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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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玥瑚點頭:“這不是小事,還是要讓該知道的人了解情況,省得下次錯過了報仇之機?!?/br> 衛(wèi)將離數(shù)了數(shù),除了害她的人和照顧過她的翁玥瑚之外,最先看出來她被灌過毀身子的藥的是佛子溫儀,其余的都誤以為她是與劍圣斗的那場過后氣海受損,至少梅夫人沒看出來。而殷磊可能也知道了。 ……就只有白雪川被她轉移了注意力,對此一概不知。 不,他根本就不能知道,知道還得了? 衛(wèi)將離腦海里驟然就出現(xiàn)了世界爆炸的畫面,渾身一寒,抓住閑飲道:“我警告你,你知道就好,在外人面前少逼逼,那寶音王被我打了個半死跑了,我這回就是回楚京來追殺他的,你別打草驚蛇?!?/br> “那多憋屈,讓白雪川知道多好?我們聯(lián)手,一口氣掀了密宗的攤子,先滅他一教,再談其他?!?/br> “掀密宗我是沒意見,就怕他殃及池魚……” 談到一半,忽然外面一串腳步聲打斷了他們,宮妃的嬌笑聲傳入殿內(nèi)。 “哎呦,這白棠花開得這樣好,怎么就被打爛了?是不是知道活不久了,自己把自己住的地方砸了?” ☆、第79章 城度假 后宮里的女人不能閑,一閑就容易酸。 現(xiàn)在這位的皇帝忙著追殺暫時卸任的皇帝,每天只去空蕩蕩的扶鸞宮待上小半個時辰,便是有新被送入宮的秀女在路上偶遇,也是無視而過。 這些女人先前都還是心高氣傲的世家女,沒有經(jīng)過后宮磨礪,俱都覺得自己是命定之人。但想象與現(xiàn)實落差太大,時間一長,便心生怨憤,遷怒到了現(xiàn)在處境最危險的翁玥瑚身上。 可翁玥瑚從來都不是個綿軟的性子,不少嬪妃抱著惡意前來,都沒能在她嘴皮子上討得了好,回去之后便打發(fā)自己世家派入宮的秀女來煩她。 “……我這兒可沒什么閑茶待客,諸位還是請回吧?!?/br> 拾翠殿前院站著五六個秀女,見翁玥瑚一臉淡然,嘖了兩聲,道:“誰要你的茶,我們可是非極品云霧不喝的,不過想想殿中監(jiān)也是識相,知道伺候個沒有前途的女人沒什么意思……如何?我那兒倒是還有些茶葉末,可要派人給你送來?” 那些秀女紛紛掩口嬉笑,翁玥瑚面無表情地看了她們一會兒,笑了一下,道:“行啊,正好我花盆里缺茶末養(yǎng)花,一共要六十斤,多謝?!?/br> “你……” 那秀女一噎,憋得臉色通紅,半晌才找回語言,道:“你竟還敢這么說!等到明日陛下處置了你,我看你還能張狂到幾時!” 翁玥瑚沒有立即反駁她的話,走過去打開宮門,道:“說大聲點,哪個陛下?” 秀女們紛紛臉色一白,有些話當說,有些話說了,連她們的家族都保不住她。 “陛下……陛下自然只有一個。” “哦?真的嗎,我卻是有點疑惑呢,要不我們辯上兩個時辰,讓后宮里的人都來旁聽一下,看看我們誰說得有道理?” 眾秀女絞緊了帕子,你看我我看你,眼底不由露出一絲恐慌之色。 翁玥瑚繼續(xù)道:“我先前便說了,我便是死,也要拉個最近的人來墊背,你們有自信的話,留下來我們慢慢聊,看看到底是你們?nèi)矶?,還是到時我碑側多幾座同路冢!” ——厲害。 閑飲趴在窗縫那兒看了一會兒,本來想去救美的心在看到翁玥瑚直接三兩句話把人轟走之后便轉為驚嘆。 “這要是在太平盛世,你妹這水平得在后宮里笑到最后吧?” “我妹就是死都不吃虧這點,我特別喜歡?!?/br> 這事兒擱衛(wèi)將離身上倒也不是不能料理,只是她耐心差,說不了兩三句就得把人給打哭。在斗嘴這個事兒上,衛(wèi)將離還是很佩服翁玥瑚的。 閑飲嫌棄道:“現(xiàn)在的小姑娘們都怎么了,不多看看書寫寫字,這么喜歡找存在感,就算被封了后妃,皇帝能喜歡這樣的?” 衛(wèi)將離道:“就是,裙子都不是粉的,不好看?!?/br> 閑飲:“同感同感?!?/br> 兩個直男審美的西秦年輕人正爭辯著到底是水紅色繡富貴牡丹的好看,還是粉紅色配亮黃色繡紫色蝴蝶的好看時,忽然聽外面又來了一撥人。 為首的人讓衛(wèi)將離一看便冷下臉……天慈宮的嚴寧姑姑,帶著一撥身強體壯的內(nèi)監(jiān),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太后有召,請昭容娘娘前去天慈宮侍疾。” 翁玥瑚正要回殿內(nèi),便被叫住,眼底神色變幻了一陣,回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嚴寧道:“太后身邊如今不是慧妃娘娘在侍疾嗎?何時輪到我這個位卑之人了?” “奴婢只管傳話,還請昭容娘娘速速上路吧?!?/br> ……上路?只怕是黃泉路吧。 翁玥瑚抬頭看了看漸暮的天色,空中有一兩只灰色的鴿子撲啦啦地飛過楚宮的天空,飄落下來的羽毛帶著一絲沙子和硝煙的味道。 山雨欲來,梨花先毀。 翁玥瑚早有心理準備,也不鬧,道:“容我先去梳個妝,嚴寧姑姑總不會連盛裝見貴人的時間都不給我吧?!?/br> 無論哪個后宮,都有這樣的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如果要賜死一個嬪妃,如果她要求以自認為最美的姿態(tài)赴死,多半是會答應的。 他們從不怕活人,有時卻是害怕死人作祟的。 衛(wèi)將離聽得心頭火氣,直捏得窗臺上的木角發(fā)出不支聲,旁邊的閑飲提起刀道:“什么東西!兩國交戰(zhàn)先斬女人?這惡心的地方再也別待了,我們現(xiàn)在就帶她走?!?/br> “我不走?!蔽太h瑚走進來,正好聽見他的話,道:“今日以后我怕是做不了別的事了,我必須見太后最后一面,厘清她這個大越后裔與西秦衛(wèi)氏的恩怨?!?/br> 閑飲皺眉道:“那怎么行,天慈宮又有一個悟界僧坐鎮(zhèn),到時我就是想救你,正面碰上他也很難再顧得上你了。” 衛(wèi)將離問道:“你真的想去?” 翁玥瑚語意堅定道:“我來東楚,不能一無所獲?!?/br> 西秦的女人都十分要強,性格尖銳而自主,旁人很難輕易勸得動。 衛(wèi)將離轉頭對閑飲道:“我上次給你保管的那梅夫人給的□□你用了沒?” 閑飲一僵……衛(wèi)將離是給了他兩張女人用的□□,是為了讓他需要的時候扮侍女貼身保護一下翁玥瑚,可是他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如此屈尊折節(jié),明著答應了,其實是沒有戴過。 這時候翁玥瑚開口替他糊弄道:“他試過一回,臉太大戴不上,你莫要為難他了?!?/br> ……我謝謝你啊! 衛(wèi)將離道:“把面具給我,我穿上侍女的衣服跟她去天慈宮一趟。” 閑飲道:“你老實告訴我,現(xiàn)在到底能動幾成武?” “幾成?”衛(wèi)將離抬眸,碧色眼底,恍如隱藏了一頭待醒的戰(zhàn)獸,“我前天剛殺了幾十個人,狀態(tài)……正好得不得了呢。” …… 天慈宮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古怪的味道。 衛(wèi)將離來過幾次,記得這座莊嚴宮室里的禪香,每次一來,雖然各有憂懷,但多少會有些平靜,仿佛這香是專門用來安神的。 而這次不同,雖然也是一種佛香,但香氣中隱約有著一絲浮動的甜膩,衛(wèi)將離雖不識香,卻本能地感覺到了當中彌漫著的危險信息。 翁玥瑚這次換了一身火紅的正裝,金絲銀線巧妙地繡作重明鳥的花紋,披帛上暗紋如水流動,如夕照云霓,美得刺目。 ……是嫁衣? 衛(wèi)將離猜不透翁玥瑚為什么要如此打扮,卻也沒能問出口,跟在后面入了天慈宮,注意力便完全被殿內(nèi)的氣氛吸引了去。 香味更重了。 翁玥瑚正要行禮時,忽然帳簾內(nèi)飛出一只藥盅,若非衛(wèi)將離扯了翁玥瑚一下,那藥盅只怕要砸在她頭上。 隨著藥盅啪地一聲落地,簾內(nèi)傳來一聲蒼老的怒吼—— “我要的不是這碗藥!是慧妃給的那碗!藥呢?!快給我!” “太后娘娘息怒!藥正在爐子上熬著呢,太醫(yī)說了,不到時辰是不能用的呀!” 衛(wèi)將離掃了一眼拂起的簾內(nèi)情狀,眼底暗露驚駭。 這才沒半個月,太后就從一個原本雙頰飽滿的婦人變作了頭發(fā)花白的老嫗,眼窩深陷,神態(tài)略顯瘋狂,像是惡鬼附身一樣。 翁玥瑚跪在外殿,一時也不敢動,直到外面的宮女端了碗熱氣騰騰的藥來,太后竟也不嫌燙,一口喝下,神色才漸漸平靜下來。 ……怎么好像話本上說的服了散一樣? 魏晉時世家權貴有服用寒食散的習慣,久服則上癮,若輕易斷服,服散者便會如喪魂失智一般。只是這才沒多久,太后就變成這個樣子,寒食散可沒有這么猛的藥性。 衛(wèi)將離和翁玥瑚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有了數(shù)。 又是好一陣,里面的太后像是終于休息好了,嘶啞的聲音傳出來。 “翁昭容可是來了?” “稟太后,人已帶到。” “你們都下去,哀家有話與她單獨說?!?/br> 左右都按照命令退到殿外,衛(wèi)將離看了翁玥瑚一眼,后者給了她個放心的眼神,衛(wèi)將離這才跟著退到殿外,但還是在店門口站著,凝神以過人的耳力聽著殿內(nèi)的動靜。 “……知道為何平日里對你不理不睬,這時才特地傳你過來嗎?” 翁玥瑚心思靈巧,轉了個彎答道:“妾駑鈍,在西秦時也向來是難以猜透衛(wèi)氏皇族的心思的。” 太后聽了一邊笑一邊咳嗽了兩聲,道:“能給衛(wèi)氏做陪嫁的,也是笨不到哪兒去。你們兩個若是多一分野心,只怕現(xiàn)在我這位置上就該易人了?!?/br> 翁玥瑚聞言,也拿不準太后是不是在試探,便道:“太后言重了,這宮里的女子大多如飄萍,生死富貴都cao諸于太后和陛下之手,那里還能有哪個精力去爭斗不休呢?” “不必與我兜圈子,哀家近來多夢,怕是時日不久,沒那個心思跟你耗?!闭f著,太后扣動了一下榻邊的一個鳳頭下頜,一串機杼響動,露出一卷明黃的卷軸。 太后將那卷軸抽出來,扔給翁玥瑚道:“兩國交兵在即,你在這宮里耗下去毫無意義,哀家給你一條生路,將此卷交給衛(wèi)燎,算是哀家給他的答復?!?/br> 卷軸入手便是一沉,翁玥瑚只看了一眼便立即合起來,神色駭然道:“太后,這是您夫兒的江山,為何要在此時對西秦宣戰(zhàn)?” 衛(wèi)將離聽得心頭一跳。 她把傳國玉璽給砸了,卻忘了玉璽想太后這里出來的,她手中必然已有了加蓋傳國玉璽的宣戰(zhàn)詔書。 太后沉默了片刻,仰頭看著天花板上繁復的裝飾,道:“為什么要對西秦宣戰(zhàn)……哈~為什么……自然是因為哀家雖然恨衛(wèi)燎,但更恨殷鳳鳴。”見翁玥瑚的神情憂色重重,太后道:“與你這小姑娘說,怕是你不懂……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翁玥瑚要聽的就是這個,膝行了兩步,道:“太后若愿說,妾洗耳恭聽?!?/br> 太后仿佛陷入到一種飄忽的狀態(tài)中,啞聲道—— “……我與殷鳳鳴聯(lián)姻以來這么多年,夜夜都能夢到我的族人在大火中被燒成焦炭的臉,還有衛(wèi)燎見死不救決然離開的背影……看你一臉迷惑,是不是想說不知道?” 翁玥瑚道:“妾的確不知當年事,還請?zhí)筚n教。” “不知道也是一種過錯,這句還是衛(wèi)燎教給我的……那時他是多不起眼啊,我是皇室鼎貴的公主,他卻是父皇一個忽視到甚至不知排名的庶子。” 翁玥瑚咬了咬下唇,道:“當年的事,母親也與我講過,是因為衛(wèi)皇陛下拒絕了出兵復仇,這才導致大越嫡系被屠戮殆盡。只是您既然對衛(wèi)皇有恨,又是為何對陛下如此相逼?” “殷磊……我懷著他時,夢里的那些人臉總是仿佛貼著我,想撕我的rou一樣,再多的喜愛也熬空了?;蛟S對殷磊來說不公平,我懷了他十個月,卻從未以一個母親的心態(tài)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