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萊斯一開門，薩爾曼的神情便讓愛莎心口一緊。他的表情和之前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他面色凝重，兩道眉毛緊緊地絞在一起，見萊斯開門他似乎松了口氣，可看著他的臉，薩爾曼張了張嘴，居然一時又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

    薩爾曼一向不是個吞吞吐吐的人，他的反應(yīng)讓萊斯覺得古怪，皺了皺眉頭追問道。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萊斯?！?/br>
    定了定神，薩爾曼還是注視著萊斯的樣子，艱難地開口。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愛莎現(xiàn)在在這里，你的夫人肯定沒事……馬克西的蹤跡剛剛來消息了，陛下從拜卡緊急傳過來的信息，他帶著西杜克所有的軍力，直接用空間魔法去了……伯克郡?！?/br>
    “……！”

    聽到這句話，萊斯的臉色瞬間變了，連愛莎都在一瞬間瞳孔縮小，下意識地抓緊了萊斯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伯克郡是萊斯的封地，遠古巨狼一族的發(fā)源地。雖然對于在拜卡被獸皇養(yǎng)大的萊斯來說，他對伯克郡的感情大概和過去其他的遠古巨狼不太一樣，但那依然是非常特別的地方，況且……愛莎之前一直住在那里，伯克郡內(nèi)還有大量普通的獸族居民！

    “陛下已經(jīng)從拜卡派了駐軍過去，那里面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私有軍隊。最快的鷹獸隊伍有可能已經(jīng)抵達了！”薩爾曼接著飛快地道，從神情來看，他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我們這邊也會盡快分離出軍隊去伯克郡援助……我們會盡量幫你，那里不止是你的領(lǐng)地，也是帝國重要的領(lǐng)土，無論如何，不會讓馬克西那群骯臟的敗類為所欲為?！?/br>
    薩爾曼鄭重地拍了拍萊斯的肩膀，然后一頓，看向愛莎。

    “不過愛莎，我們這里還沒有人會用空間魔法，為了盡快……這方面，可以拜托你嗎？”

    “當然！”

    愛莎一愣，連忙同意，想了想，又接著補充道。

    “維塔斯那里還有伯克郡的獸族魔法師在幫忙，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知道空間魔法怎么用了，我去將他們叫回來。還有……你們需要我向聯(lián)邦請求援助嗎？”

    “那樣最好不過，麻煩你了?！?/br>
    薩爾曼鄭重地說。

    于是愛莎點了點頭，立刻舉起魔杖用魔法往維塔斯的方向轉(zhuǎn)移。

    第160章

    馬克西選擇伯克郡作為舍棄王都后進攻的地點, 顯然是沖著萊斯去的。萊斯或許不是軍隊中權(quán)限最高的將領(lǐng)，但他絕對是最醒目的, 而且也是最鼓舞士氣的那一位。以龐大而兇猛的巨狼身軀沖鋒在前，他可以說是獸族軍隊中的標志性人物。

    不茍言笑的冷面將軍萊斯·沃爾夫，還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少將, 雖然他在自己的領(lǐng)地內(nèi)被沒什么戰(zhàn)斗力的居民所畏懼，可是在軍營中，他是無數(shù)士兵所崇拜和憧憬的榜樣。

    當然, 在沖入西杜克王城的時候, 萊斯也和往常一樣嚴格地執(zhí)行了他的任務(wù)。正因如此，馬克西反擊的這一舉所飽含的報復意味便也不言而喻, 而在失去了西杜克的根據(jù)地的情況下還做出這樣的決定, 那位暗族君主無疑已經(jīng)是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這個時候，他眼中的戾氣已經(jīng)濃到了連他自己的士兵都幾乎要被那種滿是陰霾的眼神灼傷的地步，讓人完全不敢直視他。

    和基爾伯特之間的聯(lián)盟在維塔斯占領(lǐng)失敗的那一刻就解散了，沒有辦法, 基爾伯特那個笨蛋在這種時候就想像他們之前最后的計劃那樣逃到沃爾德去，他甚至不敢狠心和他一起狠心占領(lǐng)沃爾德, 只想自己一個人帶著少量仆人侍衛(wèi)和剩下的國庫里的錢偷渡過去, 反正以國王的身份來說, 偽造幾個假通行證能比真的還真。

    在這一點上，他們兩個無疑產(chǎn)生了分歧。

    “怎么了？你們不想要一塊新的領(lǐng)地嗎？”

    馬克西掃了一眼飛在他附近，后背緊張地繃得筆直、連翅膀拍打的動作都有些亂了節(jié)奏的暗族軍人。

    “來吧……是時候獲得我們的新領(lǐng)土了。當然……這里除了暗族之外，不需要別的種族。”

    馬克西這些話說得極其平靜, 他那張稍顯肥胖的臉甚至和往?？雌饋硪粯雍┖?。然而暗族士兵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覺得后背陰陰的發(fā)涼。

    這是……一個人都不要留的意思嗎？

    他忍不住一頓，拍動著翅膀往下看。他是馬克西的護衛(wèi)，相對來說在戰(zhàn)爭中處于比較安全的位置，他們飛在獸族上不來的最高的高空，即使有能飛的種族上來也會率先被其他人擋住。下面的暗族士兵已經(jīng)殺紅了眼，會投奔西杜克的大多都是暗族中的激進派，認為暗族是最優(yōu)秀的種族、理所當然應(yīng)該統(tǒng)治大陸的人也不少，在失去家園的情況下，大部分士兵都到了完全能夠用瘋狂來形容的地步，然而獸族居民的個性也和人類不同，哪怕這里幾乎沒什么兇猛的大型野獸，依然有相當大比例的平民用獸形協(xié)助軍隊進行戰(zhàn)斗，抵抗極其激烈，這種局面，哪怕是他一個作為侵略者的暗族看來，都很難不覺得可怕。

    ……

    在維塔斯需要完成的工作進行得比愛莎想象得還要順利，有了之前很長時間與獸族合作之間的鋪墊，再加上他是由愛莎和伊麗莎白協(xié)助救出來的、知道那片突然遇襲的領(lǐng)地屬于愛莎的丈夫，另外最初趕過來的魔法師里還有極少數(shù)不引人注意的獸族魔法師，他們顯然也幫忙了空間魔法的研究，在這種情況下，理查德國王思考片刻，便下令以瑞恩王國的名義援助比斯特，至于聯(lián)邦是否會幫助，還需要召開緊急會議決定。

    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很好了，如今時間就是生命，理查德的果斷很大程度上已經(jīng)幫助了獸族。原本還對結(jié)果很忐忑的獸族魔法師聽說以后，都紛紛感激地松了口氣。此外，就在愛莎在和萊斯一起休息的那段時間內(nèi)，一起跟來的獸族魔法師以及參與空間魔法研究的人類魔法師都學會了這種新型魔法，他們立刻就能參與到戰(zhàn)爭之中，甚至還有人自愿一起去幫助獸族——似乎是在比斯特從事研究的那段時間內(nèi)，他們中也有一些人和當?shù)鼐用窠⒘擞亚椤?/br>
    于是，一大群能夠使用空間魔法的魔法師從維塔斯分別到了西杜克王城和比斯特首都，在這兩個地方幫助援軍從原本之地最快地轉(zhuǎn)移到伯克郡的戰(zhàn)區(qū)，愛莎自然是去了西杜克的方向，大批可以啟程的士兵早已整裝待發(fā)，她的任務(wù)是將他們送到戰(zhàn)場去。

    愛莎熟練地畫好了魔法陣，她不安地看了一眼萊斯。從之前傳來的線報來看，伯克郡的狀況很不好。

    萊斯看上去也比以往要來得嚴肅，他身上的肌rou繃緊，眉頭死死地皺著，一副只要變成獸形就能立刻像離弦的箭那樣飛射出去似的。不過，注意到愛莎的目光，他頓了頓，還是捧起她的臉，在嘴角輕輕地吻了一下，道：“我會守護領(lǐng)地的人……還有我們的家，我會回到你身邊。”

    士兵都還在場，他們不少人都往這個方向看，只是這種情形下沒有人會分心去打趣沃爾夫少將，愛莎也沒有心情害羞，她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后迅速啟動魔法，將他們送了出去。

    看著萊斯的身影消失在魔法陣中，愛莎的不安在心底愈燒愈烈，可她拼命克制住自己的不安，繼續(xù)集中精神，傳送其他的人。

    畢竟還要留下足夠的人鎮(zhèn)守剛剛奪得的西杜克王城，不可能將這里所有的獸族士兵都派過去，然而西杜克卻是傾注了自己所有的國力。愛莎不太清楚自己到底送走了多少人、其他人到底送走了多少人，等她好不容易閑下來，已經(jīng)是一個半小時之后了。愛莎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看了看周圍總覺得忽然空下來的城堡花園，空氣似乎安靜得詭異。

    定了定神，愛莎舉起魔杖，在自己的腳下又形成了一個剛夠轉(zhuǎn)移一個人的空間魔法。

    獸族的軍隊、人類的援兵和她的丈夫都已經(jīng)出發(fā)了，算起來的話，她是伯克郡那片領(lǐng)地的公爵夫人，她和那里的關(guān)系比許多為了保護伯克郡而出發(fā)的人都要深厚，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可能獨自置身事外，留在安全的地方什么都不做。

    愛莎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從之前見到維塔斯那副慘狀的恐懼中冷靜下來，然后閉上眼，緩緩地念動魔咒。她沒有念錯一個字符，在白天補睡了好久以后，她的魔力也得到過一次恢復了，雖然將軍隊轉(zhuǎn)移走又消耗掉了許多魔力，可是她依然有充沛的能力去做更多的事。

    下一秒，愛莎睜開眼睛，降落在之前軍隊轉(zhuǎn)移的地方。

    哪怕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等愛莎在地面上站穩(wěn)的時候，依然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不斷撲入戰(zhàn)場的兇狠的獸族士兵和同樣不停地在空中涌現(xiàn)的暗族早已血戰(zhàn)成一團，剛剛到戰(zhàn)場的士兵并未直接進入戰(zhàn)場的中心，這里尚且是還算安全的緩沖地帶，可是外面獸族慘烈的陣陣嘶吼卻能清晰地傳過來。獸族和人類不同，他們用獸形發(fā)出的憤怒的咆哮聲能夠橫穿整個曠野，光是聽就能讓人心口發(fā)顫。

    除此之外，還有驚心動魄的交戰(zhàn)、滿目可怖的血色、曠野里帶著腥味的風……暗族的兵器和獸族的利爪將世界硬生生地染成了黯淡的布景，獸族鐵血，戰(zhàn)斗起來異常兇狠，會奮戰(zhàn)到死，而與瘋狂的暗族一旦開戰(zhàn)，場面比在維塔斯還要恐怖得多。

    目之所及之處，眼看著一頭體型龐大的公獅接連拽了兩個暗族落地，緊接著他從喉嚨深處發(fā)出沙啞的嘶吼，避閃不及被另外一個暗族用長矛刺中肩膀，他疼得大吼，但是臉上的表情恐怖但動作卻未因此而遲鈍半分。他猛地一甩頭，用力咬住了那個刺中他的暗族的翅膀——

    有那么幾秒鐘，愛莎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在原地無法動彈。

    抵達的士兵們飛快地在她眼前沖過進入戰(zhàn)局，他們是要去加入戰(zhàn)斗，兩匹獵豹如同風一般從她身邊擦過，絲毫沒有停留。愛莎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能做什么？她應(yīng)該做什么？這種時候……她可以做的是……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強迫自己動起來，舉起魔杖，盡量在不會妨礙到他人的范圍內(nèi)進行治療。因為伯克郡不是預(yù)計的戰(zhàn)場，這里根本沒有成熟的軍事治療隊，甚至連軍隊都是臨時調(diào)來的，獸族的軍人似乎也沒有受了傷要盡快回到安全的地方接受治療的意識，他們只要還能動就不肯放棄戰(zhàn)斗，這樣一來，愛莎甚至不知道這個地方除了她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治療師，她只能盡量埋頭治療。

    一個……兩個……六個……十個……

    愛莎根本來不及數(shù)自己治療了多少人，受傷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全部都是重傷。她只能拼了命的消耗自己的魔力，在不知不覺中，她一口氣治療的人越來越多，甚至超過了過去曾經(jīng)在同時治療過的最多的人數(shù)。她滿頭大汗，由于魔力消耗過快而面色蒼白，可是這反而讓她治療的速度越來越快。

    “……公爵夫人？”

    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來的有些熟悉的聲音讓愛莎措手不及，她慌張地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她不知什么時候進入了一塊特殊的區(qū)域，在這里進行抵抗的并不是官方的獸族軍，而是由伯克郡本地居民臨時組織起來的民兵。他們的獸形并不全部具有優(yōu)勢，因此一些實在太小的動物，甚至在這時化作人形拿起了武器。

    開口和她打招呼的是萊斯城堡的內(nèi)務(wù)總管，那個鹿族，他是獸形的，雖說并非是擁有銳利牙齒和爪子的食rou動物，可好歹體型還不錯，又是公鹿，擁有一對曲折而強韌的鹿角，足以用來戰(zhàn)斗。他在這里見到愛莎，顯然十分驚訝。

    其實他們是看到異常過來查看的，這里原本重傷的士兵不知為什么又重新站了起來，而且不時從這附近發(fā)出來的光芒也變得越來越亮，亮到了引人注目的程度。鹿族總管是擔心有情況才過來的，結(jié)果卻看到是愛莎，內(nèi)心自然非常震驚。

    他見過愛莎用治療的天賦魔法，正因如此才會更吃驚，因為他上一次看到愛莎治療狐貍一家的時候，那種光芒并沒有這么亮，而在剛才，這里簡直像是快要升起太陽的地平線一樣。而且……愛莎本人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她看到他們的神情相當迷茫。

    事實上，愛莎看到他們也確實是很吃驚，不過，比起在這里見到認識的獸族，還有更深一步的原因——愛莎的瞳孔猛地一縮，魔杖下意識地就抬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干別的，已經(jīng)脫口而出：“小心！”

    “什——”

    鹿族總管下意識地回頭，卻眼見著五六個身材高大的暗族沖著他們這支相對來說比較好對付的隊伍撲來！愛莎的魔杖光芒乍現(xiàn)，而與此同時，在武裝了的居民的驚呼聲中，一個龐大的灰色身影也突然一躍而出投下大片陰影，并且狠厲地撲下了三個暗族。同一秒種，愛莎的魔法擊中了另外兩個暗族，危機雖然解除了，可是所有人都驚魂未定，這才驚懼地看向剛才過來救他們的人，在看清對方的一剎那，伯克郡的居民都愣住了。

    其他地區(qū)的獸族或許會為眼前的景象而驚訝，可是這里的人沒有誰會不認識這么龐大的狼族。遠古巨狼世世代代都是這里的領(lǐng)主，他們時常奔跑在這片平原的曠野中。

    他灰色的長毛在風中像是波浪一樣涌動，他眼睛的顏色正如同倒映著這里藍灰色的天空。

    遠古巨狼曾被譽為是從伯克郡的美感中孕育而生的物種，可是直到這一瞬間，居民才真正意識到這是什么意思。

    這種強大到恐怖的生物并非是掠食者，正好相反，他是守護著草原的種族。

    然而萊斯并不知道他剛剛展現(xiàn)出力量的那一秒鐘給他的居民造成了什么樣的沖擊，他匆匆而擔心地看了眼愛莎，和對方對視確認她沒事后，萊斯便又飛快地沖向其他的敵人。愛莎一頓，下意識地舉起魔杖追過去——

    “等等！”

    萊斯看起來受了很嚴重的傷，剛才又一口氣撲掉三個獸族，那些獸族手上的武器又在反抗的時候狠狠地扎在了她身上，愛莎條件反射地想要給萊斯治療，可是他跑得太快了，遠古巨狼跑起來的速度簡直可以逐風，等愛莎的魔力用出去，萊斯已經(jīng)跑出了她的治療范圍。

    可是……

    看到萊斯身上的傷口在白光之下愈合，愛莎怔了怔，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魔杖和手，又反應(yīng)過來看周圍。

    她剛才治療的范圍，其實遠比她自己想象得要大。這種變化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或許是她不斷在軍營里治療士兵的時候，或許是她晝夜不停地在研究空間魔法的時候，或許就是之前在維塔斯加入真正的戰(zhàn)爭的時候……

    魔法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魔法師對它的理解越深刻，能夠使用出來的效果就越強，有時候可能自身不會特別明顯地感覺到，可是質(zhì)變……的確發(fā)生了。

    愛莎的心臟砰砰直跳。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著萊斯的背影，她原本在戰(zhàn)場中浮躁的心情不知不覺地平靜下來，頭腦漸漸變得清晰，身體中魔力的輪廓鮮明起來，那些用于“連結(jié)”的天賦魔法的線條前所未有的粗壯而靈活……

    她剛才又被他救了，又一次被保護了。取之以待的……她肯定也有，能夠保護他的方法。

    說起來……有件很奇怪的事。

    因為她自己說的話會顯得非常傲慢，并且其他人大概只會付之一笑，所以愛莎從來沒有對誰說過。

    她的天賦魔法是治療，對戰(zhàn)斗類的魔法并不算很擅長，個性也不是很張揚，經(jīng)常有人對她說你不適合軍營……但她其實，一次都沒有覺得自己弱過。

    她有她自己能做到的事，她有她自己強大的方式。

    事實上，她也是有……野心的。

    沉默之中，愛莎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第161章

    由于空間魔法的存在, 使得東西杜克的暗族在世界上流竄的方式更為靈活，暗族變得極其難以追捕。在馬克西和基爾伯特失去了他們各自原本的領(lǐng)地后, 世界范圍內(nèi)由流竄東杜克和西杜克暗族發(fā)起的小規(guī)模沖突以及由海爾曼、比斯特和南杜克執(zhí)行的戰(zhàn)犯追捕行動，依然斷斷續(xù)續(xù)地持續(xù)了一年多。最后，伴隨著隱姓埋名逃亡的基爾伯特終于在沃爾德被追捕歸案, 新一次的世界級戰(zhàn)爭終于再一次落下帷幕。

    這次長達一年半的戰(zhàn)爭后來被命名為“新空間戰(zhàn)爭”，伴隨著空間魔法的發(fā)明和普及，戰(zhàn)爭的規(guī)模和方式都與以往相比發(fā)生了重大變化, 節(jié)奏則比過去顯著加快, 局勢可謂瞬息之間。在戰(zhàn)后，各個國家的主要城市都設(shè)置了禁止遠距離直接用空間魔法移動的魔紋, 移動只能在城市內(nèi)特定地點進行, 甚至有些區(qū)域完全禁止空間移動，城市之間的轉(zhuǎn)移只能通過政府設(shè)立的固定魔法傳送陣進行，魔法傳送網(wǎng)很快在各個國家的各個城市之間鋪開，一般居民的生活發(fā)生了極大的改變。

    不過……

    雖然新空間戰(zhàn)爭相比較于過去動輒十幾年數(shù)十年的大戰(zhàn)持續(xù)時間較短, 但即使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依然有很多場具有決定性意義的重要戰(zhàn)役發(fā)生, 不少軍事將領(lǐng)和優(yōu)秀士兵在戰(zhàn)爭中脫穎而出, 踏上了和過去不同的命運。然而, 如果要在這眾多戰(zhàn)役中選出最為震撼的一場的話，所有人心中都會不約而同地浮現(xiàn)出同一個名字——

    伯克郡之役。

    那是一場讓愛莎·基洛特的名字傳遍整個大陸以及沃爾德的戰(zhàn)役，數(shù)以萬計的獸族以及人類的士兵在深受重傷之時重新從地上站了起來，將原本并不明朗的戰(zhàn)局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顛覆, 改變了人們認為治療師并不能左右戰(zhàn)爭勝負的印象。然而那并不僅僅象征著一場關(guān)鍵性的勝利，她同時還挽救了無數(shù)生命和本來或許可能破碎的家庭。

    后來愛莎在很長很長時間里都被認為是治療師中的傳奇、不可超越的優(yōu)秀治療師和魔法師，于是在許多年以后，就像她的母親被譽為“榮耀的”蒂娜·基洛特一樣，人們在她的名字前加上了“慈悲的”這樣的尊稱。不過，在伯克郡之役剛剛發(fā)生的時候，愛莎·基洛特不過才二十出頭罷了。

    ……

    從沃爾德畢業(yè)之后，愛莎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魔力透支的感覺了?；蛘哒f，她其實一次都沒有透支得這么徹底過。不過，莫名其妙地，盡管很疲憊，但她并沒有覺得難受或者不適，反而有一種異常舒暢的感覺，就像是一條魚忽然從原本游泳的水缸被倒進了大海，渾身上下的毛孔都舒暢得不行，只是重新醒來的時候，愛莎的腦海里有一段奇怪的空白，這讓她重新醒來時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么事，以至于當她睜開眼睛看到床邊一大群用肅然起敬的目光看著她的獸族時，被猛地嚇了一跳。

    愛莎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在了床上，而且是在她熟悉的萊斯的城堡里的臥室床上，身上的衣服還是之前穿的魔法袍，但被人特別體貼周全地蓋上了被子。

    一見她醒來，原本敬畏地看著她的獸族們都立刻興奮了起來。

    “她醒了！她醒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