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想了想,又說:“還得選個罩得住的、品貌家世好的,免得罩不住她、嫌棄她、欺負她。” 柳風巢說:“你們感情很深?!?/br> 木香衣說:“反正我被毒害了十幾年都一聲不吭,肯定也是看不得誰給她一絲委屈受的?!狈駝t,以命相博。 唉,小師妹真是坑大師兄的神器。 柳風巢說:“那你覺得,雨苔如何?” 木香衣說:“不知道,不過摸起來手感很好的?!避涇浥?,有一種讓人想保護照顧的感覺。又不任性,因為沒有爹娘,所以總是近乎自卑的懂事。 柳風巢說:“無恥?!?/br> 木香衣說:“話說,你愿不愿意當那個傻瓜?” “嗯?”柳風巢不解,但立刻反應過來,他是指接手藍小翅的傻瓜。他有些臉紅了,說:“我……” 木香衣說:“你身為一個男人,就不能果斷一點?” 柳風巢說:“我自己當然是沒什么問題的,我是說我包括我家人。只是小師妹她……” 木香衣說:“單是‘沒問題’怎么夠?我說你不是有什么病吧,怎么這么大年紀還是不開竅?” 柳風巢一個碗過去:“你才有病!” 木香衣說:“我說,下一屆閣主人選,應該是你吧?” 柳風巢愣?。骸皫煾刚斒⒛?,為何問起此事?再說此等大事,自有閣主作主,四大長老公議,我不敢覬覦?!?/br> 木香衣說:“如果你娶了她,最好還是當閣主得好。不然我怕你兜不住?!?/br> 正說著話,外面突然有弟子奔進溫謎書房:“閣主,閣主!仙來山不知何故突起大風,湖堤崩潰,水淹良田無數(shù)!” 木香衣臉色一變,說:“定風鈴?” 話落,人已疾掠而去。柳風巢愕然,然后苦笑,他方才說的,還真是肺腑之言吶。 溫謎聞言也是大驚,與柳風巢一前一后,出了太極垂光。 及至諸人趕到,皆是不敢相信,只見仙來居已經(jīng)面目全非,地上處處是水流風跡,再無一處完整。木香衣只看了一眼,更確定是定風鈴——當年藍小翅曾拿來玩了一次,把方壺擁翠的毒荊棘種子吹得到處都是。 藍翡命所有人撿拾,但是第二年,方壺擁翠還是長了遍地的毒荊棘。為此,藍翡罰他在毒荊棘上跪了七天七夜,一直到雙腿潰爛流膿為止。 罪名是管教不利。從此,藍小翅就再沒亂玩過定風鈴了。這回換了地方,立馬又瘋了。 溫謎早已經(jīng)看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廣云山弟子,當即面色一沉,說:“救人!” 仙心閣弟子立刻開始從廢墟泥流里面抬人,溫謎強行壓抑眼中焦急之色,四下尋找藍小翅等人。不多時,有弟子回稟:“閣主,我們找到童顏鬼姥的*鞭!” 溫謎接過來,心下更是憂急如焚,再顧不得其他,說:“你等在此搜救,無論是誰,一律先行救治,包括童顏鬼姥。” 弟子立刻道:“是?!?/br> 木香衣早已一路搜遠了,柳風巢向另一個方向而行。溫謎也自行向山下洪流方向搜去。 呼聲隱隱在耳,藍小翅只覺得身上癢,抓搔了一陣之后,已經(jīng)知道不對——方才被困竹屋之時,里面曾撒下毒粉。當時并無太大異狀,只道是吸入極少的緣故。 難道這時候發(fā)作了?是沾水發(fā)作? 她低下頭,看見抓搔的地方漸漸泛起青紫,然后開始腫紫。看來如果再等下去,估計就要全身潰爛了。到底是誰,真是狠毒。 她左右看看,正想找找有沒有大葉子可以遮身,突然耳邊聽見有人喊:“藍小翅!” 是木香衣。 藍小翅樂了:“這邊這邊,拋件衣服過來,我衣服被水流卷走了?!?/br> 木香衣一聽,說:“嗯?” 藍小翅說:“干嘛?你過來啊!” 木香衣說:“等等?!币晦D身,腳步聲反而遠了。藍小翅以為他拿衣服去了,倒是安心下來,就蹲在原地等了。 柳風巢正在四下找尋,就見木香衣走過來。他問:“可有線索?” 木香衣說:“這邊我已經(jīng)查看過,你往西行?!闭f完拿手一指。 柳風巢應了一聲,本就焦急,立刻飛身掠出。行不多時,就見前方綠樹渾流中,隱隱可見一頭烏發(fā)的長發(fā)。他加快腳步,一眼過去,頓時面紅耳赤,轉過身去。 藍小翅也嚇了一跳:“怎么是你?木香衣呢?!” 柳風巢只覺得呼吸緊促,背對著她解了外衣,丟過去,說:“怎么搞成這樣?先把衣服穿上?!?/br> 藍小翅裹住他的外袍,說:“有沒有看見小瓷他們?” 柳風巢說:“還在找。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藍小翅說:“水里有毒,必須趕緊找到!” 她一身水,那袍子往身上一裹,整個貼在身上。柳風巢一眼都不敢多看:“你先下山換衣服,若讓人看見,只怕不知如何閑話!” 藍小翅說:“少廢話快找!這毒在我身上都發(fā)作得這般快,他們只會更嚴重。” 柳風巢一聽,也不敢耽擱,只是說:“那你先回煙雨虛嵐,我們去找?!?/br> 藍小翅回憶了一下失散之時幾個人的方位,說:“跟我來!” 兩個人快步前行,木香衣在身后看了看二人身影——柳風巢,加把勁啊。 藍小翅一路下去,柳風巢說:“咦,前面!”加快幾步上前,說:“是童顏鬼姥!” 藍小翅奔過去,柳風巢趕緊又脫了一件衣服給鬼姥。鬼姥也是面臨跟藍小翅差不多的尷尬,這時候見藍小翅沒事,也是松了一口氣:“幸好你沒事?!?/br> 藍小翅看了看她身上,說:“鬼姨也中毒了?!?/br> 童顏鬼姥身上果然比她嚴重得多,皮膚已經(jīng)開始爆裂,流出紫黑色的血。她說:“此毒怪異,沾在肌膚,遇水更烈,內力無法逼出?!?/br> 藍小翅臉上也覺得癢了,她說:“柳風巢,先送她回煙雨虛嵐。” 柳風巢打了個信號,很快有弟子向這邊趕來,他交待了幾句,見藍小翅急急向前,不由也快步跟上。藍小翅又搜索了很久,卻再也沒有找到微生瓷和金枕流的蹤影。連青灰也不見了。 眼見時間越拖越久了,他說:“小翅,你身上的毒……你必須趕緊回去了?!彼{小翅臉上都開始出現(xiàn)青紫色的淤斑了。 藍小翅說:“必須找到小瓷。” 柳風巢一把將她拉過來,說:“這里有很多仙心閣的弟子,每個人都會盡力找尋。你先回去,經(jīng)云大夫看過之后再來也可以。而且小瓷武功高強,你和鬼姥都沒事,他一定也沒事的?!?/br> 藍小翅還要說什么,木香衣徑直過來,二話不說,抱起她就走。 藍小翅氣急敗壞:“木香衣!” 木香衣說:“你要是有意見,把我一掌打死,自己去找他吧!”該死的柳風巢,球用沒有??! 藍小翅說:“木香衣!他什么都不懂的,一個人留在這里,真的非常危險。如果我把他丟了,我會很難過的?!?/br> 木香衣愣住,藍小翅說:“就像你把我弄丟了一樣。你能先回去治傷,再出去繼續(xù)找嗎?” 木香衣默默地放下她,說:“走吧,附近再看看。也許被人救走了也說不定?!?/br> 幾個人一起在周邊尋找,可是沒有找到。倒是在路邊,發(fā)現(xiàn)了金枕流和青灰。兩個人都昏迷未醒。柳風巢查看了一下,說:“他沒有中毒?!?/br> 藍小翅說:“也許是這種毒對鰭族人并無效果?”柳風巢有心喚醒金枕流,但是他一直沒反應。他只好將人扛起來,說:“木香衣,帶上青灰。” 幾個人一路前行,周圍農田都被毀得不成樣子。好在湖里水量畢竟不多,房屋沖毀得不算嚴重。 藍小翅一路問過去,可是沒有人看見微生瓷。 微生瓷丟了。 微生歧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連臉都是鐵青的:“什么意思?我兒子那么大一個人,什么叫丟了?!” 溫謎都有些抬不起頭:“歧兄,實在是事出突然。但是仙心閣上下已經(jīng)全員在找了?!?/br> 微生歧走到藍小翅旁邊,見她身上竟然只裹著一襲柳風巢的外袍,頓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妖女,小瓷怎么會就認識了你!”手一揚,就準備一個耳光,但是對著女孩的臉,絕世高人盛怒之下也終是下不了手,于是他手一斜,拍地一聲,一巴掌扇在木香衣臉上。 木香衣嘴角一下子就現(xiàn)了血跡,但是他一點不意外,也不太生氣——習慣令人麻木。 微生歧卻并未因此而息怒,他指著藍小翅:“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闖禍,還……還穿成這樣!全身上下哪里像個良家女子!” 藍小翅也有點灰溜溜的,但是她也是嘴硬慣了的,當下怒道:“你們微生世家不是號稱天下第一嗎?我怎么知道你兒子會遇到幾個無名小卒一偷襲就丟了??!你有空這么理直氣壯地罵我,不如回去把天下第一的名號摘了吧!” 微生歧氣得,但也知道找回兒子要緊,一轉身繼續(xù)前往仙來居尋人。 溫謎說:“小翅,怎可如此對長輩說話?!?/br> 藍小翅說:“要你管!” 溫謎說:“你臉上……”她臉一片青紫,溫謎趕緊將她拉過來,說:“這是中毒了?”再多不說,背起她就往煙雨虛嵐趕。 一般毒物,在云采真面前也不過小兒科。溫謎也沒有留心,徑直將人交給云采真。 出來之后,他看向柳風巢:“她身上衣服,怎么回事?” 語氣中帶了一點嚴厲的意思,藍小翅身上*地就裹著一件柳風巢的衣服,仙心閣上下可是許多人都看見了。 柳風巢低下頭,將藍小翅衣服被水卷走的事說了,溫謎說:“師父也不是不信你們,但是風巢,女兒名節(jié)何等重要,你如何讓她這樣出現(xiàn)在人前?” 柳風巢不會說是藍小翅執(zhí)意要尋微生瓷,只是說:“都是弟子設想不周?!?/br> 溫謎說:“這事以后再議,微生少主絕不能落到別人手里。聯(lián)絡其他門派,合力去找?!?/br> 柳風巢說:“是?!?/br> 微生瓷睜開眼睛,身上被全部包扎過,不能被內力驅除的毒,沾在皮膚上。他本就敏感的皮膚幾乎全部潰爛。 可是他手里仍然緊握著藍小翅的定風鈴,為了回去找這東西,真是費了不少周折。 身上特別癢,他想蹭一蹭,然而立時就是鉆心地痛。他剛哼了一聲,外面便有人端了水進來。是個五十有余的老漢,一見他醒來,趕緊說:“小哥,千萬別亂動?!?/br> 微生瓷皺著眉頭,討厭的藥味、陌生的環(huán)境,沒有見過的人。他不說話,那老漢就說:“小哥。這藥水可以止你身上的癢,來,趕緊熱敷?!?/br> 他手伸過來,微生瓷避開,想了想,說:“我來?!?/br> 老漢說:“那怎么方便呢,還是老漢幫你吧?!?/br> 微生瓷一臉嫌棄:“不要!” 老漢見狀,也不怪少年無禮,說:“那好,一定要好好熱敷,否則余毒不清,對你有害?!?/br> 說完,他出了房間,關上房門。外面一個女孩道:“爹,他醒了?” 老漢姓薛,名天素,是個赤腳大夫。四十五才得了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夫妻二人愛若至寶。這時候見到她,說:“可心,你在這里干什么?” 薛可心說:“爹,你看這是什么?”說著話,拿出一塊通體翠綠的玉佩來。薛天素看了一眼,說:“這不是那位小哥的玉佩嗎?你拿出來干什么?” 薛可心說:“人家好奇嘛,爹,你知道嗎,這個玉佩我拿到當鋪找人問了問,你猜猜,人家開價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