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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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少將,先生正在回來的路上……我去給你泡茶。” 管家對待他的態(tài)度,還是很恭敬。 厲澤陽沒讓他忙活,開門見山:“不用麻煩,我過來是找你家少爺?shù)?,他在家嗎??/br> “少爺……他在家的?!?/br> 管家有些為難,說道:“我上樓幫您叫他下來。” 厲澤陽回:“好,麻煩你了。” 管家重新回到客廳,說道:“厲少將,少爺這個點正在鍛煉,他讓你在這等一會兒?!?/br> 其實,于向陽的原話并非這么說的。 但畢竟眼前的男人,是珠城軍區(qū)的少將,還是先生恩師的孫子,就這層關(guān)系,他也是萬萬不敢把原話說出來的。 厲澤陽詢問是否能上去。 管家回想,少爺并沒有說不準(zhǔn),于是領(lǐng)著他上樓。 器材室,于向陽正在跑步機上,揮灑汗水。 聽到動靜,他并未停下,反倒是調(diào)快了速度。 厲澤陽走過去,靠在一旁道:“午后鍛煉,這么多年的習(xí)慣倒是沒改?!?/br> 于向陽神色微愣,緊抿嘴唇,沒接話。 想過他會找自己,卻沒料到第一句話會是這般熟稔。 說完這句話后,厲澤陽也沒再開口。 雙方皆保持沉默,最后是于向陽沒崩住,用諷刺的語氣問他來這做什么。 厲澤陽回:“表示感謝,你信嗎?” “你覺得我會信嗎?”于向陽冷哼一聲。 太陽是打西邊出來差不多,不然這家伙怎么會感謝他? 關(guān)掉跑步機,他拿了毛巾走進(jìn)浴室,‘嘭’的將門關(guān)上。 于向陽從浴室出來,沒見到他人,輕嗤道:“就知道會是這樣!” 等他下樓,看到原以為離開的人坐在沙發(fā)上與他爸交談,如刺梗喉。 “快過來坐著,澤陽說是專程來找你的,你們年輕人說說話?!庇谡\拿起軍帽起身,把位置讓開。 于向陽用毛巾擦著頭,冷聲問:“你來到底想做什么?” “第一,表示感謝;第二,達(dá)成合作?!眳枬申柋磉_(dá)的很清楚,目光盡顯誠摯。 又是一聲嗤笑,于向陽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如果你是因為倪初夏的事來感謝我,大可不必,我不是因為你才出手相救的,至于合作,不論是什么,我都不感興趣!” 厲澤陽笑看他,“真的不感興趣?” “當(dāng)然!” 于向陽瞇眼看向他,直接下逐客令。 “你會同意的,我等你來找我?!?/br> 盡管他的態(tài)度惡劣,但厲澤陽始終都未被激怒。 說完這句話后,他便起身離開。 即使過去這么多年,與他,自己還是了解,他定然會同意,不過是時間原因。 當(dāng)年的事,讓他們分道揚鑣,如今,卻又有了合作的機會。 …… 于向陽坐回沙發(fā)上,腦中想著臨走時的那番話,氣不打一處來。 于誠換好衣服下樓,見厲澤陽已經(jīng)離去,不免說上兩句,“他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不多說兩句話,留他下來吃飯也好啊?!?/br> “爸,厲澤陽一直對你有意見,還有瀟瀟的事情,也都是因為他,這些你都忘了嗎?”于向陽干眼瞪著他,“難道就因為他姓厲,是厲老的孫子,所以連帶著我也要去奉承他?” 于誠臉色變了變,厲聲呵斥:“你胡說什么?”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最清楚不過?!庇谙蜿柶鹕沓瘶翘萏幾?,被于誠喊住。 “你給我把話說明白,什么叫我最清楚不過?”于誠看著他,胸口起伏明顯,“是,澤陽對我有意見,那是因為他還沒弄清楚老厲當(dāng)年的事,你meimei的事,說到底是她看不開,怨不得別人。” “這是你的想法。”并不能代表他。 于誠攔住他的步子,與他理論,“你和澤陽當(dāng)初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因為一件事鬧了這么多年,還不夠嗎?” 這些年,光看著兩人無形斗爭,都覺得累,偏偏當(dāng)事人都不愿意退讓。 “當(dāng)然不夠!”于向陽怒吼,眼眶泛紅,“那是一條人命,是曾經(jīng)和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怎么……怎么能下得了手?” 這件事,一直被他藏在心里,讓他如何能釋懷。 于誠輕拍他的肩膀:“向陽,逝者已逝,責(zé)怪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況且,當(dāng)時澤陽那么做并沒有錯。” “所以我們永遠(yuǎn)說不到一塊去,你就應(yīng)該讓厲澤陽當(dāng)你兒子?!?/br> “你,于向陽……你給我站住!” 于誠見他拿了車鑰匙走出家門,氣得大吼,“孽子……” 于向陽坐上車,直到駛離大院,耳根才清凈。 陣陣風(fēng)從窗外吹來,將他微濕的頭發(fā)吹干。 漫無目的開車在路上行駛,思緒紛飛。 記憶,一下就回到了六七年前。 當(dāng)時,他也不過是剛從軍校畢業(yè)的小伙,自命不凡。 不過,比他還傲慢無禮的人,要數(shù)厲澤陽。 雖說從小一起長大,但那時候,他還沒有真的欽佩他,純粹覺得他能那么拽,不過是因為家境罷了。 只是后來,基地過來秘密招人。 厲澤陽、楊勝、楊利和他參加了選拔,無一例外的被選中。 而后的日子,便是長達(dá)一年的封閉式訓(xùn)練。 在那里,有太多優(yōu)秀的人才。 有擅長遠(yuǎn)程射擊、有擅長近身搏斗……以至,將他的驕傲全部碾碎,一度懷疑自己是廢物。 基地從不留沒有用的人,只有在年終考核中取得成績,才能最終留下。 一年的時間,吃住訓(xùn)練都在一起,感情就深厚了。 在他印象中,最深的還是厲澤陽為他出頭的那次。 每三個月,都會有老一批的成員過來,他們會挑選弱者,被挑選者有兩個選擇,第一打敗他們,第二滾出基地。 要知道,在那種孤注一擲的情況下,被基地除名,就等于什么都沒有,往后的發(fā)展都會艱難險阻。 所以,很多人寧愿被打死,也不遠(yuǎn)選擇最后一條路。 很不幸,在第三次三月挑選中,他被選中了。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毅然決然選擇第一條。 可偏偏就是那么倒霉,挑戰(zhàn)前一天,高燒不退、四肢無力。 面對這樣的身體,即便再有心,也無力了。 在他都已經(jīng)做好被打死遺棄時,厲澤陽挺身而出,要代替他去參加。 事先并沒有規(guī)定不能有人代替,找到這個bug,他便與那些老一批成員理論。 雖然最后的結(jié)果他們同意厲澤陽代替他,但也有苛刻的附加條件,原先是打敗一人,現(xiàn)在卻是打敗所有。 以一個人之力,去打那些都有過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老手,簡直是以卵擊石。 可是,就是這么過分、不公平的比賽,厲澤陽做到了。 那天,到了最后,下起了暴雨。 他看著他把那些人打趴在地,啞著嗓子告訴他,“向陽,我成功了。” 從那時候,他就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是值得敬佩的,是他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事與愿違,就是這樣讓他一度折服、敬佩的男人,卻做出讓他無法理解也不可原諒的事情。 紛飛的思緒收回,于向陽緊握住方向盤,眼神中劃過痛苦。 車子到達(dá)雁寧路段,驀然間,幾輛機車逆向行駛而來,速度極快。 于向陽眉頭一皺,迅速打死方向盤,避免與他們迎面撞上。 也正是因為這一避讓,車子在路中間旋轉(zhuǎn)一百八十度,車頭直接撞上路上的護(hù)欄。 緊接著,雁寧路來往的車輛紛紛碰撞,雖不致死,但卻破壞交通路段。 猛烈地撞擊下,于向陽腦袋一陣懵,耳朵也出現(xiàn)耳鳴現(xiàn)象。 幾分鐘后,才緩過神來。 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踉蹌下了車。 周邊車主想圍上來,但見他除了額頭擦傷,還能走就沒上前。 “嗖——” 輕微的動靜過后,于向陽車的副駕駛車窗突然粉碎。 圍觀的群眾以為是碰撞造成,并沒有注意,當(dāng)于向陽卻察覺到不對。 那是消音槍的聲音,絕對不會有錯。 意識到這一點,于向陽目光鎖定那幾輛被撞翻的機車,雙手緊握住。 “哎,這位先生,警察沒來你不能走?!?/br> “你現(xiàn)在開車很危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