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理她們呢?！卑㈥匾仓皇且徽f，她笑瞇瞇地同紀(jì)珍說著，“咱們?nèi)デf子上，你那莊子臨河，開春魚蝦最鮮嫩了。再挖些野蔥野蒜，還有最鮮嫩的野菜，帶回去叫娘烙野菜餅吃?！?/br>
    紀(jì)珍想想也有些饞了，道，“岳母烙餅的手藝真是一流，小時候每到春天岳母都要烙一兩遭的?！被匚兑幌略滥傅暮檬炙嚕o(jì)珍隨口道，“說來，我娘同我說，咱們老家多是吃米的，吃面食的很少，怎么岳母這般會做面食??？”

    阿曦道，“你知道我娘最愛看什么書不？她最愛看食譜了，不要說北方的面食，就是江南的許多菜，我娘也會燒，都是跟著食譜學(xué)的。你想，連祖父那樣挑嘴的人，都很喜歡吃我娘燒的菜。”說到這個，阿曦很是得意，她道，“我也會燒好些菜，阿珍哥，中午我燒給你吃吧?！?/br>
    “別，廚房刀啊火啊的，傷著就不好了?！痹摱嘟腥诵奶郯?。

    “不會的，放心吧?！卑㈥厥欠且@擺一下不可啦。

    一時，小二呈上飯食，阿珍特意問了回打包的事，小二回道，“紀(jì)爺放心，小的先安排的那打包的生餛飩，剛就收拾好，您家長隨已是送出去了。”

    阿珍點頭，便打發(fā)小二下去。阿珍與阿曦一并用早飯，因今日是春闈入場之日，一時就見街外不少送考的人過來太平居用早飯。阿曦還道，“雙胞胎這會兒也得回家了，他倆也很喜歡吃這太平居的雞rou餛飩，這樣大餛飩，有一回，一人吃了兩碗，足有二十個，我都怕他們撐著。”

    “雙胞胎正長個子的時候，這時候總是吃不飽的。我那時就是，晚上睡前總要再吃一頓?！?/br>
    “可不是，你那會兒，一吃東西就叫上我，不然，我小時候也不會長那么胖?！?/br>
    阿珍忍笑，道，“哪里胖了，你現(xiàn)在瘦的，風(fēng)略大些，我都怕你被風(fēng)刮跑了?！?/br>
    阿曦直樂。

    好吧，情侶間多是這些口水話，要是有個旁觀者定要覺著無聊兼rou麻的，但人家倆人硬覺有趣的緊。

    阿珍命人打包了早餐給岳家送去，不想，最愛吃這太平居餛飩的雙胞胎今日卻是拒絕吃餛飩，他倆堅持要家里人都喝及第粥，給他們大哥在考場上加持運勢。

    阿念道，“我春闈那會兒，啥粥都沒喝，一樣探花?！?/br>
    雙胞胎不信，道，“爹你不要糊弄人，老祖宗早同我們說了，爹你春闈的時候，家里足足喝了九天及第粥，要不爹你哪兒能中探花??！”都是喝粥喝出來噠~

    面對雙胞胎的堅持，阿念也得在兄弟之情面前讓步了，阿念一點頭，“成，咱們及第粥和餛飩一起吃，不就行啦?！?/br>
    雙胞胎這才算了，不過，雙胞胎還是要求他們娘給他們爹送午飯時別忘給他們爹打包一碗及第粥，雙胞胎道，“老祖宗說了，這及第粥得一天不落的喝九天，才靈的。”

    阿晏忽然道，“大姐跟姐夫出門去，肯定不喝及第粥?！?/br>
    阿昀擺擺手，表示，“沒事兒，大姐是丫頭家，早晚要嫁出去的，她不在數(shù)?！?/br>
    何子衿聽這話唇角直抽，說阿昀，“這叫什么話，你大姐就是嫁出去也是咱們家的人?！?/br>
    阿昀現(xiàn)在很懂些倫理道理了，小孩子遇事容易認(rèn)真，阿昀就粉兒認(rèn)真的同他娘講道理，道，“娘，大姐嫁出去就是阿珍哥家的人啦。要是大姐還算咱家人，除非讓阿珍哥入贅?！?/br>
    阿晏吐槽，“阿珍哥一天來三趟，跟入贅也差不多啦。”

    阿昀道，“主要是娶媳婦心急，待大姐嫁了，阿珍哥估計就不會來得這么勤啦?！?/br>
    何子衿：就是有個思想前派的娘，也架不住這世道的古老倫理?。?/br>
    何子衿還是叮囑兒子們，“就是你們大姐嫁了，那也是你們大姐，你們可就這一個jiejie，不能外待她，知道不？”

    “知道啊！”雙胞胎齊聲答了，還道，“我們就是說這個理，又不是不認(rèn)大姐。娘你想太多啦，我們以后還是大姐的靠山哩，萬一大姐以后在阿珍哥家過得不好，我們就把大姐接回來，讓她依舊跟咱們過日子?！彼麄z還想得挺遠(yuǎn)，大姐還沒出嫁，就做了最壞準(zhǔn)備。

    阿念何子衿都有些哭笑不得，一家子吃過及第粥與雞rou餛飩，雙胞胎又對家里午餐晚餐做出安排后，這才背著書包上學(xué)去了。

    阿曦還不知道雙胞胎給她在家里做了個“不在數(shù)”的定位，她與阿珍哥吃過早點，就準(zhǔn)備去莊子上踏春了。剛出太平居，正遇著一行人，打頭的是一位神采透逸的中年人，此人望去約摸四十歲上下，面皮細(xì)致，相貌出眾，在這樣的年紀(jì)猶有這樣的相貌，可見這人的年紀(jì)四十是止不住的。

    紀(jì)珍正認(rèn)得此人，換拳打了聲招呼，稱此人為薛大人。

    那位薛大人下了馬，笑道，“原來是紀(jì)侍衛(wèi)，今天輪休吧?！?/br>
    “是，大人來用早飯的吧?！碧骄用麣獠恍?，許多朝臣早上來不及在家用飯，便會來太平居吃一些墊補一二。

    “是啊。”

    “今天的芥菜餛飩很不錯?！?/br>
    紀(jì)珍與這位薛大人不過隨口客套一二，偏生薛大人身畔的一位華服公子一雙眼睛就似粘在阿曦身上一般，紀(jì)珍初時未覺，余光掃過時，不動聲身的身子微側(cè)，將阿曦?fù)踉谧约荷砗?，紀(jì)珍笑道，“不打擾大人了，下官告辭?！?/br>
    薛大人顯然也察覺了，皺眉瞥那華服公子一眼，那華服公子并不收斂，反是哈哈一笑，刷的展開手里的牙骨泥金折扇，故作瀟灑的搖了搖，指了阿曦道，“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薛大人先斥一聲，“阿顯，如何這般無禮。”薛大人顯然不瞎，看出阿曦的女兒家身份。斥了那錦服公子一句，薛大人很是親切的與紀(jì)珍道，“紀(jì)侍衛(wèi)先去吧，有空咱們再說話?！?/br>
    紀(jì)珍再一抱拳，帶著阿曦走了。

    兩人走出數(shù)步，猶能聽到薛大人訓(xùn)人的聲音。阿曦問，“那賊眉鼠眼的家伙是誰??？看薛大人倒不錯，那是薛大人的兒子么?！?/br>
    紀(jì)珍顯然也十分厭惡此人，道，“要是薛大人的兒子，估計薛大人早抽死他了。”

    紀(jì)珍先送阿曦上車，自己也跟著上了車，這才與阿曦說起其間之事。“薛大人今在禮部居侍郎位，大舅媽娘家父親在禮部為左侍郎，這位薛大人就是右侍郎。那賊眉鼠眼的，也姓薛，是永毅侯府嫡系，說來他是壽婉大長公主的嫡長孫，極得大長公主溺愛，城里有名的缺心眼兒，也就仗著家勢，無人與他計較罷了。去歲還出過一件丑事，說他到青樓梳籠了個□□，竟花了萬兩白銀?！?/br>
    “這可真夠傻的，現(xiàn)成買個水靈靈的大丫環(huán)才幾兩銀子呢?！卑㈥仉m不明白青樓里的門道，但她跟著她娘管家好幾年了，家里人手不夠時也會買人，很知道些人市行情。然后，得出了同余幸余舅媽一樣的結(jié)論，這就是個傻子啊！

    “薛大人是仁宗皇帝年間探花出身，說來，還比岳父晚了一屆。不過，岳父中探花時更年輕，故而，真論起來，岳父入翰林的時間還較薛大人要早幾年呢。薛大人雖姓薛，不過是永毅侯府旁支，近些年來，永毅侯在朝任個虛職，家里榮耀多倚仗其妻壽婉大長公主。要是論薛家最出眾人物，就是這位旁支出身的薛大人了?！奔o(jì)珍細(xì)細(xì)與阿曦說了說薛家之事。

    阿曦聽后道，“原本我覺著，我爹為官就挺順利了，不想，這位薛侍郎中探花比我爹晚，如今官階還高我爹半品呢。”侍郎是從三品。她爹的翰林侍讀是正四品，而且，論實權(quán)，自然是禮部侍郎遠(yuǎn)超翰林侍讀。

    阿珍道，“話不是這樣說，岳父一直任外差，這一外放，離帝都遠(yuǎn)了，再好的人，不在陛下跟前。陛下也只能從奏章、從別人的話里判斷。薛侍郎一直在帝都，到底是陛下跟前，近水樓臺?！?/br>
    阿曦倒并不是嫉妒薛侍郎什么的，她道，“一看那位薛侍郎就是會做人的?！?/br>
    “是啊?！?/br>
    倆人說些帝都閑篇，就坐車出了城，在莊子上安安靜靜的呆了半日，阿曦原本想露一手的廚藝也沒露成，主要是，阿珍哥好不容易輪休，時間太寶貴，倆人的私房話還說不完呢，實在不想浪費在灶臺之間。

    待下午回城，阿珍帶了好些莊子上的野菜，非但給岳家送了兩籃子，還有何家沈家，每家兩籃子。說來，這三家都是草根出身，孩子們不見得都愛吃這一口，可年長者，如何老娘、沈氏、何恭，以及，沈老太太、沈太爺、沈素、江氏這些人，還真愛嘗這個味兒。

    尤其何子衿烙的野菜餅，那真是親戚間遠(yuǎn)近聞名，大寶聽說有的吃都特意過來蹭飯。

    何子衿烙好后還給舅家送了八張，第二日江氏與沈老太太過來說話，江氏還說呢，“你舅舅一個人就吃了三張餅，你說把我嚇得，大晚上的，生怕他塞著?！碑?dāng)然，這餅比較小也是真的。

    何子衿笑，“舅舅喜歡，下回我多烙些?！?/br>
    江氏笑，“不只你舅舅愛吃，咱們都愛吃，太爺晚上一向少食，也吃了一張呢。你幾個弟弟，阿丹最挑食嬌氣，也說你這餅好吃。他以前還不吃蔥不吃蒜的，這也不說了?！?/br>
    何子衿笑道，“現(xiàn)在野蔥剛返青，最是水嫩的時候，蔥味兒并不濃。”

    “是啊，那會兒在咱們老家的時候，過了年一到春天，誰還在家閑著啊，都是去田間地頭尋摸吃的。新鮮的野蔥，回家打個雞蛋攤雞蛋餅，香的半個村子都聞得到?！?/br>
    沈老太太笑道，“阿素最愛這個。”

    “是，不過，舅舅每次吃了蔥蒜都會含著茶葉含好半日?！焙巫玉菩?，“還有，以前在老家，到春天，但凡小河小溪里，提前放個蝦籠魚籠的，魚蝦不一定捉得到，但螺獅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弄上一碗回家炒來吃，香的很?！?/br>
    大家就老家美食就熱熱鬧鬧的說到了晌午，男人們不在家，何子衿留外祖母和舅媽在家里一道用飯，本就不是外處，沈老太太與江氏也沒客氣，一家人說說笑笑，極是歡樂。

    沈老太太都道，“要不說呢，這日子就得熱鬧的過才有滋味兒。”

    紀(jì)珍弄了些野菜送岳家親戚，沈家是吃得很歡快，何家卻是請了回大夫，因為，余幸吃了一回家里拌的野菜，就開始吐了起來，險沒心肝兒肺吐出來，阿冽連忙請了大夫來，一診，卻是喜事。

    不過，因著余幸日子還短，而且，一經(jīng)診出身孕，就吐得昏天黑地，阿冽每天去衙門都在擔(dān)心家里孕吐的媳婦。所以，何老娘說了，余幸這喜訊，先不要往外說去，待過了三個月，穩(wěn)定了再說。何老娘還道，“我還說咱丫頭這回算的不準(zhǔn)呢，不想阿幸這么快就有了?！?/br>
    沈氏笑道，“這也是趕了個巧，阿幸還拜了送子觀音呢。”

    “也是哦?！焙卫夏锱c沈氏商量著，“阿幸這有了身子，阿杜也要生了，家里的事還是你先多cao心，要是忙不過來就與我說，我?guī)湍憧粗┻€是行的?！?/br>
    沈氏笑道，“就聽母親的?！?/br>
    余幸有身子這事兒，哪怕何家沒往外說，可何子衿這時不時就要溜達(dá)幾步回娘家的人又不是瞎子，一看余幸這吐啊吐的，猜也猜出來了。沈氏就將長媳有身孕的事與閨女說了，何子衿忙恭喜了余幸一回，又道，“我那里有些上好的雪蛤，我鮮少用，明兒我?guī)н^來，你問一問大夫，要是可用來滋補就吃上一些?！?/br>
    余幸謝了大姑姐關(guān)心，道，“大jiejie放著給阿曦吃吧，我這里也有呢?！?/br>
    “你別惦記她了，有她吃的?！焙巫玉凭蛦栍嘈?guī)讉€月了，怎么孕吐這么嚴(yán)重的話。

    余幸肚子還半點兒不顯，她便已是習(xí)慣性的將手放在腹部，道，“真是愁的慌，原本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那天晚上阿珍不是送人送了兩籃子野菜么。廚下用些米醋涼拌的，我聞著特別開胃，就多吃了兩口，這吃下去就不行了，后來全吐了出來，我還為是吃壞了東西，相公請了大夫過來診過，才曉得是有了身子。先時，一點兒察覺都沒有?！?/br>
    何子衿問，“可有請竇太醫(yī)過來幫著診一診？”

    “請了，竇太醫(yī)說胎相倒還安穩(wěn)，就是這孕吐的事兒，他也沒啥好法子?！?/br>
    的確，這孕吐吧，其實并不算是病，就是婦人妊娠期的一種正常反應(yīng)。何子衿也沒什么好法子，她懷孕時雖偶有想吐，但從來沒有這樣嚴(yán)重過。

    何子衿很是關(guān)心了回兩位弟妹，金哥兒與乳母自外頭回屋，見到自己大姐很高興，不過，金哥兒最牽掛的人顯然不是大姐，金哥兒奶聲奶氣又慢吞吞的問，“姐，曦曦怎么沒來？”金小舅從小最喜歡阿曦外甥女，每次大姐過來，他都要找阿曦外甥女玩兒。而且，他給阿曦外甥女很獨特的稱呼，曦曦，不知道是怎么想出來的。

    何子衿笑道，“阿曦去朝云師傅那里了，明兒我叫她過來跟你玩兒，好不好？”

    金哥兒頓時高興起來，撲過去讓大姐抱。

    何子衿抱起金哥兒，給他擦擦唇角口水，道，“別看咱們金哥年紀(jì)小，現(xiàn)在也是爺爺輩兒了。”

    諸人都笑，想著可不是么，像小郎就得給金哥兒叫舅祖父。

    阿曦今天去看朝云祖父，就沒往外祖母家去，結(jié)果，下午回家時遇著一事，頗令阿曦生氣。竟然有人賊頭賊腦的跟蹤于她！

    因著自家離朝云祖父家很近，阿曦有時都懶得乘車，帶著人走幾步就到的。而且，這一片都是官宦人家的住宅，自從上遭有個不長眼的小子叫曹華的帶人圍攻她家而被流刑后，這一片的治安就好的不得了。附近來來去去的都是官宦人家或是與官宦人家相關(guān)的人，并非市井之地，所以，阿曦偶爾才會步行，只當(dāng)是散步了。

    結(jié)果，今天竟被人跟蹤。

    阿曦出門，都會帶著家里的壯仆。

    她可不是遇事慌亂沒主見的人，阿曦使個眼色，近身侍女就交待了壯仆，待阿曦回到家，壯仆已將那鬼祟之人拿下了。簡直審都不用審，那鬼鬼祟祟的家伙就自報家門了，說是永毅侯府人，他家大爺派他來打聽阿曦的來歷。

    阿曦直接就想到那天與阿珍哥一處在太平居門口遇到的那位錦服公子，待她爹娘回來，阿曦將事情與爹娘一說。這樣的事，斷不能啞口的！但也不能大肆宣揚，阿念當(dāng)晚就帶著這永毅侯府的下人找到永毅侯府去了。

    永毅侯府的處置很令阿念惱火，竟只是打了這跟蹤的小廝一頓，對主謀薛顯竟然重話都未說一句。阿念回家私下罵壽婉大長公主大半宿，阿念的話是這樣的，“這該死的婆娘！有她后悔那一日！”

    離當(dāng)年子衿jiejie險被逼迫入宮之事的二十年之后，阿念再一次對權(quán)力燃起了熊熊斗志，因為，他發(fā)現(xiàn)，手中的權(quán)力但凡軟弱半分，當(dāng)真是連至親之人都護(hù)不?。?/br>
    ☆、第478章 帝都風(fēng)云之三十

    阿念那個恨哪, 就差在家畫個圈圈直接咒死薛家一大家子了。

    原本, 這事其實不算什么大事。

    因自家孩子生得好，像阿曦長大后，在北昌府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江家并不是霸道性子，有時遇著這種二百五, 江家過去講理，二百五得個教訓(xùn)也便罷了。所以, 江家在處理這類事情上經(jīng)驗豐富, 但壽婉大長公主實在太過目中無人，江家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阿曦倒是平和的多, 薛家畢竟是侯府, 而且, 那薛顯的祖母還是今上的姑家母，雖則她爹說事情都解決了, 不過，阿曦了看出他爹溫和面孔下隱隱的憤怒, 便思量著她爹應(yīng)該是沒能找回場子。阿曦?fù)?dān)心好爹為這事兒氣著, 還勸她爹好些話, 無非是, “那樣的混人, 真與他計較也失了身份，我聽阿珍哥說，這姓薛的就是個笑話, 帝都好些人背地里都不大瞧得起他。”阿曦說這話，倒也不全是安慰她爹，就與她爹說了，“那日我跟阿珍哥從太平居了來，就有一位薛家旁支的薛侍郎，很是訓(xùn)斥了姓薛的紈绔幾句。要是薛侯府當(dāng)真顯赫，薛侍郎不過旁支出身，如何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訓(xùn)斥于他。所以我猜著，薛家無非也是外強中干了，現(xiàn)在大家瞧著大長公主的面子罷了?！?/br>
    阿念既欣慰女兒聰明懂事，又很郁悶不能給女兒出口氣。

    可短時間內(nèi)，哪怕阿念氣的要命，他也不能把薛顯弄出來掐死。

    阿曦也得了教訓(xùn)，出門就坐車，再不步行了，就是家附近也是一樣。這事兒，在阿曦這里就這么過去了，既然家里現(xiàn)在還惹不起薛家，暫退一步也無妨。

    倒是阿曦聽說大舅媽有了身孕，連忙幫她娘送東西，順帶去看望大舅媽。

    余幸笑道，“我已是好多了。”

    “那也得好生保養(yǎng)。”又問候二舅媽，阿曦過來送東西，自然不可能只給一個舅媽送。杜氏算著是四月的日子，如今行動已頗有些遲緩，阿曦又關(guān)心了回二舅媽，問二舅媽早上吃的什么，胃口可好之類的話，細(xì)致極了。

    看阿曦這小大人似的模樣，長輩們都覺有趣。

    在園子里玩兒的金哥兒聞知曦曦外甥女來了，連忙跑屋來。阿曦是看著金小舅下生的，很是喜歡金小舅，倆人一見面就嘰哩呱啦的說起話來。金哥兒還有事要跟曦曦外甥女說，而且，別看金哥兒年紀(jì)小，他小小年紀(jì)就知道說悄悄話了。所以，金哥兒的事要秘密的與曦曦外甥女說。

    金哥兒拉著阿曦去他的屋子，也就是父母的屋子，金哥兒不小，都是跟著爹娘睡。金哥兒說的準(zhǔn)備給二嫂子生的小侄子或小侄女的禮物，需要阿曦幫他挑一下。阿曦道，“小舅你這么小，不用送東西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