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郭樸這孩子素來獨立自主,諸事井井有條,從不需她cao心,請她去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江苒估摸著時辰,他們應該下課了,就直接讓鳴葉帶路,去了他住的院子。 她還是第一次來這里,一進院門就看到兩株高大的梧桐,滿地落葉,一個才留頭的小丫頭正不緊不慢地掃著地。 見她進來,小丫頭呆呆地看了一眼,一眼看到了跟在江苒身后的鳴葉,驚道:“鳴葉jiejie!” 鳴葉含笑道:“還不見過六姑娘,再進去通報一聲。” “六,六姑娘?”小丫頭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行了一禮,苕帚也不要了,隨手一扔,飛也似地跑進去通報了。 鳴葉皺眉:“怎么這么莽撞?” 不一會兒,郭樸快步迎了出來,見到江苒,露出笑容,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道:“六jiejie,請里面坐?!?/br> 兩人到小花廳分賓主坐下,郭樸的貼身大丫鬟墨煙奉上茶。 郭樸端起茶盞,一臉遲疑的模樣。 江苒大奇:郭樸還會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近期工作事多,捉蟲不仔細,大家看到了麻煩告訴我一下,非常感謝o(n_n)o —————————— 小劇場: 某陳(文質(zhì)彬彬):作者君,你看廣大人民群眾都熱情期待著我的歸來,你不是不是該順應民意? 某紀:你確定大家不是期待你去死一死? 某陳溫文爾雅地一笑:你說呢? 某紀:……(毛骨悚然中)好,好,我考慮考慮。 江苒(驚恐):你居然考慮那瘋子的意見,你還當不當我是你親女兒? 某紀:我若不當你是親女兒,就讓這家伙當男主了。 某十一拔劍出鞘:你敢! 某紀:…… 一個兩個都反了天了,敢威脅作者,小心我讓你們統(tǒng)統(tǒng)狗帶?。?! —————————— ☆、第53章 避嫌 墨煙著花廳中服侍的小丫鬟安靜地退下, 江苒想了想, 也命鳴葉退下。 郭樸嚴肅著一張小臉, 這才開口道:“六jiejie,我們還是找個機會向十一殿下辭行吧。” 江苒一怔:郭樸鄭重其事的,就為這事?可這事她還真答應不了他。她不過是個假冒的, 去留全在衛(wèi)襄安排,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見她不置可否, 郭樸清咳一聲, 頗有些尷尬地開口道:“六jiejie, 論理這話不該我說。我們借居在此,先前十一殿下不在,尚可說得過去;現(xiàn)在十一殿下回來了,又沒有長輩在,你和七meimei都還是未出閣的女兒家,實在有些不妥。” 江苒見他說得別別扭扭的, 心中雪亮, 郭樸主要說的是她和衛(wèi)襄要避嫌吧, 郭棋才九歲, 怎么也還沒到要避嫌的年齡。 她有些哭笑不得,心頭卻是微熱:這孩子, 是當真把她當jiejie看,才會這么毫不避諱地提出。也難為他小小年紀,cao心完了meimei,還要cao心jiejie。想到自己完全是個欺騙的存在, 她不由有些歉疚。 不過,他說得確實有理,沒有長輩在,郭六小姐實在不適合再在這里留下去。頂了人家的名頭,總不好給人留下惡名。她是不是該和衛(wèi)襄提一提? 她不由有些頭痛,衛(wèi)襄再次回到山莊,做派越來越無所顧忌了,她還真有些害怕和這個無賴獨處。 “六jiejie。”郭樸端肅著小臉喊了她一聲,目光卻有些忐忑。 到底還是個孩子。江苒目光柔和下來,含笑對他點了點頭。 郭樸松了一口氣,面上現(xiàn)出幾分笑意:“我們郭家也有溫泉莊子,等以后有機會,讓母親帶我們?nèi)プ滋臁!?/br> 這孩子是怕她心里不自在呢。江苒微微笑了笑。 正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砼宕鄲偠穆曇簦骸昂冒?,你們兩個偷偷地躲在里面做什么,也不叫我一起玩?” 門外傳來一疊聲焦急的“七小姐”,廳門一下子被推開,郭棋站在門口狐疑地看著他們,眼睛睜得又大又圓:“你們兩個在說什么悄悄話?” 郭樸皺眉:“七meimei,你這樣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tǒng)?” 郭棋對他做了個鬼臉,跑到江苒身邊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六jiejie”,又道,“我去你院子里找你,他們說你在待客,我又去了園子里,結(jié)果你來了四哥這里?!?/br> 江苒含笑摸了摸她的頭。 郭棋翹起嘴道:“你都沒去我的院子看過我,干嗎先來看四哥???” 這小丫頭,這種醋也吃!江苒忍俊不禁。 郭樸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是你哥哥,jiejie自然是先來看我的。” 郭棋不服氣:“我最小,jiejie自然應該先看我?!?/br> 眼看兩個人又拌起嘴來,江苒笑著搖了搖頭,也不打斷他們。她算是明白了,這就是兄妹倆相處的樂趣。 看時間不早,她索性留在郭樸的院子和兄妹倆一起用了午膳,飯后,還應郭棋的要求,把她送回了院子,這才有工夫回自己院子。 走到半路被攔下,衛(wèi)襄派人傳話,請她去外書房,有事商量。 這時候找她,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江苒想到郭樸的顧慮,也正想著要和衛(wèi)襄提一下,猶豫片刻應下了,帶著鳴葉在衛(wèi)襄派來傳話的小廝的帶領下去了外書房。 * 剛踏入外書房的范圍,立刻感到了氣氛的不同。 外書房外護衛(wèi)林立,守衛(wèi)森嚴。江苒略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連樹叢中都偶爾閃出兵器的冷光。 站在廊下的周耀看到她,快步迎了上來,恭敬地道:“六姑娘,請跟我來。” 江苒暗中留意,大概又通過了三道守衛(wèi),才到了外書房門外。 “殿下在里面等姑娘?!敝芤f著,恭敬地打開房門,熏人的暖氣頓時撲面而來。 江苒踏入,鳴葉幫她解下斗篷,正要跟上,周耀把人攔?。骸皶恐氐?,殿下只允了姑娘一人入內(nèi)?!?/br> 鳴葉看向江苒,江苒無奈地點點頭,獨自一人踏進房門。周耀隨即在后面把門關上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空曠而大,門窗緊閉。入門處放了一架沉重的大理石屏風,隔斷了向里窺探的視線。 江苒繞過屏風,一眼瞥去,頓時羞得滿面通紅,扭過了頭。 書案后,衛(wèi)襄上身空蕩蕩的,僅隨意披了一件外套,正在由羅mama換藥。午后的陽光透過琉璃的窗格照在他身上,他雪白的肌膚、隱約的肌rou在空蕩蕩的外衫下若隱若現(xiàn)。 她暗暗咬牙:這家伙,真是越發(fā)不像話了。既然在換藥,不會讓她在外面等一會兒嗎,他絕對是故意的! “你來啦?!毙l(wèi)襄笑吟吟的聲音響起,“先坐一會兒吧,我馬上就好?!?/br> 江苒抿嘴,進都進來了,再退出去已經(jīng)來不及,她干脆繞回屏風后,沉默地等待。 沒一會兒,羅mama出來,笑瞇瞇地看了她一眼道:“六姑娘快進去吧?!?/br> 她低著頭緩步走入,心中忐忑,就怕再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衛(wèi)襄聽到她的腳步聲,抬頭就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好笑:“地上長元寶了嗎?” “???”江苒愣愣地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衛(wèi)襄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坐在書案后翻看一封信件。 衛(wèi)襄眉眼柔和,忍笑道:“地上沒長元寶,那你眼睛一直盯著地面做什么?” 江苒這才反應過來被他調(diào)侃了,哭笑不得地嗔了他一眼。 衛(wèi)襄被那一眼看得心間一麻,連忙掩飾般地掩唇佯咳一聲,穩(wěn)了穩(wěn)情緒,把手中的信遞給她道:“你先看看這個?!?/br> 江苒接過信,疑惑地看向他:“你的信我不方便看吧?” 衛(wèi)襄道:“你看了就知道了?!?/br> 既然他這樣說了,江苒不再推辭,展開信紙,一目十行地掃過去,頓時愣住。她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向衛(wèi)襄:“這是真的?” “你說呢?”衛(wèi)襄眉眼蘊笑,語氣也是說不出的柔和,“苒苒,你該怎么感謝我?” “是你安排的?”江苒問,隨即失笑,當然是他,除了他,還會有誰? 衛(wèi)襄道:“我既然答應你了,自會做到?!?/br> 信上寫的,是安排江自謹?shù)骄┏枪砂雮€月的事情已經(jīng)辦成,下個月成行。 她就要能見到父親了! 江苒眉眼盈盈,整張臉都仿佛在發(fā)光:“十一,謝謝你?!?/br> “一句謝謝就沒了?”衛(wèi)襄精致的眉頭微微挑起,漂亮的眸子沖她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波流轉(zhuǎn)間頓時無限風情流露。 一個男兒長成這般皮相,實在太過了。江苒不敢再看他,喜悅之下,也顧不得計較他態(tài)度輕佻,含笑道:“那你待怎樣?” 衛(wèi)襄對她招招手。 江苒遲疑,戒備地看向他,他又打什么壞主意? 衛(wèi)襄一臉受傷的表情:“苒苒,我只是這兩天沒休息好,頭有些疼,想和你好好說一會兒話,緩一緩罷了?!?/br> 江苒看他,果然臉上還是沒什么血色,甚至一向嬌若春花的紅唇也顏色淡淡的,顯出一種蒼白而憔悴之美。 “怎么會頭疼?”她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焦急地問,“有沒有找大夫看看?” 衛(wèi)襄搖頭:“我受傷的事暫時不宜外傳。這邊的大夫我都不放心,等回京再說吧?!?/br> 可頭老這樣疼著該怎么是好? “要不……”江苒咬了咬唇,輕聲道,“我?guī)湍惆匆话窗???/br> “真的?”衛(wèi)襄眼睛一亮,驚喜地看向她。 江苒默默地走到他身后,纖纖玉指伸出,放到他太陽xue上,輕柔地按揉起來。父親一直有偏頭疼的毛病,上一世,她專門跟著母親陪嫁的老mama學了一套按揉的手法,為父親緩解頭痛。 她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她竟會不顧禮法,心甘情愿地為一個外男做這些事??伤切l(wèi)襄啊,相對于他為她做的,她所做的又算得了什么? 揉了幾十下,她的指正要順著xue位方向往下,腕上忽然多了一只火熱的手,緊緊扣住她。 “怎么了,不舒服嗎?”他背對著,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由有些擔心。 衛(wèi)襄卻忽然側(cè)過身,手上用力。 一股力道涌來,江苒被拉得一個趔趄,不由自主跌入衛(wèi)襄的懷中,立刻被他的臂膀緊緊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