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joan從窗口邊回來,看了眼坐在那里兀自擺弄手表的男人,開口道,“史密斯已經(jīng)下飛機了,我剛剛告訴了他這邊的地址,他說很快趕來?!?/br> “嗯?!?/br> 安夜淮淡淡嗯了一聲,眉眼不抬,依然專注手里的腕表,只是下巴示意joan坐下。 joan識趣的坐在對面,卻不敢抬頭,雖然知道對面的男人悠哉至極,完全沒注意自己,可是還是莫名的覺得尷尬。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joan的手機鈴聲才將久經(jīng)的沉默打破,她總算舒了口氣,接電話時眼神詢問了下對面的安夜淮,直到他點頭joan才直接摁了接聽。 低聲耳語幾句之后joan才放下手機,起身道,“安總,史密斯先生已經(jīng)到了,我出去接一下?!?/br> “嗯?!?/br> 男人點了點頭,將把玩已久的手表重新戴上,就在整理襯衫袖口時,忽然感覺褲兜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喂?” 他沒來得及多看,直接拿出來接聽。 …… 此時joan已經(jīng)到了樓下,她站在門口,遠遠便看見一身西裝的西方男子走過來,身材高挑挺拔,面色微微嚴肅,一手放在腹前,另一只手提著黑色公文包,看上去莫名有一種大義凜然的感覺。 她一眼便認準了他就是史密斯。 “你好。” joan主動上前用英文問好,面帶微笑流利的開口,“請問您是史密斯先生嗎?” “是的?!?/br> 男人一開口便是濃重的英文,本來很嚴肅的臉在開口后卻帶了笑,有種莫名的光芒和魅力。 “我們安總等您很久了,他現(xiàn)在在二樓,我?guī)先??!?/br> “有勞?!?/br> 史密斯跟在joan身上,很有修養(yǎng)和氣度,整個過程中幾乎從不主動問這問那,目光一直專注前方和腳下,從不東張西望。 “到了?!?/br> joan在樓梯口那兒忽然回身,本想提前向他介紹一下安夜淮的位置,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尷尬。 可誰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覺身后一個身影匆匆的趕了過來,joan側(cè)目雙眸忍不住放大,來不及管發(fā)生了什么,只一個勁兒的跟著男人匆忙的步伐下樓梯。 一旁的史密斯愣了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跟著跑了起來。 joan腳下的高跟鞋跑的很吃力,她急得喊前面的男人。 “安總!安總!史密斯先生已經(jīng)帶到了,您要去哪兒啊?!” “先不談了,家里有急事?!?/br> 男人雖然腳下速度極快,可是聲線卻很平穩(wěn),joan愣了愣,連忙回身跟后面的人道歉。 “不好意思史密斯先生,安總家里可能有什么大事,所以急匆匆的趕回去了,還請您見諒,不過您也能看到安陽國際的誠意,如果不是誠心想要和您合作,安總也不可能這么晚從榮港跑到康城來,所以……” 史密斯顯然有些焦躁,畢竟趕來趕去坐飛機來到這邊,結(jié)果人還沒看清楚就放他鴿子? 不過安陽國際潛力巨大,他也不能讓肥rou落入別人的口里,最終也只嘆了口氣,無奈道,“只能這樣了,希望下次不要再爽約,或者,安總可以直接去美國找我談?” joan捏了捏手心,全是冷汗,她長舒了口氣,不管什么直接應(yīng)和道,“放心吧,沒問題?!?/br> …… 夜幕低垂,從康城到榮港的路上要途經(jīng)一段郊區(qū),那里人煙稀少車輛不多,所以寬闊的馬路上一輛黑色邁巴赫散發(fā)出的兩束光極為晃眼。 車子一路迅猛前進,安夜淮雙手死死抓著方向盤,根根分明的骨節(jié)泛著可怕的白色。 本來一個小時的路程,生生被他縮短成半個小時,男人將車子停在榮港醫(yī)院樓下,來不及多想,二話不說便往急診部趕去。 手術(shù)室的燈亮著,他一眼便看見坐在那里的施艷雨和吳芬萍。 “小舞怎么樣了?” 他來不及平復(fù)呼吸,雙拳攥的死緊,一步一步的朝這邊走過來。 施艷雨抬頭看見他著急的臉,忍不住起身拉他坐過來,一雙慈祥的眉目此刻也寫滿了擔心,可仍不忘安慰道,“醫(yī)生說不會有事,先等一等吧?!?/br> “誰是病人家屬?” 小護士的聲音忽然傳來,她站在手術(shù)室門外,手里拿著筆和紙,嚴肅的掃向他們一眾人。 “我是?!?/br> 安夜淮沙啞的開口,緩緩走過去。 ☆、第187章 小護士看清那張清俊的臉時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反應(yīng)過來,冷靜開口道,“是這樣的,產(chǎn)婦在生產(chǎn)的過程中出現(xiàn)大出血的情況,手術(shù)過程中很可能會出現(xiàn)危險,所以麻煩您先簽個字。” 小護士把筆和手里的單子遞過去,對面的人卻遲遲沒有接過,她疑惑的看向?qū)γ娴哪腥?,卻見他眉頭深鎖,漆黑的眸底泛起絲絲寒意。 “什么意思?” 他一動不動的盯著她,聲音低沉沙啞,看得她不寒而栗。 小護士愣了兩秒,可是隨即反應(yīng)過來,視線閃躲了兩下,有些膽怯的開口,“是這樣的,在生產(chǎn)過程中產(chǎn)婦和孩子都有可能出現(xiàn)危險,所以會面臨一個抉擇問題……那就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當然是保大人!” 安夜淮忽然的一聲低吼,嚇得小護士打了個寒顫。 她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說,“是這樣的,出現(xiàn)這種情況醫(yī)院的原則是先救大人,但是如果因為簽字或家屬問題耽誤了救治,就只能被迫救孩子?!?/br> “我簽。” 安夜淮黑眸開始沉寂,他抓起筆桿利落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一旁的施艷雨嘆了口氣,吳芬萍搖搖頭不說話,一般這種情況,保大人是應(yīng)該的,畢竟孩子還沒有出生,還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體。 而且以安夜淮的個性,如果木舞出了什么事,整個醫(yī)院都會被他鏟平。 簽完字后小護士匆匆拿著東西離開,徒留安夜淮一個人站在原地,五指攥的死緊,手背青筋凸起。 “阿淮,過來坐會兒吧?!?/br> 吳芬萍實在看不下去,起身將他拉到一旁的椅子旁,看到他坐下后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他從康城火速趕回來,生意也沒談成,再加上工作了一整天沒吃飯沒休息,再這樣精神高度緊繃下去,遲早會累垮的。 吳芬萍將包里的熱水遞過去,也忍不住安慰叮囑兩句,“你別擔心,醫(yī)生肯定會盡全力的,而且在老太太的再三要求下,安家的私人醫(yī)師也進了手術(shù)室?!?/br> “……” 安夜淮不說話,整個過程中眉頭緊鎖,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shù)室的燈突然滅了。 他猛的起身,兩步便邁到手術(shù)室門前,剛揪起一位醫(yī)生的領(lǐng)子,便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暻宕噜诹恋目蘼?,那是新生嬰兒的聲音?/br> 男人本來因此舒展柔和的眉眼陡然變沉,他猛的抓起醫(yī)生的領(lǐng)子,力道大的幾乎要把他勒死。 “她呢?我明明簽了字要保她!” “咳咳!” 醫(yī)生被他勒的滿臉通紅,一個勁兒的猛咳著,施艷雨見狀連忙過去阻攔,著急的看著幾近發(fā)飆的男人,好聲勸道,“阿淮你先把人家放下來,聽聽醫(yī)生怎么說,萬一小舞也安全無恙呢?” 安夜淮愣了愣,隨即才將醫(yī)生緩緩放下,冰冷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醫(yī)生長舒幾口氣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被他盯的脊背發(fā)涼,所以很快的躲開了他的目光,硬著頭皮開口。 “安先生,您的太太沒有大礙,產(chǎn)下一個男嬰,很健康?!?/br> “……” 安夜淮有一瞬間愣了,倒是施艷雨喜極而泣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太好了!太好了!好在老天有眼保他們母子平安?。 ?/br> “……奶奶……他剛剛……” “傻孩子!” 施艷雨拍了拍他的手背,看著仍然回不過神的男人,笑道,“你做爸爸了!我有重孫可以抱了!小舞沒事,等她休息好了你就能過去看她了?!?/br> “小舞沒事?” 男人緊鎖的眉頭總算稍稍舒展,看了眼被醫(yī)護人員緊緊保護送到保溫箱里的小生命,他忍不住揚起唇角。 …… 兩個月后。 幽蘭園。 氣溫已經(jīng)非常暖了,平時在家木舞只穿一件薄衫,外面陽光明媚,再看看在暖洋洋的日光下閃閃發(fā)光的綠色植物,她真的覺得前段時間的寒冬恍如隔世,好像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世紀。 這兩個月施艷雨為她請了好多專業(yè)的保姆,專門照顧產(chǎn)后mama的,她覺得沒必要這么大動干戈,可是又不好拒絕老人家的好意,只能乖乖聽話。 好在這兩個月她氣色恢復(fù)的不錯,小寶寶也非常健康,所以老太太和安夜淮也算能夠安心讓她回去工作了。 “少奶奶。” 此刻左修已經(jīng)立定在她面前,看她利落的披上那件黑色休閑的小西裝,腳下高跟鞋穩(wěn)而有力,妝容淡雅溫涼,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個職場女人的自信。 懷孕期間的女人果然變化很大,再看看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原來女強人的模樣。 “少爺讓我送您?!?/br> 左修恭敬卻不謙卑,安靜的站在那里等著她的回應(yīng)。 木舞搖了搖頭,揚起手中的車鑰匙,柔唇開口,“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去,這次回公司是以森舞總裁的身份,還是注意些比較好,免得員工看見了亂嚼舌根?!?/br> “……那……” 左修站在原地有些為難,他現(xiàn)在是要聽誰的?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不用為難,晚上你準時去接他就好,我應(yīng)該會早些回來?!?/br> 她勾了勾唇,最后一句時眉間的弧度柔軟,現(xiàn)在她又有了一個小牽掛,雖然他不會說話不會走路,也不會給她任何回應(yīng),可是只要摸著他軟軟的小身體,看著他干凈無邪的大眼睛盯著自己,她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木舞自己開車去森舞的路上忍不住搖下車窗,清新的春風溫柔的吹過來,不似寒冬的凜冽,也沒有夏日的嚴寒,而是非常舒適的干爽的。 讓她仿佛有種冬眠過后重新蘇醒的感覺。 大概半個小時,車子駛?cè)肷璧牡叵峦\噲?,木舞出來時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大家應(yīng)該已經(jīng)投入工作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