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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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起明一愣,后照實回答,“西北情勢目前還穩(wěn),屬下這里還有一封今天早上剛到的信報,”他說著將信紙遞給蕭綏。 蕭綏一邊過目,陳起明一邊繼續(xù)說,“只不過現(xiàn)在的情勢不過暫時,西北各國狼子野心,斷然不會是安分的角色,如果守的不緊,眨眼睛就能出事?!?/br> 蕭綏瀏覽過一遍信紙上的內(nèi)容,沉吟道,“如果明日早朝還有人提起西北駐兵之事,只管順從他們的意思,要撤軍就撤軍,往后退三十里,做收兵之勢便是。” “王爺,”陳起明瞪眼,“這怎么成?” 蕭綏將那信紙揉成一團,隨手拋進火堆里燃燒干凈,冷聲道,“如他所愿?!?/br> 他說話果斷干脆,下面的將士們也便都應(yīng)承下去,對蕭綏的話深信不疑。 刺客一事,蕭綏也命人調(diào)查過,種種線索追查下去,均指向深宮之中。其中有兩種,要么是愛子心切的太后,要么是皇帝自己動了心思。但是蕭綏清楚知道太后和皇帝的秉性,他們母子兩人都缺乏為政者的果敢與謀略,如此密不透風(fēng)無法追查出結(jié)果的事情,倒不像是他們能夠做出來的。 只不過,無論刺客是誰派來的,為的都是背后的皇帝。 蕭綏不是軟柿子,他不打算任人拿捏,他們?nèi)羰且J滞?,他自然也會?/br> 冬早在樹上等了不知多久,差點兒又睡著的時候,書房的門終于開了。 他就怕門一會兒又關(guān)了,連忙一鼓作氣的猛沖進去,氣喘吁吁的停在蕭綏的書桌上。 陳起明還沒走,乍一見冬早還嚇了一跳,“哎,這是……” 他仔細的看向冬早,有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是那次在山上的鳥嗎?” 陳起明早就將冬早拋到腦后,也沒想到蕭綏還能真養(yǎng)著他。 “嗯?!笔捊椞?,將冬早抱在手心,戳了戳冬早的臉頰,“粉毛都不見了?!?/br> 冬早仰面仍由他弄,心里美滋滋。 蕭綏手一松,冬早就飛起來,貼著蕭綏的臉頰來回蹭了兩下后,停在蕭綏的肩膀上緊緊的依偎著他。 陳起明跟在蕭綏身邊十幾年,從沒有見他和什么人或物如此親密過,更別說他對冬早親昵的動作連半點不喜的地方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他壓下心底的吃驚,一步三回頭的告退下去。 等屋里的人一走,冬早立刻忍不住開口說話了,“我最近好喜歡睡覺啊,”他對此也其實很煩惱,“是因為你在家的緣故嗎?” 蕭綏不解,“這和我在家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好像一看見你就想睡覺?!倍缯f。 比如現(xiàn)在,他張開嘴,發(fā)出困倦的哈欠聲,“我好困好困?!?/br> 蕭綏笑起來,正想說話,忽然覺得頸間一陣出乎尋常的熱燙。前一刻還不停說話的冬早咕嘟嘟的從他的肩膀上滾了下來,落在蕭綏托住他的手心上,像個小火球一樣guntang。 “剛才他們都不讓我進來……”冬早小心抱怨,語氣已經(jīng)因為睡意而含糊起來。 “嗯,他們做錯了,下次讓他們改?!笔捊椡兄纾晕櫰鹈碱^來揉了揉冬早的腦門,“你難受嗎?” 怎么會忽然渾身熱成這副模樣。 冬早已經(jīng)快困得說不出話來,“嗯……嗯,不,不難受啊……” 他說著便沉默下去,白色的羽毛間驟然閃起一團朦朧的光暈,一瞬間迸射出來,讓蕭綏愣在了原地。 這一霎那的光芒轉(zhuǎn)瞬即逝,使得人不得不懷疑它是否存在過。 縱使是蕭綏,他也驚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只不過這會兒過后,冬早身上的熱度慢慢就降了下來,也沒有再表現(xiàn)出任何與平常不同的地方。 而冬早,他做了一個悠遠綿長的夢。 他被花瓣包裹著,渾身清亮通透,周圍天地之間一片水霧迷茫。 冬早有些迷糊,他現(xiàn)在在哪里?。?/br> 他轉(zhuǎn)頭四處看,視線之中卻都是一片粉色。他好像坐在一朵花里面,仰頭能看到的也不像是天空,反而像是一大團流動的水,仿佛一戳就會破。 冬早正覺得奇怪,忽然聽見一串小小的人聲,“快些送過去,仙君那邊掐著時間的?!?/br> 冬早費勁兒的仰頭望外看,幾個小仙童模樣的人從自己身邊快步走過,衣擺不小心牽扯到花瓣,讓整朵花都晃晃悠悠起來。冬早坐在里頭被弄得頭昏腦脹,差點兒昏過去。 就在此時,一雙手忽然溫柔的托住了花苞,將冬早的折磨結(jié)束了,他仰頭看,蕭綏的指尖點在了花苞上頭。 第二十五章 冬早站在鏡子前面盯了自己的臉小半天,又仔細規(guī)整了自己的羽毛,終于覺得丑的并不過分了,他才哼哧一聲從鏡前的桌面上跳到一旁的小幾處,撲棱兩下翅膀, 房里此時就他一個,任憑他上躥下跳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外面一點兒響動。 冬早有些煩惱。 他最后停在窗口發(fā)愣,因為年節(jié)將近的緣故,胖瘦婢女這段時間以來都忙,且又給蕭綏下令說不能看話本了,她們最近湊在一起也就是做做針線活,說一說天南海北的事情。 完全失去了學(xué)習(xí)源泉的冬早,有些不太知道怎么向蕭綏求愛才是正確的了。 加之,冬早其實有點怕。他也察覺到了自己這些天的異常,渾身覺得忽冷忽熱的不說,有時候幾乎是一瞬間就倒頭睡,和蕭綏在一起的時候還好,他總能一手將冬早撈起來,然而有些時候沒那么湊巧,他自己咕嘟咕嘟就從桌子上滾下去,摔得腰酸背痛。 可是到底是因為什么古怪呢,冬早自己傻乎乎的也想不出來原因。 胖瘦婢女吃了午飯回來偏房烤火做針線,推門時見著了冬早寂寥的背影,胖婢女抿唇笑,“胖胖成天倒像是個有心事的人一般,深沉的很啊?!?/br> 冬早聞言回過頭來不太歡喜的盯了胖婢女一會兒。 他想,我本來就很深沉,不要看不起鳥。 瘦婢女端著針線籃子低頭坐在榻上,聞言說,“誰說胖胖不能有心事啦,這人啊鳥啊的,保不準都有自己的煩心事,我們又不清楚。” 冬早聽了這話頗為認同,覺得瘦婢女有想法,唧唧叫了兩聲以示同意。 胖婢女說,“世事無常啊,聽說隔壁院子里又沒了一個嬤嬤,這沒幾天就要過年了,你看看這……唉。” “我前些天還見過那嬤嬤呢,卻看不出什么不同來,只說這些天不很舒服,就是覺得又冷又熱,誰知道一覺睡醒人就沒了……” 冬早原本是想窩在她們邊上打瞌睡的,迷迷瞪瞪之時聽見這一句,渾身的毛都跟著炸了起來,瞪大眼睛一動不敢動。 忽冷忽熱幾天,睡過去以后就要死了嗎? 冬早整個鳥霎時間都崩不住了。 因為鳥生經(jīng)歷太過難以捉摸,冬早也不太清楚自己以后究竟是會自然老去還是能夠化成人形不老不死。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妖是仙啊。 冬早一不修煉,二不吸人精氣,三十年來都過的有夠迷糊?,F(xiàn)在忽然發(fā)生了一點兒轉(zhuǎn)變,眨眼睛卻說這可能是要死了? 冬早實在是很難不怕的。 原本如山洪一般傾瀉下來的困頓睡意被冬早強行推開,他眨眨眼,努力再眨眨眼,可睡意還是在下一刻立刻席卷了他,將這小胖鳥化作大海上的一葉孤舟,被睡意拋來拋去的玩耍。 冬早拼盡全力站起來,在桌上走的歪歪扭扭,他將自己的腦袋一頭扎進旁邊的小茶杯里,用里頭已經(jīng)涼了的茶水為自己醒醒腦,這樣才好了一些,使他強撐著飛到了書房里去。 蕭綏正坐在書桌后面看一本十分破舊的書,見冬早稀里糊涂的飛進來,立刻將手上的書放下,目光落在站不太穩(wěn)的冬早身上,道,“這么困做什么不去睡覺?!?/br> 冬早淚眼汪汪,怕的不得了,“我,我要死了?!?/br> 蕭綏愕然,“什么?”他再摸一把冬早的臉,全是濕漉漉的,不會是哭濕的吧,這得有多可憐多委屈? 他馬上將手上的《妖物志》推到一邊,把冬早捧在手心,仔細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小細作依舊是白白胖胖的模樣,哪里就像是要死了。 蕭綏這才稍稍有一些放心下來。 冬早打著哭嗝將前面胖瘦婢女的對話告訴了他。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蕭綏道,“你不過過了三四年,這有什么好怕的。” 蕭綏已經(jīng)看了一整天的書,《妖物志》是一本記載各類妖怪,他們的修煉,他們的輪回以及因果。這本書放在靜王府藏書閣的犄角旮旯里不知多少年,蕭綏從來當(dāng)作無稽之談,然而見過冬早以后,他不得不正視起這類書的合理性。 特別是冬早身上近來出現(xiàn)的種種異狀更加讓人疑竇叢生。 書上關(guān)于此有所記載,章節(jié)歸于“化形”篇。 “化形之時,妖物常有發(fā)熱之癥,此為真氣在通體脈絡(luò)之間流通而至,到化形階段,妖物已經(jīng)具備能夠自由轉(zhuǎn)換形態(tài)之能力……” 又有說妖物修煉的方法繁多,但總的來說有兩種。 一種是藏在深山之中吸收天地之靈氣,日以繼夜的修煉;二是偷偷蟄伏在人的身邊,吸食人的精氣以達到加速修煉的效果。 第一種方法費時費力,但因為不曾害過人命而在經(jīng)歷天劫以后可以由妖化仙,第二種則更難一些,未害過人命的還好,若是害過人命的,經(jīng)歷天劫之時幾乎是十成十要死的。 雖然發(fā)現(xiàn)冬早就是在山里面,可是蕭綏盯著此時冬早,他還在傻乎乎的搖頭晃腦不敢睡。這小細作就算真的是個妖怪,也是其中最笨的那一種了。 “我,我,”冬早支支吾吾,不敢告訴蕭綏自己已經(jīng)活了三十年,前面說的是騙他的,他吸了吸鼻子,將自己心里說的另外一種可能說出來,“我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蕭綏皺眉,“哪里來的毒?!?/br> “你就是毒?!倍鐜е耷?,說出的話活像是個被美色耽誤的亡國君主,“都怪我,太過迷戀你的姿色,如今生生要被毒死了,這也不怪你,全怪我,全怪我啊?!?/br> 《妖物志》上有說,有一類妖物,以狐貍精為代表,長得美艷不說,還很會說好話,幾句就能將人弄得心花怒放,從而失去理智。 蕭綏覺得面前的小細作雖然并不是狐貍精,但是也跟狐貍精差不了多少了。冬早的一張嘴素來比蜜糖還甜,偏偏他還有一點最讓人咋舌,冬早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很真誠,就算想他可能是油嘴滑舌,可是冬早就是能擺出一副:我說的都是真的,賭咒發(fā)誓,天地良心哦。 譬如現(xiàn)在,蕭綏都差點兒要因為他真覺得自己有毒了。 冬早滿臉反省的模樣讓蕭綏忍不住想笑,他拿起一邊的帕子幫冬早擦了擦臉,道,“別說傻話,自己一個人睡一會兒,我要出去了?!?/br> 蕭綏說著將冬早給捧起來,放到書房里給冬早準備的小木盒,里頭鋪著綿軟的小被子。冬棗本來就是強撐而已,身子才一接觸到背面,立刻就睜不開眼睛了。 蕭綏站在桌邊用指尖摸了摸冬早的額心,又看了一眼邊上的《妖物志》。 就算小細作真的是個妖又如何呢,蕭綏實在不能更不在乎一點了。 書房的門一開一合,屋里只剩下冬早一鳥。 隨著睡意深沉,不安的情緒漸漸平復(fù)下去。冬早躺在小木盒里呼吸平穩(wěn),只是有一點覺得越睡越熱。 他想翻個身,卻覺得自己的身子有千斤重,不得不勉強睜開眼睛想要醒來給自己扇一扇風(fēng)。卻不想一睜眼,冬早先看見的就是渾身閃閃發(fā)亮的自己,他的羽毛好像要變成透明了一般,漸漸的開始消失。 冬早給這番變故嚇傻了,怔怔的看著。 直到后面光芒大盛,他才想起要飛,可才到半空中,忽然噗通一聲。 明光散去,一個渾身不著寸縷的圓臉少年,滿面迷惘和愕然的坐在桌上。只見那少年圓圓的臉,水潤有光的杏眼眼睛,鼻子英挺,嘴巴朱紅,渾身勻稱,比例修長而恰到好處。 冬早化形砸到桌子的聲音不小,外面立刻傳來侍衛(wèi)的低語聲,“里面什么聲音?” 他嚇得不停打嗝,連忙從書桌上跳了下來,外頭的人聲越來越近,隔著窗戶已經(jīng)能看見有人的手放在了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