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李見坤說:“這正是我要說的話,你看我也長白頭發(fā)了,黃首長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行嗎?你家里有妻有兒,不要鬧得大家都不快活。” 黃震軍逼近:“我知道你始終怨我娶妻生子,可我能不娶妻生子嗎!要是你答應讓我娶你meimei,一切都不是問題!” 李見坤聽他舊話重提,氣得都笑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居然能理直氣壯地認為娶了他meimei是最方便他們通jian的辦法! 當時他就想剖開這人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可這不就等于為了這么個人渣當殺人犯?呸,根本不值得! 李見坤的眼神變得冷冽:“黃首長,我最后說一次,不要再用任何方式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黃震軍當年最喜歡的就是李見坤這樣的目光,每次見到李見坤這銳利的眼神他就覺得心癢不已,軟磨硬泡了一路,終于把李見坤弄到手。 這樣的關系在那時——甚至是在現(xiàn)在那都是不被社會接納的,他當然就得想辦法遮掩,于是就將主意打到了李見坤meimei身上。沒想到李見坤疼極了這個meimei,居然立刻就跟他翻臉。 一次次被李見坤趕出家門之后,黃震軍很長一段時間都惱怒不已,最后干脆就回家娶了妻。后來聽說李見坤meimei攀上高枝,他就等著那段門不當戶不對姻緣走向失敗,果然,沒過幾年李見坤meimei就撐不住,重病去世了。他見李見坤黯然回到奉泰,再次找了上去,結果卻依然被李見坤趕走。 那時他已經(jīng)爬到挺高的位置,對李見坤還真是沒客氣過,收拾起來一點都不會心疼。李見坤身邊但凡出現(xiàn)個比較要好的朋友,無論男女都會被他整走,李見坤至今孤家寡人一個還真少不了他的“努力”。 想到這里,黃震軍抬起頭盯著李見坤:“剛才那個吳棄疾好像是‘同道中人’。” 李見坤想到黃震軍這些年來的作為,冷冷地看著他:“收起你那齷齪的心思,別把別人都看得跟你一樣!”他退上臺階,“別以為你在奉泰一手遮天就能左右一切,吳老弟的能耐你根本比不上!” 聽到李見坤將自己跟吳棄疾擺在一起比較,還把吳棄疾夸上了天,黃震軍怒火中燒,抓住李見坤的手腕:“你看上他了?” 李見坤甩開黃震軍的手,轉身往門里走。 這么多年過去還是這德性,真是夠了! 黃震軍看著砰地關上的大門,臉色鐵青地站在原處一會兒,坐上車叫司機開車。 回到家后黃震軍就看到大兒子黃毅在那里看影碟,他問道:“回來了?” 黃毅說:“回來陪了媽半天,她天天光念經(jīng),也沒人可以說話。” 黃夫人走出來時剛好聽到這句話,板起臉說:“胡說什么。”她問黃震軍,“阿韜沒一起回來嗎?” 黃震軍將黃韜的話轉告給她。 黃夫人有些失望,但又欣慰于黃韜的成長,她打起精神說:“一定是佛祖聽到了我的請愿,我這就去多念幾遍經(jīng)文?!?/br> 黃震軍目送妻子回房念經(jīng)。 生下黃韜之后他們就分房睡了,那時黃韜身體不好,大病小病不斷地來,妻子因為憂心兒子夭折而信了佛,當了佛門俗家弟子,一心為兒子祈福。 這么多年來他們還維持著這段婚姻一來是為了兩個兒子,二來則是為了仕途好走點。 想到李見坤那句“吳老弟的能耐你根本比不上”,黃震軍又覺得氣悶不已,這家伙就是記吃不記打!這都多大歲數(shù)了,難道還想啃嫩草? 黃震軍回房后來來回回地踱步,滿腦子想的都是李見坤那冷漠至極的態(tài)度跟夸贊別人的語氣。 他越想越氣,恨不得跟年輕時一樣把李見坤抓起來狠狠折騰! 另一邊的李見坤一個人回到院中,仰頭看著天上的繁星。 星光千年如一日地閃爍著,從來沒改變過,人心卻時常變化莫測。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遇到那么個神經(jīng)?。?/br> 不其然地想到鄭馳樂、關靖澤向自己剖白時說的話,李見坤嘆息一聲。 他是真心希望自己外甥跟鄭馳樂能走得更遠、走得更堅定,那樣的話他也就不至于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值得珍惜、值得信任的感情。 鄭馳樂的決心他是看得見的,只希望外甥那邊能拿出更多的行動來回應。 畢竟感情這種事需要雙方一起經(jīng)營才能長久! 第192章 機遇 就像是冥冥中有什么東西在指引著一樣,遠在華國另一端的關靖澤幾乎是在同時唱出了《鷹》。 關靖澤的嗓兒一直都出色得很,這一唱倒是被人給留意上了,搞到華夏之舟上共享。 這年頭網(wǎng)上的音樂資源還不多,剛巧關靖澤在年末聯(lián)歡晚會上唱的這首歌又處理得不錯,一夜之間就紅遍了大江南北。 一時之間關靖澤這人還沒太出名,嗓子倒是名揚四海了,關老爺子知道后氣得不輕,罵道:“誰搞的昏招,還沒做出什么好政績來了,就搞出這種浮夸的仗勢來,少不得有人會明嘲暗諷說你凈知道嘩眾取寵。” 關靖澤微微笑:“那是內部的聯(lián)歡晚會,能拿到錄音又會處理的,我估摸著就是現(xiàn)在在搞宣傳的云謙,爺爺你可以問問他?!?/br> 聽出關靖澤語氣里的促狹,關老爺子有些氣悶。 是他老在關靖澤面前夸白云謙,可那又有什么辦法?誰叫關靖澤身邊都是寫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沒哪個可以拿出來做文章的! 關老爺子越想越憋悶,鄭馳樂那邊的事他可沒少關注,也不知道那小子走的是什么好運氣,居然連阿爾菲·愛德華都跟他扯上了關系,難道真的有人生來就比別人幸運? 瞅著自己孫子巴巴地湊上去,關老爺子就覺得惱火,他關家兒孫什么時候需要追著別人跑了? 可是自己罵了“昏招”兩個字,也不好打自己臉。 關老爺子說:“云謙還年輕,行事欠考慮是肯定的,再磨一磨就好?!?/br> 關靖澤見自家老爺子滿臉不高興,心情出奇地好。 更令他愉快的是,在奉泰那邊也流出一段音頻,他一聽就知道那是鄭馳樂的聲音。 人有時候就是這么奇妙,明明是沒相關的事,一想到自己那么做的時候對方也在那么做,心情就會變得guntang又熱烈。 關靖澤從關老爺子那邊回房后就忙里偷閑地點開華夏之舟,果不其然,兩段幾乎是同時放出的音頻很快就被人放在一起討論,雙方的支持者各執(zhí)己見,都說自己這邊的比較好聽。 關靖澤的嗓音固然有優(yōu)勢,可奉泰那一版勝在唱出了《鷹》所隱含的感情。 時代與時代之間總是有相像的地方,魏長冶寫《鷹》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即將起航的高考長航,意在鼓勵蕓蕓學子拼盡全力爭取翱翔天宇的機會,以全新的面貌迎接新時代的到來。 而在如今,華國剛剛在國際上勉強地站穩(wěn)腳跟,如何更好地擺正姿態(tài)、如何更好地打入國際舞臺,都是他們這一代人要去做的事情。前面的人已經(jīng)為他們開拓出一條路來,雖然并不寬敞,而且險隘重重,但至少可以走! 這同樣是雛鷹展翅的時代! 關靖澤坐在椅子上一次又一次地回放著鄭馳樂的《鷹》,即使經(jīng)過了錄制、傳發(fā)過程之后的聲音并不如親耳聽見時那么明晰,鄭馳樂唱出來的味道他依然品得清清楚楚。 鄭馳樂想要傳達的東西,完完整整地傳達了過來。 關靖澤擺正桌上的合照,靜靜地看著笑容燦爛的鄭馳樂跟自己。 鄭馳樂從來都有自己目標,永遠都不會停止往前走的腳步,想要跟他并肩,唯一的辦法就是跟著他一起往前邁步。 雖然很懷念當初膩在一起的日子、很懷念在青花和榆林那邊天天翻山越嶺秉燭夜談的日子……可是他們不能停下來。 為了那些無論如何都希望能做到的事,他們得一直往前走,也許得等到走到老得走不動才能慢慢停下腳步。 關靖澤伸手戳了戳照片上的鄭馳樂的臉蛋:“有時候真希望你不是這樣的人……偏偏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你。” 即使市委的事忙完了,關靖澤也沒閑下來多久,就被方海潮找了過去。 方海潮拿到個新項目,火車提速。 從方海潮進入仕途開始,他就跟道路結下了不解之緣,無論是在鶴華還是在懷慶,他對道路建設的貢獻都是別人望塵莫及的。這次中央琢磨著給火車提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方海潮,看重的就是他這方面的經(jīng)驗。 方海潮跟沈其難一琢磨,決定把關靖澤加進來,一來關靖澤背后有關老爺子跟陳老在,有他加入也能抵住一些眼紅的人;二來就是關靖澤本人也是有天分的,在經(jīng)濟方面的敏感性比誰都強,雖說資歷淺了些,可好苗子么,可不就是要好好栽培? 沈其難排版之后方海潮就找上了關靖澤。 關靖澤對方海潮很敬重,聽到方海潮要帶自己搞火車提速項目,心里要說不高興那肯定是假的。只是他又想到了鄭馳樂,他說道:“要是樂樂在這里,方叔肯定會把樂樂加進來吧?” 方海潮聽出了關靖澤話里的猶豫,朗笑道:“你當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嗎?樂樂雖然是人精,可這種事他真不在行,他的優(yōu)勢在于天馬行空的想法跟巧妙調配人員的能耐,遇上這種針對性強的項目還不愁死他?”他拍拍關靖澤肩膀,“我知道有些聲音說得不是很好聽,特別是你家老爺子過來以后,很多人都開始說你是靠家里走上來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嘴長在別人身上,你能把它們都堵住嗎?你的認真跟努力我們都看得到,你的能力也已經(jīng)由事實來說話,我們選你過來即使是有別的考慮在,但最重要的決定因素絕對是因為我們覺得你能夠做好這件事!” 關靖澤聽到方海潮的開解,很快就從那短暫的悵然走了出來。方海潮連這邊的風言風語都聽在耳里,顯然是一直關注著他! 這份關心讓關靖澤很感動,他說道:“我一定不辜負方叔的信任?!?/br> 方海潮說:“這才是年輕人該說的話,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自信!”他突然哈哈一笑,轉了話題,“你唱的那首《鷹》我可是聽了的,樂樂那首我也聽了,我說你們是不是說好的,居然都唱了這首歌,還都被人放到互聯(lián)網(wǎng)上?!?/br> 關靖澤一笑:“這次真沒說好!方叔你也會上華夏之舟?” 華夏之舟已經(jīng)是國內目前最大的交流論壇,同時在線的人數(shù)甚至可以碾壓國際上的其他網(wǎng)站。 方海潮說:“落后就要挨打,互聯(lián)網(wǎng)這個新東西潛力很大,要是我不學一學,以后可就要被你們甩開十萬八千里了。”他虎著臉質問,“難道你覺得我是沒辦法接受新鮮事物的老古板?” 關靖澤立刻否認:“我當然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方叔你這么忙,應該沒時間上去。” 見他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起來,方海潮失笑:“我就想不明白了,靖澤你這較真的脾氣怎么就跟樂樂那么合得來?” 關靖澤只能說:“誰都跟樂樂合得來?!?/br> 方海潮說:“沒錯,那小子的人緣真是好得讓人眼紅啊,連柯漢興跟阿爾菲·愛德華都對他青眼有加。童家那邊撿到的好事就不說了,揚眉跟我說蓮華那邊跟愛德華集團搭上線了,準備進軍老美那邊的餐飲市場。你瞧瞧,我們懷慶也快出一家國際企業(yè)了!” 關靖澤說:“這只是開始,以后會越來越多?!?/br> 聽關靖澤說得篤定,方海潮也被他感染了:“沒錯,我們華國漸漸跟國際接軌了!我們要走好眼下的路,然后看好以后的方向?!?/br> 關靖澤點點頭。 方海潮的眼光一直是超前的,當初在鶴華那邊修路時,他力排眾議地加寬了道路,很多人都覺得他是為了政績往大里搞。結果這幾年汽車產(chǎn)業(yè)飛速發(fā)展,鶴華那邊的經(jīng)濟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飛躍,方海潮修出來的路才堪堪夠大! 跟著這么個有前瞻眼光的人跑完一個項目,可以學到的東西絕對不會少! 與此同時,一個特別的客人也悄然造訪滄浪市。 為這位客人開門的是鄭馳樂,他見到來人后一愣,連忙招呼:“賀書記怎么來了?快進來坐!” 賀正秋笑著說:“聽說有位老朋友在這里過年,我也以私人身份來見見他?!彼榻B身邊那位二十七八歲的少婦,“這是我愛人饒敏,你要是不嫌棄就叫她一聲敏姐吧?!?/br> 鄭馳樂打蛇隨棍上:“敏姐!” 饒敏“哎”地應了一聲,笑著說:“我聽正秋說起過你,兩樁連東瀛人都眼紅的投資落在滄浪都是因為你對吧?正秋可是說了,你就是滄浪的福星?!?/br> 誰不喜歡被人夸,鄭馳樂也喜歡,他的小尾巴翹了起來,口里不忘謙虛兩句:“哪里哪里?!?/br> 聞聲走出來的吳棄疾聽到他揚起的話尾,伸手一敲他腦袋:“少在這兒得瑟!進去煮茶?!?/br> 鄭馳樂一聽賀正秋說是來找朋友就想到對方是來找吳棄疾的了,畢竟要說朋友,誰都沒吳棄疾多!一聽吳棄疾的語氣,鄭馳樂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這也就解釋了上回在省廳那邊賀正秋為什么直接就幫他說話了。 見吳棄疾一眼瞥過來,鄭馳樂一溜煙地跑進屋煮茶迎客。 吳棄疾張開手跟賀正秋抱了一下:“好久不見,正秋!” 賀正秋說:“吳老哥,好久不見!” 沒想到吳棄疾抱完賀正秋,轉身就給饒敏一個擁抱。 賀正秋防賊似的隔開他:“別打歪主意!” 饒敏在一邊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