陸微微眨眼：“有嗎？”

    宋原輕摟了下她的肩感受了下：“確實(shí)瘦了一些?！庇终f，“以后你盡量別進(jìn)解剖室。”

    陸微微乖乖道：“哦?！?/br>
    宋原有些奇怪，這回怎么這么乖？

    四人吃吃喝喝，晚上十點(diǎn)才散場。陸微微開車把兩個醉鬼送回家了家?；氐阶约杭抑?，宋原帶上們，臉色泛著一絲緋紅。

    陸微微刮了下他的臉：“哈哈，你一喝酒就臉紅?！蓖耆珱]有了平日清雅淡漠的沉穩(wěn)。她拿出手機(jī)對著拍了一張，“以后再有人說你高冷，我就讓他看這張照片。”

    宋原一把拉回她，一個360度旋轉(zhuǎn)將她抵在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慢悠悠地說：“你敢。”

    這就是傳說中的壁咚嗎？陸微微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挑釁我？”他聲音有一絲清冷。

    陸微微挑眉：“嗯?！?/br>
    “就等著你這句話?！彼χ拖骂^來。陸微微偏首：“我不要，你身上都是酒氣。”

    “由不得你不要?！彼踔哪樜橇讼氯?。

    陸微微被他雙手困在墻壁之間，退無可退，只能承受。她干脆甩掉拖鞋，赤腳踩到他的腳上，雙手?jǐn)堊∷牟弊印?/br>
    宋原低聲一笑，輕輕一踮，抱起她大步走向床。

    ——

    監(jiān)控器畫面上呈現(xiàn)一個男人的高清動態(tài)圖。

    男人穿著一件嶄新的白襯衣，襯衣第一顆扣子沒扣，干凈清爽的短發(fā)，他眼睛狹長，面色沉郁，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審訊椅上。仔細(xì)看，他的五官不能說很帥，但是端端正正，再加上頎長精瘦的身材和憂郁的氣質(zhì)，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憂郁迷人的味道。

    陸微微突然想到一句歌詞——“我憂郁的白襯衫，青春口袋里面的第一支香煙?！?/br>
    白色給人的感覺是明朗的、陽光的、積極向上的，可這個男人穿著白襯衫卻給人一種陰郁的感覺，沉悶得審訊室因?yàn)樗拇嬖诟映翋灐?/br>
    這就連環(huán)強(qiáng)～jian殺人案的兇手——秦濤林。

    他擱在審訊椅上的雙手修長、干凈，保養(yǎng)得很好。

    秦濤林，28歲，身高，體重65kg，職業(y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銷售精英，大明市人，他十三歲時隨母親遷到容城市，就租住在城中村的廉價出租房里，與受害者季甜鵑住在同一棟樓里。他沒有父親，他的母親年輕時在一家酒店當(dāng)小姐，除了犧牲色相，沒有一技之長，即使有了兒子還是只能靠賣～yin維持生活。因此，秦濤林被人看不起，被同學(xué)嘲笑，他的整個童年是灰色的，壓抑、憤懣、委屈、困苦。

    監(jiān)控室里。陸微微不太確定道：“兇手的情緒很穩(wěn)定啊。心態(tài)也很好，他應(yīng)該沒那么容易交代罪行吧？”

    “不是?！彼卧f，“李教授說過，這類變態(tài)人格的罪犯往往缺乏罪惡感、焦慮感，他們情感淡薄、冷酷無情，抓獲后比較容易交代問題，對違法犯罪過程一般都能清楚地陳述?！?/br>
    陸微微將信將疑：“是這樣嗎？”

    宋原：“一會兒不就知道了?！?/br>
    果然，不過一根煙的功夫，秦濤林就和盤托出。

    他說：“5月3號那天下午六點(diǎn)左右，我在某個小區(qū)附近買煙，買了包煙出來剛好碰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從車上下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不過應(yīng)該就是你們所說的孟行行。我靠在墻上抽煙，聽到她說她老公不在家，邀情～夫過夜。”他說到這里嗤笑了下，“不過她的情～夫沒有答應(yīng)。我那天心情不好，捻熄煙跟了上去，尾隨她進(jìn)了她的家門，她怕得很，只求我不要?dú)⑺?。然后我?qiáng)～jian了她，在這個過程中她竟然沒有一丁點(diǎn)反抗，我很憤怒，就用她的絲巾勒死了她。事后我翻動了現(xiàn)場，拿走了她所有的財物。當(dāng)然，我不缺錢，只是為了干擾你們的視線?！?/br>
    民警問：“那第二個案子呢？”

    秦濤林沉默了下。

    民警提醒道：“受害人袁曉棠，火鍋店的收銀。”

    秦濤林說：“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有時候會跟客戶去那家火鍋店吃飯，去前臺結(jié)賬時總能看到袁曉棠與客戶打情罵俏。她也跟我搭訕過，還悄悄給我塞過她的電話號碼和家庭住址。6月6日那天中午2點(diǎn)左右，我?guī)еS手買的水果刀驅(qū)車到她家樓下，我敲響了她家的門，她穿著性～感睡衣來應(yīng)門，我和她聊了幾句，然后我們就上了床，整個過程中她都是很主動的，而且很配合我，事后我把她壓在身下用水果刀瘋狂地捅她。捅完后她還有氣，我下了床清理所有痕跡，然后離開。”

    說到季甜鵑時，秦濤林聳了聳肩：“我殺她是因?yàn)槎虝r間找不到目標(biāo)，但又控制不住殺人的*。我和她曾經(jīng)住在一棟樓里，我娘接客時就會把我趕出屋子，我無處可去，就會四處游蕩，曾好幾次聽見季甜鵑的屋子里傳出曖昧的呻～吟聲，而那呻～吟聲跟我母親的如出一轍，我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那么小就開始接客。我還隔著窗戶偷窺過。總之，我對那里很熟悉，知道什么時候人多，什么時候人少。6月24日那天下午四點(diǎn)，我趕到那里，那時季甜鵑的屋里有男人，我就走到洗手間等了一會，男人離開后輕掩了下門，我直接推門進(jìn)去掐死了她，一如既往地實(shí)施強(qiáng)～jian，偽裝現(xiàn)場?！?/br>
    秦濤林對自己所犯的每一個案子，包括作案時間、作案地點(diǎn)、作案細(xì)節(jié)都記得清清楚楚，幾乎沒有一絲遺漏。簡直太可怕。更可怕的是他在提起自己所犯下的命案時，臉上絲毫看不到愧疚、自責(zé)和悔恨。他的表情是淡漠的，甚至是冷酷的。這樣的惡魔真應(yīng)該下十八層地獄。

    提到林夏天時，秦濤林說：“我的一位同學(xué)林夏天她認(rèn)識，更不巧的是，我和我同學(xué)吃飯時，他曾經(jīng)提起過林夏天，而我在林夏天的微信動態(tài)里看到不同時期和不同男人的照片。我從同學(xué)那里得知她在銀行工作，7月8日那天我跟蹤、尾隨、可惜沒殺了她?！彼目谖呛苓z憾。

    陸微微聽到這里十分憤怒，這個人已經(jīng)沒有了心肝。骨子里漫上一絲冷意：“以后發(fā)微信還是得謹(jǐn)慎。”

    最后一個案子，秦濤林說：“賈夢紅和她丈夫正鬧離婚，她的代理律師是我的一位客戶。7月18日那天我去大明市出差，以案子為由將賈夢紅騙至車上，掐死她，然后用行李箱帶到賓館分尸，拋入山林。我故意改變作案手段是不想讓你們懷疑我，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依舊是遺憾可惜的口吻。

    民警做好記錄，說：“你為什么要?dú)⑦@些人？”

    秦濤林漫不經(jīng)心：“想殺就殺了?！?/br>
    民警也被他蔑視生命的態(tài)度驚到了，半晌又問：“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秦濤林笑說：“只是遺憾沒有多殺幾個不知檢點(diǎn)的女人。”

    “變～態(tài)就是變～態(tài)，果然不是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推測?！标懳⑽膩頉]見過這樣的殺人犯，毫無悔意。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周楊附和：“簡直就是變～態(tài)中的戰(zhàn)斗機(jī)?！?/br>
    “咦，對了，我們先前不是猜測兇手受過情感挫折嗎？他是單身？離異？”

    傅支隊說：“他沒有離婚。”

    陸微微驚訝：“他有老婆？”

    “失蹤了?！?/br>
    第六十三章 城市魅影（十三）

    秦濤林有兩處房產(chǎn)。刑警隊是在他位于市中心的房子里逮捕他的，同時也搜出了兇器——水果刀。其他的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這天，宋原、微微、周楊、劉敏知一起去搜索秦濤林的另一處房子，這里他不常居住，顯得格外冷清，地板上、家具上蒙著一層淺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