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似還有個女聲在叫他，還來不及掛斷電話，眼前突然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沈副，禾詩蕊所在的政治與公共管理學(xué)院原副院長曹義黎有重大嫌疑?！绷诸Ｎ顼堃差櫜簧铣裕瑳_進食堂把沈子平拉到走廊上。

    沈子平不是沒想過這個結(jié)果，但還是微微一怔，眉頭也隨之皺起。

    當(dāng)初，建議陶曉伊鎖宿舍并慫恿她勸章靖鳴自首的，正是曹義黎。而他，也恰恰符合聶羽崢提供的幾個嫌疑人特寫——章靖鳴或者禾詩蕊的‘身邊人’、在某個方面某個領(lǐng)域具有一定的權(quán)威性、有機會進入被鎖的宿舍。

    林睿說：“我們找到了校友保存的晚會光盤，能從那個角度而且前面只有一堆鮮花阻擋的只有校、院領(lǐng)導(dǎo)就座的第一排，禾詩蕊登臺時，有個鏡頭掃到了那排，兩三個領(lǐng)導(dǎo)恰好舉著相機拍照，畫面我們做了清晰處理，只有曹義黎的相機跟章靖鳴的一模一樣，角度也對。陳昱他們還在看視頻，我就又跑了趟陶曉伊那兒，讓她無論如何都要回憶起鎖宿舍的一切經(jīng)過。原來她不是鎖了宿舍就走，而有一個插曲?！?/br>
    “什么？”沈子平追問。

    “她當(dāng)時是政治與公共管理學(xué)院的研三，臨時接替法學(xué)院輔導(dǎo)員，所以對本院的副院長曹義黎是很遵從的。禾詩蕊失蹤消息一出來，曹義黎就以關(guān)心進展、幫助警察為由，叫她鎖掉章靖鳴的宿舍。她早就知道章對禾的那些舉動，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就很聽話地向宿舍里住著的幾個人索要鑰匙，并叫他們?nèi)e的宿舍拼床，還不讓他們進來拿生活用品。關(guān)鍵是，曹義黎在這個過程中并沒有走，和她一起在宿舍里等幾個學(xué)生回來，還隨意聊了幾句，聊什么內(nèi)容她實在想不起來。只記得，章靖鳴最后一個回來，可能聽說了鎖宿舍的事，磨磨蹭蹭一直沒上樓，曹義黎懷疑他想畏罪潛逃，就讓她去勸他自首，她沒多想，就下樓去了，到底有沒有鎖門，她至今記不清楚，說自己找到章靖鳴、沒收鑰匙再回去時，門已經(jīng)鎖了，曹義黎站在外面，口氣很嚴(yán)厲地問了章靖鳴一些問題。她又進去看了一眼，確認(rèn)沒有人躲在里面，就這么一直鎖到你、何安邦等幾個人去檢查，期間，幾把鑰匙都鎖在她單人宿舍的抽屜里。”

    沈子平點點頭，“也就是說，從她決定鎖宿舍開始到我們進入宿舍，真正進去過的只有她和曹義黎。其中，她下樓找章靖鳴拿鑰匙再回來這一段時間里，曹義黎如果‘有備而來’，完全有可能換掉儲存卡?！?/br>
    林睿摸著下巴，喃喃道：“可是這個曹義黎現(xiàn)在……他和禾詩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禾詩蕊失蹤前曾聯(lián)系過曹義黎，所以我們當(dāng)時也詢問了他，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鄙蜃悠桨脨赖馈?/br>
    “可是聶組長好像對曹義黎的回答有點看法，沈副你看——”林睿翻出筆記本，指著聶羽崢用鉛筆畫在那幾行字底下的波浪線。

    “哦？他什么時候畫的，真有先見之明。是不是因為曹義黎也是下落不明，所以對人家特別關(guān)注？”沈子平微微一笑，拿過筆記本看了一眼，

    4月16日：

    問：禾詩蕊給你打了兩次電話。她找你有什么事？

    曹義黎（公共管理學(xué)院副院長）：我基本沒跟她接觸過，所以沒有她的手機（號碼），怎么，她給我打了兩次電話？我怎么記得只有一次……哦，沒什么事，就是對我表示一下謝意，她被評為我們院優(yōu)秀畢業(yè)生。很有禮貌的一個小姑娘。學(xué)生失蹤，我們學(xué)院還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事，希望你們盡快把她找到。我知道一個——叫章靖鳴，不確定是不是這個人，大家都這么說，或許你們可以查一查。

    聶羽崢在“我基本沒跟她接觸過，所以沒有她的手機（號碼），怎么，她給我打了兩次電話？我怎么記得只有一次……”、“她被評為我們院優(yōu)秀畢業(yè)生?！焙汀拔抑酪粋€——叫章靖鳴，不確定是不是這個人”，幾行字底下畫了波浪線。

    沈子平沉默一陣，哼了一聲后道：“他4月13日就到法學(xué)院叫人鎖掉章靖鳴的宿舍，15日接受詢問時居然還來了一句‘不確定是不是這個人’……”

    “沈副，那年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曾有禾詩蕊嗎？”林睿疑惑道，“我查了那年的名單，里頭沒有她的名字?！?/br>
    “聽說正是因為她失蹤，臨時去掉了。”沈子平隨口一答，又自覺有些不對，一拍腦門，“現(xiàn)在想想，這個決定也太輕率了。為了方便大家求職，優(yōu)秀畢業(yè)生之類的榮譽差不多都是四月中旬、下旬評出來的，他們怎么就能在學(xué)生下落不明沒幾天的情況下就把人家除名？萬一人家自己又回來了呢？直到現(xiàn)在，禾詩蕊都沒被確認(rèn)死亡，更何況是當(dāng)時？”

    “這么一想也對……組長畫的其他句子是什么意思？”

    沈子平掏出手機，“問問就知道了……喂，羽崢，在干嘛呢？嗯？你逗我呢？”他帶著吃驚的表情捂住手機下端，瞪大眼睛跟林睿說：“他說他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二隊和技偵已經(jīng)過去了……”

    林睿也是一愣，“怪不得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二隊幾個人匆忙忙跑出去……”

    沈子平嘖嘖兩聲，接著打電話，“你見慣了大場面，現(xiàn)在情緒應(yīng)該還算穩(wěn)定，尸體啥的就交給二隊他們吧，我們一隊更需要你。你說說，在曹義黎的回答下面畫那些個記號，是什么意思？”

    聶羽崢默了幾秒，卻沒有正面回答，“曹義黎果然有問題？”

    “你早就知道了，為什么那天不一塊兒說？”沈子平咬牙道。

    “有懷疑，沒證據(jù)。看樣子你們已經(jīng)找到了線索?！彼恼Z氣中透著一絲狡猾。

    “算你狠！你到底從那幾句話里發(fā)現(xiàn)什么貓膩？”

    “跟禾詩蕊的舍友卉璇差不多，他說了太多廢話，這些話對你們來說不是線索，但對自己而言都至關(guān)重要——他在極力撇清自己和禾詩蕊的關(guān)系，仿佛她就是個陌生人，他不認(rèn)識、不熟悉、不知情。禾詩蕊與他的交集不僅僅是一兩次通話這么簡單，是因為他有所保留，當(dāng)時才沒能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并非沒接觸過禾詩蕊，據(jù)我所知，禾詩蕊曾向本院領(lǐng)導(dǎo)反應(yīng)過自己受章靖鳴sao擾一事，曹義黎也是其中一個。關(guān)于這一點，你們可以找他的妻子鄭文秀了解一下。不知是出于什么考慮，曹義黎隱瞞了這件事，禾詩蕊、章靖鳴，在他口中就好像個沒見過幾次面、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陌生人。”

    “問題是曹義黎他……就算證實和他有關(guān)，我們又去哪里找他和詩蕊！”

    聶羽崢無視他的抱怨，忽然問：“曹義黎和禾詩蕊如今都下落不明，這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沈子平焦躁地抓抓頭發(fā)。

    “如果另有隱情，那么這個‘隱情’恐怕非常驚人?！?/br>
    “我都不敢想了?！鄙蜃悠秸f，“看來還得去找找曾大強被害案的檔案……對了，坊間一直傳言你是曹義黎洗白的最大希望，你當(dāng)年究竟……”

    “我只對曹義黎的所謂犯罪動機提出過質(zhì)疑，因被人勒索憤而殺人，之后放火毀尸滅跡，但居然把自己的車丟在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不符合一個正常人的心理邏輯，除非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瘋了。而且，他們一直沒找出曹義黎具體因為什么事被一個臨時工勒索。我雖然參與辦案，但總覺得遺漏了什么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刑偵畢竟不是我的專長，不可能憑一己之力為曹義黎洗白，況且，他究竟白不白，還是未知數(shù)?！?/br>
    沈子平呵呵一笑，故意打趣道：“可惜某位姑娘，一番深情白付了啊……”

    話都還沒說完，聶羽崢就毫不留情地把電話掛了。

    ☆、第78章 這世間可有魂靈的？（2）

    “老公！老公！”

    康堅揚迷迷糊糊睜開眼, 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客廳的紅木沙發(fā)上，后腦勺和肩膀被硌得生疼，一股沖鼻的藥味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

    “你可醒了！我們家出大事了！”元蓉雙眼通紅, 明顯剛剛哭過。

    “出什么……”話剛出口，迷迷瞪瞪的康堅揚忽然反應(yīng)過來，剛才一切并非做夢。他猛地坐起來，忽而感覺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好在一旁的保姆眼疾手快, 捧著垃圾桶接住, 他吐得苦膽水都出來了, 才臉色蒼白地癱坐回沙發(fā)上。

    家庭醫(yī)生小蔣安慰道：“康太太, 康總就是中暑, 藥喝了就沒事了。天這么熱, 水一定要多喝。”

    “手機給我！”康堅揚并不消停，虎著臉命令道。

    保姆趕緊遞了過去，他一個電話打了出去，“快，叫搬家公司過來, 老子下午……不, 現(xiàn)在就他媽要搬家！搬去哪？老子名下五套別墅呢, 隨便搬！只要離開這個鬼地方！越遠越好！”

    元蓉含著淚, 一個勁兒點頭, 看來這回他倆的觀點終于達成了一致。

    祝瑾年感嘆, 有錢真好。

    “聶總……”康堅揚支撐著站起來，踉蹌著走到聶羽崢面前，像普通朝鮮市民見了金三胖一樣，發(fā)自內(nèi)心的激動和感恩，“我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們要是不來，我還不知道要傻傻地睡在著鬼地方多久！你說，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樹種不活，花種不活，冤魂啊……這是冤魂在……”

    “康總，先把藥喝了。”見他越說越離譜，聶羽崢出聲提醒，“這跟冤魂毫無關(guān)系，我心存疑慮決定冒險一試，只不過沒想到結(jié)果比我想象得更加糟糕?！?/br>
    這時，現(xiàn)場勘查的二隊長蒲越倫走進來，擦擦額頭上的汗，把脫下的手套交給隨后進來的小李和小林，“聶組長，還得麻煩你詳細跟我們說說，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小林，你記錄?！?/br>
    聶羽崢信步上前，把康堅揚受同一個夢困擾前來心理咨詢的經(jīng)過簡略說了一遍，“作為康堅揚最親近的人之一，康太太的話應(yīng)該引起重視。很多人的心理困惑并不需要一個非常大的刺激源，一些在外人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瑣碎小事，卻能讓一部分人生出心結(jié)?？堤峒皩掖翁岬椒N花失敗的事，我只想探究，這在康堅揚一帆風(fēng)順的人生里是不是一個坎，又或者，背后還有什么隱情，一直蒙蔽著他們的心。我父親也有過類似經(jīng)歷，原因是在酸性土壤里土里混入了過量的石灰，適得其反，進而又想起某一年帶隊在受災(zāi)地區(qū)做心理重建課題，看到官兵為了防止尸體**，在埋入土里時撒入大量石灰，用于減緩**速度，遏制**氣體和一些病菌。他們隨口提到，這么做的話會破壞土質(zhì)，短期內(nèi)土里不適宜種東西?？祱該P曾養(yǎng)過一只愛叫喚的狗，我當(dāng)時僅以為，是其他人瞞著這夫妻倆殺害了這只狗，深埋在地下，撒入大量石灰，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露出來的頭顱不像是狗，而是人?！?/br>
    祝瑾年聽了，猜測道：“那狗說不定就是因為聞見了什么人沒辦法聞到的古怪味道，才一直叫的呢？”

    元蓉信服地點點頭，“啊！是啊！要不怎么聽說一到別人家，它就不叫了呢！”

    康堅揚挪到門口，看著自己亂糟糟的院子和門口的警戒線，鄰居在大門外指指點點，好奇、驚異、恐懼、幸災(zāi)樂禍，什么樣的目光都有。這地方絕對是住不得了！

    “他媽的到底是哪個xx干的好事！”他大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挖掘、提取工作仍在繼續(xù)，作為房屋的所有人，雖然康堅揚叫囂著要搬家，但常規(guī)的詢問必不可少。祝瑾年跟著忙了一中午，現(xiàn)在也有些疲憊。

    回去的路上，她搖搖頭，還覺得一切像做夢一樣。

    “我原以為康堅揚解決完做夢問題之后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我們很可能還得贈送這夫妻倆一個創(chuàng)傷后心理恢復(fù)套餐?！?/br>
    因為職業(yè)緣故，見慣了這類事件的聶羽崢早已恢復(fù)了平靜，調(diào)侃道：“有了這個發(fā)現(xiàn)之后，至少你不必支付挖坑的工錢?！?/br>
    她白了他一眼，“有你這么個專門挖坑給我跳的人在身邊，我以后不愁付不了別人工錢?！?/br>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很愿意做你一輩子的心理督導(dǎo)?！?/br>
    “希望我以后別遇上這樣的事需要你給我督導(dǎo)！”祝瑾年趕緊說，揉了揉太陽xue，她不禁問，“難道你就沒懷疑過康堅揚那個夢跟地下那具無名尸體的關(guān)系？”

    “你該不會跟他一樣，認(rèn)為是什么冤魂作祟？”聶羽崢瞅了她一眼，伸手貼在她額頭上，似乎在試探她是不是跟康堅揚一樣因為中暑而體溫過高。

    祝瑾年拉下他的手，“我上次在法制節(jié)目里看到一個神奇的案子，jiejie夢見失蹤很久的弟弟，按照夢里弟弟說的線索，帶著警察，把弟弟的尸體給挖出來了?！?/br>
    “跟我在一起，你總像個5歲的孩子?！?/br>
    祝瑾年故意曲解他的話，“我多年輕，你呢，老頭子一個，當(dāng)然顯得我小?！?/br>
    “我指的是這里。”聶羽崢點了點她的腦袋。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果關(guān)系?！彼穑笆w埋得很深，且很有可能在填埋過程中撒了大量的石灰，破壞了土質(zhì)，導(dǎo)致上頭種什么死什么——這就是因。康太太因不滿丈夫燒錢搞園藝，總是抱怨樹影印在墻上像個鬼，久而久之，這句話悄悄進入了康堅揚的潛意識，某幾個夜晚，它被潛意識拎了出來，丟進了他的——這是果?！?/br>
    “真的這么簡單嗎？”

    聶羽崢輕輕搖搖頭，“也許還有磁場，一種在特定條件下、特定的人才會感覺到的磁場?！?/br>
    “如果尸體曝光之后，康堅揚真就再也沒做那個夢了，才真是玄幻?！弊ｈ曷柭柤纾八f得挺對，若不是你去，沒準(zhǔn)他還要繼續(xù)在那兒住個十幾二十年呢?！?/br>
    說罷，她嘖嘖兩聲，上下打量他一遍，贊嘆道，“你怎么就真敢往下挖呢？若是我，或者換做我們工作室任何一個心理師，都不會冒險這么做的。”

    聶羽崢停好車，下車之后繞到另一側(cè)，為她開啟車門，“有想法就行動是我的一個小優(yōu)點，否則怎能抱得美人歸？”

    “那你倒是抱啊……”祝瑾年伸出雙手，典型的撒嬌求抱抱。

    他一笑，攔腰將她抱起，掂了掂，“根據(jù)你目前的體重測算，我最多能再堅持30秒?！?/br>
    祝瑾年調(diào)皮地昂著下巴，“是男人就堅持1小時！”

    聶羽崢低頭看住她，眼中意味深長，“祝瑾年，你第一次這么奔放地對我提出這個要求，我真是受寵若驚了……”

    “不對，受寵的是你，若驚的是我?！?/br>
    聶羽崢笑，“應(yīng)該說——合作雙贏。”

    高端的調(diào)戲讓祝瑾年甘拜下風(fēng)，她任由他抱著進屋，馬上和奶包玩成一團，一會兒后就抱著它去浴室洗澡，把他拋到腦后。

    一分鐘后，浴室傳來奶包殺豬一樣的嘶叫，聶羽崢無奈地搖搖頭。

    手機震動起來，沈子平再次打來了電話。

    “還在現(xiàn)場？”

    聶羽崢按下咖啡機，陣陣機械運轉(zhuǎn)的聲音傳來，“回來了?！?/br>
    沈子平說，“我這邊最后一組調(diào)查的人馬回復(fù)了，詩蕊失蹤當(dāng)天，大約晚上九點多，曹義黎的車從北門駛出。北門是離宿舍區(qū)最遠、離他辦公室最近，同時晚上來往學(xué)生也最少的一個校門。12號每輛車出入校門的畫面當(dāng)時就經(jīng)過清晰處理，他后座有個男的，那時沒引起我們注意，這回再一看，發(fā)現(xiàn)那男的是曾大強，這說明兩人至少10年前就認(rèn)識?！?/br>
    “曾大強案調(diào)查過程中，關(guān)于這兩個社會地位和職業(yè)圈相距很大的人到底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一直沒有準(zhǔn)信。”

    “所以我把這個信息告訴你，算是提供給你的一個線索，你一直質(zhì)疑曹義黎的犯罪動機和曾大強用來勒索的把柄，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這個把柄——就是禾詩蕊?！彼挠牡卣f，“我調(diào)看了曾大強案的檔案，他死前正被雇在逍遙游別墅區(qū)干活，雖然詩蕊的失蹤和他的死相隔了將近七年，但今天聽你說那里挖出了尸骸，該不會就是她吧……”

    禾詩蕊，曹義黎，曾大強；禾詩蕊失蹤案，曾大強被殺案，曹義黎失蹤案——三個看上去幾乎不會有太多交集的人，三個難以被關(guān)聯(lián)到一起的案件，難道真有一條緊緊相連的隱線？

    聶羽崢預(yù)感事件復(fù)雜，低聲道：“禾詩蕊和曹義黎……還有其他線索嗎？”

    沈子平輕哼了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曹義黎跟章靖鳴的一個叔叔很熟，曾經(jīng)通過這個叔叔提醒過章，不要再sao擾禾詩蕊，否則很可能不能順利畢業(yè)，這件事恰好發(fā)生在禾詩蕊失蹤前一個月左右。我們詢問鄭文秀，關(guān)于禾詩蕊找曹義黎反映章靖鳴之事的具體時間，得到一個回答——她找了曹兩次，第一次是剛被sao擾后不久，第二次正是失蹤前一個月左右。也就是說，第二次反映有了作用，曹義黎做了點積極舉動。但我很奇怪，曹義黎當(dāng)時完全可以以政治與公共管理學(xué)院副院長身份同法學(xué)院領(lǐng)導(dǎo)交涉，讓他們對章靖鳴做出處理或者警告，為什么卻通過朋友？”

    “禾詩蕊找曹義黎反映的事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包括她的舍友、輔導(dǎo)員和父母，這說明她沒告訴別人，曹義黎對此事也守口如瓶，或者說，他也不想讓人知道，因此刻意不走正規(guī)程序，而托了個關(guān)系——這是個突破點，鄭文秀那里還有未挖掘出的線索，你應(yīng)該正式找她談一談。”

    “一提起曹義黎，她跟她女兒就纏著問個沒完，喊屈叫冤的，尤其她女兒，動不動就想不開……”沈子平嘆口氣，“算了，該打交道的還是得打，我又不是你，能撇得一身干凈……嗯？喂？喂！混蛋！又掛我電話！”

    ☆、第79章 這世間可有魂靈的？（3）

    “給它洗個澡, 比對付你還累！”祝瑾年半身濕透，氣沖沖地拎著奶包過來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