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笑道，“父親自來當你兒子一般，我倒覺著，將我嫁你，父親方放心?！?/br>
    “是啊，我那會兒別看年紀小，人卻是極穩(wěn)重的。你看阿珍，成天介婆婆mama的，沒點兒大人的穩(wěn)重勁兒。我十六上就是探花兒了，他這會兒功未成名未就的。”總之在夸贊自己同時，就是看女婿問題多多。

    何子衿也不吝于夸贊丈夫，含笑，“這世上有幾人能與你相比啊，聽說，就是當年薛帝師，也是十八上才中進士?！?/br>
    阿念雖自信，卻也不至于自信到與薛帝師比肩，阿念道，“那不一樣，薛帝師當年三元及第也不過十八，我雖早兩年登榜，卻只是探花?！?/br>
    何子衿道，“這世間再想尋個能與你相提并論的，可是不易，我看，阿珍也不錯，對咱們阿曦多好啊。”

    “要不是還有這么一星點兒的可取之處，我哪里會同意這親事?！卑⒛铋L嘆，“要是早知今日，該把阿曦說給重陽?！敝仃柧驮谏磉叄胭樢膊畈浑x。紀珍這個，雖然阿念時常諷刺紀珍住他家不走像入贅，但也知曉紀珍是紀容嫡長子，對他的前程，紀容當自有當排。

    何子衿笑，“你又胡說，重陽比阿曦大六歲呢。何況，重陽中意的是阿媛那種，阿曦不是這個性子。”

    “也是，重陽愛厲害的?！卑⒛畎β晣@氣好幾日，待入了八月，天氣轉(zhuǎn)冷，眼瞅就下雪了，也曉得紀珍回來一趟不容易。這爹娘跟前還未盡孝，也不好總在他家住著，阿念就打發(fā)他回去了，還板著臉一幅威嚴模樣同紀珍說了好半日的“君子當克己守禮”的話。

    紀珍聽話還是很能聽重點的，深深一揖，笑道，“謝岳父允婚，小婿這就回家同父母商議定親之事。”

    阿念暗暗翻白眼，心說，嘿，個狡猾小子，你哪個耳朵聽到我允婚了？不過，到底也沒反駁此話，只是輕哼一聲，道，“眼瞅天涼了，你就回家去吧。再有什么事，打發(fā)個人過來就是，這么大冷的天，就別一趟一趟的折騰了?！痹偌右痪?，“好生孝順你爹娘。”

    紀珍認真應(yīng)了。

    阿念原以為，說完這話，當天不走，紀珍第二天也得收拾東西啊，誰曉得，這小子當真是屁股沉，光告別就跟阿曦告別了三天，這才磨磨蹭蹭，當然，也可以形容為依依不舍，的走了。

    紀珍一走，阿念就心情大好，覺著跟自己搶閨女的臭小子總算不在跟前礙眼了。

    說礙眼真不是假的啊。

    每天阿念與子衿jiejie一起床，紀珍就挽著阿曦的手過來請安了，至于這小子每天早起等閨女梳妝一事，阿念更是看他不順眼。話歸原處，早起，紀珍過來請安問好，待阿念去了衙門，紀珍就陪著何大姨說話，一說說到下午接阿曦放學(xué)回家，然后，待大姨夫阿念落衙回家，紀珍就與阿曦在阿念跟前說話，一說說到吃晚飯。吃過晚飯，阿念立刻打發(fā)兒子們同紀珍去前院睡覺，不然，怕紀珍得說到他與子衿jiejie安歇不可。

    所以，這些天，阿念可謂是睜眼就見紀女婿啊。

    這日子，想想就知道多鬧心了！

    今紀女婿一走，江岳父立刻精神抖擻。

    阿曦都悄悄問她娘，“是不是我爹不喜歡阿珍哥??？記得以前爹還?？浒⒄涓缍履?，這次阿珍哥回來，爹總看他不順眼?！?/br>
    何子衿笑瞇瞇地，“等以后阿珍有了閨女，自己將做岳父那一日，就明白你爹的心了?！?/br>
    嗯，紀珍，紀珍對于岳父的心態(tài)早琢磨一百八十遍了，雖然嘴上不好說，但他心里覺著，岳父有些小心眼兒，不如岳母疼他。而且，紀珍都暗暗想，待以后他與阿曦meimei有了兒女，他一定不這般為難女婿。

    好吧，這樣的大話，也就是現(xiàn)在想一想了。

    紀珍頂著北風(fēng)回了家，跟家里報喜，阿曦meimei總算點頭了。

    紀容看長子一幅歡喜不盡的模樣，道，“虧你先時牛皮吹天上去，不是說跟人家姑娘青梅竹馬如何好么，我還為你住江家不回來了呢?！?/br>
    紀珍剛?cè)チ送忸^的狐皮大裘，一襲寶藍色家常棉袍，端得是眉目如畫，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端的是神采飛揚，也不介意他爹打趣，笑道，“先時曦meimei當我親哥哥一般，她年紀且小，平日里哪里會想這成親嫁人的事，我要懵頭懵腦的直接說，嚇著阿曦meimei可怎生是好？再者，我岳父疼閨女的緊，以往待我多好，就因我這一提親事，岳父就看我多挑剔了?！?/br>
    紀容其實不大喜歡長子這容貌，長子生得像他，每見到長子這張美貌過人的臉，紀容哪怕已歷練的心若鐵石，也不禁念起些微舊事。只是，長子少時就去江家求學(xué)，略長大又往帝都念書，這好容易回家，他若再板張臉，怕父子就要生疏。當然，這事是妻子提醒的他，原本紀容不大在意，想著這些年一步步的他都是為著長子好，何況，一向嚴父慈母……但妻子硬是看不慣，倆人為此還吵了一架，紀容雖是大將軍，硬是沒吵贏，還被婆娘在脖子里撓了兩把。唉喲，幸虧現(xiàn)在是冬天，都是穿高領(lǐng)衣裳，不然，紀大將軍臉面難保。紀珍回家時，夫妻倆剛和好，紀容只得露出個和氣樣，跟兒子說些家常話。

    紀珍正是歡喜時候，也沒在意他爹怎么就轉(zhuǎn)性了，倒是他娘聽了笑道，“要說別人家兒子稀罕，你岳家可不這般，你岳父三子一女，就阿曦這一個閨女，自然要多疼她一些的?！?/br>
    紀珍笑，“這倒也是?！庇指镎f了提親兼請旨賜婚的事。

    紀容眉梢一挑，“賜婚之事是你岳家提的？”

    “朝云祖父提的?！?/br>
    紀容就不好再說什么了。

    江夫人道，“這主意好，倘有陛下賜婚，一則體面，二則楚王郡主也就歇了心思?！?/br>
    紀容自然也知這事兒若能辦成自是好事，只是想陛下賜婚，得尋個妥當法子才好。哎，這方先生聽說不問俗事的，乍一出手就頗見功底啊，賜婚之事由紀家人來辦，一則給這樁親事添了體面，二則便是楚王府遷怒，也不會遷怒到江家頭上了。

    紀珍則是根本沒把楚王府放在心上，他又不傻，不說他對楚王郡主沒半點兒意思，就是真有意思，為著家族，也不能與藩王郡主聯(lián)姻。

    兩家便是關(guān)系略緊張些，于紀家也不是什么壞事。

    紀珍就是催著他娘趕緊準備聘禮啥的，明年他還要回帝都，在這之前，可是得把與曦meimei的事定下來才好。不然，北昌府那些總在曦meimei跟前獻殷勤的小子們，紀珍還著實不大放心。

    對于長子在親事上的急切，紀容私下都說，“跟八輩子沒成過親一般?！?/br>
    江夫人淡定地，“八輩子有沒有成過親不曉得，這輩子還沒成過親是一定的?！?/br>
    紀容：媳婦這是在說笑嗎？

    紀珍回了北靖關(guān)，阿曦還同朝云祖父說了一聲，朝云祖父對于紀珍是走是留不大在意，道，“走就走吧，他是得回去準備一二。”

    阿曦想到先時之事，還說一句，“祖父你真是太直接啦！”

    “這直接嗎？”朝云祖父有些不解，“你相中他，是他的福分，我這一說，他只有高興的。而且，看紀珍是挺高興的啊！”

    好吧，這就是平民思想與權(quán)貴思想的區(qū)別了。

    一般平民遇此事大都會想，你樂意，我亦樂意方好。

    而權(quán)貴的思想是：我樂意你，你會不樂意我？

    阿曦在研究了一回朝云祖父的想法后終于明白，為啥阿珍哥那么不喜歡楚王郡主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這就是朝云師傅自小遺傳下來的權(quán)貴特性啦~~~~

    ☆、第434章 北昌行之一二二

    第434章

    阿曦這親事, 除了自家商議, 何子衿也悄悄的同娘家提了提，沈氏道，“阿珍也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就是現(xiàn)在阿曦年歲略小些?！辈贿^想想，紀家也是一品大員之家, 這世間，比紀家再好的人家也不多了, 沈氏對外孫女這親事還是滿意的, 道，“就是那郡主什么的事, 可得料理清楚, 別叫人家記恨?！?/br>
    何老娘對此的意見是, “嗯，知根知底的孩子, 不錯，先定下也好, 別叫阿珍被人搶走了, 我看阿珍生得實在俊俏, 他又年長幾歲, 打他主意的人家一準兒不少。”又說, “阿曦起碼過了及笄禮才能出嫁啊?！?/br>
    何子衿笑，“怎么也要十七才好嫁人的?！?/br>
    何老娘一幅老謀深算的模樣，“先定下來, 別看好媳婦好尋，略差不多的人家養(yǎng)出來的閨女都不會太差，這好女婿可是難找，過這村沒這店。何況，阿珍這般俊的?！眱纱翁峒凹o珍俊俏，對于只愛夸自家孩子的何老娘而言，可見紀珍這顏值還是禁得住推敲的。

    聽婆婆這話，沈氏笑，“咱們阿曦也不差啊，阿曦這模樣，比子衿當年還俊三分?！敝饕彩峭鈱O女拿得出手，要不紀家也不能這么早就來提親事，寧可拒了郡主也要娶自家外孫女！沈氏一想到此事，心下也是很自豪的。

    “這倒是?！焙卫夏镎f到重外孫女也很是高興，道，“我一出門，只要說到咱們阿曦沒有不夸的?！?/br>
    沈氏道，“可不是么。杜提學(xué)太太就常在我跟前說起阿曦，還有蘇參政夫人，阿曦不是與蘇姑娘也挺好的，那蘇家二郎，聽聞才學(xué)亦是不差?！?/br>
    何子衿還當真考慮過蘇家，不過，一則，紀家先來提的親，而且，對紀珍的了解自然更深一些，且兩個孩子又是青梅竹馬，阿念何子衿商量后，便應(yīng)了紀家。還有一樣，紀家人口簡單，紀大將軍據(jù)說是族人現(xiàn)在也沒幾個了，而蘇家則是大家大族，人口眾多，勢力復(fù)雜，雖族人居高官者眾，何子衿還是擔(dān)心閨女到這種大家大族受辛苦，不說別的，就是大家族那些個人際關(guān)系，人情往來，也夠費心費力的了。倒不如紀家這樣人口簡單的人家，一樣官宦人家，雖不比蘇家家族龐大，事情到底略少些的。

    阿曦與紀珍的親事，三姑娘、何琪知曉后，都說好。

    三姑娘笑，“一則門第配得上，二則最難得是青梅竹馬，咱們也算看著阿珍那孩子長大的?！?/br>
    說到親事上的，何琪道，“我想給隋姑娘說一門親事，也不知成不成？”

    幾人都是知道隋姑娘的事的，再加上隋姑娘的爹隋夫子是官學(xué)的先生，家里孩子們大都被這位隋先生教導(dǎo)過課業(yè)。先時隋姑娘和離，大寶阿曄等人都幫過忙的。所以，對隋家的事，大家皆不陌生。三姑娘就說了，“隋姑娘和離在家，她又年輕，能再嫁自然是最好的。”

    何子衿問，“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何琪道，“是我家隔壁的一位張秀才，媳婦去歲生孩子時難產(chǎn)去了，他傷心的跟什么似的。我想著，他們兩家都是書香門第，倒也配得。那張秀才年紀也不算很大，今年整三十，家里一子一女，姑娘略大些，今年九歲，兒子才不過一周零倆月。我想著，隋姑娘畢竟不能生育，她要是到了張家，好生將這張姑娘張小郎帶大，這與親生的又有什么差別呢？那張秀才家里不算太富，卻也有五六百畝田地，吃穿不愁的?！?/br>
    三姑娘道，“這親事倒是不錯?！?/br>
    何子衿想了想也說，“雖隋姑娘比張秀才小幾歲，只要張家家里人好，倒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就是一樣，后娘難當啊?！?/br>
    何琪道，“誰說不是呢?？伤骞媚镞@種情況，能遇著張家小郎這樣不記事，而且生母是生產(chǎn)去了的，不能不說是運道。倘是別個人家，孩子們都記事了，那更難做?！?/br>
    大家說了一通隋姑娘的艱難來，何子衿不禁暗嘆，隋姑娘這情況，不要說擱現(xiàn)下，就是擱何子衿曾生活的年代代，能看透的也不多。

    何琪是個熱心人，見都說這親事可做，心下很是歡喜，說回家就cao持的。只是，何琪這樣說過后，就沒再聽到有關(guān)隋姑娘親事的消息。倒是阿曦同她娘商量，“學(xué)里管雜務(wù)的方嬤嬤病了，紀嬤嬤給了方嬤嬤假，聽紀嬤嬤說，方家人過來學(xué)里稟了，方嬤嬤得的風(fēng)寒，且得將養(yǎng)著呢。學(xué)里少個管雜務(wù)的嬤嬤，娘，你說讓隋jiejie來學(xué)里代一代方嬤嬤的差好不好？”

    何子衿心下一動，道，“前兒還聽你何舅媽說要給隋姑娘說一門親事呢，她哪里有空?！?/br>
    “沒聽說啊，我只聽隋jiejie說，倒是有幾家媒人往她家說親，只是她不大想成親，更不想給人去做后娘。她在家吧，隋師母一直叨咕她，她就跟我打聽看女學(xué)有沒有合適活計，她愿意過來做?！卑㈥嘏c隋姑娘差七八歲呢，倆人硬是能說得來。

    何子衿問，“隋家能愿意她到女學(xué)做事？”

    “這有什么不愿意的，隋jiejie之前還做繡活到三姨媽和何舅媽的繡坊去寄賣呢。我想著，在女學(xué)里管些雜務(wù)，比她做繡活輕松呢。而且，是隋jiejie主動跟我提的?！?/br>
    何子衿倒沒什么意見，道，“倘隋家也樂意，你去跟紀嬤嬤說一聲，讓隋姑娘先去見紀嬤嬤，倘紀嬤嬤允準，就讓隋姑娘過來吧?！?/br>
    阿曦高高興興的應(yīng)了。

    待到八月十五，于別的地方，可能是闔家賞月的日子，于北昌府，已是滴水成冰的氣候。就這樣的氣候，紀珍打發(fā)人送來頗是豐厚的中秋禮，那禮單，一看就是按著岳家的例送的。

    如今尚未成親，這禮江家是不必回的。這也是時人規(guī)矩，定親之后，但凡三節(jié)，男方都要給女方送節(jié)禮。

    阿曄還有些奇怪，道，“阿珍哥家怎么送這樣厚的禮啊，與往年頗有不同?！?/br>
    何子衿笑瞇瞇地，也不打算瞞兒子了，“阿珍要和你meimei定親了?！?/br>
    這句話對于阿曄的打擊不亞于一個九天玄雷落下，阿曄大張著嘴，都不能信。何子衿見兒子瞪著眼張著嘴都不會動彈了，連忙喚他兩聲，“阿曄，怎么了？”

    阿曄震驚的望向他娘，問，“到底怎么回事？為啥我妹要嫁人啦！”

    何子衿道，“不是嫁人，就是先定親，出嫁的事以后再說。”

    “那也不該這么突然啊，胖曦可還沒及笄呢，這，這是要做童養(yǎng)媳么！”阿曄意見大的不行，虛握著拳頭道，“娘你怎么不早跟我說，我好去打聽一下阿珍，咱們可是這好幾年沒見了，萬一他在帝都不老實，學(xué)壞了怎么辦？豈不是把胖曦一輩子都坑了？”

    “已經(jīng)打聽過了，阿珍挺好的，并沒有學(xué)壞?！焙巫玉七B忙安撫兒子。

    阿曄氣哄哄的哼一聲，“那也沒有這么早就來女孩子家提親的，人誰家提親不是待女孩子及笄之后啊，他這么急，一看就是有貓膩?！?/br>
    不得不說，阿曄還是很聰明的孩子，一眼就看出紀家這著急之處來。何子衿便把楚王郡主的事兒告訴了阿曄。聰明人的好處就是不會無理取鬧，阿曄聽母親說了此事，雖亦有些惱意，卻不會說紀珍招惹楚王郡主的話，倘是紀珍主動招惹的，怕紀珍就不會急惶惶的回來找他妹定親了，想來是那郡主有失禮之處。阿曄思量片刻，仍是與他娘道，“娘你跟爹也忒好說話了，再怎么也該叫他把郡主那事兒料理清楚，這么趕回來跟胖曦定親，豈不是明擺著把胖曦做擋箭牌么?！?/br>
    何子衿笑道，“咱家豈會不曉得這個，已是與紀家說了，必然要請陛下賜婚方好，如此，楚王府那邊兒也沒的話講?！?/br>
    阿曄這才稍稍氣平，還是埋怨爹娘草率，早早的就把meimei許了出去。其實，阿曄甭看小，他一向以家里的小男子漢半個當家人自詡，他爹平日里衙門事多，家里很多外務(wù)都是阿曄幫他娘打理的，所以，阿曄一向也很關(guān)心弟妹，包括對他妹的親事，阿曄也是有些想法的。叫阿曄說，紀珍雖小時候相處過幾年，但紀家可真不一定是最好的人家，蘇家與他家交情也不錯，阿曄的同窗蘇二郎，平日里待他妹也挺好的。

    不料，他都不曉得呢，爹娘就應(yīng)了紀家的親事。

    阿曄埋怨他娘一回，又埋怨他爹，他爹心里那叫個傷感喲，他爹道，“唉，該給阿曦招個上門女婿的?！焙冒桑@種想法也有些偏激，這世間肯做上門女婿的男人，就沒有不窩囊的。難不成就為了把meimei留家里，便給meimei配個窩囊男，那也太委屈meimei了。

    阿曄看他爹他娘都不是能商量大事的，只得去找朝云祖父傾訴家里的事，阿曄一幅愁腸百結(jié)的模樣，“真是少看一眼都不行啊，我稍不留意，我爹我娘就急匆匆的把胖曦許給紀珍了。祖父你說，這事兒多唐突?。　?/br>
    朝云祖父一面翻看著棋譜，一面聽阿曄說家事，朝云祖父道，“這不是阿曦相中那小子了么，她愿意就成?！?/br>
    “胖曦能有什么主意，她一個小女孩兒家，覺著別人給她寫兩封信，送些東西，就當是好人?！卑香皭澋溃八睦飼缘?，人心險惡的道理?！?/br>
    朝云祖父：……

    早熟的阿曄表示了對meimei親事的不放心，朝云祖父看阿曄一眼，指尖摩挲著一粒黑玉棋子，道，“這有什么不放心的？將來過得好自然沒啥，要是過不好，再給阿曦尋個好的就是？”

    阿曄道，“紀家都在想法子讓陛下賜婚呢，這御賜親事，還能悔親？”

    朝云祖父不以為然，“別說御賜的親事，就是圣旨還有召回去重寫的呢?！?/br>
    阿曄則有些不能置信，在他看來，圣旨啥的，這就是永不能變的事了，怎么還會有圣旨召回重寫的事。朝云祖父淡淡道，“等你再大些，或者就能明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