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藍(lán)鳳打了個哭嗝,“總之、總之以后景景都不許扔下嘰嘰!” 景岳:“好?!?/br> 藍(lán)鳳:“景景發(fā)誓?!?/br> 景岳:“我發(fā)誓。” 景岳好說歹說終于得到了嘰嘰的原諒,他才得知九天裂痕愈合時,嘰嘰也追了過來,一直抓著他的腰帶。只是他當(dāng)時滿腦子想著要救秦燕支,根本沒注意到腰上還掛了只小鳳凰。 景岳揉了把藍(lán)鳳的腦袋,“以后你也不能做這么危險的事了,聽見沒?!?/br> 藍(lán)鳳不高興地撇過頭,靠在景岳身上裝死。 意外找到了藍(lán)鳳,景岳忽然就想停一停,他能感覺到除了嘰嘰,小界中還有他熟悉的氣息忽遠(yuǎn)忽近,那只能是秦燕支了。只要對方還在此界,憑他們同是外界之人的因果牽扯,冥冥中必然能相遇。 于是,他住進(jìn)了山上一間無人的破道觀,成了里邊唯一的道士。 此界中靈氣雖不如大世界充盈純粹,但對身為全靈體的景岳影響不大,至少他的修煉速度并沒有減緩太多。 修煉的同時,景岳偶爾也下山幫人捉捉鬼,找找人,探探消息……總之,是個接地氣的道士。 第五年的某一日,他又下山探望一位孤寡老人,恰好遇上了對方某個遠(yuǎn)房親戚從湘國回來,正在老人家中做客。 景岳所在的國度是陳國,與湘國毗鄰,那個小伙子時常游走湘陳兩國做生意。 閑談中,對方提到湘國有一座嘉裕城,城里有個富裕的大善人,大善人五歲的大兒子是撿來的,還是個傻子,但大善人從不嫌棄,始終愛子如初,甚至為了給大兒子治病,花了不止千金。 小伙子:“我一個兄弟就在大善人府上做事,因此才知道一些內(nèi)幕。聽說傻兒子被大善人撿到時還只是嬰兒,但渾身都是劍傷,唉,這得多狠心的人才能對個嬰兒下此毒手?我總懷疑傻兒子的身世有異,說不定就有了不得的仇家,大善人一直養(yǎng)著他,也不知會不會招來禍?zhǔn)拢幌M眯挠泻脠蟀?。?/br> 當(dāng)景岳聽見“滿身劍傷、五歲、裸嬰”時,心里莫名就有一種急迫,他追問道:“可知大善人具體是哪一天撿到他兒子的?” 小伙子樂道:“我還真知道!是五年前的三月初三,大善人把這個日子定成了傻兒子的生辰?!?/br> ……五年前的三月初三? 景岳心神巨震,那不就是他墜入小界的日子嗎? 秦燕支?五歲?傻兒子? 不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神吹 ——— 嘰嘰:我瘦了…… 景景:我裸奔了…… 胭脂:我不但裸奔了還被人看光了…… ——— 景景:讓我們恭喜xxx有了新外號! 胭脂:?能別叫xxx嗎?很不尊重人。 景景:好的,傻兒子。 胭脂:……還是xxx吧。 第75章 為了證實(shí)他荒謬的猜想是真的荒謬,景岳特意往湘國走了一趟。 當(dāng)他一入嘉裕城,就感應(yīng)到秦燕支的確在這里,只不知是不是那個“傻兒子”? 直到他找到袁府,見到了袁天賜……有那么一刻,他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他能猜到秦燕支或許跌落了境界,或許有了什么變故,否則不可能一直默默無聞,讓他一點(diǎn)兒消息都打聽不到。 可景岳萬萬沒想到,秦燕支墜入小界后會變成一個嬰兒! 然而……完全意料之外、最最不可思議的情況竟然成為了現(xiàn)實(shí)…… 難道他未來的日子,就是做一個奶爹? 景岳被腦補(bǔ)的畫面嚇了一跳,看著此時靜靜偎在他懷里的秦燕支,輕咳一聲問道:“讓你跟著我走,可是不情愿?” 小秦燕支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我愿意?!?/br> 他此前五年腦子里一直昏蒙蒙的,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可總是入不了他的心。然而,他見到這個哥哥的第一眼,忽然有種親切的感覺,就好像他們之間牽著一根無形的線,連靈魂都被栓住。 他覺得小哥哥和所有人都不一樣,讓他心安,讓他想要靠近,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人。 當(dāng)對方的手指點(diǎn)中他額頭,他的世界也從此變得不同。 小燕支很確定,自己喜歡和哥哥在一起。他羞澀地笑了笑,摟著景岳脖子的手偷偷收緊,刺激得藍(lán)鳳跟著扒緊翅膀:哼,不要想跟嘰嘰爭奪景景的寵愛! 景岳:“……” 這真是秦燕支?他沒認(rèn)錯吧? 抖掉一身雞皮疙瘩,他又思忖起來。 方才他給秦燕支把過脈,發(fā)現(xiàn)對方經(jīng)脈中蘊(yùn)含著濃郁的生機(jī)之氣,想來就是他打入秦燕支體內(nèi)那枚玉石,另外,秦燕支丹田中有一股兇煞之氣,但卻裹在一團(tuán)白霧中,兩者正相互蠶食,目前看來,是白霧占了上風(fēng)。 當(dāng)景岳用神識觸碰那團(tuán)白霧時,隱隱感覺到了熟悉的金銳之氣,他懷疑,兇煞之氣乃是當(dāng)時被引入秦燕支身體的混沌煞氣,白霧則是秦燕支那把道一劍的劍靈所化。 兩者間的交鋒,若是混沌煞氣勝了,秦燕支身死,劍靈永遠(yuǎn)消失;若是劍靈勝了……景岳也不知秦燕支會發(fā)生何種變化,但多半是件好事。 而秦燕支此前會處于迷沌中,是因?yàn)殪`臺暫且封閉了,景岳點(diǎn)醒了他的靈臺,自然也點(diǎn)醒了他。 只是,景岳本以為一旦找到秦燕支,即便對方的境界有所跌落,他們也能在幾百年內(nèi)離開小界。蓋因此界受天地法則限制,修者最高只能練至紫府期,一旦突破紫府,修者就會凌駕于法則之上,找到飛升入大世界的契機(jī)。 哪知秦燕支跌落得這么徹底,從境界到本人都成了一張白紙,短時間內(nèi),他倆是走不了了。 等等,斬破紫府、重塑rou身、劍靈與九天煞氣封入丹田……他忽然想起一忘那本劍道手札上的記載,除了將天地靈氣替換為九天煞氣,其余基本一模一樣! 秦燕支怎么會知道?!難道…… 不,或許他不知道,他使出九天歸墟劍,一定是做好了必死的準(zhǔn)備,而非有意造成今日的局面,一切很可能只是巧合。 且九天煞氣也與天地靈氣大不相同,修煉一途,往往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就連一忘的想法也僅僅存于構(gòu)想中,往后秦燕支能否如手札所說開辟洞天,喚醒劍魂,目前還很難判斷。 景岳嘆了口氣,現(xiàn)在他也沒辦法得到答案……忽然間,他身體一頓。 與此同時,一處幽暗的洞xue中,昏迷的少年徐徐蘇醒。 他緩緩睜開眼睛,黑暗之中首先有一點(diǎn)白光,然后是兩點(diǎn)、三點(diǎn)、無數(shù)點(diǎn)……原來四面的巖壁上,爬滿了會發(fā)光的蘑菇。 此乃何地……? 他不是抱著秦燕支被卷入了九天縫隙,然后施展了三十三天定界咒? 再之后呢? 此人正是景岳,他想起來咒術(shù)失敗,自己一度失去了意識,可他為何沒死? 難道……咒術(shù)其實(shí)成功了?他回到了大世界?! 這時,他察覺身旁有一道微弱的呼吸,景岳側(cè)目一看,竟是秦燕支! 對方長發(fā)灰白,衣衫都被混沌煞氣撕裂,渾身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地上積了一灘刺目的血。 血腥味混合著洞內(nèi)的潮氣,讓景岳忍不住蹙眉。他本想探查秦燕支的情況,稍稍一動就痛得他悶哼出聲,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傷勢也沒比秦燕支好上幾分,連骨頭都斷了幾根,神識更是受了重創(chuàng)。 “嘶……”景岳倒抽一口氣,還沒等疼痛緩過勁兒來,又是一陣心悸。 那是一種太過玄妙的感覺,仿佛虛空宇宙中有一個人與你因果糾纏,神魂相通。他屬于你,又獨(dú)立于你,就像……就像還有另一自己存在于未知的地方。 剎那間,大量的記憶碎片涌入他的識海,又拼湊成一幅幅真實(shí)而生動的畫面。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轉(zhuǎn)瞬,景岳看盡了昊天界中的一切。 他看見“景岳”走遍的山山水水,看見“景岳”遇上了“藍(lán)鳳”,看見“景岳”帶走了“秦燕支”……呃,那個小男童應(yīng)該是秦燕支吧? 他知道昊天界中的“景岳”每一刻所思所想,仿佛一個靈魂控制了兩個身體,可對方卻不知自己的存在。 景岳心神巨震,他可以確認(rèn),另一個“景岳”并非幻覺,但為何會有兩個他?不,兩個他們? 對了!藍(lán)鳳! 他剛剛得到的記憶告訴他,藍(lán)鳳隨著他一起墜入了九天縫隙,那么…… 景岳艱難地轉(zhuǎn)動視線,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一只胖乎乎的小藍(lán)雞正睡得沉沉,小藍(lán)雞身旁還有一把劍,正是昊天界中的“景岳”以為丟失了的小滄瀾劍。 他同時還發(fā)現(xiàn),須彌戒正戴在他手上,乾坤袋扔掛在他腰上。 景岳心中狂喜,這些隨身物品沒有受到法則排斥,他所在之地的確是本方大世界! 昊天界…… 本方大世界…… 兩個他們…… 電光火石間,景岳腦中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想。 ——九天之外漂浮著億萬世界,他們獨(dú)屬于不同空間,界與界有極小概率發(fā)生交匯,短暫得只在須臾間。但由于位面不一,雙方不會有任何影響,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感知。 假設(shè),在他們投入大世界的一瞬,剛好處于昊天界與大世界交匯的范圍,兩界迅速分離的同時,法則之力也將他們的神魂一分為二,以“本我”與“他我”的形態(tài)分別存活于兩個世界。 簡單來說,本方大世界中是他們的“本我”,昊天界里則是他們的“他我”,因此,“本我”能感知到“他我”的存在,“他我”卻不知“本我”。 若真是如此,那簡直是開天辟地以來一道奇觀,至少,他前世今生都未曾聽說過這樣的巧合,也不知有朝一日“他我”跳出小界,飛升入大世界,“本我”會發(fā)生何種變故? 總不至于,一個世界里有兩個“我”吧? 又一陣劇痛襲來,阻斷了景岳的思考,他再看了眼秦燕支,心道為何對方的“他我”卻成了個嬰兒? 想到昊天界中自己的一點(diǎn)猜測,景岳心里難免有些異樣。 雖然一忘與秦燕支在某些方面很像,但自己從未在后者身上感受到與一忘相同的魂念氣息,所以未曾往那方面想過。 但究竟如何,也只有等秦燕支醒來再問了。 至于現(xiàn)在,他需要盡快恢復(fù)身體,好為秦燕支治傷。 如此,景岳運(yùn)行起心法,再度閉上眼睛。 昊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