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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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毅勇伯府三房的人吧,這是你家那個小傻子?”甲板那頭一個半大的小子看著姜家人,又指了指姜玉珠,看見玉珠兒的時候還是楞了下,心想,這小傻子長的白白嫩嫩可真好看。 這航船本就是客運船,船上自然不止姜家一家,還有別的幾家人回京。這說話的半大小子是京城一商戶程家長子程子慎,程家做的生意挺大,這次是程父出來做生意,順便帶長子見見世面。 程家住在京城,對于勇毅伯三房的姑娘是傻子的事也是略有所聞,這次上了船也才知道原來正好跟勇毅伯三房的人順路。這一路,姜家人把玉珠兒保護的好,船上的人甚少同他們講話。 程子慎今兒也是正好在甲板上看風景,瞧見姜家?guī)讉€兄弟抱著那粉嫩的小人兒出來就忍不住多嘴問了話。 “你說什么!你才是傻子!”姜珀最聽不得就是有人說他meimei是個傻子,姣姣那是全家上下的寶貝。還在邵安城時,有個丫鬟在廚房跟婆子們嚼舌根,那丫鬟如是說的,“這么一個傻子,他們還護的跟珍寶一樣,剛出生漫天大雪突然停了,就說是什么天降祥瑞,姑娘肯定是個大福之人,結(jié)果就真真好笑了,出生兩年后發(fā)現(xiàn)是個傻子,還什么天降祥瑞,說的那么邪乎……” 這話可把姜珀給氣壞了,姣姣出生的時候正好大雪,連續(xù)下了半個月,都快成災,姣姣落地那一刻,漫天大雪奇跡般的驟停,天邊甚至有彩光透出,之后也沒在落雪,積雪開始融化。父親跟母親就覺得姣姣一落地就有如此奇景,當是個有大福的人,不想后來卻出了這樣的事兒。 不管如何,做丫鬟的背后嚼主子舌根都該亂棒打死。這小丫鬟還是木氏見她家中活不下去,這才憐惜買了下來,最后被木氏打了三十板子給送了回去,也不再管她死活。 這會兒姜珀一聽這人指著姣姣說她是傻子,哪里還忍得了,撲上去就跟那小子打了起來。兩人年齡相仿,廝打在一起都是又抓又撓,拳頭亂砸,還不等人上去阻止,程子慎一拳打在姜珀鼻子上,血跡涌出。 旁邊的人也終于回神,上前把兩人分開,姜珀抹了把臉,恨恨的瞪著程子慎,這一下子,鼻子上的血跡都給抹到臉上,又滴落在衣襟上,看著甚是嚇人。程子慎也沒想到自己手這么重,不僅有些心虛,畢竟是自己嘴賤再先,不過他自己也沒討到什么好,身上火辣辣的疼。 等到姜珀衣襟上鮮紅血跡染上一片,甲板上兩家的大人也都出來,玉珠兒才似突然回過神,她愣愣的看著姜柏臉上和身上的血跡,臉色越來越白,腦中浮現(xiàn)上輩子養(yǎng)父出車禍時被壓斷的腿,也是這么血淋淋的,還有戳出的斷骨,養(yǎng)父的慘叫。玉珠兒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的抽著氣兒喊了一聲,“六哥……” 第2章 那聲六哥夾雜在玉珠兒抽抽噎噎的哭聲以及大人的勸阻聲中并不是很大,在場的人卻都聽的清楚,有些稚嫩,把姜家所有人都定在原地,木氏更是忘了給姜珀止血,她愣愣回頭,手中沾血的帕子也掉落在地上。 勇毅伯府沒分家,輩分排下來姜珀行六,姜珀每次逗玉珠兒都是‘姣姣,我是你六哥,快喊六哥?!ǔG闆r下,玉珠兒過好一會兒才抬頭看他一眼,又慢慢把目光移走。 姜珀每次都在玉珠兒抬頭看他那一瞬間以為她會喊自己一聲六哥,每次卻都是失望至極,陡然在這種情況下聽見那聲稚拙的六哥,姜珀甚至以為自己聽錯,可就算那一聲六哥聽錯,姣姣的哭聲卻沒有錯,她此刻抽噎著,都哭的快背過去氣了。 這一變故驚呆所有人,程父正在教訓程子慎,這會兒卻也是被這哭聲和一聲六哥驚的不知所措,原本打算領著程子慎跟姜家人道歉都來不及,他眼睜睜看著姜家人抱著哭的快不行的小娃兒進了船室,不一會只留下一群看熱鬧的。 程子慎一臉呆愣,等姜家人呼啦啦的都不見才抬頭問程父,“爹,姜家那小傻……小姑娘是不是不傻了?” “你這孽子!”程父給氣的冒煙,一巴掌就拍在程子慎腦袋上,“瞧瞧你惹出的禍事,你剛才那是什么話!別人府中的姑娘同你有甚關系,需要你多嘴說閑話,竟還和府中小公子打起來,你,你可真是會惹事兒!” 程子慎苦著臉捂著腦袋在甲板上亂竄,他心想,自個也不是故意的啊,況且跟那小子打了一架,還把小姑娘的傻病給治好呢。 玉珠兒被抱回房還是一直大哭,腦中全是上輩子的事兒,她頭疼,心里還慌,抓著木氏的衣襟不肯松手。 “娘的姣姣兒,娘的姣姣,乖,快別哭,娘的心都給你哭碎了。”木氏眼淚也啪嗒啪嗒落下,心里跟刀剮一般,手都在抖,又回頭跟姜瑾說,“阿,阿瑾,快些去隔壁叫你爹爹過來?!?/br> 姜三老爺姜安肅正在隔壁跟弟子謝澈說著回京后的事情,勇毅伯府在京城也處于尷尬的地位,且不說之前二房鬧的幾件事情,就說他即將回京,明面上往上升,卻是跟皇后太子有牽扯的,如今大房的姑娘還要進宮去給太子選妃。 皇帝眼中卻只有穆貴妃跟其誕下的三皇子,要不是三皇子年紀還有些小,又有重臣勸阻,只怕皇帝早已廢了太子,立三皇子為太子了。 官場復雜,浮浮沉沉,他們這些為官的或者爵位世家,最怕的就是站錯隊,這些年遠在邵安城為七品縣令,小小官職,倒也樂的清閑。 至于弟子謝澈也不過是個半大少年,還是當年去邵安城撿到的孩子,比姜瑾年長兩歲,一直收養(yǎng)到現(xiàn)在,寄在姜安肅名下為弟子。 正說著回京后的事,門外響起長子姜瑾的聲音,“父親,姣姣在哭,母親讓您過去一趟?!?/br> 姣姣在哭?姜安肅俊朗的面上現(xiàn)出一抹驚愕,緊跟著猛的起身朝外走去,身形頎長的謝澈也跟著起身一同過去,他一直被姜安肅和木氏收養(yǎng),于姜家人來說,他是家人,更是玉珠兒的哥哥。 兩人隨姜瑾去了隔壁,玉珠兒哭聲小了些,只還在哽咽,埋在木氏懷中快睡著,旁邊小兒子一臉一身的血,姜安肅還不清楚發(fā)生何事,但見這種情況,吩咐姜珀,“還站這兒做什么,快些回房把自己弄干凈?!?/br> 姜珀還是有些怕父親,再擔心姣姣也只得先回房把自己料理干凈。 姜安肅熟練從木氏懷中接過玉珠兒,輕輕拍著女兒后背,又問了是怎么回事,姜瑾把事情簡單說了遍,姜安肅當即說道,“去最近的碼頭靠岸,先下船找大夫給姣姣治病,阿澈阿瑾阿珣你們先行回京,阿珀同我們一塊先去找大夫瞧瞧鼻子?!?/br> 玉珠兒這會兒哭累已在姜安肅懷中睡下,姜安肅看著懷中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兒的女兒,當真是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過了沒一會,程父領著程子慎過來跟姜家人道歉,姜安肅沒見人,他為官清正待人也大度,唯獨對待女兒的事情上是有些小氣的。 當日下午,航船在最近的碼頭停下,姜安肅跟木氏抱著玉珠兒下船找大夫,三個丫鬟也跟著,姜珀因為鼻子被揍,也跟著一塊去看大夫。謝澈同姜瑾姜珣和其他一些仆人先行回京。 姜安肅帶著妻兒在這小縣城耽擱兩天,姜珀鼻子并無大礙,大夫開了幾服藥。玉珠兒身體也沒什么問題,卻又如同先前一樣,一句話也不肯再說,小縣城的大夫?qū)@種情況也是莫不清楚,又診斷不出什么,姜安肅和木氏只能帶著玉珠兒也回了京城。 這里距離京城并不是很遠,兩日路程,姜安肅租了馬車連夜趕回京城,只為讓京城大夫好給姣姣兒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上時候,木氏總?cè)滩蛔∫槐楸轭澛晢栍裰閮?,“姣姣兒認得娘嗎?姣姣兒喊一聲娘可好?” 玉珠兒卻什么都不肯說,埋在木氏懷中不抬頭,她總是很怕,是不是自己天煞孤星命,所以六哥才會流那么多血,以后要是同家人親近,他們也是否會和上輩子家人一樣,一個個的離開她? 她怕,很怕很怕。 一路回了京城,馬車停在勇毅伯府大門口,下了馬車付了銀兩,車夫趕著馬車離開,姜安肅領著妻兒和丫鬟站在有些破敗的伯府大門口,心里頗不是滋味。 他本身是庶出,對伯府的感情說不得很深,他姨娘只是老太太懷了身子時讓父親在外抬進來的良家子女,沒想到有了身孕,姨娘身子不好,生下他后沒幾月就去了。他也一直養(yǎng)在老太太名下,長這么大,老太太同他感情說不得多深,卻也不會少他吃喝就是。 到了十三歲,他考取功名,十六歲成親,帶著妻子去邵安城為官,這一離開就是十一二年,他對府上的印象都有些模糊,只記得走的時候伯府面上也還是光鮮亮麗,眼下卻連府上的牌匾都有些破舊了。 上前磕響門環(huán),伯府大門很快從里面打開,一個臉上滿是褶子的老頭開的門,看見一行人就笑了起來,“三老爺三太太回來了,且快些進去吧,老太太都在家里等著了?!?/br> 姜安肅點點頭,一路上不言語,由著老頭領著一行人去了正廳給老太太磕頭。 到了正廳,老太太跟勇毅伯都在,兩人都已經(jīng)是五十來歲的人,頭發(fā)有些花白,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在,再加上孫輩,熙熙攘攘坐了一屋子,謝澈不在,姜瑾和姜珣卻是在的。 老太太面容嚴肅,看著姜安肅時也沒多少變化,勇毅伯面上變化也不大,畢竟是庶子,況且離家那么多年,難免感情生分了些。 姜安肅把懷中抱著的玉珠兒交給姜瑾,同木氏一塊跪下給老太太和勇毅伯磕頭,“兒子不孝,十一二載未曾在家盡孝,還請母親父親原諒安肅?!?/br> “快些起來吧。”老太太虛虛抬了下手,“這些年你在外頭辛苦了,以后一家人就在一起,做什么都有個照應,你們兄弟三人且要相互照應扶持著才是?!闭f罷目光移到姜瑾懷中的玉珠兒身上,“這便是玉珠吧,快來讓祖母抱抱?!?/br> 姜瑾無奈,看著懷中快要睡熟的meimei,只得上前一步把玉珠兒抱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接過,看著粉嫩嫩的女娃兒心里也有些軟,忽又想起是個傻子,難免在心底嘆息一聲。玉珠兒在老太太懷中也沒怎么醒,只乖巧的靠在老太太懷中打盹。 老太太抱了一會兒就把玉珠兒交給一旁站著的木氏,又從手腕上捋下來一個翠綠透明的鐲子遞給木氏,“且給玉珠收起來吧,也算是我這個做祖母的一份心意?!?/br> “謝謝母親?!蹦臼辖舆^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