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第十三章 顧言抒的臉燙紅得像熟透的番茄,她踮著腳匆匆地逃回自己房間,背著門平復(fù)自己的呼吸。 那個男人真是…… 哎——能不能換個隔音好點(diǎn)的門啊。 一直到睡熟,她的頰邊還透著兩朵桃色的蜜云。 午夜時分她的手機(jī)里悄然多了兩條簡訊—— “我會一直等你?!?/br> “你要多久都可以?!?/br> 顧言抒頂著滿頭蓬松的亂發(fā),惺忪的睡眼里是深深的混沌。而在她看到這兩條來自席昭的短信之后,一瞬間恢復(fù)了清醒。 如果對方一直這么坦誠而勇敢,她會一直愧怍下去。 陸九襄說得一點(diǎn)都沒錯,要忘記一個曾深刻鐫于心底的人,三年太短。而她的努力,杯水車薪。 “席昭,你約我?”她隔著一條車水馬龍的長街,對面的男生正巧也看過來,熠熠著微挑的桃花眼,勾出霞光緋盛的笑容,顧言抒沿著十字路口的斑馬線,一條一條地往他所在的地方走去。 才走到他身前,顧言抒低著頭看著自己沾了一點(diǎn)雪花的腳尖,無措地被一條溫暖的大紅色圍巾攏住了脖子,她怔怔地張開眼簾,席昭的手指在她的右肩上撣去飄離的一層碎雪,“今天約會?!?/br> 顧言抒沒有過多的遲疑,她點(diǎn)頭了。 無論什么緣故,對于席昭的真誠,她應(yīng)該更投入一點(diǎn)。 而這場男女朋友之間的約會,比顧言抒想象的要純潔簡單些。 他們?nèi)タ戳藞霰瘋膼矍殡娪?,顧言抒淚點(diǎn)低,但全程自己抹眼淚了,席昭的工作只是不停地給她遞衛(wèi)生紙。 “哭得像花貓。”席昭失笑,溫?zé)岬闹父裹c(diǎn)在她的下眼瞼,替她拭去眼角的一滴晶瑩,顧言抒被突如其來的溫情鬧得暈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破涕為笑。 男人的親近,她進(jìn)入青春期起就從未有過。 大約是人生之中比較新奇的體驗(yàn)。 然后又是吃飯、參觀博物館,傍晚的時候,燈塔附近的溜冰場人滿為患,席昭搶了兩張票,頂了滿頭白蒼蒼的雪,像個未老先衰的小老頭,顧言抒抱著一只從娃娃機(jī)里抓出來的維尼熊大笑不止。 “我不會溜冰。” 席昭牽起穿著溜冰鞋走路磕磕絆絆的顧言抒,綻了綻唇角道:“沒事,席式溜冰十八式,包教包會?!?/br> 顧言抒原本還存著的一點(diǎn)自信,被他這么一說,反而弄得驚恐萬分。 她真的怕是什么“十八跌”…… 而確實(shí),顧言抒摔得一路四腳朝天,場面極其殘忍。但好在她悟性極強(qiáng),作為一個初學(xué)者,已經(jīng)能穩(wěn)穩(wěn)地站在冰面上滑行了。此行充實(shí),顧言抒如此認(rèn)為。 直到晚上九點(diǎn),席昭將顧言抒送回馨園,才依依不舍地坐車駛離。 臨行前,他彈了一下顧言抒的腦門,哼唱道:“我和你吻別,在夜晚的馨園?!?/br> 五音不全,嚇得顧言抒趕緊退了他一把:“快走吧。” 席昭這才聽話地離開了。 顧言抒走入馨園,拿自己的鑰匙開了柵門,兩側(cè)繁花簇錦,挨密地站了幾個人,照理說,這時候他們應(yīng)該歇憩了。 她沒想什么,回房間的路上,遠(yuǎn)在自家里刷著某寶的男助理,收到了來自顧言抒的一條短信。 是這樣寫的—— 我可以把您從聯(lián)系人里刪除,只要您說,您會把我的一切行程都告訴給他。 施延訝然地對這條短消息上看下看,也沒看出個什么所以然。 boss大人把這個電話號碼交給他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這個女孩的任何動靜都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施延摸著下頜想:應(yīng)該是極其看重的小姑娘吧。 “您會把我的一切行程都告訴他?!笔┭又貜?fù)了一句,大約是一時間覺得背著老板私相授受很刺激很有趣,他惡趣味作祟地回復(fù)道:“不會?!?/br> 但顧言抒再沒有回應(yīng)。 他會不會對顧言抒而言并無分別,這個電話,她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不會撥通。 顧言抒的腳步在樓梯轉(zhuǎn)角猛然一收,站在近處的陸九襄,手正扶在書房大門的門把上,目光深深淺淺,有些迷離撲朔,但顧言抒似乎看出了一絲恍惚。 “回來了?” 應(yīng)酬式的關(guān)心,顧言抒沒作思考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陸九襄一聲低落的嘆息,并未多話,在顧言抒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已經(jīng)推門而入。 她才想起來,那院子里站的一群人,是等她歸來的。而陸九襄顯然也知道,她見了席昭,大概是在約會,而且早出晚歸。 后腳跟著陸九襄走進(jìn)書房,一盞古老的歐式壁燈在右墻燃著黯淡的光,而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完全沒入窗邊無月的深夜里,像立著的一段夢境。 顧言抒只來得及看到他的側(cè)臉,硬挺的輪廓,在墨色深處的黑夜里,映著燈光有白色無聲的雪花在飛舞。 像極了空中的塵埃。 “他對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