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有了沈悟非的協(xié)助,他們刷怪的速度直線上升,截止到余海和鄭一隆的決斗日,喬驚霆已經(jīng)攢到了4789的積分。 天亮之前,他們一身疲倦地回到住處,鄒一刀和舒艾準(zhǔn)備睡一覺,起來之后剛好去昴日雞觀戰(zhàn),沈悟非也要同行。 喬驚霆和白邇心里都很癢癢,奈何去不了,只好把精力發(fā)泄在練功上。 下午的時候,三人出發(fā)了,喬驚霆再三要求鄒一刀遵守承諾,絕不沖動,也私下里讓舒艾和沈悟非緊盯著鄒一刀,隨時用手機通知他情況。 三人走了沒多久,喬驚霆的手機就響了,他簡直膽戰(zhàn)心驚,生怕鄒一刀出了什么事,沒想到短信是鄒一刀發(fā)來的,寫著:禪者之心和尖峰聯(lián)合承諾,今日昴日雞禁止城內(nèi)私下pk,你們稍微做個偽裝,別讓他們看到你們的臉,然后就來吧。 喬驚霆歡呼了一聲,把短信給白邇掃了一眼:“走吧走吧,我特別想看看10級的戰(zhàn)斗,我們稍微遮一下臉?!?/br> 10級和10級的對決,哪里是輕易能看見的,游戲里怕是一多半的人都會去觀戰(zhàn),也難怪要禁止pk,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蠢蠢欲動,那不就亂了套了。 白邇道:“你遮吧,我遮不遮都沒有意義?!?/br> 那個懸賞令上關(guān)于白邇的最大特征就是無色人,這個特征太顯眼了。 喬驚霆從系統(tǒng)里買了兩頂帽子和口罩,扣在白邇頭上一頂,又把口罩扔給他,“遮一下,免得那些人看你,你挖眼珠子都挖不過來?!?/br> 白邇微怔,隨即忍不住笑了一下。 喬驚霆自己也戴上帽子和口罩,出了門。 倆人各花100積分,開啟了昴日雞的地圖。 時空扭曲。 —— 昴日雞屬于西白虎大陸,此時是下午2點半左右,正是暴曬的時候。 4個集市里,裝備之城的星日馬和賞金之城的房日兔是環(huán)境最好的,決斗之城昴日雞和符石之城虛日鼠一個沙漠暴曬一個死冷寒天,他們就是從一個冷得牙疼的極端氣候之地,傳送到了另一個曬得眼暈的極端氣候之地。 倆人一到達,第一件事就是脫外套,第二件事就是撐傘——白邇撐起了那把大黑傘,但還是很不舒服的樣子,頻頻皺眉頭。 喬驚霆環(huán)顧四周,嘖嘖稱奇:“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人?!闭麄€昴日雞已經(jīng)擠滿了人,數(shù)量恐怕上千,大家都是慕名而來,要觀看這場事關(guān)重大的決斗。 新的列席者會是誰,游戲格局將會有什么變化,禪者之心內(nèi)部又將有什么變化,這每一個問題的答案都足夠讓人心跳加速。 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正是懸賞令的熱門獵物,咋呼了起來。 旁邊一群人都炸了鍋一般看向他們,那眼神如狼似虎,無論是血先知還是暴風(fēng)之子,都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符石,何況他們倆人區(qū)區(qū)6級,更讓人想要一試,只是沒人敢公開叫板禪者之心和尖峰聯(lián)合定下的規(guī)矩,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喬驚霆目不斜視地看著昴日雞正中心那個巨大的格斗臺,格斗臺周圍有很多觀看席,好的位置不僅靠前,而且有遮陽,他道:“白邇,那邊有遮太陽的座位,我們買兩個?!睘榱吮苊獗┞妒姘热?,他們肯定要分開看決斗。 “會不會太顯眼了。” “怕什么,反正我們腦門兒頂上就寫著名字,躲在角落里也有人看到。” 倆人干脆就大搖大擺地朝著決斗臺走去。 第29章 他們就在無數(shù)人的圍觀之下,昂首闊步地走到擂臺附近。 喬驚霆心里暗爽,這種近在眼前就是吃不進嘴的rou,一定讓這些人憋死了吧,他生平從未試過這樣報復(fù)社會般的快感,無論以后他們要和這其中的哪一個人進行殊死決斗,他都會記得今天這大搖大擺淌行雷區(qū)的壯觀時刻。 擂臺是一個直徑15米的巨型木樁,周圍輻射著環(huán)形看臺,離擂臺越近的票自然越貴,但最好的位置卻不在地面,而在半空。 環(huán)形看臺上空無視重力般飄著幾十個懸浮看臺,外觀是一個個紅土堡壘,中空結(jié)構(gòu),體積在小轎車和大卡車之間不等。決斗場的設(shè)計基調(diào)充斥著沙漠文化的粗獷和復(fù)古。 售票的是昴日雞的npc,喬驚霆走過去問懸浮看臺的價格,最便宜的也要500積分,喬驚霆看了看白邇要曬暈過去的樣子,決定還是買一個,而且坐在上面,就可以避免被圍觀,雖然他不害怕,但也挺煩人的。 喬驚霆剛要支付,一個氣質(zhì)溫婉動人的女人走到他面前,微笑道:“喬先生,你好?!?/br> 倆人戒備地看著她,喬驚霆道:“干嘛?” “我之前給你發(fā)過私聊?!彼α诵Γ拔医嘘惸铑?,是禪者之心的國仕?!?/br> 喬驚霆意外地挑了挑眉,皮笑rou不笑地說:“原來是個美女jiejie啊,有事嗎?!?/br> “楊右使邀請你和朋友一起觀看這場決斗?!彼噶酥干厦娴囊粋€懸浮看臺。 喬驚霆抬頭看了一眼,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底部。 “放心,上面很安全?!标惸铑佈诖揭恍?,“禪者之心可沒有懸賞二位喲。” “……喬瑞都在上面嗎?” “在的?!?/br> 喬驚霆本來想拒絕,可聽到喬瑞都在上面,就決定還是上去,否則像是怕了對方,他沖白邇道:“走吧,省錢了,哦,省積分了?!?/br> 白邇不置可否,他細白的睫毛微微顫著,顯然是不舒服,連話都不愿意說。 “呃,怎么上去?” 陳念顏微笑頷首,三人的身體突然漂浮了起來! 這體驗著實新鮮,喬驚霆看著腳下仰頭觀望他們的人群,成片成片的腦袋像南瓜一樣排列著,有幾分滑稽。喬驚霆難掩羨慕地看了一眼這個9級國仕,不知道舒艾到達這個等級的時候,會不會也這么厲害,可以讓人飛起來。 他們就這么漂浮到了懸浮看臺上,喬驚霆踏上看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楊泰林和喬瑞都。 喬瑞都洗神髓了! 上一次見喬瑞都,他的等級標(biāo)志還是空白,這一次,那枚神執(zhí)的圖騰清晰地擺在他的名字和等級前面。 喬驚霆心下冷哼,他惱怒于喬瑞都什么都先他一步。 喬瑞都穿了一身跟沙漠氣候截然不符的米白休閑套裝,褲線清晰如刀刻,沒有一絲多余的褶皺,在這種詭異的游戲世界里還講究穿著的,實在有些另類。他用一種冰冷中帶著戲謔的目光打量著喬驚霆和白邇。 喬驚霆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漠。 楊泰林翹著二郎腿,一副大家風(fēng)范:“我看你們倆遠不止6級的實力,怎么這么長時間不見,都不升級呢。” 喬驚霆倨傲一笑:“殺高等級的積分多,舍不得升?!?/br> “哈哈哈,年輕人有志氣,不錯?!睏钐┝种钢概赃叺囊巫?,“坐吧,今天都是來看決斗的,不論陣營,不說立場?!?/br> 喬驚霆和白邇也不客氣,徑直坐下了。 陳念顏坐在了喬瑞都旁邊,喬瑞都溫言道:“念顏jiejie,麻煩你了?!?/br> 陳念顏淺笑道:“別跟我客氣嘛?!?/br> 喬驚霆的手機響了兩聲,他拿出來一看,是鄒一刀發(fā)來的短信,問他們?yōu)槭裁瓷先?,他簡單解釋了一下?/br> 楊泰林含笑道:“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樣的盛會了,游戲中所有的列席者,現(xiàn)在都在這里?!?/br> 喬驚霆頓感好奇,他到目前為止,一個列席者都還沒有見到呢,那些列席者神出鬼沒,且多在臨淵之國活動,應(yīng)該大部分人都沒有機會一窺真容,何況是5個列席者齊聚一城的盛況,他忍不住問道:“在哪兒?” “都在懸浮看臺里?!睏钐┝蛛S手指了指,“那個就是king的……” 楊泰林剛說完,就從他所指的看臺里飛出一個小男孩兒,年級絕不超過15歲! 喬驚霆驚訝道:“小、小孩兒?”他以為白邇已經(jīng)夠小了,居然還有更小的孩子,而且這孩子難道是……king? “哦,不是?!睏钐┝掷湫Φ?,“他是king養(yǎng)的小鬼?!?/br> “什么意思?” “king用積分喂出來的?!睏钐┝种е掳?,似笑非笑,“專喂幸運。” “專喂幸運?”喬驚霆皺起眉,“為什么?”他一直覺得幸運是最沒用的、最莫名其妙的,遠不如體能、速度、恢復(fù)力之類的有立竿見影的實效。 喬瑞都忍不住嘲諷道:“真怕你死在我手里之前,先蠢死了。” 喬驚霆冷冷一笑:“你也就敢躲在別人背后放放嘴炮了?!?/br> “是不是嘴炮,你多少該有點自知之明吧?!?/br> “是不是嘴炮,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試試。”喬驚霆握緊了拳頭,寒聲道,“喬瑞都,你從小到大都一個德行,仗著天生的優(yōu)勢狗眼看人低,哪一樣是你像個男人一樣自己得來的?” 喬瑞都輕蔑一笑:“投胎也是本事,你這個野種第一步就輸了。再說你又有什么‘像個男人’的優(yōu)勢?學(xué)地痞流氓打架?” 白邇的那把黑傘,傘尖插地,兩手拄著傘柄,下巴墊在手背上,一眨不眨地看著倆人爭執(zhí)。 楊泰林嘴角含笑:“哎,年輕人,怎么都這么沖動呢?!?/br> 喬驚霆懶得跟喬瑞都吵下去,喬瑞都嘴太毒,說多了他吃虧。 喬瑞都冷笑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知道你們在斗木獬了,這場決斗之后,就是你的生死劫?!?/br> 喬驚霆早料到他們的行蹤隱藏不了多久,斗木獬再偏冷,也還是有人的,他們大名掛在懸賞令上,怎么可能沒人傳遞消息,他們也做好了準(zhǔn)備——至少做好了心理上的準(zhǔn)備。他表情巍然不動:“你想來觀戰(zhàn)嗎,入城費1000積分?!?/br> 至今為止,他還一筆入城費都沒收到呢,畢竟1000積分真的太高了,不過,他馬上就能收到了。 喬瑞都鄙夷道:“別以為那個破城能保得住你。不過,你要是現(xiàn)在求我,我可以讓你去禪者之心的城市避一避?!?/br> “你求我我也不會去的?!眴腆@霆以更加蔑視的態(tài)度回道。 “你果然適合活活蠢死!” “哎,開始了?!标惸铑伌驍嗨麄兊?。 幾人同時往下看去,兩個人從東西兩側(cè)步上擂臺。 一個是喬驚霆和白邇都見過的鄭一隆,還有一個,是個年近四十的高瘦男子,鷹目鷹鼻,膚色黑紅,看那相貌就非善類,但又不是那種張揚魯莽的惡人氣質(zhì),他內(nèi)斂陰沉得多,因而更讓人不敢小覷。 楊泰林和喬瑞都對視一眼,倆人均隱晦一笑。 陳念顏輕聲道:“余左使不會輸吧?!?/br> 楊泰林沒有回答,反而含笑著說,“余海的戰(zhàn)書在昴日雞掛了一個月,終于有人應(yīng)戰(zhàn)了,這個鄭一隆真是有膽量?!?/br> 喬驚霆感覺楊泰林的語氣有些怪異,按說這一戰(zhàn),對禪者之心影響最大,他不該如此氣定神閑,余海若是成為列席者,豈不是就站在了禪者之心的頂峰。 在游戲中,9級及以上的玩家想要升級,已經(jīng)很難在野外剛好撞上同等級的進行pk,首先從概率上來說,高等級的玩家就很少,其次即便撞上了,如果對方不想打,通常都能逃走,所以高等級的玩家之間,就逐漸有了下戰(zhàn)書的傳統(tǒng)。喬驚霆也才剛從楊泰林口中得知,原來并不是余海向鄭一隆下了戰(zhàn)書,而是余海下了10級pk的戰(zhàn)書,鄭一隆應(yīng)戰(zhàn)了。 喬驚霆忍不住搜索起鄒一刀的身影,他不知道鄒一刀為什么那么痛恨余海,但百分百跟鄒一刀被判罰回新手村有關(guān),他雖然做事常沖動,但他卻不希望平時理智聰明的人因沖動壞事。 他在人群中找到了鄒一刀三人的身影,他們坐在前排,他只能看到鄒一刀的后腦勺,他給舒艾發(fā)了條信息:如果刀哥不對勁兒,馬上通知我。 舒艾回道:刀哥有分寸,放心,你和白邇注意安全。 沒有多余的話,沒有多余的動作,兩個10級玩家往擂臺上一站,現(xiàn)場鴉雀無聲,強者的氣息擴散于空氣中,給人無形地壓力。 突然,空中回蕩起一個洪鐘般莊重、悠遠的老者聲音:“二位自由pk,死傷自負,公會之間不得以次滋事尋仇,禪者之心與尖峰立此證。”那聲音平鋪直敘,情緒平緩,不喊不吼,可音量奇大,竟能縱貫整個城市,穿透每個人的鼓膜,直抵心臟。這把聲音不怒自威,叫人聽著便忍不住正襟危坐,心存敬畏。 喬驚霆猜測,說話的人恐怕就是禪者之心的首領(lǐng)了,鄒一刀說過,那是個耄耋之年的老者。 鄭一隆闊步走了過去,他跟上次在大天牛見時沒太大區(qū)別,但看上去更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