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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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想要他命的,呵,秦戎扯了扯嘴角,嘲諷而冰冷。 她從后面的洞口出來,繞過枝蔓圍繞的圓,站在秦戎面前,秦戎坐在枝蔓上,仰頭看她。 她一只手指立起往下,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捧著,像是凝結(jié)出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又像是一滴中間加著一點血色的琥珀,中間透著一種扎眼的鮮紅。 遞到他嘴邊。 秦戎抵了一下牙齒,而后張開了嘴。 她摘了一朵花,小小的花朵在她手掌心里不斷變大,變成一個小碗一樣大小。 “抬手?!?/br> 秦戎乖乖抬手,她手指尖一劃,他的中指開始往那朵花里流血。 秦深撩起自己的手湊過來,“大仙你也放點我的吧,王爺還沒養(yǎng)好,傷重。” 充耳不聞,于是秦戎搖了搖頭。 放了半多花那么多的血,她止住了他指尖的血,而后拿著那朵花轉(zhuǎn)身走,進了河流,一路踩著河流往前走,在漫山遍野的枝蔓中越走越遠(yuǎn),身影消失。 “王爺,您還好嗎?” 秦戎點點頭,不知道她后來給他吃的是什么,至少是比那些花朵有用的東西,秦戎指了指自己腹部的劍傷,很明顯,劍傷已經(jīng)愈合了很多,而且他一點都沒有失血感。 “沒事。” 秦深稍微舒了口氣,輕聲問,“王爺,我內(nèi)力恢復(fù)了八成了,您呢?” 秦戎抬起手,做了個七的手勢。 秦深眼珠子轉(zhuǎn)起來,看不見她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于是指了指周圍藤蔓上開出的小花,“王爺,我們再吃點?” 秦戎搖搖頭。 秦深又抬起左掌,右手指在上面做了個走路的動作,“我們?” 秦戎試探性的,把手往藤蔓外面伸,沒有屏障,但是手指有點熱熱的灼熱感,“待著?!?/br> 秦深對他向來言聽計從,仰頭望天,四周山壁真的是高得看不到邊際。 “回去定要將那些賊人,碎尸萬段?!?/br> 山谷很空,很清,秦深坐在里面,左左右右偏著頭到處打量。 秦戎仔細(xì)看了一圈,“你有看見蟲子,蝴蝶之類的嗎?” 秦深頓時了然,他就說一直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說不上。這山谷里,只有植物,花,沒有蟲子,沒有任何其他活著的東西。 秦深搖頭,伸長了脖子看河流,“里面看起來也沒有魚?!?/br> “……”秦深說完這句話,自己也沉默了。 暖暖的風(fēng)從后面吹來,面前是漂亮的風(fēng)景,坐著柔軟的草墊。 但是,怎么叫人心頭這么涼呢。 似乎,有聲音。 秦戎動了動耳朵,凝神聽,“花溪帶著人找下來了?!?/br> 秦深呸了一聲,“媽的,這個死閹賊。” 聲音越來越清晰,“少督主,看那里!” 秦戎和秦深抬頭,花溪也帶著人往這邊看。 兩邊同時看到了對方。 花溪帶著人還在山壁上,頓時尖聲輕笑起來,“哈哈哈~王爺果真是命大,這都沒摔死呀?!?/br> 秦戎冷靜的點點頭,“叫你失望了。” 花溪笑著,捻著蘭花指,從山壁上帶著人加快速度飛下來,落在了河流對岸,他輕功高,對岸全是些枝蔓高高淺淺長著,單腳立在枝蔓上,比周圍站著的人都高出兩個頭,“咦~王爺慣來會享受,還給自己鋪一個花朵環(huán)繞的草墊子呢~” 他身后的小太監(jiān)提著嗓子接口,“只是怎么看都像個花圈呢~王爺這是擔(dān)心沒人張羅身后事自己先張羅上了?” 秦深呸了一聲,“你們這群死閹賊,走狗。” 幾個人臉色微變,花溪冷笑,抬手擋住身后要上前的人,“誒,對秦王爺客氣點,秦王爺可是錦太后的寶貝兒子,咱們雖是奉了錦太后的旨意來處死這逆賊,但禮數(shù)不能缺了?!?/br> 拂塵一擺,挑著眉居高臨下逆著坐著的秦戎,“王爺自己做個了斷吧,大家也都好看些。” “你休想,你這死閹賊,不要臉的走狗,你定是不得好死……” 花溪皮笑rou不笑的看著秦深,拱手朝遠(yuǎn)方天際,“秦侍衛(wèi)說對了,咱家可不就是錦太后娘娘的走狗,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br> 眸光一冷,“既然王爺自己下不了手,那咱家也只好替了王爺了?!?/br> 他身后跟著的錦邱宮的太監(jiān)們已經(jīng)躍躍欲試。 秦深想要站起來,秦戎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秦深側(cè)頭,壓低聲音,“王爺,我們內(nèi)里恢復(fù)得差不多,殺他個片甲不留。” 秦戎盯著花溪,眸光很沉,“坐著。” 花溪看著兩人似乎完全沒有反抗的打算,捂著臉輕笑,“喲喲喲~這還是我們那個如鐵男兒的秦王了嗎?”他是知道的,秦戎被秦罩下了毒,又重了秦罩一劍。那么高沒摔死,已經(jīng)是命大,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秦深也看見了。 后面在空中急速靠近的人,非??欤仓皇悄前咨囊氯共趴闯隽耸撬?。 幾乎已經(jīng)是一道影子一樣過來,但是那么快的速度,她的長發(fā),她的裙擺沒有一點揚起來。 秦深秉著氣,大概明白了秦戎的意思,他們要確定,這東西究竟是什么,還有,她究竟厲害到什么程度,他和王爺兩人,幾分勝算,幾分逃跑的概率。 “你們一起的?” 她幾乎已經(jīng)到了花溪一群人后面的半空中,這一群內(nèi)家高手,卻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她輕輕潤潤的眼眸看著秦戎,秦戎搖了搖頭。 “誰?!” 驚悚回身。 她下落,在花溪上方,花溪轉(zhuǎn)身的瞬間,也只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凌空壓迫過來,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抗。 有些小小的,看起來很嬌弱的手掌落下,都沒碰到花溪身上。 “?。 睉K叫,凄裂的慘叫在整個空間里回蕩,花溪似乎被無形中恐怖的大力壓下,而后在所有人視線中,炸開,碎開。 只避開了她,周圍站著的錦邱宮的太監(jiān)們,還沒有任何反應(yīng),已經(jīng)被guntang的血和rou沫,濺了個滿身。 花溪是花茂瑜的干兒子,花茂瑜從小親傳的獨家功夫,錦邱宮的少督主,別說在魏國,就是在整個天下也算得上是高手。 一招都沒有。 碎尸萬段,這才是真正的碎尸萬段。 “咕嘟?!鼻厣钛柿丝诳谒?,看著對面所有被濺了滿身滿臉鮮血rou沫已經(jīng)完全傻掉的錦邱宮太監(jiān)們,又看看方才站著現(xiàn)在消失得好似完全沒有出現(xiàn)過一個人的地方。 有些動作緩慢的想要轉(zhuǎn)頭看秦戎。 “簌簌簌……”是那些枝蔓在延伸運動的聲音。 落在地上的血rou,被枝蔓蜿蜒絞纏,似乎被吸收,又似乎被吃掉。 那些還在呆愣的小太監(jiān)們,一動不動,看著腳底下的藤蔓們從腳底繞著他們腿往上,一路蜿蜒伸展纏繞,身上還沾著的血rou,在藤蔓繞過的瞬間被吸得干干凈凈。 黑色長發(fā),雪白肌膚,晶瑩潤亮大眼睛,白色紗裙的小女孩看著他們,微微擰眉,依舊漂亮得不可思議,身上的藤蔓開始越纏越緊。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消融。 “啊?。?!” “?。。?!”這下才是尖叫聲震天。 “妖怪?。?!” “救……救命” “求……求……” 沒有了。 什么都沒有了。 干干凈凈。 所有人,消失得干干凈凈,就連空氣中都聞不到一點血腥味。 似乎剛才花溪帶著人來過,只是一場幻覺,兩個人一起有的幻覺。 還估算個屁,她都沒出手,光是那些植物就把人啃得渣都不剩了。還逃跑……洗洗睡吧。 秦深整個身子都在抖,抖得厲害,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完全抬不起手,連轉(zhuǎn)頭去看秦戎都做不到。 秦戎繃直了背,手臂垂在身側(cè)也抖得厲害,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忘記了溫和的偽裝,露出了他眼眸里孤狼般肅殺的兇性。 “你是什么?” 開口,卻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冷靜平穩(wěn)。 “妖怪?”背對著他們的人,清亮的聲音開口。 偏著頭,轉(zhuǎn)過了身子,沒穿鞋的腳,白嫩圓潤,踩著河流往這邊走。 秦深眼眸里的恐懼更深,一直死死的咽著口水,卻努力保持著自己的身子不往后退。 她看了一眼秦深。 視線和秦戎的眼眸對上,清冷無波的點了點頭,似乎是肯定了這個說法。 “妖?!?/br> 踏上臺子,繼續(xù)用很好聽的嗓音說道,“沒怪?!?/br> 秦戎仰頭看她,“妖、精?” 她也看著秦戎,眨了眨眼,偏了一下頭,有些不解的樣子萌萌的,而后眼睛亮潤潤的看著他,點頭,似乎是承認(rèn),“妖精?!?/br> 走到秦戎面前,她在枝蔓圈外面,坐下,偏頭歪著腦袋黑亮的發(fā)絲有些垂在半空中,“你是秦王、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