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趙元敬將石頭撿起來,上面插著一片樹葉,然而趙元敬知道,慕容偃是真的死了,這并不是慕容偃做的,留下這個記號的人武功顯然沒有慕容偃那般深厚,看起來還尚欠火候。 趙元敬并沒有對倪葉心他們說這些,他拿不準(zhǔn)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但是他下意識的覺得,或許和慕容偃是有關(guān)系的人。 趙元敬想著這些事情有點出神。 很快的,就聽一個侍衛(wèi)突然說道:“王爺,挖到了。”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立刻跑過去瞧,就看到土坑里有一截白骨,白骨的大部分還埋在土里,只露出來一點,白生生的,看起來有些毛骨悚然,那是一截人的脛骨。 第101章 嫁殤29 趙元敬一瞧,立刻說道:“繼續(xù)挖,挖出來?!?/br> 倪葉心看到那一節(jié)脛骨,心里只剩下一點點的僥幸了,幸虧許二少并不在這里,如果他在這里,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這么大的刺激。 萬氏被埋在這里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了,除了白骨什么也不剩下。 白骨挖出來了,的確是一具女人的尸骨,然而他們已經(jīng)看不出來萬氏當(dāng)年的容貌,完全不知道她到底長得有多美貌了。 趙元敬擺了擺手,說:“這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倪葉心立刻說道:“是的,王爺。” 趙元敬看起來有些疲憊了,帶了幾個侍衛(wèi)先行離開,給他們剩下了兩個侍衛(wèi),是準(zhǔn)備幫他們把尸骨運回城里用的。 倪葉心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尸骨,看完了尸骨又去看那個土坑,好像在出神,一句話都沒說。 慕容長情走過來,問道:“怎么了?” 倪葉心說:“我真是太笨了?!?/br> 慕容長情挑了挑眉,說:“你現(xiàn)在知道,還不晚。” 倪葉心難得沒心情開玩笑,只是身后不遠處的墓碑說:“你看,那個就是寡婦朱氏兒子的墳地,咱們之前來挖過了,里面是空的,你還記得嗎?” “自然記得。”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說:“那天咱們在這附近遇到了個那個神秘人,你也還記得罷,你去追了?!?/br> 慕容長情點頭。 倪葉心將那塊玉佩拿了出來,說:“這塊玉佩是他丟下來的,當(dāng)時我追來的時候,就看到玉佩被丟在了地上。而實在是很恰巧的是,玉佩其實就是被丟在這個土坑的地方?!?/br> 慕容長情一愣,說:“你的意思是……” 倪葉心說:“我之前只顧著注意失而復(fù)得的玉佩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個神秘人的意圖。想來他當(dāng)時把玉佩丟在這塊,就是想告訴我土下面埋著東西,但是我根本沒想到,實在是太笨了?!?/br> 慕容長情說:“那個人到底有什么意圖?” 倪葉心也是非常不解,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他要做些什么,他做的這些事情,讓倪葉心滿頭霧水。 神秘人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將倪葉心綁架走了,倪葉心那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當(dāng)時聽那個神秘人的口吻,神秘人好像和倪葉心認識,而且共事。 倪葉心對神秘人的認知太少了,只知道他的聲音和做事風(fēng)格很像慕容毓,擅于用毒,而且輕功很好。 第二次遇見的時候,神秘人丟下了玉佩,想要告訴他們?nèi)f氏被埋在的地方。 第三次是在街上,倪葉心突然看到一個和慕容毓很像的人經(jīng)過,那個人把他引到人少的地方,丟下了一封信。那封信顯然是一位許家老爺寫給當(dāng)年還在做官的寡婦朱氏丈夫的。 倪葉心這么一串聯(lián),忽然覺得更糊涂了,這神秘人到底在做什么? 眾人把萬氏的尸骨挖了出來,小心的帶回了城里頭去。 倪葉心的意思是,先瞞著許二少,把尸骨帶回去檢查一下,沒有問題了之后,再給萬氏好好的下葬。 許二少和丁卅還在客棧里等著倪葉心,倪葉心本來想先去見一見敬王爺再回客棧的,不過敬王爺從城外回來之后,就說疲憊了,誰也不見,聽說應(yīng)該是就寢了。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就回了客棧去,畢竟案子還沒破,他們準(zhǔn)備下個圈套等著兇手來鉆進來。 倪葉心回了客棧,敲了敲許二少的門,就聽到里面一個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說:“誰呀~來了~” 倪葉心一愣,眨了眨眼睛看著身邊的慕容長情。 慕容長情差點就笑了出來,淡淡的說:“青樓找的花姑娘?” 倪葉心:“……” 倪葉心出門的時候只是說著玩的,雖然的確是一個聽起來挺有用的辦法,不過昨天晚上許二少和丁卅才做了那種事情,今天就找了花姑娘來,這…… 房門打開了,倪葉心探頭往里一瞧,果不其然,還真是青樓來的花姑娘,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竟然不只一個! 屋里的氣氛那叫一個尷尬和詭異,簡直就是三足鼎立。 許二少背對著門,面朝里躺在床上,正側(cè)著身和衣而睡,好像什么都沒注意的樣子。 兩個花姑娘坐在茶桌前,而丁卅也在屋里,就靠在床旁邊,倚著落地柜站著,面無表情的一張面癱臉。 倪葉心笑嘻嘻的走進來,對那兩個花姑娘說:“你們可以回去了。” 花姑娘們簡直是如蒙大赦,或許是丁卅的表情太兇了,所以她們早就不想在這里呆著了,趕忙都跑了。 倪葉心說:“許二少睡著了???” 丁卅還是一臉面癱,不過開口了,語氣淡淡的,有那么點像慕容長情的語氣,雖然很淡,但是竟然有種傲嬌和得瑟的感覺,說:“少爺昨晚太累了,沒有睡好。” 倪葉心:“……” 倪葉心心想,我昨晚也是很累的,被強迫聽你們的現(xiàn)場版,心很累的,尤其我是看的著吃不著,還差點被慕容大俠給反攻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許二少就醒了,估計是被他們說話的聲音給吵醒了。 丁卅立刻上前,拿了一件外套給許二少披上,說:“少爺,你醒了?” 許二少揉了揉眼睛,坐起來說:“你們回來了啊,出了什么事情嗎?等得我都睡著了。” 倪葉心打了個哈哈,并沒有立刻告訴許二少萬氏的事情,說:“行了,二少快來,我們說一下計劃罷,要把那個兇手從許家里揪出來才行。” 許二少一聽,來了精神,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就跑到了倪葉心身邊。 倪葉心所說的“那封信”,并不是寡婦朱氏藏在家里的那封帶有蛇紋圖騰的信,也不是被孫姓書生燒掉的那些信,而是另一封。 倪葉心說:“這個辦法很簡單,說起來還有點蠢,但是我覺得,兇手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驚弓之鳥了,他說不定會上鉤的?!?/br> 許二少說:“你快說,別賣關(guān)子了。” 倪葉心說:“寡婦朱氏是在外出的時候被殺的,他去了一個相好的家里,然而那個相好說寡婦朱氏很快就走了,是接到了一封信之后,急匆匆的就走了?!?/br> “原來是這封信。”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點頭,說:“那封信很有可能是兇手寫給寡婦朱氏的,寡婦朱氏看到信之后,急匆匆的趕去見兇手,卻不想被兇手抓住殺死了?!?/br> 許二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原來是這樣,你的意思是用這封信來把兇手引出來,那封信在哪里呢?” “不知道?!蹦呷~心說:“我猜八成已經(jīng)被燒了,或者被毀了?!?/br> “啊?”許二少一愣,說:“那我們上哪里找去啊?!?/br> 倪葉心說:“不找啊,我們空手套白狼。” 寡婦朱氏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別人都說感情是最難搞定的事情,然而寡婦朱氏能搞定那么多相好,其一是因為她有錢,其二也是因為她的情商很高,處事圓滑能夠擺平那一眾的相好,這才沒有亂成一鍋粥。 這么一個心細又謹慎的人,在收到了一封見不得人的信之后,多半會選擇毀尸滅跡,燒掉它。 慕容長情皺了皺眉說:“你這么說……但是寡婦朱氏家里可留了不少關(guān)于蛇紋圖騰的信,都沒有被燒掉?!?/br> 倪葉心說:“的確,還是因為寡婦朱氏很謹慎,有個人想要捏住她的把柄,才讓她去殺人,所以寡婦朱氏也想要反過來捏住那個人的把柄,她才把信留了下來,這樣一來,她有一封信作為證據(jù),證明那個人和她有關(guān)系,免得到時候成了無用的棋子,被人一腳踢開?!?/br> 倪葉心想了想,說:“但是這次不同,我猜兇手給寡婦朱氏的信上什么也沒有,沒什么有營養(yǎng)值得留下來的話,最多是說有要緊事情,讓她去某某地方見面,之類的。因為兇手也不想給她留下把柄不是嗎?” 慕容長情皺著眉,沒有再說話了。 許二少說:“所以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倪葉心說:“你回許家去,然后不小心的告訴許家的人,我們找到了一封信,但是還沒找到信上說的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點了點頭,說:“你別忘了,寡婦朱氏是被活活悶死的。她很可能是死在了一個棺材里。所以殺死寡婦朱氏必須有一口棺材才行,然而裝著寡婦朱氏的那口棺材里面并沒有指甲抓痕,很干凈,絕對不是殺死寡婦朱氏的棺材。我猜那口殺人的棺材估計還在某個地方放著,畢竟要處理掉一口棺材,其實挺不容易的?!?/br> 許二少說:“我知道了?!?/br> 倪葉心說:“小心點,這個計劃倒是可以引蛇出洞,但是或許也會狗急跳墻,那個兇手沒準(zhǔn)會對你下手。” 許二少一拍胸脯,說:“沒關(guān)系,我什么都不怕。” 丁卅瞧了一眼許二少,說:“倪大人放心,我會保護少爺安危,不會讓少爺受一點傷的?!?/br> 倪葉心笑了笑,說:“哦,這樣啊,不過我覺得你家少爺現(xiàn)在屁股受傷有點嚴(yán)重,你最好給他涂點藥,不然他最近幾天都會很受罪的?!?/br> 許二少:“……” 丁卅:“……” 剛才明明在說正經(jīng)事,誰料到倪葉心忽然就不正經(jīng)了。 慕容長情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許二少滿臉通紅,結(jié)巴的說不話來,趕緊站了起來,說:“那我回去了!”然后逃跑似的就沒影了。 倪葉心笑了笑,說:“許二少臉皮好薄啊?!?/br> 慕容長情瞧了他一眼,說:“干正事?!?/br> 倪葉心說:“不需要我們做些什么了,讓池隆和趙尹去盯著許家的人就好了,尤其是盯著那個許四少?!?/br> 池隆和趙尹也往許家去了,暗中盯著許家的人。派去找孫姓書生的小廝的確是許四少的人,他要燒掉那些信,絕對和寡婦朱氏的案子脫不了干系,自然是要重點盯住的。 眾人各忙各的,倪葉心就開始拿著玉佩發(fā)呆了,一直盯著玉佩看來看去的。 慕容長情站在他背后,似乎有些不滿。那塊玉佩分明就是自己的,但是他知道,倪葉心看這塊玉佩的時候,肯定滿腦子都是那個神秘人。 慕容長情不爽的重重咳嗽了一聲,說:“我餓了?!?/br> “哦哦!”倪葉心趕緊狗腿的跳起來,說:“都這個時辰了,我都沒有注意?!?/br> 他們?nèi)ビ昧宋顼?,然后下午一直在客棧,一直等到天黑,期間并沒有人找過來,一切都安安靜靜的。 倪葉心昨天晚上沒睡好,天色一黑,他就有點犯困了,瞧著玉佩開始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 慕容長情瞧著他那樣子,忍不住有些好笑,干脆走過去將倪葉心打橫抱了起來,然后準(zhǔn)備放到床上去,讓他先睡一會兒。 倪葉心迷迷瞪瞪的,根本沒有醒過來,被慕容長情抱在懷里腦袋還一點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