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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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承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神色卻比之前更加寂寥了,他開始想念昆侖仙宗的師尊,想念那些師兄弟們,只有他們才是和他一樣的人,這些凡俗之人,根本就不能理解他究竟遇到了什么。 方寒來的最晚,他披了件寬大的披風,臉色比白日里更加蒼白幾分,眼神卻很鎮(zhèn)靜,看了看方承,說道:“躺在這里無濟于事,你不是有師門嗎,為什么不傳訊回去,你師尊他應該有辦法幫你?!?/br> 方承的眼里忽然閃過希冀,是啊,師尊乃是化神大能,他如今的情況詭異的很,也許師尊有辦法幫他。他從乾坤袋里摸出一方靈符,又用僅存的靈力灌輸進去,發(fā)了緊急求救的訊息。 見他面色好轉(zhuǎn),方家主也算松了口氣,方陵冷哼道:“爹,我們走,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大哥!昆侖仙宗的仙長我們怎么攀得起!” 方家主看了看大兒子,又看了看一臉憤怒之色的二兒子,眉頭深鎖起來,倒是方寒輕聲道:“陵兒,少說幾句,你大哥他心里不好受?!?/br> 方陵氣呼呼的,倒是聽了方寒的話,不再多說了,方承一點也不在意自己這個弟弟,死死的握著傳訊符,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玄瑤聽話的在院子里待到了第二天早晨,終于沒再發(fā)生什么事情,她也聽說了自家大堂哥的事情,不知道該怎么反應,只能小心的不惹他生氣。 方承的傳訊符已經(jīng)發(fā)出去很久了,但還是沒什么消息,理智上知道師尊日理萬機,他的傳訊可能不是那么的顯眼,可心底還是忍不住發(fā)寒,他自認是師尊最疼愛的弟子,師尊也一直對他很好,可當他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卻連一點哪怕是關(guān)心的話都沒有傳來。 方寒冷眼看著,卻沒有說破,他昨日神魂離舍,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干的,不過他沒有廢掉方承,只是暫時封印了他的修為,他倒是想看看,那位衍宋真人究竟是怎么疼愛弟子的。 說來倒是巧,他千年前拜入的正是昆侖仙宗上屬宗門天乾宮元清尊主門下,和他那弟弟算是同門,不過卻是一個親傳一個記名,彼時衍宋真人正是他那弟弟的愛徒,他對家人并無執(zhí)念,這對師徒倒是常常喜歡來找他聯(lián)絡感情。 后來他被未婚妻和弟弟聯(lián)手背叛,并沒見到這個徒弟的身影,沒想到千年過去,那對男女雙雙.飛升,這人也成了個大能。 方承被帶出這種性格,很難說是不是近墨者黑,他的師父師娘已經(jīng)飛升,他暫時不能拿他們怎么樣,這債徒弟還上一部分,也不是不可以。 衍宋收到方承傳訊的時候著實是驚了一下的,此間乃是天乾宮下屬小世界的一支,他因為在天乾宮實在混不下去了才自請來了小世界,小世界能人少,化神便是一方大能,這些年過的可謂是順風順水,聽到徒弟被廢,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從前的仇家找來了。 踏入仙途近千年,他的資質(zhì)不好不壞,全靠師尊飛升前留下的資源混下來,可資源又不是無窮無盡的,為了修煉,他也做過不少虧心事,他膽子小,向來做的隱蔽,他疑心這次是為了引他出手,才找了方承做魚餌。 這一猶豫,方承便在府里整整等了十天,從最開始的希冀,變成了絕望。 方陵看不得他這個樣子,忍不住說道:“我說你這個人好手好腳的,也不短吃穿,整天窩在房間里像什么樣子?外頭的乞丐可沒你的福分。” 方承不想理他,他覺得這個弟弟不喜歡他,正好他也是,卻聽方陵咬咬牙,繼續(xù)說道:“你要是實在不好受,你看看我,我從小沒靈根到現(xiàn)在,還不是活的好好的,不能長生就不能長生,說的跟你修了仙就能成仙似的?!?/br> 最后一句,終于又忍不住刻薄起來,方承瞥他一眼,沒說話。 衍宋真人想了很久,終于拍板,徒弟想收可以再收,他要是出了什么萬一,那就一切都玩完了,正好方承不是靈根被廢了嗎?靈根廢了還想修什么仙? 方府終于在傳訊的第二個月收到了昆侖仙宗的消息,是衍宋真人的其他幾個徒弟,來的時候都穿著昆侖仙宗的白衣,踏著飛劍直接進了府邸,面容高傲。 方寒打眼一看就知道這些只是筑基的弟子,領頭的那個也才金丹初期,看了一眼就失去了興致,領頭弟子似有所覺,朝他看去,見是個一臉病容的男人,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嫌惡。 玄瑤不知道發(fā)生了事情,本能的抓住了方寒的袖子,被他輕輕帶到身后,方寒道:“沒事,是來看你堂兄的?!?/br> 這些弟子們不愿意同凡人多言,好在方承聽到消息就立刻趕來正堂,見到方承,那領頭弟子才點點頭道,“方師弟,你的事情師尊都已經(jīng)知道了,他讓我給師弟帶個話。” 方承的心已經(jīng)涼了半截,但還是忍不住希冀的問道:“師尊……” 那領頭弟子緩聲道:“師尊說,你與仙道無緣,莫強求,莫執(zhí)念,師徒緣分今日便斷了吧?!?/br> 方承呆住了,他看向領頭弟子,又看向平日里關(guān)系親近的師兄弟,忽然發(fā)覺他們看他的眼神變了,變的像在看一個可笑的玩意兒,變的像他看方家人的樣子,那么高高在上。 領頭弟子傳完話,見方承面露茫然,臉上露出幾分輕蔑之色,說道:“方師弟,念著同門一場,我勸你一句,不要再折騰了,你的靈根被廢,壽命會和常人一樣,可能更短,還是早日看開為好。畢竟,你再也不是昆侖仙宗的人了。” 方承不再說話了,看著昔日的師兄弟們臉上露出漠然的神情,他忽然覺得這些人簡直像是怪物,冷血到讓人不寒而栗,記憶里的那些同門情誼統(tǒng)統(tǒng)變得扭曲,師尊昔日的教誨拉長成了陰冷的調(diào)子,一切一切,仿佛都在嘲笑著他。 是他做錯了什么嗎?為什么要這么對他?方承不能理解,但他也不想去理解了,手腳漸漸冰涼,他忽然覺得身上穿的這身雪白的昆侖仙宗衣飾單薄的很,冷得他骨頭發(fā)顫。 這時一道還在變聲期的少年嗓音干澀的響起,莫名尖銳,“壽命和常人一樣怎么著你們了?我們家的事用得著你們多嘴?別踩著我們家的地方,滾!” 這句話難聽的很,方承卻好像在一瞬間氣力回籠,漂浮的思緒被拉了回來,然后就見自己那個不討喜的弟弟昂著頭擋在他身前,眉頭皺的死死的,那張明里暗里的看好戲的視線被隔絕,方承垂下眸子,看著自己身前這個并不高大的背影。 見幾人臉色頓時變了,有個弟子手都放到了劍柄上,方家主上前一步道:“諸位既然已經(jīng)傳完話,那便請離開吧,還請日后不要再來了,這里并不歡迎你們。” 那領頭弟子按住了幾個想要拔劍的弟子,目光落在方承身上,眼神中帶著幾分嘲弄,“讓凡人替你出頭,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們走,等方師弟百年后,誰記得他,就來給他上柱香?!?/br> 方承握緊了雙拳,深吸一口氣,方家主冷聲道:“送客?!?/br> 那領頭弟子哈哈笑著帶著一干人上了飛劍,方承是他的眼中釘,以前有師尊護著,他不能拿他怎么樣,現(xiàn)在師尊不護著他了,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心高氣傲的師弟怎么逼死自己。 方承很好,至少他覺得自己過去的二十幾年不會有比現(xiàn)在更加清醒的時候了,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來的,師尊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慈愛,師兄弟們也只是因為他資質(zhì)高所以巴結(jié)他,那領頭弟子平日同他還有幾分交情,卻原來也是恨著他的。 在失去了一切后反而看清了這些人的真面目,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第9章 出了這檔子事,方老太爺原本也不想辦什么壽宴了,還是方家主說請柬已經(jīng)下了,不辦未免失信,這才勉強同意辦下去。 照顧方承的心情,壽宴并沒有大cao大辦,反而辦的很是低調(diào),不過低調(diào)歸低調(diào),該到的人還是要請的,就連這次被方承遣送回來的六皇子也來了,他倒是看不出如何嘲諷的樣子,只是公事公辦的送了禮,便回宮去了。 他走時尚且是皇子,歸來時兄長已經(jīng)登臨大位,這個世界上,誰的處境都很難。 方承頓了頓,對著六皇子的背影遙遙舉杯,然后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神色說不出的釋然,玄瑤悄悄的側(cè)頭打量自己這位堂兄,發(fā)覺他身上的那股漠然疏離的氣息消散了很多,這是大伯的兒子,自己的堂兄,她看著便也有幾分親近起來。 發(fā)覺玄瑤在看自己,方承也抬眼看她,失去了修為,不過眼力還在,他能感覺出這個少女的不同之處,卻并不想深究,只是對她微微的點了點頭。 玄瑤愣了一下,對他露出一個笑容來,她有一雙實在好看的眼睛,微微彎起來的時候顯得格外恬靜秀美,讓人心底不自覺的流瀉出暖意來,方承怔了怔,有些遲疑的對她彎了彎嘴角,做出一個類似笑的表情來。 “阿瑤,去給爺爺敬杯酒?!狈胶牧伺男幍念^,把一杯三分滿的酒盞放到她手上。 玄瑤連忙接過酒杯,站起身,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她有些緊張,微微的深吸了一口氣,方寒輕輕的捏了一下她垂落在身側(cè)的手,一瞬間玄瑤覺得自己全身都有了力氣。 在眾人的視線中上前幾步,露出笑容,落落大方的對著方老爺子行禮,她輕聲道:“孫女敬祖父一杯,祝祖父身體康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br> 方老爺子知道自己這個孫女有些內(nèi)向,沒想到她為了替他祝壽,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走上前來,頓時露出了笑容,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玄瑤雖然緊張,看到方老爺子露出笑容,還是很高興的,這時一直坐在邊上,不說話也不動的方承忽然也站了起來,他抿了抿唇,輕聲道:“孫兒也敬祖父一杯,祖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方老爺子這下是真的高興了,他連連說了幾聲好,手里的酒杯都快端不住了,方承喝完手里的酒,又倒了一杯,看向方家主,“孩兒敬父親一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