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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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蔣氏的神色,沈鳶也說,“正巧我也好奇,想去瞧瞧,和落落還能有個伴。雖然說不去一樣可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難免缺了細節(jié)。審案的過程必定十分嚴謹,可以當作學(xué)習(xí)的機會?!?/br> 沈鳶在準備來年的春闈科考,這么說算是有些根據(jù)。沈晉雖知她有袒護沈落之意,但考量到確有益處,因而沒有反對到底的心思。 他交代沈昭,“你要是沒什么事,屆時陪著阿鳶和落落?!蓖瑯訐捻n玹,關(guān)心此事的沈昭自是即刻應(yīng)承,且與沈鳶、沈落拍著胸脯保證,“我一定好好陪著你們,你們放心罷?!?/br> · 說定過了這件事,沈落仍去春山書院上學(xué),預(yù)先請了假也與謝蘭蘊說好屆時借給她課堂筆記補上當天的學(xué)習(xí)內(nèi)容。到了開堂的這天,她跟著哥哥沈昭,與沈鳶一起去往衙門旁觀案件審理。 往常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此番沈落在衙門待了大半天的時間,回到府里的時候只感覺身心疲憊。宋磊宋大人負責(zé)此次案件審理,旁觀下來她感覺到這位大人確實是有手段的。 只是案情似乎曲折,想要破案恐怕仍是要費上些時日。沈落回想今天審案情形,作為原告的吳升似乎別有心思,作為被告的郭武同樣很不對勁。 事實的真相也許復(fù)雜,但案子交代宋大人的手里,沈落相信遲早會水落石出。然而郭武的確是將軍府的人,在案子的真相被揭露之前……大概韓玹都不會怎么輕松了。 沈落想著這些,泡了個澡舒緩些許身體的疲憊,她從湯沐室出來的時候,看見了等在屋子里的蔣氏。沈落擠出笑容,喊了沈三夫人一聲,“娘?!庇謫査f,“來了多久了?” 沈三夫人道,“沒多會的功夫?!彼χ泻羯蚵溥^去,沈三夫人復(fù)說,“秀禾來和娘說,你今天在外面聽沈大人判案累著了,就來看看你。再怎么覺得累,也該用點晚飯,沒什么胃口的話,喝點今天晚上燉的乳鴿湯好了?!?/br> 沈落被蔣氏拉著在圓木桌旁邊坐好,桌子上擱著一盅冒著熱氣的鴿子湯,旁邊還放著兩碟小吃食,是四喜餃子和銀絲卷。沈三夫人扶了下沈落肩膀,幫她將頭發(fā)都撥到腦后拿手把著,“你先吃,一會娘幫你擦頭發(fā)?!?/br> 蔣氏松開手,原本在她手中的烏發(fā)散開在沈落背上,她伸手略摸一摸,又笑,“娘像你這樣大的時候,頭發(fā)也這有這么黑這么好看,現(xiàn)在都開始長白頭發(fā)了。落落,娘是不是老了?” 沈落聽一聽這話,怎么都覺得奇怪,想轉(zhuǎn)頭去看自己娘親,卻被定了下腦袋。不多時,她再聽見沈三夫人道,“娘最近覺得,是不是有些跟不上你們的想法了,有些事,也弄不明白自己想得對不對。” 那似乎是在說,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沈落微抿了唇,暗忖半晌,方開口回應(yīng),“不會的,無論是有什么事,我都不會故意瞞著娘親?!?/br> 蔣氏聽言,垂眼去看沈落,原本心底的不確定散去。只要沈落不會故意隱瞞,說明她自己是有底氣也有數(shù)的,那么不管是怎么一回事,都不至于淪落到什么糟糕的地步。 沈三夫人心里松了口氣,面上笑一笑,催著沈落,“你先用點東西,待會得涼了,也別餓著自己?!?/br> 沈落依然應(yīng)下沈三夫人的話,恍惚間卻心思變得清明,體會到自己娘親的用心。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這樣,那恐怕是要攤開來說一說了。 · 雖有所感應(yīng),但沈落沒有主動提及,她依著沈三夫人的話先吃了些東西。后來蔣氏又帶她到梳妝臺前,站在沈落身后幫她擦干頭發(fā)。 銅鏡里映照出小女兒姣好的面容,不知不覺間,以為還小的姑娘也有了些大人的模樣。無聲替沈落擦了會頭發(fā),蔣氏摸了摸,感覺差不多了,便道,“再過不了一會就干透了,先散著吧?!?/br> 沈落“嗯”得聲,蔣氏在旁邊坐下來,問她,“今天去聽過宋大人審案,有什么感覺?那樁案子審得如何?還順利嗎?” “最大的感覺是累和辛苦,娘,站上那大半天時間,不說別的,腳都站疼了。剛剛泡過熱水,才感覺舒服了許多。這么想一想,宋大人更辛苦啊,不過他很威嚴,審案的時候也很嚴謹,讓人覺得很可靠?!?/br> 沈落和蔣氏說著白天的事情,“我聽了那大半天,覺得這個被告人很奇怪,這個原告也古怪得緊,實在摸不通透是怎么回事,只能等到宋大人破了案,才能夠明白了?!?/br> 蔣氏問,“怎么奇怪,又怎么古怪了?” 沈落道,“娘,我不清楚其中原委,因而或許一樣武斷,但通常而言,怎么會有人上來便一口咬定自己是兇手呢?如果說,他是悔悟自省,何必等到抓住他又說些自己是兇手的話?” “再則是那位原告的死者弟弟,似對自己哥哥的死前的一些事情有所隱瞞。娘,不說別的,單單是之前我們不小心將那家人的許多牛給殺了,難道算不得一件大事?” “這被告雖則是韓將軍府里的人,但當宋大人問到他為什么殺害那一家人,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不是也很奇怪么?假使真的有原因,不至于會什么都說不出來,而沒有任何緣由,何必去傷那無辜的一家?” “只宋大人還未曾下最后論斷,什么樣的結(jié)果大概都是有可能的……” 蔣氏耐心聽沈落的話,到得了最后,她不疾不徐開口,問沈落,“落落,娘可以認為你這是在替韓將軍解釋嗎?你自己也說,什么樣的結(jié)果大概都是有可能的,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和他有關(guān)系呢?” 這樣的話不可謂不直接,甚至是在詰問沈落是否能為自己現(xiàn)在做出的選擇負責(zé)。沈落言語里的意思是十分明顯的,她相信韓玹與此事無關(guān),而蔣氏問她,如果有關(guān)系,她要怎么辦。 沈落沒有因為沈三夫人的話而變得慌亂無措,她仍是心懷坦蕩的模樣,對蔣氏一笑回答,“娘,假使這次的事真的和韓將軍有關(guān)系,說明我的確經(jīng)歷得太少,然而經(jīng)歷過了這樣的事情,有失有得,也算不是壞事?!?/br> 沈落徐徐回應(yīng),不慌不亂,蔣氏沒有從她的眼里捕捉到一絲撒謊的跡象,意味著她心底的想法確實是如此,這讓蔣氏感到慰藉。如果沈落被嚇到了,說明她自己并不夠堅定,那樣遇到事很容易受到打擊。 人的一生總要走許多的路,也很難一帆風(fēng)順,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即使跌倒,不至于一蹶不振,更有可能因此受益,那便不虧。沈三夫人想到這里,心里多少松了口氣。 沈落無法探知自己娘親此刻在想什么,她挽上蔣氏的胳膊,腦袋靠了過去撒嬌似的蹭蹭,“娘,你偷偷告訴我,你也相信韓將軍的,對嗎?”她特意壓低了聲音,仿佛是在和蔣氏說悄悄話。 頓時被沈落的動作和話逗笑,沈三夫人抬手點一點她的額頭,無奈道,“偷偷告訴你?你都已經(jīng)這樣想了,娘說的話還能管用嗎?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當真……” 蔣氏欲言又止,一時間緊盯著沈落。沈落坦白從寬,低下頭小聲說,“娘,我喜歡韓將軍,不可以嗎?如果娘說不可以,那我就不喜歡了?!?/br> “這是可以不可以的問題?”意外又不意外于沈落的話,蔣氏但覺得拿這個小女兒沒有辦法。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有戀慕的人也沒有無法理解,獨獨是韓玹讓她多少沒有想到。 沈落見沈三夫人凝神不知在想什么,出聲問,“不是嗎?那是什么的問題?”蔣氏不答,沈落追問,“是什么的問題?娘,那到底是什么的問題?” 蔣氏佯做不耐煩抽出手,站起身板著臉與沈落說,“你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罷,娘該回去了。你爹出去應(yīng)酬,差不多要回府了,我得去看看?!?/br> 沈落拖長音調(diào)“哦”了聲,滿是討打意味,蔣氏斜眼,她趕緊裝起了乖,拉過蔣氏的手,直將自己娘親送到院子門口。臨到分別,沈落沒忘說,“娘,先不告訴爹爹好不好?至少等這個事情過去了再提……” 沈三夫人爽快的應(yīng)下,再三囑咐沈落好好休息方才離開。 · 蔣氏回到房間時,沈晉已經(jīng)從外面回來了。他看得出頗為疲憊,身上沾著酒氣,正坐在桌邊喝醒酒茶。蔣氏轉(zhuǎn)頭問丫鬟,“準備熱水了沒有?”丫鬟應(yīng)聲,她便讓人都退出去。 沈晉聽到了蔣氏的聲音,抬頭看她。蔣氏走過來,沈晉問,“落落怎么了?她今天去聽宋大人審案,難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蔣氏走到桌邊坐下來,一邊幫沈晉添上熱茶,一邊說,“韓玹做過一陣子落落的夫子,對這案子也格外在意,我怕她太過cao心,所以去看一看。好在沒什么,在外面累了一天,落落已經(jīng)休息了。” 沈晉似乎在思量蔣氏的話,又似乎是在想別的什么,只這會未開口。蔣氏話中含著試探之意,也算是對他日后知曉沈落心慕韓玹的提醒。沈晉當下沒說話,沈三夫人道,“這次的事情對那孩子影響大嗎?不知道和與謝家那邊有沒有關(guān)系……” 韓玹與沈慎差不多年齡,在沈三爺與沈三夫人的眼中,便同樣是小輩,哪怕他看起來比同齡人成熟些也沒有什么妨礙。即使與韓玹不曾有多么深的交往,但是他的一些事,沈三爺與沈三夫人也都清楚。 沈晉搖頭否認了蔣氏的猜測,說,“謝家雖然著急想要他認祖歸宗,但不至于用這種辦法逼他就范,他們該清楚韓玹不會去求謝家。何況,他如今跟著太子在辦事?!?/br>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蔣氏疑問擰眉,不覺嘆道,“是不是性子太剛直,不然初入官場,怎么會突然遇上了這樣的難題?到底還是年輕。” “太子安排他去查春山書院的院長,里面牽扯到不少東西難免如此,但不至于有什么,否則太子往后如何在朝廷上立足?夫人無須多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