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罪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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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場風波,琨寧反而與內務府的其他人走得近了。內務府內的應酬琨寧來者不拒,以他的能耐,很快與內務府的一幫老人打得火熱,漸漸的,內務府的一些游戲規(guī)則,琨寧盡熟悉于心。 那位行賄的書齋主人并未被刑罰,也未被剝奪文淵閣藏書刻印的許可,而是被罰了五千兩,連同行賄的一千兩,一共六千兩,經琨寧提議,以“議罪銀”的名頭,納入了內務府的賬目。 內務府連年虧空,除了內務府內部的蛀蟲外,與近年來皇上越來越大手大腳有關。經過多年的治國,元盛帝覺得自己辛辛苦苦了這么多年,大金國在自己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也該享受一下太平盛世里天子的待遇。別說,皇上日常的支出還是挺大的,來自各地眼花繚亂的民間貢品需要回贈大量的銀兩,宮中采辦各種物資,過年給妃子皇子們壓歲錢,給皇太后賀壽等等。為了彌補虧空,皇上還允許內務府對商人發(fā)放高利貸,出售部分特許商品的經營權,以謀取暴利,結果內務府還是收入增長緩慢。內務府沒有能當大用的人,是元盛帝一直以來的感慨。琨寧的提出的“議罪銀”辦法,給了元盛帝很大的啟發(fā)。 自古以來就有對官員“罰俸”的處罰,只要官員犯了過失,分別罰俸一月、兩月、六月、九月等,最多可達四年,但罰俸的決定權在吏部,款項由戶部承追,罰銀也隨之納入國庫,過程公開透明。 自孝賢皇后故去后,元盛帝御下日益嚴苛,執(zhí)法趨嚴,覺得罰俸數(shù)額太少,不足以警戒其心,便法外加罰,所罰動輒上萬,稱為“議罪銀”。皇上的初衷不過是讓官員“rou痛”,并未想到將它制度化成一項財源。琨寧的這次提議將“議罪銀”納入內務府直接歸皇上所有,給了皇上莫大的提示。本來“議罪銀”便是新立的項目,尚未列入正式的法規(guī),那便可以想法繞開戶部,直接將銀兩引入內務府,過程及數(shù)額均可不公開,如此,元盛帝自己收了多少“議罪銀”,外臣不曉,便沒有理由指摘他。想及此,元盛帝招來琨寧,二人細細談了整整一日。第二日,在皇上的授意下,一個全新的“議罪銀”制度便誕生了。 “議罪銀”制度是由大臣、尤其是總督、巡撫和布政使等地方高級官吏,以及掌握鹽政、織造的官員,當然也包括一些富裕商人,如皇商、鹽商、行商與參商等自行認罪的制度,它由皇上直轄的“密記處”具體負責,所罰銀兩交內務府所轄的廣儲司銀庫收訖。對于不按時繳納者,刑部或者其他衙門甚至軍隊里的將官也會出面追繳議罪銀。其道理非常簡單,整個大清朝,最有錢的人無非是那些地方督撫,掌握鹽政、織造、稅務的官員,以及富商大賈,而這些人沒幾個是“干凈”的,因此想要弄錢,就得從這些人下手,因此“議罪銀”的征收對象就是上述人群。 而坤寧自然而然從修書處調任,成為“密記處”的一員,其余成員則是皇上點了內務府的幾名官員。巧合的是這些官員平日與坤寧都頗為交好。表面看似琨寧品級最低,實際具體事宜均有琨寧負責,凡事由他親自向皇上稟報。 自“議罪銀”制度一誕生,銀子流水一般進了內務府,元盛帝的荷包瞬間鼓了起來。 有人因此而歡喜,這意味著他們可以正大光明的“孝敬”元盛帝,有官員沒犯錯,先交上三萬銀兩,說待日后有罪再扣。還有的官員因奏折上沾上了點墨汁,便自認有罪,亦交了一萬銀兩。 至于交多少錢,什么時候交,怎么交,所有的秘密都掌握在“密記處”手里,過程的不透明,除了皇上收益外,最大的收益者,便是“密記處”中的人,其中尤以琨寧為首,因為琨寧最懂皇上的心思,該交多少,向他求證或由他經手最為合適。當然沒人能落下這經手費。而皇上亦對此默許。吃著了rou的人是皇上,還不允許幫你找rou的人喝點湯嗎?琨寧自然亦不虧待“密記處”的其他人,參照內務府潛規(guī)則,建立起一套均衡的分肥制度,使得他與內務府的人融成了一塊鐵板。 每日通過“密記處”流入的銀兩川流不息,比起修書處的利潤來說,是大巫見小巫、九牛一毛。沒人再去惦記修書處。利益永遠是最牢固的紐帶。那個不眠的夜晚,琨寧已經想明白了。 當然事物都有兩面,“議罪銀”引起直臣們一片嘩然。如此不是變相的削弱了對罪臣的懲罰,而進一步助推了貪官污吏大肆的貪腐,給他們提供了保護罩??墒窃⒌鄣亩淅镆呀浡牪灰姴幌肼牭臇|西。 沒過幾個月,琨寧的家宅開始擴建翻新。有人自告奮勇的替每日忙得不可開交的琨寧采買材料,監(jiān)管建造,盡心盡力,幾近完美。經過二三月,多年的殘破不堪的宅子拆掉已重建,神獸鎮(zhèn)釘門,懸匾印朱字,外院寬敞大氣,夾道花木繁茂,會廳門前一方清池,上架精致石橋,過了大廳是中庭,過了中庭拱門,是內院,有玲瓏假山,有九曲回廊,廊下一汪池水,下有紅魚…… 這才是他想要的家,他的宅院。 琨寧攜著馮氏漫步在院子中。 “阿寧,我們家忽然這么富庶,真的沒什么問題嗎?”馮氏說出心中隱隱的擔憂。 “無妨,這些都是皇上看我盡心辦差,賜給我的。”琨寧微笑著將她的手托在掌心,“難道你不相信夫君我的能耐嗎?當初你爺爺將你嫁給我,就是認為有一天我定能一飛沖天,位極人臣。我已經開始飛了,阿婉,你只要全心信任我便是?!?/br> “嗯。”馮氏看著琨寧的眼睛,點了點頭。 無論外界說他是怎樣的人,她只知道他是最體貼、溫柔的夫君。如此,便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