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沒什么,只是朝中有點……” “是因為我嗎?納妾的事?”玉琉打斷他的話,直接問道,“就算你現(xiàn)在不說,我以后也會知道的?!?/br>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胤禛嘆了口氣,“皇阿瑪說我不能只有一個皇后,叫我納妾,若不然……” 玉琉緊蹙眉頭,“若不然什么?” “江山,美人,只能選一個。”胤禛故作輕松道。 玉琉瞳孔緊縮,“那你……”選了什么? 胤禛無所謂的笑笑,“自然是美人?!彪m然他有野心,有抱負,但是如果沒有當(dāng)初陪他一起走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那個人,那他也不會開心的。 高處不勝寒,即便真的站在了至高無上的地方,沒有取暖的人也不過是孤家寡人罷了,他不想,變成那個樣子。 玉琉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是他真的納妾,那他們就真的完了。 “我們現(xiàn)在就很好。”即便不能坐上那個位置,以他的本事,鐵帽子親王還是可以得到的,而且因為他在民間的威望,新任皇帝絕不敢隨便對付他,甚至因為人言可畏,還必須對他好一點。 只要他好好的經(jīng)營,他們的生活和以前也不會有什么區(qū)別,只是,孩子們的前途估計要艱難一點了。 玉琉有些難受,可是千言萬語卻哽在喉嚨無法說出口,她輕輕地靠在他胸口,“對不起。”總是成為你的負擔(dān)。 但是,我不會讓你的儲君之位易主的。 你的報負,一定可以實現(xiàn)的。 ……………… 乾清宮 “皇上,弘昊阿哥求見?!绷壕殴戳丝丛桨l(fā)蒼老的康熙,心里嘆了一口氣。 康熙放下筆,眼里頓時溢滿笑意,“讓他進來?!?/br> 看了看墻上的鐘表,原來已經(jīng)是下課時間了。 梁九功看他這樣不由笑道:“這個世上,也只有弘昊阿哥才能讓皇上如此開懷了。”還有,廢太子。當(dāng)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 “行了,別逗趣了。”康熙佯怒道。 “是?!闭f著立刻走了出去,可不能讓那個小祖宗久等了。 “皇瑪法,你看我給你帶什么了?”弘昊急匆匆的跑進來。 康熙看他這樣故意把臉一板,“都這么大了怎么還這么毛毛躁躁的?!?/br> 弘昊見他如此也不害怕,笑嘻嘻道:“這不是因為在皇瑪法面前嘛。”這話倒也不假,在其他人面前時他絕對是穩(wěn)重可靠的,只是他才十一二歲,在寵愛他的長輩面前免不了有些跳脫。 康熙無奈搖頭,“跟在皇瑪法.身邊這么久,怎么還如此孩子氣。”話是這么說,但是語氣里卻沒有絲毫責(zé)怪之意。 自從胤禛和玉琉上戰(zhàn)場之后,康熙便把弘昊接到身邊教養(yǎng)了,而其他的孩子也因為住在太后宮里而經(jīng)常見到康熙,所以對于他們康熙都比較疼愛。 “皇瑪法,弘昊要送給您一件禮物?!?/br> “哦?什么禮物?”康熙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追問道。 弘昊笑了笑,“全家福,孫兒畫的全家福。” 把畫卷打開,康熙便看到了自己、母后、老四、老四媳婦以及弘昊、紅瑤、四胞胎和三胞胎。 所有人的臉上全都洋溢這幸福的笑容,看著溫馨至極。 “皇瑪法,您喜歡孫兒的禮物嗎?”弘昊睜著那雙亮閃閃的丹鳳眼問道。 康熙笑意滿滿,“皇瑪法很喜歡?!?/br> 弘昊頓時放下心來,“皇瑪法喜歡就好?!?/br> “皇上,太子妃求見?!?/br> 弘昊眼睛一亮,額娘來了,剛想奔出去迎接,便想起這是在皇瑪法的乾清宮里,遂乖巧的站著。雖然皇瑪法很是寵愛他,但是行.事也不能太過,阿瑪說過,皇瑪法首先是君,然后才是瑪法,凡事要掌握個度,不可逾越。 康熙皺了皺眉,“何事?” 梁九功恭敬道:“太子妃說是有要事求稟,具體沒說?!?/br> 康熙看向眼神亮亮的孩子,輕聲道:“弘昊先回去吧,皇瑪法與你額娘有要事相商?!?/br> 弘昊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乖乖點頭了。 梁九功把弘昊送出去,順便把玉琉送進來。 “額娘?!焙腙粍偝龅铋T便看到了玉琉的身影。 玉琉朝他笑了笑,摸.摸.他的腦袋,“快回去上課吧?!?/br> 弘昊點點頭,而后有些依依不舍的走了,因為一直住在宮里,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自家額娘了。 “兒媳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起吧。” “你來找朕有何要事?”康熙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望著她。 感覺到康熙犀利的眼神掃過她,玉琉毫不畏懼的抬起頭與他對視,“聽說皇上要廢了太子?只因為他不肯納妾?” 康熙冷笑,“老四跟你說的吧?!?/br> 玉琉笑了笑,“是兒媳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主動問的?!?/br> 康熙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所以?你是來替他同意的嗎?” “不是。”玉琉回得斬釘截鐵。 正如胤禛了解的那樣,玉琉一向是個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如果說剛開始胤禛便有妾侍,而她也不曾愛上他的話,也許玉琉會同意,可是過了那么多年,兩人感情越發(fā)深厚之后,她不可能會同意,哪怕這個后果非常嚴(yán)重。 康熙的眼神越來越幽冷,“那你今天來是想如何?” “皇上之所以一定要胤禛納妾,是因為怕兒媳占據(jù)他所有的心神,成為董鄂妃嗎?”玉琉跳過他的問題,自顧自問道。 康熙危險的瞇起雙眼,“烏拉那拉氏,朕若想殺你,輕而易舉?!?/br> “所以皇上才試探太子的不是嗎?若是他的選擇能讓您滿意,那妾身自然無事,反之亦然,妾身病亡。”玉琉微垂著眸,繼續(xù)說道,“可是您在猶豫,因為,您怕弘昊會怨您,所以您遲疑了。您明白這個世上紙終歸包不住火,如果您動手了,真.相終有一天會被弘昊知道,而到時,您在他心里的映像……可不會如往常般慈愛仁和了。”能入康熙心里的人少之又少,子孫里,除了承祜阿哥和廢太子胤礽便只有她的兒子弘昊了。 沒有人會希望在乎的人怨恨自己。 年輕時的康熙肯定會以江山為重,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可是他老了,念舊了,心軟了,也更優(yōu)柔寡斷了。 “可是您又不甘心,因為兒媳的存在會威脅到大清的統(tǒng)治或者說安穩(wěn),因為兒媳能影響兩代帝王。”一個胤禛,一個弘昊,“您不確定兒媳是否衷于權(quán)勢,或者說以后會變得衷于權(quán)勢?!币苍S在康熙的眼里,沒有人能抵擋權(quán)力的誘.惑。 “更何況,我在民間也很有聲望?!边@樣的自己若是野心膨.脹確實很有可能會引來禍患。 “所以,您一定會殺了兒媳,這只是時間問題?!?/br> 康熙用力拍著案牘,‘砰’的一聲響伴隨著他的怒喝,“烏拉那拉氏,你放肆?!奔幢闼_實是那樣想,但從來沒有人能把他的心思如此直白的說出來。 “你別忘了,朕也可以不選老四?!笨滴醪挥衫湫Φ目粗膬鹤涌刹恢关范G一個。 “可是您明白,不會再有人比胤禛更適合那個位置了。都說選繼承人還要看后代,這樣才能讓大清永久長存,您很滿意胤禛的能力,也很滿意弘昊的沉穩(wěn)優(yōu)秀,若不到逼不得已,您不會輕易換人選的?!北緛硖右彩潜容^好的人選,可錯就錯在,他沒穩(wěn)住,心亂了,恐慌了。 一步錯便滿盤皆輸,他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看著康熙鐵青的臉色,玉琉笑了笑,“皇上,兒媳說得可對?” 康熙忽然笑了,“不對,如你所說,朕確實很喜愛弘昊,也許,朕真的會因為他而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你活著老四便絕不可能登上皇位?!比舨皇撬膲勖呀?jīng)太少,那么他確實很有可能不會動她,因為他明白,烏拉那拉氏在弘昊心里的地位,絕對要比皇位更為重要。 這也是他越發(fā)想要殺掉烏拉那拉氏的原因,老四,弘昊,都太過重視她了。 只可惜,沒人知道這件事,所以老四也不會猜到他真正的意圖,烏拉那拉氏也一樣。 “所以,兒媳今天來了這兒?!彪m然她能猜到康熙的一點心思,但她完全不確定他是否真的有換太子的決定。 即便只有一點可能,她也不希望胤禛的心愿落空,沒人知道胤禛為此付出了多少。 “您其實不必如此防備妾身,兒媳沒有登天的野望,亦不會是董鄂氏,更不會是武媚.娘?!庇窳鹫f著,停頓了一瞬,“胤禛實在真的很想做一個好皇帝,他有很大的抱負,對百姓的心,在您的皇子中,他論第一沒人能論第二,哪怕是與二阿哥相比。” 康熙一愣,很久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胤礽了。 “你如何證明,自己不會成為第二個武媚.娘?”康熙收起怒容,面無表情的問道。 “因為兒媳不會比武媚.娘活得更長?!庇窳鹛ы?,淡然道:“太子登基之日便是兒媳喪命之時,這個承諾,可能讓皇上收回廢太子的念頭?” 她總該,為胤禛做些什么。 康熙瞪大眼睛,瞳孔不由一縮,“你可知自己在講什么?” “兒媳自然清楚。若您還是不相信,您可以給妾身喝下?lián)p害身體的慢性□□,我保證,沒有人會知道真.相,而您只要,再給我五年時間便可。”歷史上的康熙是六十一年才去世的,還有很長時間,看到她死去康熙便應(yīng)該放心了吧。 望了她許久,康熙終于率先移開眼睛,“梁九功,去把周德深叫來?!?/br> 半個時辰后。 玉琉走出殿門,外面忽然下起了雪,落在她的頭上,清風(fēng)見她出來便急忙幫她打傘,而清云則把披風(fēng)披在她身上。 “太子妃,您怎么進去那么久?”清風(fēng)看她出來不由問道,剛剛還看見太醫(yī)院院判了,嚇得她還以為太子妃出事了呢。 玉琉用手接了落下來的雪花,不過一會兒,便融在了她的手里,“沒事,只是剛剛向周太醫(yī)請教了一些問題?!?/br> “我們回吧?!?/br> 這雪,越來越大了,像要活活把人埋掉一般。 第110章 完結(jié):登基,美人現(xiàn) 康熙五十年一月一日,皇帝駕崩。 聽著那突然敲響的鐘聲,胤禛不知是悲是喜,只是隨著繁重的儀式忙碌著。 停靈, 發(fā)喪,登基,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忙得停不下腳步。 康熙死后的第三天, 胤禛在大臣們用國不可一日無君理由的再三請求下順勢而為,登基為帝。 另, 下旨三個月后再舉行登基大典, 而因為胤禛的重視, 玉琉的封后大典與登基大典也會同時舉行。 養(yǎng)心殿 處理好大部分奏折,天色已暗,胤禛看了看鐘表,開口道:“蘇培盛, 皇后可用膳了?” 蘇培盛有些為難,“應(yīng)該還未用, 想必還在等著皇上呢?!?/br> 胤禛不悅的緊皺眉頭, 趕忙站起來, “那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不是說過必須要讓皇后先用膳嗎?”他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不可能按時回去用膳,可玉琉又是個執(zhí)拗性子,非得等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