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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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廣云高,無人回應(yīng)她的不滿。 墨城南門,月霜搭了個涼棚,備了茶水,記錄墨城出入情況,江寧腿好了許多,正坐在一旁,低眉細(xì)語與她商量月底回洛州的事。 “我娘往南都去了?!苯瓕幰贿厧退聿緝?,一邊說道,“我不能再歇了,那群人離了我,打仗都放不開手腳?!?/br> “再緩緩。”月霜說,“我比你還著急,但你別天天嚷著要回去,你一叫喚,傷兵營的人也都按耐不住要回去,可他們?nèi)备觳采偻鹊模缓煤灭B(yǎng)傷,回去就得往沙場上埋。這幾天醫(yī)堂的人找我好多次了,讓我勸勸你,別給他們添亂?!?/br> “成,我只跟你嚷。” “萬大人?!秉S大人帶著一個方臉年輕人走來,說道,“他說他叫安懷劍,身上沒有過關(guān)文書,但有蘇謙大人的信物,是來善堂送孩子的?!?/br> 方臉男人抱拳行禮,身后跟著幾個孩子,還有一個灰頭土臉的年輕女孩,圓圓的臉看著萬月霜,又把視線移到江寧身上,像是被他嚇到,趕忙再移走。 一看就是沒見過多少男人的南朝小姑娘。 萬月霜笑的像貓,目光放溫柔了些,如慈母一般看著她。 方臉男人對萬月霜道:“在下是安懷劍,蘇北湘的結(jié)義兄弟,大人行個方便,這些孩子,是要往善堂送,我送完就走,不過多停留?!?/br> 江寧還禮道:“義士莫客氣,我是蘇北湘胞兄,他兄弟就是我兄弟,墨城你隨意進(jìn)!” “您是寧遠(yuǎn)將軍?!”安懷劍驚道,“久仰!沒想到在這里能見到寧遠(yuǎn)將軍!” “這是萬月霜,萬大人?!苯瓕幱纸榻B起身邊的月霜,笑道,“咱墨城的父母官,咳……我妻子。” 月霜笑瞇瞇點(diǎn)頭,一個個問這些孩子的來歷。 這些孩子都不識字,月霜問了名字,寫在木牌上,吹干墨跡,一人發(fā)了一個,讓他們到善堂去,到最后那個年輕姑娘,月霜問她:“有名嗎?” 姑娘緊張點(diǎn)了點(diǎn)頭,支吾了半天才如蚊哼般說:“鄭齊?!?/br> 空了一空,見月霜要寫齊字,她解釋道:“平整之意的齊?!?/br> 月霜欣喜不已,連忙問她:“讀過書?” 這位鄭姑娘先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又搖了搖頭,說道:“……沒多少,都不是……考學(xué)書。” 安懷劍說:“萬大人,這位鄭姑娘是逃婚出來的?!?/br> 月霜怔了怔,問她:“家中還有親人嗎?” 鄭齊忽然紅了眼圈,她還未出連海洲時,就聽到了路人的議論,母妃和喬哥哥都死了,因?yàn)樗踊?,父王沒有放過他們。 鄭齊咬著嘴唇,含淚搖了搖頭:“你們……只收孩子嗎?” “哪里,放心,不會不收留你。”月霜笑了笑,把名牌遞給她,說道,“你識字,也讀過書,可以到善堂幫忙,好極了,最近恰好缺幫手。” 鄭齊跟著善堂的人離開后,月霜問安懷劍:“少俠是有話要同我們說?” “正是。”安懷劍道,“她可能是南遼失蹤的那位和榮公主。那幾日鄭妃和三公子王喬死訊傳來,這位姑娘哭昏了過去,我是在南都北郊找到她的,她腳上還穿著鴛鴦鞋,上面綴的月光珠,不是普通人家出嫁會穿的……所以我有此一猜。” 月霜沉吟許久,說道:“如果是真的,那此事就復(fù)雜了,南遼那邊……沒說要找她?” “沒消息?!卑矐褎σ苫蟮?,“猜測她是和榮公主后,我一路上小心看護(hù),多加留意,但并未發(fā)現(xiàn)追兵,沿途北上也未見有人查問尋找?!?/br> “不管怎樣。”月霜說,“先將她安置在墨城,等我密報帝京商議此事。還望安少俠勿對他人言及此事……” “這只是我的猜測?!卑矐褎τ值?,“私心還希望大人能給她條生路。” “這是自然!”月霜向他保證,“和榮公主姓王不姓鄭,她既然說自己叫鄭齊,那她就是鄭齊,向我墨城善堂求救,我定會救護(hù)她?!?/br> 安懷劍佩服道:“大人高義!” 江寧嗤笑:“當(dāng)然,月霜她是父母官,父母官嘛,自然要愛護(hù)進(jìn)墨城的百姓,高義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月霜斜他一眼,很是受用。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幾天抽空多碼點(diǎn)。 感謝深情股東,辣雞作者不配我射1億,巫覡,以及新股東kiki78679~給你們一個大大的么么噠 第90章 五月十六日夜 進(jìn)入朔州, 路邊有歇息的野店, 阿勒欽開灶做飯, 飯做好端出,見步蓮華摸索著桌前幾枚銅錢,道:“我自己做的飯,不用收錢, 店家找你要的?” 步蓮華快速笑了笑, 搖頭:“沒有, 這只是占卜。” 這樣一說, 阿勒欽明白了:“巫卜!” “嗯?!辈缴徣A道,“只不過你們羲族是占草菖蒲, 我們則是燒龜殼觀銅錢?!?/br> 阿勒欽又問:“卜何事?一路行來, 并無大事需要占卜。卜卦除巫者外, 其余人窺探神意會欠神債,你不怕?” “我們沒這么一說。”步蓮華摸到銅錢的位置, 輕輕皺起眉,指尖點(diǎn)著斑駁的銅板,低聲道, “何況現(xiàn)在的我,也不怕欠天欠神……” 阿勒欽把rou羹推過去,用長輩口吻吩咐他:“先吃飯, 吃飽了休息好,我們再行?!?/br> 步蓮華心事重重收了銅錢,回過神來拿起筷子先笑:“阿勒欽, 你與阿蘭說話時,像同輩人,你與我說話時,卻像我父親。我們與羲族不一樣,長幼輩分分很清的?!?/br> “殿下是我的朋友。”阿勒欽并不在乎這些,“你卻與我大兒同齡,我既然守諾送你到帝京去,路上一定會把你當(dāng)親子照料?!?/br> 步蓮華笑嘆:“倒不是說這個……不過算了,多謝你?!?/br> 過了一會兒,阿勒欽又問:“是占卜結(jié)果不好嗎?你胃口不如前些天了,這可不行,正是年輕,你不該這點(diǎn)飯量?!?/br> “這也瞞不過……”步蓮華略感無奈,這可真是與爹同行,“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嗎?” “出了什么事?” “也不是具體什么事,只是這些天,我心里總莫名慌張,粗略一卜,結(jié)果是大兇,可我卻不知兇在何處。” 阿勒欽問他:“你們賀族的神靈,與你說的這些兇吉準(zhǔn)嗎?” “占卜一事總留有一線變動,無論大兇還是大吉,都有一絲生息,大兇之后也會有大吉?!?/br> 阿勒欽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奥牪欢?。你快吃,別說那么多,小伙子不吃飽什么都做不好。” 步蓮華噎了聲,他倒是想把阿勒欽當(dāng)同輩伙伴,就如阿蘭對阿勒欽那樣,可阿勒欽就是認(rèn)死了他是小輩。 阿蘭叮囑阿勒欽送他回京,阿勒欽拍胸脯跟她保證,羲族的朋友啊,我的姐妹啊,我會遵守諾言,視他如己出,像愛護(hù)我兒一般,把他安全送回帝京。 這話一出,阿蘭差點(diǎn)笑抽。 步蓮華心中有苦說不出,只好嘆息:“全亂了都……” 樓玉回到樓二軍后,主力營和前鋒向南推進(jìn),與崔一硬碰硬的在昌澤城郊戰(zhàn)了三天。 崔一之前并非冒進(jìn)之人,如今卻因急于立功給新主效忠,也想挽回連海洲局勢,因而攻勢猛烈。 三天之后,樓玉撤軍,退守昌明城。 而崔一的談判信也送來了,意欲勸北宛撤出連海洲,請步實(shí)篤來談劃疆土分而治之一事。 樓玉讓賀然分三方發(fā)出此信,阿蘭的回應(yīng)很快就到了,讓他按兵不動。 儲君回話,還有三個字:“萬門炮?!?/br> 過了不久,連城那邊,儲君又來了一封新暗門的加急信件。 樓玉翻出圣訓(xùn)十七則,對照著譯出了急信內(nèi)容。 崔是否有萬門炮尚不明,王臨朝突確有萬門炮,望君謹(jǐn)慎行事。 接到連城來的回信后,樓玉吩咐樓二軍嚴(yán)守北陣線,無令不動兵,自己則親自帶領(lǐng)前探到外港探明情況。 與此同時,開戰(zhàn)前已潛入外港的八錦衛(wèi),鎖定了南朝重重保衛(wèi)的制炮人,傳信阿蘭,只等儲君令下來后,活捉此人。 五月十六日晚,連海洲大霧,阿蘭發(fā)信讓八錦衛(wèi)動手,八錦衛(wèi)捉到制炮人秘密撤離外港,緊接著,樓玉帶著小隊(duì),用港口??考磳⑦\(yùn)離陸地的萬門炮,炸了南朝十二艘戰(zhàn)船。 消息傳到別宮,余樵大亂。 王臨怒砸酒杯,質(zhì)問陪宴的朝突長子:“你們都死了嗎?讓他們長驅(qū)直入炸了我朝龍船?!” 船上還有南朝幾家大戶的家眷財產(chǎn),原本定明晚離港到長青島,這下一炸,尸骨無存。 朝突長子按住驚慌,先敷衍王臨:“殿下,您的龍船尚在,萬門炮也不止港口那些,我們在洛州洪州都有,到時候萬炮齊發(fā),會給殿下爭取登船時間……” 回府后,他吩咐報信人:“給父親發(fā)信,為穩(wěn)住太子和朝中那些人,我們必須行此一步了……” 南朝勢力爭奪,暗潮涌動。 報信人領(lǐng)命離開,飛鴿傳書至洪州墨城南門郊外。 而連城這邊,夜半時分,急報信件暗門哨接踵而至。得知八錦衛(wèi)活捉了制炮人,樓玉探情況時順手炸了港口船,阿蘭暢快大笑,立刻爬起來給賀然發(fā)信,讓她放崔一入城,商談劃分疆土一事,并附言:“告訴他,朝突和王臨的后路已斷,讓他掂量著提條件,真要談的話,我心胸寬廣,思索再三后,可以給崔一他女兒一個清閑侯做做,其他的……呵,他們也有臉來跟我討要疆土分而治之?連海洲早晚是我的,讓他認(rèn)清情況趁早服軟!” 阿蘭心想,這是個好機(jī)會,若之后能不費(fèi)一兵一卒,收回連海洲,即便是要給王臨封侯,她也是愿意的。 畢竟動兵太耗神費(fèi)錢,傷了元?dú)?,等她坐上麒麟椅,之后的都將是麻煩,不打仗多好?/br> “真好,真好!”阿蘭再次躺下時,愉悅道,“這次一定給小七記大功!要想個好聽點(diǎn)的封號,常勝將軍……難敵將軍……哈哈哈哈哈。” 雖然不好聽,但難敵這個詞,因月霜之故,他可能會喜歡。 天將明時,嗚嗚咽咽,風(fēng)聲雨聲,又是一陣急信急報。 阿蘭忽而坐起,披頭散發(fā)跑出賬外。 暗門哨比往日都急,一聲疊一聲,仿佛十里八方的賀族人都慌了神,聲聲催命,交雜在一起,聽的人心中發(fā)慌,好幾遍才聽清他們傳的是什么聲音。 阿蘭懵了好久,身邊有賀族傳信兵沖出營帳,邊跑邊穿靴,掏出骨哨也玩命吹了起來。 阿蘭夢囈般重復(fù):“墨城?” “墨城?!” “殿下!”有賀族暗哨見她反反復(fù)復(fù)這般說著,慌張來解釋,“南朝太子頒旨說我朝強(qiáng)擄和榮公主,將人藏在墨城,朝突將軍要報奪妻之仇,三臺萬門炮炸了墨城!” 阿蘭不知在氣誰,大吼一聲:“用你說?!我聽得明白??!” “我聽得明白……”阿蘭失神片刻,“我聽到了……” 朝突竟敢用萬門炮炸墨城! 手心被自己掐的血紅,傳來陣陣銳痛,阿蘭回過神,甩了甩手,大叫:“都慌什么,穩(wěn)住,給我探,現(xiàn)在墨城是何情況!” 她又自言自語道:“應(yīng)該不會有事……京廊離墨城不過五十里,樓四軍秦將軍在,朝突只是用了萬門炮而已,論勝算……” 天大亮后,消息再次傳來。 收到消息后,連城的江六軍,一個個紅了眼眶,脫下戰(zhàn)盔,靜靜站著,望向北邊。 “殿下……”有士兵悄然走來,跟阿蘭匯報,“消息秦將軍已經(jīng)確認(rèn)了,朝突昨夜屠城,他趕去時,墨城已經(jīng)被燒了,秦將軍現(xiàn)與朝突戰(zhàn)于京廊二十里外,勝負(fù)不明……” “人呢?”阿蘭沉默很久,像是還未回身,呆滯問他,“屠城的意思,我聽不明白,燒城我也聽不明白,我們在墨城有人?。∧敲炊嗳?!除了我們,還有南朝的人……他為什么憑什么?!誰讓他屠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