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韓開予環(huán)視四周,露出玩世不恭地笑容:“這里的人都想跟我賭一局,你們憑什么能入我的局啊?” 喬驚霆痞笑道:“因為我們的更好玩兒?!?/br> 韓開予嗤笑一聲:“你們想賭什么,贏了如何,輸了如何,說來聽聽?!?/br> “輸了,我們奉上5000積分,走人,贏了,5000積分照舊,你要跟我們組隊,幫我們刷一樣東西?!鄙蛭蚍蔷従徴f道。 5000積分是他們昨晚上商定好的,其實情報不該有這么貴,2000積分就已經很高了,但是這個情報知道的人太少,分量又太重,涉及的是假面首領一直想要隱藏和消滅的過去,稍有不慎,泄露情報的人就可能被滅口,考慮到風險和韓開予的財大氣粗,他們才定了這個數(shù)字。 韓開予皺起眉,緩緩打量著他們,在推測他們話里的真假,畢竟昨天給他發(fā)私聊的時候,可是在威脅他,他也搞不清楚這幫人到底想干什么了。他抬了抬下巴:“賭什么?” “你決定。” “我決定?”韓開予的眉頭舒展不開了,這幫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對,你決定,賭什么都行?!鄙蛭蚍钦Z氣篤定。 韓開予低聲咒罵了一句:“行,那就來最最簡單的。”他拿起桌上的撲克,整理好,遞給喬驚霆,“賭大小。為了避免你們說我作弊,你來拿,給自己拿一張,給我拿一張?!?/br> 喬驚霆接過撲克,看了看,牌面發(fā)黏,還有啤酒的臭味兒,應該只是一副普通的撲克。 韓開予抹了一把臉,臉上的酒氣還沒下去,卻莫名地興奮了起來,他開始覺得好玩兒了,未知總是讓他興奮,這就是他熱愛賭博的原因。他抬起手,對著層層疊疊圍觀的人喊道:“各位,開局啦,你們押他,還是押我,下注吧!” 人群一陣sao動,在韓開予的帶動下,也跟著亢奮了起來。 酒館正中央,出現(xiàn)一個透明懸空的計數(shù)器,那是游戲里提供的一個插件,轉為賭博、投票而生,只見韓開予名字下面出現(xiàn)了一長串的名字,都是把注押在他身上的,喬驚霆這頭的則非常少。 很快,下注結束了,喬驚霆手里拿著撲克,心里有些沒底,他通過溝通網對沈悟非說:“真的沒問題嗎?他可是幸運超高的啊,我不太可能贏他啊?!?/br> “你別管,抽就是了。” 喬驚霆活動了一下肩膀,刷地一下抽出了一張牌,在韓開予眼前虛晃了幾下,就在韓開予伸手要拿的時候,慢騰騰地揣進了自己兜里。 韓開予聳聳肩,歪著嘴角一笑。 人群都安靜了下來,屏息看著這簡單卻又格外刺激的賭局。但凡了解韓開予的人,都知道這小子常年浸yin賭術,這么簡單的玩兒法,他根本就不可能輸,無論牌在誰手里。賭局本身很平凡,刺激的是驚雷戰(zhàn)隊出現(xiàn)在這里,白白送上5000積分,找韓開予賭一個必輸?shù)木?,究竟是想干什么,結果又會如何。 喬驚霆又抽出了一張牌,遞給了韓開予。 韓開予用手指夾著那張牌,照舊湊到唇邊,輕輕親了一下,微笑道:“你先翻牌吧?!?/br> 喬驚霆把自己那張牌從兜里掏了出來,緩緩翻開,是一張紅桃9。此時,他也開始心跳加速,他不知道沈悟非哪兒來的自信可以贏韓開予,撇開韓開予的幸運值不說,這人一看就是個職業(yè)賭徒,怎么可能輸給他這個外行,如果這局輸了,不但輸?shù)?000積分,而且白瞎他這番裝逼,多丟臉啊。但正因為沈悟非格外的自信,他反而更加好奇他要怎么贏,他突然在那一瞬間領會到了賭博的樂趣,就是那種加速腎上腺素分泌的緊張刺激,讓人欲罷不能。 韓開予的手指抖了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眼神跟著暗了下來,他皮笑rou不笑地看了喬驚霆一眼,翻開了手里的牌——一張黑桃7。 全場嘩然,有人大吼著不可能,那些押了韓開予以為穩(wěn)贏的人,氣惱著嚷嚷了起來,押了冷門兒的自然歡天喜地,還有人叫嚷著“上次這小子打擂臺我也壓他的冷門兒!” 不少人瞪著兩只眼珠子看著喬驚霆,跟看怪物一樣。 喬驚霆樂了,回頭看了同伴們一眼,樂得止不住,興奮地說:“靠,我贏了哎?!” 沈悟非點頭微笑,舒艾的神情則有些尷尬。 韓開予扔下牌,一屁股坐回桌上,拿起啤酒,咕咚咕咚地灌進去大半杯,澄澈的酒液順著下頜流到了脖子,最后流進了敞懷的衣服里,這股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風流浪子的氣質,必是真灑脫不羈,一般人學也學不來。 韓開予咣當一聲放下酒杯,一抹嘴,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們:“愿賭服輸,說吧,想讓我跟你們去刷什么?” “跟我們走吧?!鄙蛭蚍亲隽藗€“請”的手勢。 韓開予拿起外套甩在肩上,低頭走出了酒吧。 一群人就眼睜睜地看著韓開予走到了生命樹下,驚雷戰(zhàn)隊的人隨后,沈悟非道:“驚霆,給他設置免費入城。” “哦。” 韓開予站定,抬頭看著生命樹,然后緩緩扭頭,對著舒艾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非常冰冷:“美人兒,小看我可是會吃虧的哦?!?/br> 舒艾微笑頷首,不置可否。 喬驚霆等人都一頭霧水地看看舒艾,又看看沈悟非,到底發(fā)生什么了,韓開予為什么會輸,又為什么同意跟他們去斗木獬? 沈悟非道:“回去再說?!?/br> 一行人一同傳送回了斗木獬。 —— 一眨眼間,季節(jié)變換,韓開予穿著薄薄的襯衫,凍得狠狠打了個噴嚏,他趕緊買了件羽絨服穿上了。 沈悟非歉意地說:“韓先生,我們確實是有事相求,希望你別介意?!?/br> “換做你,你會不介意嗎?”韓開予懶懶地說,“我警告你們,我或許不是你們所有人的對手,但如果敢碰我,我一定能帶走一兩個?!?/br> “你放心,我們絕對保證你的安全。” 喬驚霆憋不住了:“你們到底怎么回事啊,說清楚行不行啊。” 喬瑞都瞥了他一眼,不客氣地說:“白癡?!彼缈赐噶松蛭蚍撬A耸裁椿ㄕ?。 “媽的,你……” “我讓舒艾給他發(fā)了個私聊?!鄙蛭蚍歉尚χf,還偷偷看了韓開予一眼,這事兒做的確實不地道。 “私聊內容是什么?” 韓開予自己先開口了:“‘這局賭你的命,要么輸,要么死’?!彼湫Φ溃拔覀儫o冤無仇,你們最好有個好的理由。” 鄒一刀拽了拽沈悟非的頭發(fā),嬉笑道:“你小子真壞啊。” 沈悟非輕咳了一聲:“韓先生,咱們進屋說吧,你放心,在斗木獬你絕對的安全。” 韓開予輕哼一聲,跟著進了屋,他知道這幫人要是想殺他,也不差在屋里屋外,沒必要在這兒受凍。 沈悟非殷勤地說:“韓先生,我們說到做到,你可以在星日馬掛一樣裝備,我們花5000積分去買?!?/br> “這個不急,你們先說說,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不會真的是為了刷裝備或符石吧,真正高級的東西你們這個配置恐怕刷不起來,不那么高級的……5000積分再湊一湊就可以買了,何必找我?!?/br> “沒錯,我們找你,確實不是為了組隊刷東西。”沈悟非抿了抿唇,低聲道,“我們想知道假面首領貝覺明的情報。” 韓開予臉色一變:“我怎么會知道他的情報,我都沒見過他?!?/br> “有可靠的人告訴我們,你曾經是‘紅城’的一員,你肯定見過他?!?/br> 韓開予瞇起眼睛:“誰告訴你們我是‘紅城’的一員?” “這個你不用知道,反正你別裝傻?!编u一刀道,“你確實是當初紅城的舊人吧,為數(shù)不多還活著的。” 韓開予陷入了沉默,算是默認了。 “韓先生,我們需要貝覺明的情報,任何情報,你知道的關于他的所有,我們現(xiàn)在也處于很大的危機之中,這個對我們很重要?!?/br> “你們處于很大的危機之中,關我屁事?”韓開予的眼眸中跳動著怒意,“不是你們自己作的嗎?愚蠢沖動又不計后果,大家都在賭你們什么時候會死?!?/br> “這個就不勞你cao心了?!眴倘鸲脊创揭恍Γ澳愎怨耘浜?,不僅有積分,還有禮遇,你要是不配合……不如賭一賭你什么時候會死?” “不不不,我們要禮遇,禮遇。”沈悟非擺手制止他。 韓開予并不吃這紅臉白臉的一套,他不耐道:“你們?yōu)槭裁捶且浪那閳??!?/br> “跟你解釋也解釋不清,主要是這個人太神秘,讓人捉摸不透,我們無法預測假面的行事?!?/br> 韓開予冷哼一聲,心里在計算著利害,他要不說,肯定是別想出這個門了,連尖峰都能擊退、余海都能殺掉的公會,憑他一個人不可能活著離開,他也不想被這群瘋子盯上??墒悄莻€人的情報…… 沈悟非猜透了他在想什么:“出了這個屋子,保證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是你透露了他的情報。” 韓開予閉上了眼睛,沉默片刻,才緩緩睜開,認命地說:“你們想知道什么?!?/br> “你知道的所有?!?/br> “貝覺明,大概二十四五歲吧?!表n開予陷入了回憶之中,“我以前對他印象不深,是因為他特別沉默、特別沒存在感,就像個傀儡一樣跟在徐老大身邊,大家都知道他是徐老大養(yǎng)的小鬼,都沒把他當一回事,誰也沒想到,他會殺了徐老大,這大概就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吧。” “他為什么常年帶著面具?” “他是陰陽臉?!表n開予道,“臉上有一塊特別大的灰色胎記,平時會用頭發(fā)遮住,但還是看得到?!?/br> “他的能力是什么?” “我不知道?!?/br> 幾人逼視著韓開予。 韓開予皺起眉:“我真他媽不知道,他是在殺了徐老大之后,才洗神髓的。大家都以為他清湯寡水的什么都沒有,沒想到身上藏了那么多積分,連徐老大都不會知道自己在身邊養(yǎng)了一匹狼吧?!彼氲绞裁?,諷刺地一笑,“所以,我從來對離開游戲什么不抱希望,king現(xiàn)在也不在身邊養(yǎng)狼嗎,說不定他英明一世、籌謀已久,最后落得跟徐老大一樣的下場?!?/br> 鄒一刀搖搖頭:“既然有了前車之鑒,我想他不會那么大意,再說,king養(yǎng)的小鬼是個真正的孩子,更好控制,而且徐老大的能力和king也沒法比。” “或許吧?!表n開予聳聳肩,“反正我等著看好戲,多有趣啊?!?/br> 第114章 沈悟非想了想,又問道:“貝覺明當時是怎么殺掉徐老大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沒親眼看到,但人確實是他殺的。徐老大對他很信任,或者說,從來沒把他看在眼里?!表n開予的眼神變得深沉,“就像你養(yǎng)了一條不吵不鬧的狗,說東從不往西,你會懷疑那么聽話的狗會咬自己嗎?” 鄒一刀感慨道:“輕敵最是要命啊?!?/br> “他殺了徐老大之后呢?聽說他清理了很多紅城的人?!?/br> “對,他只留了幾個心腹,那是他暗中培養(yǎng)的,其中就有趙墨濃?!?/br> “趙墨濃那么早就跟著他了?”喬瑞都有些驚訝,“趙墨濃這個人,可不像是忠信之輩?!?/br> “倆人的淵源我不清楚,但趙墨濃對他很忠心,他對趙墨濃也很信任?!表n開予道,“趙墨濃的實力不輸列席者,游戲中擁有u級蠱的蠱師應該不超過三個,他是其中一個。” “u級蠱……”沈悟非光是聽到這個詞,心口就有些發(fā)緊,那可是游戲中最頂級的蠱,不知道會是怎樣了得的怪物。 “u級,那該多厲害啊?!眴腆@霆也感嘆道。 “比列席者都厲害,但要看能不能駕馭的好。” 喬瑞都對u級蠱并不感興趣,他繼續(xù)追問:“那其他紅城的人呢?都被他殺了?你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紅城一開始人不多,三五十人吧,自從徐老大晉升為游戲中第一個列席者后,才開始發(fā)展壯大。但與此同時,貝覺明也開始帶起了面具,所以見過他的臉的人,就只有最開始的那幾十人,也就是他清理的那一批人。” 一向沉默的白邇,突然冷冷地說道:“你見過他的臉。” 韓開予垂下眼簾,睫毛輕輕抖了抖:“我見過?!?/br> “那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我開始在禪者之心躲了一段時間,不跟任何人提起我曾是紅城的一員,也不提他。他追殺過我,后來建立了假面,是非不斷,很多人想殺他,他需要急速壯大,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無暇管我,再后來……”韓開予聳聳肩,“他想殺我已經很難了,除非他或者趙墨濃親自出馬,不然我怎么都逃得掉。而且這兩年他的過去快被抹干凈了,我又從不提舊事,我們算是暫時相安無事吧?!?/br> “他為什么那么忌諱見過他臉的人?”沈悟非問出了核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