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夢里毛茸茸的,笑都是柔軟的。 …… 連著在城主府?dāng)]了幾日的貓,祁昭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想起了灑金街的草木們。 其實草木們也沒有很想他,要么忙著談戀愛,要么忙著收集小黃書,加著秦初對它們極好,日子過的很是滋潤。 祁昭過去的時候是清晨。 他剛進(jìn)門,草木們就注意到了他,頓時開心的晃了晃葉子,嘰嘰喳喳和祁昭說著話。 最開心的是龍牙草,它湊到祁昭身邊,羞澀的說:“祁昭昭,我這里……發(fā)生了一件好事?!?/br> “嗯?” “我和小魘,有小龍牙草了。” 祁昭一愣,驚喜的睜大了眼:“真的啊,在哪里?讓我看看?!?/br> 龍牙草用藤蔓推著祁昭往前走了走,祁昭看過去,面前的是夢魘花,它托著一盆小小的龍牙草,開心的對祁昭晃了晃葉子。 這個時候的草木很脆弱,祁昭不敢碰,隔空摸了摸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龍牙草和夢魘花一起碰了碰祁昭的手腕:“祁昭昭,么么噠?!?/br> “么么噠?!?/br> 祁昭手指碰了碰他們的葉子,突然聽到背后有人咳了一聲,轉(zhuǎn)頭看過去,秦初正站在那邊,挑眉看著他。 “這么想草木們么,進(jìn)來后我對你打招呼都沒看見,直接從我眼前走過去了?!?/br> 祁昭不好意思笑笑:“失禮了?!?/br> 秦初無所謂搖了搖頭:“沒事,我也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你了?!?/br> 二人在藤木桌后坐下,秦初拿賬本給祁昭看了看,收入很可觀。 “這次要待多久?店里的草木被買走許多,如果你還要一去數(shù)月,恐怕就不夠了。” “應(yīng)該會待很久,不確定?!逼钫颜f,“至于店里,它們過得好就行,即便一直不愿意跟人走,我也愿意養(yǎng)著它們,總會餓不死?!?/br> 秦初笑了:“是你會做的事。” 祁昭嗯了一聲:“你和戚譽(yù)還好么?” “挺好,他修為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就是很好?!鼻爻趺虼叫α诵?,很歡喜的模樣,片刻后卻皺了皺眉,“不過,你去看過你那位叫渡聞的朋友了么?他似乎不是太好。” 祁昭心里咯噔一聲:“怎么了?” “我知道也不清楚,你走后不久就病了,到現(xiàn)在還沒好,我昨日在藥鋪看見他了,你還是去看看吧。” “好?!逼钫研睦镫[約不安,“那我先過去看看,這里就麻煩你了。” 秦初笑著點了點頭:“去吧?!?/br> 祁昭便站了起來,匆匆出了門。 第82章 第82次不正經(jīng) 晚些的時候, 祁昭到了渡聞的住處。剛進(jìn)去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很苦,刺得人昏昏沉沉。 渡聞臉色蒼白靠在床榻上, 時不時低頭咳嗽幾聲,越滄坐在邊上喂他喝藥, 眉頭緊緊鎖著。 祁昭把門推開一些,門上掛著的藤木鈴鐺頓時響了起來, 渡聞聞聲看過來,見是祁昭后彎唇笑了笑:“祁昭昭。” 他人看著沒什么精神,語氣卻很雀躍, 祁昭擔(dān)心的看著他:“這是怎么了?” 渡聞此時也喝完了藥,朝他彎著眼睛笑了笑:“沒事沒事,就是前段時間下雨沒注意,風(fēng)寒入體, 很快就會好?!?/br> “小騙子?!?/br> 祁昭完全不信:“我都聽說了,你這病都病了一個多月了, 還沒好, 這……” 他猶豫了一下:“渡聞,你實話告訴我, 是不是因為之前的占卦?” 祁昭對浮生界這里不了解, 但他之前看過的那些文都這么寫,占卜泄露天機(jī),為天道所不容。 渡聞沉默了。 祁昭心跳了跳,以為就是他說的這樣, 頓時亂了,卻聽著渡聞突然笑了。 小神棍笑彎了腰,笑夠了,揉揉眼睛抬起頭:“你怎么這么可愛啊祁昭昭,這種人間界話本子里說的東西你也信?若是如此,你讓朔方城里的那些人怎么活?” 祁昭:“……” 祁昭覺得小神棍太不靠譜,說話真真假假也聽不出來,直接看向越滄。 越滄撈起熱毛巾給渡聞擦了擦臉,又往他嘴里塞了一片雪梨,才沉默的點了點頭。 既然越滄都這么說,祁昭覺得還是比較可信的,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看向渡聞:“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二十幾歲的人怎么比藥鋪的老先生還啰嗦,看來謝城主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心疼謝城主。” 小神棍卷了卷被子,調(diào)侃的對上祁昭的眼睛,祁昭對他簡直氣不起來:“算了,沒事就好,大夫怎么說?” “就是風(fēng)寒入體,本來吃了藥捂捂睡幾覺就好了,但是我晚上睡覺不老實,喜歡踢被子,所以就一直沒能好。” 祁昭嘆了口氣,戳了下他額頭:“你讓我怎么說你,記得好好養(yǎng)著,早點好起來,我等著你?!?/br> 渡聞點頭:“好好好,那你這次回來給我?guī)ФY物了么?” 祁昭不由笑了:“什么時候少的了你的?” 他從乾坤袋里把給渡聞帶的東西拿了出來,渡聞歡歡喜喜的拆開看了看,頓時驚喜的叫了起來:“太極幡,我一直都想要!之前聽說岐木城拍賣行被人買下了還失望了好久,還有這個這個和那個!” 祁昭笑得很柔軟:“你喜歡就好?!?/br> “喜歡喜歡?!倍陕勑‰u啄米一般點頭,眼睛亮晶晶的,“你比我的道侶靠譜多了!” 越滄:“……” 越滄舍不得對渡聞發(fā)脾氣,偏頭看了祁昭一眼。 祁昭哭笑不得搖了搖頭,覺得這簡直是無妄之災(zāi),又和渡聞?wù)f了會兒話后,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站了起來。 “我出來的時候給謝慎說稍后就回去,現(xiàn)在出來很久了,是時候回去了。另外孟然也回來了,你想吃什么,明日我給你帶來?!?/br> 小神棍開心的報了一串菜名。 祁昭笑瞇瞇拿了張紙記下,調(diào)侃:“這么能吃,看來是快好了?!?/br> 渡聞皺了皺鼻子。 祁昭伸手在他鼻尖戳了一下。 二人相視而笑,笑夠了,祁昭與渡聞和越滄揮手告別,轉(zhuǎn)身出了門。 此時還不到正午,是一天中最好的時候,不算悶熱,風(fēng)又清朗,空氣里還有河岸邊上花樹的味道。 祁昭在樹下找了一截綴滿花的樹枝,細(xì)細(xì)編成一個花環(huán),回到城主府之后,謝清正在路的盡頭和謝一說著話,見到祁昭,二人拱手行禮:“祁先生?!?/br> 祁昭笑著還禮,問:“謝慎在么?” “在竹樓里,今日一直沒有出來過。”謝清笑了笑,“祁先生過去吧,城主應(yīng)該是在等你?!?/br> 祁昭應(yīng)了一聲,加快腳步回了竹樓,上去后沒見到謝慎,倒是看到一團(tuán)毛茸茸的黑色朝著他撲了過來。 祁昭抱住,黑貓抱起來的感覺和貓大爺其實一點都不像,貓大爺圓嘟嘟的,很沉很可愛,黑貓就比較輕盈,高冷又優(yōu)雅,眼睛像是琥珀。 祁昭最喜歡。 他抱緊了黑貓在桌后坐下,把之前編好的花環(huán)戴到貓的脖頸處,還順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這是謝慎第二次收到祁昭編的花環(huán),每一次都會覺得歡喜,喵了一聲。 祁昭揉了揉他的耳朵,輕聲問:“怎么還沒有變回來?” 他知道謝慎其實是不太喜歡自己變成這般模樣的。 黑貓嘆了口氣:“怕失寵?!?/br> 祁昭失笑:“說的這是什么話?!?/br> 他親了親黑貓的耳朵:“變回來吧,我想看看你。” 黑貓耳朵燙了燙,從祁昭懷里跳了下來,身上籠起一層淡淡的光,光芒散去后,謝慎緩緩出現(xiàn)在他眼前,瞳孔還帶著些琥珀色,又慢慢歸與沉沉墨色。 無論什么顏色,都好看。 祁昭抱住謝慎,滿足的笑了笑。謝慎看著他,心頓時軟成一灘水:“怎么了,在外面受委屈了?” “誰敢在晚景城里讓我受委屈?!逼钫褤P(yáng)眉一笑。 “剛才去哪里了?” “去灑金街看了看,然后聽說渡聞病了,就去了他那里一趟?!逼钫烟ь^,“我本來還想去看看秦修,結(jié)果一看到貓就給忘了?!?/br> 謝慎笑了起來:“那現(xiàn)在要去么?” 祁昭猶豫了下:“算了,還是晚一些的時候再去吧,我——” 話說到一半,卻看著謝慎目光轉(zhuǎn)向了窗外。 他順著謝慎的目光看了過去,秦修正緩步走過來,神情慵懶。 見謝慎和祁昭都看著他,秦修挑眉一笑:“看什么,這是不打算給我開門么?” 祁昭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上前開了門,秦修走進(jìn)來在桌后從容坐下,祁昭遞過去一杯茶:“怎么樣了?” 秦修知道他是問自己血脈是否穩(wěn)了,笑了笑:“今后不用一直睡著了。” 這是好事,祁昭彎起眼睛:“恭喜?!?/br> 二人以茶代酒,各自抿了一口,祁昭緊接著想起來,秦修人好了,可能也就是要離去的時候了。 他忍不住朝秦修看了一眼,目光里帶著猶豫。 秦修看出他在想什么,垂下眼:“之前你問我如何去留,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不走。” 祁昭靜靜看著他。 明明秦修是心魔,但被這么雙干凈的眼看著,有那么一瞬間,秦修覺得祁昭把他給看透了,他的心思就那么完完整整的展現(xiàn)在他眼前,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