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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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第二道劫雷在劫云中醞釀,方寒卻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方承。 如果方承現(xiàn)在還能說話,他一定要狠狠的罵娘,但是他現(xiàn)在不能,整個嗓子眼都干裂開了,他甚至能感覺到天雷劈開了他的腦殼,一道道麻麻的細(xì)小雷光在他腦子里蔓延,渾身上下疼得他恨不能撕開焦?fàn)€的嗓子,慘嚎出聲。 然而雷光代表的不僅僅的破壞,還有新生,蔓延的細(xì)小雷光將焦煤一樣的皮rou慢慢修復(fù),與此同時,經(jīng)脈拓展,丹田洞開,無數(shù)的靈氣壓縮再壓縮,最終變成了一團金色的靈氣。 方承在地上掙扎了兩下,抬眼看向方寒,方寒微微低眼看著他,并沒有多少鼓勵的意思,反而有種莫名的嘲諷的意味。 少年的風(fēng)光,青年的傲慢,一朝落魄之后的世態(tài)炎涼,無數(shù)的過往飛快的掠過腦海,方承咬牙在地上掙扎,想要證明他配得上父親和弟弟的維護,他仍然是那個昆侖仙宗的無上天才,他要站起來! 被劈成一塊焦煤的方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而他還未曾站穩(wěn),又是一道天雷當(dāng)頭劈下,焦煤靜靜的躺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又慢慢的開始掙扎著站起來。 方寒靜靜的打量著方承,良久,在最后一道天劫帶著摧木拉朽之勢朝著奄奄一息的方承劈下時,他起手?jǐn)爻鲆粍?,將氣勢洶洶的天雷攔腰斬斷。 灰黑色的劫云漸漸化作金光燦爛的霞云,細(xì)細(xì)密密的雨絲落下,將方承身上的黑灰沖刷干凈。 丹田內(nèi)瀕臨崩潰的金色靈氣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外力的擠壓,由氣化液,逐漸成形,變?yōu)橐活w純凈無比的金丹。 方承以為自己快要死了,他也曾經(jīng)觀摩過不少師兄的金丹劫,從未見過這樣氣勢洶洶的幾乎要把人活活劈死的天雷,前幾道他還能撐得下去,最后一道竟然是深紫色的劫雷,擺明要劈死他。 最后的最后,眼前一道迅如雷電的劍光劃破天際,方承忍不住睜大眼睛,看著那道劍光輕輕松松的將劫雷攔腰斬斷。 一個山頭的青山派弟子都懵逼了,說好的天地契機只會鎖定渡劫之人呢?說好的替別人抗雷劫要遭十倍反噬呢?說好的金丹劫怎么就變成劫雷了?無數(shù)的疑問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方寒已經(jīng)提起方承走了,只留給他們一個高山仰止的背影。 剛剛走到院子外,一聲難以抑制的嬌喘便落入了二人靈敏的耳朵里,方承心里咯噔一聲,再看自家?guī)煾?,俊臉黑沉,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劍而起?/br> 第17章 方寒沉著臉推開院門,隨即察覺到不對勁,把跟在后面想要進來的方承踹出了門外。 一進院子他就知道是誤會,院子里有他布下的法陣,只要他人在就能察覺到里面的情況,里面除了阿瑤并沒有其他人,靈識飛快探出,饒是方寒也不由得怔了怔。 院子內(nèi)外的靈氣不間斷的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倒在地上的少女臉色已經(jīng)慘白,她的丹田將將洞開,吸收的靈氣近乎飽和,然而五道靈根便是五倍靈氣的需求量,即使她面露驚慌的想要阻止這些氣體,也抵抗不住靈根本身的貪婪。 方寒幾乎是立刻就想要上前替她疏導(dǎo)靈氣,手都抬到一半,忽而看到了玄瑤額心若隱若現(xiàn)的桃花印記,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千年桃心本質(zhì)為妖靈,經(jīng)由強者靈氣吸引,妖靈遵從強者的本性被激發(fā),反饋到宿主身上,便是春心萌動,他是阿瑤的父親,即便是要救她,也不能做出如此行徑。 斷斷續(xù)續(xù)的少女嬌吟若個換個人來聽必然想入非非,方寒卻是心痛如絞,玄瑤疼得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模糊間見了一襲白衣站在身前,不由得低聲叫道:“爹,爹……”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指尖抓在地面上,幾乎發(fā)白。 玄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堂兄渡劫的動靜很大,即使是在院子里,她也看到了那一道道的天雷,堂兄平日里對她說的那些話忽然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劫云中下起靈雨時,她忽然就有了那一瞬的靈光,丹田開始自動運轉(zhuǎn),起初的感覺十分美好,可是到了后來,飽脹感越來越明顯,她想要停下來,卻發(fā)現(xiàn)方承講了這么多天如何引氣入體,卻根本沒有說過要怎么停止。 久旱的靈根瘋狂的吸收著四面八方?jīng)坝慷鴣淼撵`氣,玄瑤撐不住的叫出了聲,疼得幾乎要暈過去,她不知道該怎么阻止這些靈氣的肆虐,貪婪的靈根仍舊在拼命的吸收著,仿佛不把她撐裂不罷休。 方寒咬牙,起手用靈氣畫陣,把玄瑤整個人包裹起來,和那些游離的天地靈氣隔離開,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來玄瑤引氣入體的方式并沒有錯處,壞只壞在不會停下來?想起這些日子方承的信誓旦旦,他現(xiàn)在活撕了他的心都有! 靈根停止了吸收,然而已經(jīng)聚攏在玄瑤丹田內(nèi)的靈氣卻不是小數(shù),方寒能感覺到,如果不盡快疏導(dǎo),不僅玄瑤的丹田會被暴漲的靈氣撐裂,就連她的靈根都會出問題。 方寒不能靠近她,只能低聲而快速的問道:“阿瑤,你喜歡那個叫林遠(yuǎn)的?” 玄瑤的神志已經(jīng)不太清楚了,聽到方寒的話,露出一個微微迷茫的表情來:“林,林仙長……” 方寒深吸一口氣,走到院門前,把正扒著門縫的方承提起來,即使已經(jīng)恨不能把這個徒弟撕碎了,還是忍住了就地收拾他一頓的沖動,咬牙道:“去把林遠(yuǎn)給我叫來!” 方寒進去就布了陣法,方承壓根就沒能聽到什么,本以為是自家小師妹和那位青山派的林公子發(fā)生了點啥,看著師父的臉色也很像,但是師父讓他去找林公子,這就讓人費解了,方承還沒理清楚這里面的關(guān)系,方寒已經(jīng)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方承一朝突破,正是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換了誰家?guī)煾付家蒙澷p一番,方寒卻連一個好臉色都欠奉,他總覺得自己像是一顆地里的小白菜。 林遠(yuǎn)來的很快,方承以為跟著他就能混進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沒想到敲開門,自家?guī)煾赴欀碱^打量了林遠(yuǎn)幾眼,就把人拎進去了,他仍舊被關(guān)在了門外,因為他是跟著林遠(yuǎn)想進去的,鼻子都差點給拍扁了。 事情緊急,方寒來不及多說,拎著一頭霧水的林遠(yuǎn)就進了院子,方寒已經(jīng)把玄瑤安置在床榻上了,她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林遠(yuǎn)一見就有些驚了,這是引氣入體過量導(dǎo)致的,也曾經(jīng)有弟子貪圖靈氣把自己撐到受不住,年長些的師兄疏導(dǎo)一下就行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方前輩沒有替方姑娘疏導(dǎo),反而讓人叫他過來。 方寒言簡意賅的把事情解釋了一遍,隨即不動聲色觀察他的表情,見林遠(yuǎn)面上除了擔(dān)心,還有一些驚慌和無措,看向玄瑤的眼神里又帶著些許羞澀,即便是對這個人不太滿意,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玄瑤這次看上的人,人品方面至少沒什么問題。 林遠(yuǎn)沒有思考多久,便對方寒十分恭敬道:“晚輩林遠(yuǎn),承蒙前輩厚愛,如今事急從權(quán),不便多說,晚輩這就為方姑娘疏導(dǎo)靈氣,若、若真如前輩所說,方姑娘清醒之后,晚輩自當(dāng)負(fù)責(zé)?!?/br> 說到最后一句,他的臉色有些發(fā)紅,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朝玄瑤飄去,顯然不是迫于方寒壓力才認(rèn)下此事。 方寒冷著臉,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然后就抱著雙臂站在一邊,林遠(yuǎn)很想說方前輩其實您可以出去等的,但是看著方寒冷冽的眼神,始終沒把話說出去。 院子內(nèi)外都布下了恒溫的陣法,玄瑤穿的不算多,林遠(yuǎn)隔著三層布料按上少女的后心,耳根guntang,他自幼便入了仙門,從未接觸過人間情愛,方姑娘實在是個太招人疼愛的女子,明明看著十分乖巧可愛,可就是有種莫名的鮮活感,讓人移不開視線,關(guān)注得多了,也就陷進去了。 他知道方姑娘是個五靈根,以后可能在仙途上走不了太遠(yuǎn),可他修仙本就不為長生,只是師父讓他修,他便修了,能和喜歡的人共度一生,在他看來就是很好的事情了。 林遠(yuǎn)胡思亂想著,倒是不耽誤替玄瑤疏導(dǎo)靈氣,他本就是青山派這一代的大師兄,一般出了這種事都是他來疏導(dǎo),十分穩(wěn)當(dāng)。 玄瑤的臉色從慘白變回了原本的白皙,丹田內(nèi)多余的靈氣被抽走,因為過度吸收靈氣導(dǎo)致暴漲的靈根被溫柔而耐心的疏導(dǎo)開,變回了原本的樣子,林遠(yuǎn)松了一口氣,收回靈力, 方寒第一時間把林遠(yuǎn)從床上提起來,替玄瑤蓋好被子,甚至順手用自己不染一絲塵埃的袖子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林遠(yuǎn)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出幾分尷尬來,方寒替玄瑤掖了掖被子,轉(zhuǎn)過頭看著林遠(yuǎn),微微挑了一下眉,意思很明顯,你怎么還在這兒? 林遠(yuǎn)再溫和有禮都有些掛不住了,正要告辭,玄瑤眼皮微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看到了自家爹爹。 方寒連忙道:“醒了,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玄瑤搖搖頭,小聲的說道:“爹,別擔(dān)心我,我不疼的……” 大量的靈氣撐開丹田的滋味其實是和晉階差不多的,方寒自然知道這種感覺,多少男兒疼得臉色都變了,玄瑤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流,還會反過來安慰他。 他沒說什么,輕輕的把玄瑤按進懷里,嘆了一口氣。 玄瑤從方寒的懷里掙脫出來,忽然就看到了站在邊上的林遠(yuǎn),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覺從心頭流淌出來,額心燙的發(fā)疼,她有些暈眩,暈眩間看著林遠(yuǎn),總覺得他越發(fā)俊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