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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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全然不予其說,萬一真如上一世,流寇襲來,阿姐定是會慌了手腳,此時告知,有所準(zhǔn)備,雖也有些恐慌,到底不至臨?;倘?。 “無礙,菡兒吃些點心填填肚子,方才也未用膳,此時倒是有些餓了?!蹦闹w清菡這般反應(yīng),倒是逗笑了趙清婉,趕忙幫阿姐拿出芙蓉糕,也算是有所轉(zhuǎn)移。 所幸,即便是上一世這馬車上兄妹三人也并未有所傷害,不過是過度驚嚇,有些痰熱攻心罷了。幾幅藥湯下去倒也好得徹底。 當(dāng)然,趙清婉并非憂心忡忡于幾人安危,更讓她擔(dān)憂的則是對夏侯澤的無可避免。如若應(yīng)驗上一世此劫,莫非即便有夏侯澤從旁協(xié)助,到底還是會與夏侯澤相遇。這并非趙清婉樂于所見,卻又頗有些無計可施之理。趙清婉自是不愿節(jié)外生枝,因著此事再將自己與夏侯澤牽扯一起,沒得招夏侯奕懷疑。唯恐那般九曲玲瓏心之人,又怎會不輕而易舉感受到她與夏侯澤的些微貓膩。 趙清婉輕輕拍了拍自個兒腦袋,小臉兒皺在一起,很是苦惱,只想著將這些勞什子的煩心事?lián)]散。倒是意料不到竟全然不必?fù)?dān)憂今時所憂。自有旁人為她籌謀。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小天使們,歸歸假期出行,又因未有存稿,4日和6日的文只能留待8日恢復(fù)更新。請親們諒解,感謝你們一路以來的支持,雖然只有小天使歐陽北辰夜冰和歸歸交流,但是我知道你們都是靦腆的小伙伴,還是要感謝你們啦! 祝大家假期愉快! 么么噠! ☆、第四十五章:二次相救 許是寒梅亟待綻放,只昨日大雪漫天,今日倒是放晴了。 趙清婉一行走在去往北揚場的路上,雖因禮藝平律有好些馬車出行,然禮藝較為枯燥,到底未有旁的五藝壯觀。不過是好些官家的馬車送子女入場罷了。 越往前走去,趙清婉心中越發(fā)忐忑,十指交纏,手中方帕也因此顯得有些褶皺。趙清揚捏了捏趙清婉的手背,示意她冷靜,雖然自個兒也頗為擔(dān)憂,到底露出些許笑意,寬慰眾人罷了。 甫一聽駕馬鳴叫,周圍立時便混亂起來,明顯感覺車駕左右搖擺晃動,顯然是有所意外。趙清婉趕忙掀開布簾,果然看到一群布衣打扮的人向她們襲來,旁的車夫俱都被嚇破了膽,拼了命流竄,也不在乎自家車駕上的主人。因著將軍府駕車的也是侍衛(wèi),此時倒是緊緊守著自家主子的馬車,一步也不曾離開。肖叔帶著眾人圍了馬車一圈,肅殺之氣尤顯,倒也未有遲疑,從容的樣子很像自家父親。 趙清婉復(fù)又輕輕放下圍簾,想來今時不必?fù)?dān)憂。與此同時,趙清揚立時便擋在兩個妹子身前,手拿匕首,唯恐有人沖上馬車,這副架勢倒是很令趙清婉動容。 忽聽一駕馬車沖進(jìn)了人群中,穩(wěn)穩(wěn)停在趙家馬車周邊,本來窮于應(yīng)對的侍衛(wèi)又增添了新的援手。趙清婉恐以為是夏侯澤的人馬,畢竟上一世就是這般,到底不敢張望查看。還是趙清揚分外好奇,一邊護(hù)著自家小妹,一邊抬簾看了個究竟。 “竟是四殿下和五殿下?這下無甚憂慮了?!壁w清揚明顯松了口氣,皇子出行自是有大批侍衛(wèi)護(hù)送,何況五殿下出手不凡,想來是不必過多擔(dān)心幾人安危。 “可還有旁人?”趙清婉忍不住出聲詢問,一時有些顫抖,恐以為不祥之事成真。 “不曾,今日參加平律的皇子只有這兩位殿下,自是沒有旁人。” “為何?太子和三皇子作何?”趙清婉很是訝異,畢竟平律人選是陛下欽定,而且因著頭藝競選勢頭頗甚,幾位皇子的威望定是能多加提升,各位殿下自是不會放過此等機(jī)會,何況是那個一心謀取皇位的夏侯澤。 “自是皇上的旨意,據(jù)二哥說,三殿下昨日便已離京,自是不能參加今日的競演。至于太子嘛,本就是吃不得苦的嬌貴之人,因著畫藝之時就坐室外,感染風(fēng)寒,特與圣上請罪,因此便重新指派了四皇子陪同五殿下而來。” 趙清揚也是聽自家二哥閑敘,不過哪位皇子來觀賽趙清揚并不在意,此時小妹問起倒是一股腦將自己所知一一道明。 “原是如此?!甭牸按?,趙清婉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車外刀光劍影,車內(nèi)倒是兄妹敘談起來。旁的車駕或是哭聲一片,或是驚嚇過度匆忙逃竄,唯趙家的車駕穩(wěn)如泰山。 不消片刻,車外終于恢復(fù)寧靜,想來是流寇勢力俱被鎮(zhèn)壓。 趙清揚安撫了兩個妹子,獨自下了馬車,殿下相救,自個兒因何都要下去回禮,這點子禮數(shù),趙清揚還是十分清楚地。 “學(xué)生趙清揚參見四殿下,五殿下,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夏侯奕本就十分清楚車上有些何人,今時只見趙清揚下來,頗有些失落,然到底心中知曉,人多嘴雜,女子露面著實不妥。只眼神輕輕掃過趙家的馬車,抬手示意趙清揚起身。 “可是趙將軍的三公子?”問話的是夏侯朗,一聽是趙家公子,當(dāng)然不自覺聯(lián)系起那未過門的弟媳。自家這弟弟心心念念的嬌人,當(dāng)兄長的又怎能不甚在意。此時倒是直白的問出口,也不在乎周邊還未平息的哭聲。 “正是學(xué)生?!壁w清揚心下詫異,然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應(yīng)答。 “可有家眷受驚?車上的人可無礙?”無疑,夏侯朗這話是替自家弟弟相問,然趙清揚可不知,不自覺以為這殿下要打自家父親的主意,方才對自家之事如此掛懷。如若平時,又何須這般在乎。這略顯憂心的語氣分明是迫切的關(guān)懷之意,趙清揚眼神流轉(zhuǎn)間,又不敢不答。 “勞您掛念,無甚大礙?!睆?fù)又答曰:“清揚還需進(jìn)場參加禮藝之選,如若殿下無事,學(xué)生便先行離去?!?/br> “巧了,本殿也要進(jìn)場,不如同行?!壁w清揚本是想著快些離開此地,也快些離開這兩位有些捉摸不透的皇子。此時被夏侯朗一句話又噎得出不了聲。 自然是巧,這條路上如若不去北揚場,可還有何地?這四皇子出言,未免隨性,人道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你瞧向來冷面示人,此時也未出一言的五殿下,再看看眼前頗有些沒話找話的四殿下,果真是差別大得很。 然,臣子又怎能拒絕皇子好意相邀,到底沒有任何理由,即使是蹩腳的借口也想不出來。無法,趙清揚只能應(yīng)下。 夏侯奕轉(zhuǎn)頭吩咐陌顯留下處理此事,趙清揚也吩咐了肖叔留下配合,畢竟此后路途較短,又有皇子護(hù)衛(wèi)隨行,因著事件不算小,到底應(yīng)該有個交代。 趙清揚與夏侯奕兩人行了一禮,便上了馬車。待夏侯奕和夏侯朗所乘皇子車駕走出幾步,趙清揚方才下令出發(fā)。 趙清婉方才也是聽到兄長與四殿下的對話,雖也很是詫異四殿下言行,然因著夏侯奕在場的緣故,也未曾深思。此時見自家三哥彬彬有禮,很是懂得這些禮數(shù),心下了然,為人處世,三哥自是比大哥二哥更加心細(xì)。日后,三哥定是會如她所愿。 重生以來,發(fā)生的許多事情都與上一世有所不同,因著趙清婉的扭轉(zhuǎn)或是所意外的收獲,往往有許多不可預(yù)知之事。好在此劫也算順利度過,趙清婉松了口氣,倒也不敢太過松懈。如若真如三哥所言,夏侯澤昨日便已離京,想來是為著旁的事,然上一世最近的一次離京分明是被圣上派至渡河河道視察,也是來年春回之事,今日突然得此消息,倒是又有旁的擔(dān)憂。 她輕輕捏了捏眉心,越發(fā)覺得有些憋悶。 甭管如何,今日之事總算是有所解決,既不用承受家人傷痛之苦,又不必因著夏侯澤的救命之恩有所顧忌。 “也不知今日禮藝有何命題?!避噧?nèi)安靜了好一會兒,趙清菡突然開口,憂心忡忡的樣子,秀眉擰在一起,頗為凝重,竟是比方才路遇暴徒之時還要愁苦的樣子。 “阿姐有何擔(dān)憂,不過是平日里那些規(guī)矩,佩姑不像是為難之人?!?/br> “倒也是,只是畫藝是我自小習(xí)練之學(xué)。禮藝并非過多鉆研,今日若未進(jìn)八人之列,恐遭人詬病?!?/br> “阿姐所言甚是多慮,先不提阿姐有能力進(jìn)入八人之列,即便與否,又與旁人何干?阿姐何須過多在意他人言論。今時你我姐妹是畫藝藝主,路上百姓皆道我二人才貌雙全,阿姐可真的因著這些流言過于歡喜?如若沒有,又何須因著詬病言論有一絲一毫的不悅?” 趙清婉所言句句在理,倒是讓趙清菡自個兒感覺杞人憂天了。索性放下負(fù)擔(dān),心里倒是暢快不少。 果真有皇子的馬車開路,周邊百姓大臣俱都小心避讓,一路暢行無阻,再無任何耽擱。趙清揚兄妹今日也算做了一回狐貍。 照例,北揚場內(nèi)早已人聲鼎沸,這蕭索的冬日,雖未如頭藝一般人山人海,到底還是不一般的熱鬧。有人特意來此,倒不是為了探看各家小姐公子六藝如何,而是獨獨來此想著見見皇子罷了。 “婆娘我早就在這兒等著了,那日回去便聽來此地的人說五殿下比之三殿下還要美,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壁w清婉方一坐定,便聽著周邊議論不絕于耳。仔細(xì)豎起耳朵聽了聽,倒是有些好笑。 “分明是四殿下最為貌美,你看那勾人的丹鳳眼,可是比之女子都要嫵媚多姿啊?!庇袐D人明顯不服前人言論,特意揚起聲,暢快的發(fā)表議論??肿詡€兒的聲音被旁人壓過去,伸長了脖子,扯著嗓子喊叫起來。 顯然,許多人都被這一聲略顯粗糙,言辭大膽的聲音所吸引,俱都撐起了眼睛四處尋找。趙清婉輕輕掃了眼夏侯奕的方向,果然,就連一向穩(wěn)坐正中的夏侯奕也一本正經(jīng)的尋著聲音望過來。恰如其分的望到了那雙清冷的水眸,多少次望過去,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優(yōu)雅,沒有任何波瀾。 只是此刻,倒是與平常有些不同,甫一看夏侯奕望過來,趙清婉便明顯一副被抓包的樣子,緊著低下了頭。夏侯奕眼瞅那一對露在外面如玉的耳朵霎時紅霞滿布。果然,有些東西在悄然變化著。 趙清菡伸手摸了自家小妹的手,趙清婉才忽然發(fā)覺自個兒臉上微紅的熾熱,猛然反應(yīng)過來,又不自覺更紅了些。 “可是風(fēng)大了些?怎的紅成這般?”趙清菡復(fù)又想著摸摸她通紅的雙頰,趙清婉趕忙一躲,緊著握住阿姐雙手。 “許是吹的罷,婉婉有些冷?!壁w清婉哪里敢讓阿姐摸自己微燙的臉頰,要怎么解釋這突然的羞煞?分明自己也捉摸不透,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哈嘍,親愛的小伙伴們假期愉快否? 2016年剩下不到20%了,時光匆匆,愿各位小伙伴盡自己所能做喜歡的事。 感謝大家的陪伴! ☆、第四十六章:禮藝平律 不稍片刻,禮官便引著眾人到了指定位置。佩姑今日親自主持禮藝平律事宜,可見皇上對其重視。 人人都知,自古以來在這六藝平律上的官員都是皇上親點之人,即便是佩姑僅以一宮女的身份那也是莫上的尊榮,想來是因著仙逝的懿貴妃和如今最是受寵的五皇子罷。 這位身著黛青色蘭花紋飾錦衫的女子,發(fā)髻是簡單木蘭玉簪的樣式,沒有華麗的點綴,卻自帶一種威嚴(yán)天成的高貴。許是在宮中浸染已久,無論是筆直而立的儀態(tài)大方還是言語間儒雅高貴的吐氣如蘭,又怎能將一個宮女的稱謂聯(lián)系在她身上。 據(jù)陌冰所言,圣上早就封佩姑為女官了,不過是佩姑自個兒不在意宮殿賞賜,又想著身邊照顧夏侯奕,方才遲遲未接受封賞,然身邊伺候之人自是不會少,在永奕宮中也算是半個主子,因著沒有女主人,佩姑可以說是掌管永奕宮中與別宮打點的上下事宜。 趙清婉凝視眼前的佩姑,有一種不自覺的敬意,也許是與夏侯奕一起的時間足夠長,又或許是因著小時候的事對夏侯奕更顯親近,此時連帶他身邊之人也有一種未曾嚴(yán)明的敬意。 “禮之源,遠(yuǎn)溯大梁建朝興盛,近觀宮廷百姓尋常生活。大梁重禮之邦,自是由來已久。禮藝平律,向來得皇家看重,秉承太后娘娘懿旨,茲而禮藝之選,當(dāng)?shù)幂d入女學(xué)史冊,惟愿眾位學(xué)子公平慎重…” 佩姑緩緩道來,手執(zhí)太后懿旨,品貌端正。眼神頗為銳利,不時掃射臺下眾位學(xué)子,明明是平日里常常相見之夫子,此時倒是莫敢直視。 繼而,佩姑不過是說了些尋常的一些指示與囑咐,便由禮官帶著各位自去。 禮藝不似旁的五藝那般步驟清減,除卻普通禮學(xué)的測試,還要有專門的姑姑親自測驗,隨機(jī)視察。倘若稍有不適,便擔(dān)不得禮藝藝主之稱。起先不過是分設(shè)場地,由宮中禮部尚書親出題遴選,而后因著□□一時興起,由著皇后添加了一筆,不過是須得宮中女官從站姿步態(tài)到用膳之禮俱都一一訂正。這才有了問禮院親請宮中姑姑來授課一說。 因著前世記憶,趙清婉自是知曉這禮藝由來繁復(fù),自是不便輕松應(yīng)對。方才打起精神來,除卻頭起所遇流寇之事,倒也并未覺得有所煩擾。許是前世執(zhí)掌鳳印,中宮之禮自是比今日簡單的禮節(jié)繁雜且冗長。 只是旁的女子自是不能這般輕松作態(tài)了。 即便是宮中長大的夏侯薇,也被這略顯過分的平律要求折騰不輕,倒也可理解,畢竟夏侯薇自小就是個受寵的公主,因著母妃受寵,自個兒倒也沒有什么糟心事兒,至于尋常的禮節(jié)自是沒有此刻這般斤斤計較,誰會沒事尋了公主的不快。 再看旁的女子,莫不都是被各種規(guī)矩捯飭的傷身。平日里,佩姑也甚是嚴(yán)厲,好些規(guī)矩也是再三強(qiáng)調(diào)過后的,然到底因著禮藝不甚重視,大多數(shù)人還是未上心罷了。 你瞧這些禮官頗有些滑稽的眼神,各位女學(xué)的小姐,畢竟是京中有些身份家族的人,各個金枝玉葉自不必說,只是此刻雖是雪后暖陽乍現(xiàn),到底還是冬意甚濃,不時驟起的涼風(fēng)打得人心直哆嗦,然而這些個小姐們竟額頭微微滲出薄汗來,一邊盡力回應(yīng)各位姑姑的拷問。前頭還有下一位姑姑等著,真真是把各位小姐們折騰壞了。只是,饒是趙清婉上一世,也不曾見過禮藝這么大的場面。 因著不甚愉快的流寇事件,趙清婉哪里還有心情參加禮藝平律,早早便托父親請罪,竟是逃脫了去。只是,自此,卻因著各種事宜,再未踏足禮藝平律,難怪初入后宮之時,人人都道是趙家嫡女粗俗鄙陋,未曾歷經(jīng)禮藝之選,沒得招來無端輕蔑。 趙清婉輕輕拭去額角的薄汗,立時端正了姿態(tài),不再胡亂回想。眼下最要緊的便是過了這關(guān),太后娘娘那里自是能得了青眼。趙清婉倒是并未遙想自個兒終身,不過是為著能頂著趙清婉的名字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過活,既然老天給她重來的機(jī)會,如若繼續(xù)唯唯諾諾,肆意妄為,又何必多此一舉重復(fù)無盡的苦難。 她并未完全覺察出,此時的自己竟然再也不只是一心一意想著報仇的女子,許是趁此時光家人安在,一切都朝著自己想要的樣子發(fā)展,皇上除卻平日里不曾過多褒獎外,竟也并未顯現(xiàn)一絲一毫的除去將軍府的態(tài)勢,這般而言,趙清婉自是也想著自個兒好好活著。 眼前是一位不曾見過的姑姑,手執(zhí)朱筆,輕點在趙清婉名下的印冊上,點頭微微示意趙清婉,自是允諾可以開始。 趙清婉深吸一口氣,倒還是有些緊張罷,許是下了大決心,雙手并行著緩緩端正舉起,額頭微低,裙裾倒未因著這叩拜之禮亂了方寸,還是一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低垂樣式,因著主人一舉一動隨風(fēng)輕起,髻上步搖和腰間的玉佩也因著這小幅的動作輕輕發(fā)出聲響,風(fēng)中搖曳之姿竟也異常美麗。本是低眉順眼的叩拜之禮,由眼前這嬌小可人卻又端莊大氣的女子做起來竟也不由得生出別樣的風(fēng)情來。環(huán)佩叮咚,挑不出任何錯處,看多了前面幾位小姐刻意收斂的小心謹(jǐn)慎,如今這不卑不亢之姿竟是擔(dān)得起一個好字。 姑姑毫不猶豫在印冊上批紅,趙清婉抬眼輕瞥,自是明白這披紅所表之意,一面恭敬行禮道了謝,一面接過印冊跟著禮官離去。 因著一禮完畢自是要去到旁的姑姑處再行接受別的測驗,此時這位姑姑倒是有些不忍再看后面那些不成體統(tǒng)的小姐們。一個勁兒看著趙清婉遠(yuǎn)去的方向,這亭亭玉立的背影,步步生蓮的姿態(tài)倒是越發(fā)招人喜愛。不禁心中作想,即便是入宮參加甄選的秀女也未必有她一點風(fēng)姿。想來,日后定是能成大氣。 搖搖頭,暗自笑罵自個兒竟是稍稍亂了分寸,復(fù)又看著眼前已經(jīng)走到自己身前的女子,單看這一身桃紅艷色的錦衣裝扮,方也知其定是不甚穩(wěn)重之人,恢復(fù)起一臉嚴(yán)肅篤定的神色來,繼而拷問起這位小姐。 再說趙清婉一路經(jīng)過各式姑姑禮官的拷問,有宮中禮儀的拷問,也有禮學(xué)之試的應(yīng)答,尋著佩姑所授,雖也未曾有過多的研究與深思,到底還是得了不少禮官的青眼,此刻停留在佩姑身前之時,已有近約二十個批紅,佩姑接過印冊,輕掃一眼印冊的批紅,與自個兒猜想幾乎無差,眼前的女子本就是個好的,這在她授課期間已然發(fā)覺,又因著舉止間肖像懿貴妃的姿態(tài),更是對她多了些慈愛,當(dāng)然,最是要緊,自是因著夏侯奕罷了。 佩姑指引趙清婉做了些許侍奉父母的儀態(tài),連帶著祭祀之禮也稍加拷問,這倒是嚇壞了身側(cè)禮官。畢竟祭祀之禮并未在如今禮藝拷問之列,因著是皇家各色的祭祀之禮自是未有多少外人熟知,雖則民間有自個兒的禮藝,然到底有著區(qū)別罷了。更別說如同趙清婉這類嬌貴的閨閣小姐,嬌養(yǎng)家中,從何得知? 禮官小心翼翼向趙清婉投去了同情與無奈的眼神,一路帶著這位趙小姐走來,且看她儀態(tài)萬千,自是比宮中之人絲毫不差,各個姑姑禮官也是給了足夠的批示,只是此時佩姑這最后一關(guān),怕是難于上青天了。本以為藝主之名自是毫無疑問,這下心中又敲起了鼓,一時有些埋怨佩姑,沒得為難這位謙和恭謹(jǐn)?shù)男」媚镒魃酢?/br> 沒曾想,趙清婉可是當(dāng)過皇后的人,上一世隨著夏侯澤出席祭祀之禮,雖也很是頭疼,到底因著身份尊貴又有內(nèi)務(wù)府之人從旁協(xié)助,雖也不甚完美,到底無甚差錯。此時,這祭祀之禮的拷問又豈會難倒趙清婉? 只是,如若口無遮攔悉數(shù)道盡,沒得招來側(cè)目,畢竟佩姑當(dāng)日不過是順口提及,也未深究于此,既然平日里無甚教授,此時的拷問自然是不甚要緊,怕只是轉(zhuǎn)為她趙清婉所設(shè)的考題罷了。 因著這般猜想,也便這般做了。一面微微欠身向佩姑恭謹(jǐn)行禮,一面娓娓道來。 “勞夫子設(shè)問,學(xué)生對皇家祭祀之禮并未有過多了解,不過是聽聞父親母親言論,偶然聽得一些舊禮習(xí)俗。學(xué)生只知皇家祭祀之時,須得圣上皇后親臨,親召華嚴(yán)寺或是雙林寺方丈主持祭祀事宜,后宮之人必要在此之前供奉河燈,抄寫經(jīng)書,至于齋戒之時不得飲酒食葷自是與民間如出一轍,旁的學(xué)生著實不甚詳解,還請夫子贖罪。” 說罷便欠身恭敬一禮,佩姑哪里真讓眼前的女子行了禮去,自是先她一把,扶起了趙清婉。一旁的禮官看此架勢,想來是塵埃落定,不自覺多看了趙清婉幾眼,果然這位年紀(jì)尚小便有此沉著冷靜之勢的女子當(dāng)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趙清婉不知,無意之間竟拉攏了這許多人的好感,在場諸位無一不因著此女子連連點頭。 “你一深閨淑女,知曉這些已是萬分難得,應(yīng)對之時冷靜之態(tài)也著實不易,當(dāng)?shù)闷鹚囍髦皇沁€未結(jié)束,須得經(jīng)由高座官員論斷,自去等消息便是,若有皇榜自是會公布于眾,不必?fù)?dān)憂,此時便可自行離去?!?/br> 往日里幾乎甚少與學(xué)生寒暄的佩姑此時倒是難得起了興致,好心安慰起此刻還稍顯緊張的趙清婉,趙清婉抬眸與佩姑對視,越發(fā)覺得佩姑竟是萬分慈祥,臉上隱隱的笑意也彰顯出來,正待答話,復(fù)又聽佩姑言道:“聽聞來時遭逢匪寇,可有大礙?” 聽此言,著實惶恐,宮中這般尊貴的女官又何須過問她一個小小的大臣之女,復(fù)又想到那高座之上的夏侯奕。忙不迭回話,想來定是夏侯奕知會的緣故:“學(xué)生無礙,承蒙夫子掛念?!?/br> 佩姑經(jīng)眼打量了趙清婉上下,見她果真完好無甚損傷,方才放了她離去,與此同時抬眼與自家主子相看,素來不顯神色的佩姑此時倒是難得笑意滿滿,夏侯奕見佩姑這般作態(tài),想來是婉婉不負(fù)他所望,必然如此,他的婉婉,又豈會得不到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