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姑媽大驚，“難道還能中進(jìn)士不成？”

    胡山長道，“此子天庭飽滿，雙目有神，鼻挺唇闊，日后定成大器?！?/br>
    胡姑媽心呯呯亂跳，轉(zhuǎn)頭就跟三姑娘打聽阿念的親事了，三姑娘道，“阿念的親事，自然是沈家舅舅做主?！?/br>
    沈舅舅？沈舅舅！

    胡姑媽還不知道呢，“怎么倒要沈大人做主？”

    三姑娘笑，“子女的親事，不得父母做主么?！?/br>
    胡姑媽這才知道，“阿念是沈大人的……”

    事后三姑娘與胡文說起此事，胡文道，“姑媽這是發(fā)夢呢，阿念的心都在子衿meimei身上?！?/br>
    “快閉嘴?！比媚锏?，“不許胡說?！?/br>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br>
    “看出來也得等事情定了再說?！?/br>
    胡文一笑，便不再多說。

    三姑娘胎相安穩(wěn)，也時?；厝ァＨ缃癜⒛钫陲L(fēng)頭上，胡家也不禁她回娘家，三姑娘去了，也沒見著何老娘，沈氏笑，“太太出去說話了?！?/br>
    何子衿道，“又出去顯擺啦，自從阿念中秀才，祖母就在家坐不住了，天天出去聽奉承。”

    三姑娘忍俊不禁。

    沈氏笑，“正好周婆子早上買了羊rou，咱們中午紅燜來吃。”

    正說著中午飯呢，何老娘踩著風(fēng)火輪似的火冒三丈的回家了，怒沖沖喊了何子衿道，“殺千刀的老賤人，在你祖父墳后頭挖水溝壞咱家風(fēng)水！丫頭！抄家伙！報仇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216章 風(fēng)水

    挖人祖墳啥的，在何子衿前輩子也是大事啊。何況如今，挖人祖墳不亞于殺人父母。

    好在，這倒不是把她祖父的墳挖了?？梢宦牶卫夏镞@話，也都嚇了一跳，沈氏忙把何恭叫過來了，何老娘憤憤，“我今兒去東頭兒三旺家說話，聽三旺他娘說的，就是三婆子干的！她早就眼紅咱家！”何老娘說著就招呼何恭何子衿抄家伙去三太太家打架，敢壞她老頭子風(fēng)水，打成爛羊頭是輕的。

    何恭道，“先去看看父親的墳冢給挖成什么樣了！”這才是最要緊的??！

    何老娘也很不放心老頭子的墳，立刻讓小福子去雇馬車，準(zhǔn)備這就坐車去看墳。三姑娘勸，“姑祖母也別急，先去墳上看看，再知會族長家，我叫碗豆回家叫些人手來?！贝蚣艿萌硕鄤荼姴懦砂　?/br>
    何老娘還記掛著三姑娘有了身子，交待一句，“你跟你嬸子守家里。”帶上兒子與何子衿，又讓小福子拿上鐵鍬、鋤頭，坐車去了祖墳。

    何家也是碧水縣一不大不小的宗族，墳地都埋一處地界兒，還有個看墳的老族人，無兒無女的，族里安排他看著祖墳，每月?lián)芙o些錢米，也夠他花銷。這人頭發(fā)胡子都花白了，在家族同輩中排行第七，何老娘叫他老七，何恭便喊一聲七叔。

    何老娘先去看老頭子的墳冢，清明剛過，墳冢剛剛清理過，墳尖上還壓著燒紙，前頭放供香的青磚板打掃的干凈，并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何老娘轉(zhuǎn)了一圈兒，指著何祖父墳后的一條被家人踩出的窄路道，“看，這里有人挖過！”

    何恭何子衿連忙過去看，果然是有人挖過土。挖的不多，也不深，說是水溝有些勉強(qiáng)，但碧水縣多雨，此地凹了，容易積水也是真的。如今就積了兩洼水。

    何七跟過來，指著何祖父墳冢斜對過的一處墳冢前的一株小槐樹道，“東頭兒三哥（三老爺）給他家老太爺墳前植了棵樹，說是請大仙兒看過了，植了這樹，有利風(fēng)水。種上樹，覺著土有些不夠，就挖了兩鐵鍬。我還勸三嫂子了，哪里勸得住?！?/br>
    何恭的臉當(dāng)即就黑了。他素來性子溫文，也并不大迷信，但神鬼之事，敬而遠(yuǎn)之倒罷了，如今有人動他祖墳的風(fēng)水，實(shí)在欺人太甚！

    何老娘恨恨地，“這事兒不算個完！”抄起一鐵鍬，過去咔咔兩下，就把三太太家祖墳前的新植的小槐樹給攔腰鏟斷了。還指揮何子衿，“傻站著干甚！抄家伙！”

    何子衿兩輩子也沒這種經(jīng)歷啊，她想了想，反正是別人先挖她家的土。何子衿也就入鄉(xiāng)隨俗的抄起鐵鍬，又把土挖回來填好路，還多挖兩鐵鍬，把何祖父后頭的窄道墊高了些。何老娘往三太爺墳前啐一口，“三叔誒，你前世不修啊，修來這等孽障兒孫！您老別怨我，誰叫你家先挖我老頭子風(fēng)水哩。要怪就怪老三他們不開眼！哼！”轉(zhuǎn)頭又帶著父女倆給老頭子燒了紙，絮絮叨叨的告訟一陣，“老頭子誒，在地下好生跟三叔說道說道，當(dāng)初怎么教導(dǎo)兒孫的。哼，早知他家眼紅咱家興旺，敢挖咱家的土，一會兒我就跟族長去說道說道。你在地下也加把勁兒，今兒晚上去問問老三兩口子，到底安得什么心！”

    何老娘把紙錢燒了，又加上兩串金元寶給老頭子，因要去族長家說理，就沒多呆，燒完紙錢便與兒孫回了縣城。一回縣城，根本沒進(jìn)家，直奔族長家。何恭去同族長說話，何老娘帶著何子衿去找族長太太劉氏，何老娘依舊火冒三丈，“清明剛燒過紙，倘不是聽人說，我都不能信！他家愛在墳前種樹，別人管不著！可天底下也沒有這種土不夠動別人墳上土的理兒！要不是眼見，我都不能信！大嫂子，你說說，這哪里還是族人親戚，分明是我家上輩子的仇人！”

    劉氏也不能信啊，同族同宗，要說東家與西家有些不對付是真的，何老娘也一向與三太太不對付，以前倆人還打過架。但，倆婆娘掐架跟挖人祖墳可是兩碼事！后者的嚴(yán)重性不亞于要結(jié)世仇的！劉氏問，“meimei去看了？”

    “我們剛從墳上回來，看墳的老七說的真真兒的，他家不知找了哪方的一個神棍來，就要往墳前種樹。哼，你種樹就種樹，偏生去挖我家老頭子墳后的土，挖了好些坑出來！那條路，前頭是我家老頭子的墳，后頭是我家老太太老太爺?shù)膲?，中間夾著的小路。他家倒是打得好盤算，不挖自己，專挖別人，說不得還是要偷我家風(fēng)水哩！”何老娘想的就多了，尤其她近些年家業(yè)興旺，最忌諱這個，道，“嫂子想想，他家滄哥兒考秀才都四五年了，每每不能中，急得那三婆子每每求神拜佛，如今這個，不用說我也知道為啥，無非就是眼紅阿念早早中了案首。眼氣不過，就想這邪招兒來壞我家風(fēng)水！”

    劉氏皺眉，“實(shí)在荒唐，老三家越發(fā)糊涂了。種樹土不夠，你自外拉來就是?！边@不是沒的結(jié)仇么。

    何老娘冷笑，“他家就是成心，不然，便是土不夠，往他爹墳上挖兩鐵鍬就是，如何他就偏去挖別人家的?！?/br>
    這事，誰是誰非不用問也知道。劉氏也不能添油加醋，還得勸何老娘，“這等糊涂人，meimei要是與他生氣，真就不值當(dāng)了?！?/br>
    “要嫂子遇著這事，嫂子能不生氣！”何老娘簡直氣的要命。

    何子衿不能不說話了，動人墳地如殺人父母，既然翻臉，就得翻得徹底，再不能讓那家子人翻身。何子衿嘆口氣道，“咱們何家祖墳背山臨水，水生風(fēng)起，這本是大富大貴的風(fēng)水，顯赫就在眼前了。您老想想，這些年，咱們族中富有忻大伯，去歲阿洛哥又中了舉人，正對一個貴字。皆是風(fēng)水蘊(yùn)養(yǎng)之故。這是往大處看一族的風(fēng)水。但這風(fēng)水，說到底也是祖宗這些年養(yǎng)起來的。墳上不是可輕易種樹的，樹也有樹的講究，如松柏，乃常青之樹，有大光明之象。在墳上植松柏，澤被子孫。我看他家植的是槐樹，槐者，樹中之鬼，最易招來鬼祟陰邪，便是家里也不能常種的。像古時，槐樹就不是尋常人家能種的樹，非三公之家不能植。不為別個，尋常人家福緣淺薄，如何壓得住這等樹木。如今他家往墳上植槐，我只擔(dān)心壞了闔族的風(fēng)水?！?/br>
    何老娘“咦呀”一聲，瞪大眼睛問，“這般嚴(yán)重？”

    這話真是實(shí)在的叫何子衿不知該怎么接了。何子衿便道，“祖母想想，可有哪家是隨意種槐樹的？”

    這倒是真沒有，不要說槐樹，杏樹尋常也沒人種家里。何老娘心下已信了五分。

    何子衿繼續(xù)道，“我自芙蓉山往下看，咱們何氏宗族墳瑩的風(fēng)水是極好的，只是并未聽說祖上有大賢大能，這就令人奇異了。后來我才知道，彼時皆因碧水潭尚未疏浚，水不能流，則成死水。自從前朝末年碧水潭疏浚，擴(kuò)成一處大湖，連通芙蓉江，如此風(fēng)水之勢已成。再經(jīng)上百年蘊(yùn)養(yǎng)，到今朝已不亞于胡氏先人的風(fēng)水，咱們何氏必要出貴人的。如此風(fēng)水，種樹也不能種槐樹，不然壞了祖宗氣象，則富若流云風(fēng)吹散，貴似水月一場空啊?！?/br>
    甭看劉氏勸何老娘息怒，聽何子衿神神叨叨說了一通風(fēng)水，劉氏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不禁問，“難不成壞了祖宗風(fēng)水，他家就能好了？”

    何子衿道，“曾有一戶人家，特意將祖宗遷葬大兇之地，其后一子大貴，除此之外，六親斷絕，皆不得好死！這大兇之地，既有先天，也有后天?！?/br>
    劉氏有些坐不住了，連忙叫了老頭子過來商議。反正同宗同族的，也沒什么可避諱的。劉氏把何子衿的話大致說了一遍，此刻，劉氏也深嫌三太太家歹毒，自家兒孫不爭氣，就想出這些邪門歪道來，往祖宗墳上種招鬼樹，你家打得什么主意？老何家眼瞅著就要出貴人了，貴人指的哪個，還用說么？必然是她孫子何洛啊！

    這幾年，何子衿不是白去道觀的啊。

    何況，她說的的確是有鼻子有眼有因果的讓人信服啊！

    就是這樣，像何子衿說的，何氏家族雖然在碧水縣也住好幾百年了，但一直以來就是個小宗族，如何恭家這樣的，就是何氏家族的富戶了。要說何氏家族真正富起來，還是自何忻起，陳姑丈倒騰鹽引前，何忻一直是碧水縣首富。何忻有錢，但，不比何洛小小年紀(jì)就中舉人體面啊。

    何洛去歲中了舉人，年不過十八，除了自身才學(xué)，必然得有祖上風(fēng)水好的原因哪。如何子衿所言，何氏家族近些年，出了一個大富的何忻，眼瞅著就要再出一個何洛。何忻經(jīng)商，主富。何洛科舉攻讀，必然是主貴的。

    我靠！

    家族眼瞅著就要興旺了，立刻就有人挖家族的墻角！

    叔可忍，嬸都不能忍??！

    如今給何子衿一扯，可不是何恭家一家的事了?。∵@還關(guān)系到族長家的希望之星，何洛??！

    劉氏罵，“脂油蒙了心的！”她自來寬厚，唯獨(dú)在長孫身上，傾注的是劉氏二十來年的心血。當(dāng)初就為了提升何家血統(tǒng)，費(fèi)了頗多周折給兒子娶了進(jìn)士家的閨女孫氏做媳婦，果然就生出個讀書種子的孫子何洛。何洛自小就在劉氏跟前兒長大，六歲正式念書，十五中秀才，十八中舉人，眼瞅著大后年就要去帝都春闈了，就有人來壞宗族風(fēng)水，劉氏簡直不能忍！

    族長父子親自出面叫了三老爺父子幾人到家里嚴(yán)談此事，態(tài)度之強(qiáng)勢，族長長子何恒直接說了，“你怎么不隨手挖自家墳前土，偏去挖四太爺墳前頭的土?！焙喂е嬖诩易逯信判械谒?，就是四太爺了。

    何恒再道，“那招鬼的槐樹，已經(jīng)給你們斷了！宗族大好風(fēng)水，種哪門子槐樹！甭想這些心術(shù)不正的事兒!好生過日子，以后好兒多著呢。再壞宗族風(fēng)水，就把五房長輩們都請來說道說道，你們父子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又說請朝云道長下山幫著安排一下，看能不能把祖墳風(fēng)水恢復(fù)原樣，這些花費(fèi)也要三老爺來出！不同意！好！不同意咱們就來開宗族大會！

    這還真是何族長父子厚道了，這年頭兒，祖墳風(fēng)水什么的，當(dāng)真不是小事。

    何老娘就帶著何子衿在族長家吃的午飯，劉氏道，“虧得子衿懂風(fēng)水，不然真得給那一家子禍害了全族的人。”

    何老娘道，“這也是祖宗顯靈，叫咱們知道了。否則讓這家子紅眼病得逞，咱們幾家都不用過了，就他一家興旺去吧。再沒見過這樣兒的，不去敦促子孫爭氣，倒去想這些邪招兒?！?/br>
    事關(guān)兒子，孫氏也氣了一回，道，“要我說，合該都送了官。阿洛他爹總是心軟，只盼那一家子能改了才好。甭咱們這里好意放他一碼，他倒記恨咱們，以后何時是消停呢？”

    何時是消停呢？

    劉氏淡淡，“家族不會任他們胡來的。”當(dāng)然不能報官，家族中若有犯罪人口，也是家族的一大污點(diǎn)。整個家族想往上走，就得先保住家族的顏面。事情不能鬧大，不然，終是給外人看了笑話。但是，也不能讓這一家亂來了。

    何老娘何恭何子衿三人回家時都在下午了，三姑娘叫了好些胡家的男仆來，中午在何家吃了頓飯，還在等著去打架助威呢。何老娘道，“辛苦你們啦，先回去吧，不用打了，族長已經(jīng)把事情解決起來了。”

    沈氏三姑娘連忙問這事如何解決的，何老娘坐下，自余嬤嬤手里接了溫茶喝兩口，道，“唉喲，原以為只是三婆子家眼紅咱家興旺呢，結(jié)果咱們丫頭一看，很不是這么回事兒。他家野心委實(shí)不小啊，往墳頭兒種了槐樹招鬼，原是要壞咱們闔族的風(fēng)水來興旺他一家的！這樣歹毒，族里就不能容！”

    何老娘道，“族長說了，請朝云道長來給瞧瞧咱們的祖墳風(fēng)水，萬不能叫人壞了?！?/br>
    三姑娘瞧著何子衿，覺著這個meimei實(shí)在神奇，不禁問，“子衿，你還會看風(fēng)水啦？”

    何子衿謙虛，“跟朝云師傅學(xué)了學(xué)，略知一二，略知一二?！?/br>
    “哪兒啊?！焙卫夏锟刹恢t虛，“咱丫頭懂的很，說的頭頭是道，委實(shí)令人信服?！?/br>
    何子衿笑。

    待晚間，何老娘悄悄交待何子衿，“到時私下與朝云道長說，把咱家的風(fēng)水尤其弄得好些。一會兒卜一卜，咱們族里貴人是誰？”誰說家族出貴人就是何洛啊，何老娘真心覺著肯定是咱家阿念啊。

    不是阿念，也是阿冽與俊哥兒啊！

    三老爺父子幾人灰頭土臉的回了家，與三太太說明此事。三太太氣，“胡說八道！她家有個屁的風(fēng)水！人江案首姓江，又不是她何老摳家的小子，她家有個屁的好風(fēng)水，也值得人偷！我偷也不偷她家風(fēng)水！個死老摳兒，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是借她家?guī)祖@土罷了，再說，那路也不是她家的，我也沒挖她家祖墳！”

    三老爺，“你有本事，你去說。你弄的那些個，早給人家看出來啦。她家那種菊花兒的丫頭，會看風(fēng)水哩。族長氣得狠啦！”

    三太太晦氣，“這死丫頭！”唉喲，給看出來啦，給看出來……更不能認(rèn)啦！

    這沒智謀的死老頭子！

    怎么就認(rèn)啦！

    唉喲，明兒個給老摳兒去說些好話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217章 朝云道長的出場費(fèi)

    何子衿把事兒搞大，從人家鏟了她祖父墳后頭兩鍬土的事兒，直接危言聳聽到壞了闔族風(fēng)水的地步兒，完全是想一勞永逸，一擊斃命啥的。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封建中老年婦女的生命力與臉皮厚度。

    一大早上，剛吃過飯，阿冽江仁去書院了，阿念沒出門，昨日他去縣學(xué)辦入學(xué)手續(xù)沒在家，結(jié)果家里就出了事。他打聽過來龍去脈后覺著墳塋之事還沒料理清楚，故此決定在家呆著，倘有什么事，他與何姑丈一道出面，比讓女人沖在前頭好多啦。

    阿念秉承著這種想法，就沒出門，他也沒在子衿jiejie身邊兒打轉(zhuǎn)，而是被何祖母趕去與何姑丈一道在書房念書。何祖母的話是這樣的，“現(xiàn)下又沒事兒，還干耗工夫等著啊。趕緊念書去，后年就秋闈了。你們書院有沒有說，中舉人給多少獎勵?。俊?/br>
    阿念連忙念書去了。

    他與何恭剛?cè)?，三太太就來了?/br>
    當(dāng)然，不是空手來的。

    也不是一個人來的。

    三太太與何老娘，不是一天不對眼了，倆人年輕時就不大對付，三太太的丈夫三老爺在自己那一房行三，何祖父在他這一房兄弟排行，其實(shí)也是行三，故此，說起來，三太太與何老娘，在家族女眷排行上就挺有緣份，都是行三的。

    然后，倆人的性格更有緣分，都是族中有名的摳媳婦，不過，倆人一直都不肯承認(rèn)自己是第一摳。為第二摳的名分爭執(zhí)多年后，先時三姑娘跟何涵的親事沒成，三太太婆媳在外頭說三姑娘的閑話，還叫何老娘何子衿撞見過，動了手，打了一架。從此兩家就不大說話了，見面兒就是彼此哼一哼，以示對對方的不屑。

    彼此關(guān)系，可想知而。

    誰曉得三太太忽然放賤招，動了何老娘家的風(fēng)水，何老娘一狀告到族長家，何子衿又拿闔族的風(fēng)水說事兒，祖孫倆把事兒搞大，三太太就坐不住了。

    賤招她已經(jīng)放了，原不欲為人知，誰曉得竟給這婆子知道了，還把事兒鬧大了。

    唉喲，鬧大了啊。

    鬧大就鬧大唄，鬧大了三太太也不怕，無非就是個低頭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