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就叫做曲昱田。 昱,光透明亮,田,來自mama,諧音有甘來之意,兩個人的孩子,就要和夫妻倆都沾點邊,所以,小女孩就叫做曲昱田,小名田田。 不過,幸福到冒泡的曲爸爸忘記,昱字還有新日登位,新朝開始之意,睡著的小寶寶,不一定都是小天使,也有可能是,小混蛋。 第2章 曲鶴清長相俊朗,身形高大,典型的那種挑著爸媽優(yōu)點長得孩子,妻子田新梅長得清秀文靜,皮膚又極白極細,更是增色三分,兩個人結(jié)婚當(dāng)?shù)闷鹨痪淅刹排病?/br> 自然,身邊的人就很期待,他們的孩子是不是長得也很好看。 對啊,大家對小寶寶的期待,就是看她的長相如何。 要不然,聽聽哭聲響不響嗎? 等曲昱田滿月的時候,來做客的朋友們都很心滿意足,果然,小寶寶和她爸爸一樣,都是挑著父母的優(yōu)點長的,雖然還沒有長開,但已經(jīng)能看出來這是個很好看的小嬰兒。 到了年底,考慮到父母身體和妻女家庭等等因素,曲鶴清轉(zhuǎn)業(yè)離開了部隊,回家這邊去銀行工作,這里離邊境口岸很近,他的學(xué)歷高又會英語和俄語,工作的待遇和薪水都頗為不錯,加上妻子田新梅也已經(jīng)工作了兩三年,是個會計,兩份工資讓家底頗為殷實。 但是,決定自己帶孩子的新手爸媽,生活的并沒有旁人想象的那么美好。 主要是,小孩子真的是越大越不好帶。 曲鶴清和田新梅的兄弟姐妹都比較多,一個有七個,一個有四個,不過,曲鶴清一向是欺負人的那個,田新梅在家里又是最小,他們兩個還真的沒有多少帶小孩的經(jīng)驗。 田新梅的娘家沒有住在北疆,主要是婆婆和曲鶴清的大姐來指點一下他們,農(nóng)家九十月份忙著摘棉花休整地,有工作不參與農(nóng)忙的曲鶴慶小夫妻兩個不想再勞累家人,就自己摸索著養(yǎng)曲昱田。 結(jié)果,這個在滿月之前,被周圍長輩夸贊乖巧的小家伙。 半歲之后,就開始換著姿勢,和父母彼此折騰了。 曲鶴清部隊出身,轉(zhuǎn)業(yè)之后身上就多了一個強迫癥,女兒在小木床上躺的好好的,路過的曲爸爸看著睡得七扭八歪的女兒,控制不住手的過去理理被子,把胳膊腿兒放回去,讓睡姿稍微整齊一點。 田新梅極愛干凈,下班回來之后,就樂顛顛的在家里四處轉(zhuǎn)轉(zhuǎn),這里擦擦那里掃掃,女兒的衣服上一旦有什么奶漬或是其他東西,她就默默的把衣服換掉,跑去洗干凈。 總是被父母動不動折騰一下的曲昱田,快到一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那么愛睡覺了。 曲昱田睡在夫妻兩個大床旁邊,有護欄的小木床上,經(jīng)常睜著眼睛,小手揮著躺在床上和自己玩,白天乖得像是小天使,一到晚上,估計覺得身邊沒聲音了,就開始鬧人。 等曲鶴清或是田新梅兩個人過去冒個頭,讓曲昱田看到自己的臉,小寶寶就不哼唧了,乖乖的閉眼睛。 但是,睡著不到一小時,就開始蓄力,哭。 反正,白天就是曲鶴清和田新梅摸兩把女兒,晚上就是睡足的小丫頭等到父母睡著就開始哭。 來啊,互相傷害。 最后沒辦法,曲鶴清和田新梅白天還要上班,只能一個人一晚上換著來,把臉支在女兒的上方,讓她看夠了,才能好好睡覺。 曲鶴清還試圖把照相館加洗的大照片放在女兒床頭,像稻草人一樣代替夫妻兩個,結(jié)果,被曲昱田無情的識破,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等到一歲的時候,考慮到夫妻兩個上班,已經(jīng)可以吃輔食的曲昱田就被斷奶了,別的小孩子都會鬧著要mama,心大的曲昱田卻睡得特別香,沒有任何哭鬧。 結(jié)果,等兩天之后再見到mama,小丫頭的小手就嘻嘻啊啊的塞到mama嘴里,“梅梅!” 十個月之后,曲昱田就已經(jīng)會咿咿呀呀,說一些嬰兒語了,平時曲鶴清和田新梅也在試圖教她說爸爸mama,結(jié)果,這個小家伙就是不說,沒想到,再見到田新梅的時候,居然能吐出梅梅兩個字。 夫妻兩個有些傻眼,不是說,小孩子最開始喊得,都是mama或是爸爸嗎?這個梅梅,應(yīng)該是發(fā)音不準(zhǔn)的mama吧! 然后,田新梅把女兒的小手握住,再次教著,“來,喊mama?!?/br> “梅梅!”這次,兩個人都挺清楚了,小丫頭還是不會喊mama,但是,梅梅兩個字倒是學(xué)的很準(zhǔn)確。 田新梅:“……” 這小丫頭,是不是因為斷奶太早,故意的? 不喊mama也不喊爸爸,曲昱田發(fā)音最準(zhǔn)的兩個字,就是梅梅。 而且,曲鶴清和田新梅發(fā)現(xiàn),女兒喊梅梅的時候,真的能認準(zhǔn)人,是在喊mama。 別的小孩子,剛開始說話的時候,很容易喊誰都是爸爸mama,但曲昱田不一樣,被田新梅抱著的時候,會時不時喊兩聲梅梅,被曲鶴清抱著的時候,被曲鶴清逗,讓她對著自己喊梅梅,曲昱田就用小手拍爸爸的臉,然后腦袋四處張望,去找梅梅在哪里。 要么就不說,要么就找準(zhǔn)人再說。 直到一歲兩個月,曲昱田已經(jīng)能把身邊的親戚都準(zhǔn)確的喊出來,偶爾還能冒出個短句來,還是不會喊mama,沖著田新梅,依然甜甜的“梅梅~” 田新梅有些發(fā)愁,這算是聰明還是不聰明?身邊一歲多一點,能說話說得這么溜的孩子沒有幾個,但是,會說話還不會喊mama的,估計也就自家田田一個了。 曲鶴清倒是心很大,不會喊就不會喊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梅梅就是mama的意思。 可能曲昱田身上,曲鶴清的遺傳影響更大一些,小丫頭也是早說話,早走路,二歲多一點,就能不用大人扶,自己跑來跑去了。 雖然小家伙被絆倒的次數(shù)不多,但曲鶴清和田新梅還是在家里鋪上了毯子,把有棱角的家具盡量都收了起來,夫妻兩個都有工作,已經(jīng)能自己用小勺子吃飯的曲昱田,白天就放在奶奶家,等父母下班了,再被接走。 奶奶家特別的熱鬧,老兩口年紀(jì)大了,地里的活也做的少了,沒事就留在家里,幫孩子們看著孫輩,除了曲昱田,還有三個孩子,兩個九歲的一個六歲,都是曲昱田姑姑或是伯伯的孩子。 她年紀(jì)小是小,卻能自己吃飯,自己睡覺,比普通四五歲的小孩子都乖,家里不少小孩,曲爺爺和曲奶奶最偏疼曲昱田。 上午要燉個水煮蛋給田田吃,中午去小賣部給田田買個小玩具,下午再帶著田田睡午覺,醒來之后再給點芝麻和核桃吃,快三歲的孩子,是爺爺奶奶的小尾巴,腿短跑的卻很快,自己要是不小心摔倒了,也不哭,拍拍褲子就自己起來,還和爺爺奶奶說,她不疼,沒事。 但是,這么貼心的曲昱田,晚上被父母接回家之后,就開始撒歡。 下班接回女兒,天已經(jīng)黑透了,曲昱田跑到爸爸身邊,拉著他的手,“小仙女,我們可以一起去采花蜜嗎?” 肩寬腿長的曲·小仙女:“……” 忙了一天,還不容易能陪一會兒女兒,小仙女就小仙女了,曲鶴清戴著女兒遞過來的蝴蝶結(jié),蹲下來和女兒手拉手,一起去采花蜜。 下一個目的地,廚房。 里面正切菜的田新梅,感覺到褲子被拽了拽,低頭看過去,是女兒的小臉,“灰熊灰熊,我們一起去采花蜜吧!” 拿著菜刀的田·灰熊:“……” 好好好,灰熊就灰熊,飯可以等一會兒再做,先當(dāng)一會兒灰熊吧! 從客廳帶走爸爸,從廚房帶走mama,曲昱田把自己的玩具鏟子交給兩個人,指了指門口,分配兩個人去采蜜。 太陽都已經(jīng)落山了,去院子里面采什么蜜? 但是,曲鶴清和田新梅覺得,這是小孩子的童趣,要配合一下,所以,就應(yīng)下來,拎著玩具鏟去外面走了一圈,假裝自己采好了蜜。 結(jié)果,等小仙女和灰熊回來之后,看到曲昱田踩在凳子上,正拿著筷子夾著切成片的鹵牛rou往嘴里送,最小片的牛rou也要嚼半天,塞了一嘴的曲昱田轉(zhuǎn)頭,看著父母,還露出小白牙揮了揮手。 剛才誰說的童趣?打不打臉! 套路,這完全就是套路。 小孩子晚上不能吃太多rou,要不然容易積食肚子疼,所以,曲昱田晚餐只能領(lǐng)兩片牛rou,多一片都不行,結(jié)果,嘴饞的小丫頭晚上聞到香味,知道硬來不行,干脆想了個辦法,把父母支開,然后踩著凳子去夾rou吃。 曲鶴清和田新梅拎著小鏟子,在門口又氣又好笑,走過去抱起曲昱田就準(zhǔn)備拍屁股,然后小丫頭顧不上咽掉嘴里的rou,繼續(xù)演,“啊,小仙女和灰熊采蜜回來了,那我們準(zhǔn)備吃飯吧!” 然后,捂緊了屁股,免得小仙女或是灰熊一個暴怒,揍她。 可惜,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小仙女和灰熊還是揍了曲昱田的屁股,教訓(xùn)了貪嘴的小鬼。 第3章 曲鶴清和田新梅雖然還住在村子里,但生活方式已經(jīng)和周圍的同輩,明顯的不一樣了。 兩個人有著正式的工作,把自己名下的地租了出去,農(nóng)忙周末的時候,才會下地幫父母做些活。 曲鶴清一家之主,經(jīng)常在村子里走動,要是誰家有個紅白喜事,二話不說去幫忙,但田新梅露面的機會就比較少,一是她離開村子這么多年,對不少人都陌生了起來,二是她實在不是那種能嘮家常的人,和別人掰扯雞毛蒜皮的事情,不如回家睡覺逗田田。 不僅如此,夫妻兩個教孩子,也教的特別有主見。 村子里的孩子皮實,穿著背心短褲在外面跑一天,滾了泥沾了土也沒有關(guān)系,男孩子女孩子都鬧成一團,還要學(xué)著幫家里做事情,抱柴火鏟麥苗,穿的衣服也都是深色系,要不然,家長洗起衣服來,實在太累。 但是,曲鶴清家不一樣,他們沒有多少農(nóng)活,新蓋的房子里鋪的地板磚,裝的天花板,爐子也換成了水暖,房間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的,三歲多的小姑娘也經(jīng)常穿著白裙子和小皮鞋,站在其他孩子里,畫風(fēng)明顯就不一樣。 家里的老人有的時候也會說田新梅兩句,覺得這是城里人的作風(fēng),瞎講究,不干不凈吃了沒病,村子里孩子都是臟撲撲的長大,也健健康康的,怎么就田田非要搞特殊。 但是,曲鶴清擋在田新梅前面,說自己就喜歡女兒干干凈凈的樣子,白白嫩嫩的一個小姑娘,收拾的好一點怎么了。 有丈夫在前面擋著,田新梅繼續(xù)愉快的給女兒買裙子換衣服,這才不是什么城里人作風(fēng),小孩子抵抗力不好,干干凈凈的,才不容易生病。 于是,曲昱田的生活,很快就變成了,在父母身邊,穿著格子裙,套著白色打底襪外加一雙紅色小皮鞋,飯前便后要洗手,每天早晚要刷牙洗臉,吃完東西要漱口,頭發(fā)上的蝴蝶結(jié)也都被曲鶴清擺的特別正。 但是,到了爺爺奶奶家,曲奶奶就脫掉了小姑娘的打底襪和小皮鞋,換上了棉褲和布鞋,一看到曲昱田跑去洗手,就念叨一句‘跟著她媽瞎講究’,老人又不會綁蝴蝶結(jié),每次扎個頭發(fā),跟和腦袋上栓了個布條一樣,流口水不用手帕,洗臉也隨便用條毛巾,更別說刷牙漱口了。 每天早上,送過去一個干干凈凈的小天使,下班回來,就能收獲一個亂七八糟親媽都認不出的小混蛋。 田新梅也沒有辦法,在教育孩子的方面,老人也自己的固執(zhí),他們也有自己的堅持,上班的時候總不能把田田一個人放在家里,老人出于好心幫忙看孩子,她總不能提太多要求。 只能回家之后,給女兒燒水洗澡換衣服,洗的香香的之后,再套上小睡裙抱到被窩里講故事。 老人家講究孩子要野著養(yǎng),越鬧騰越好,磕著碰著也沒有關(guān)系,等田田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著了,曲鶴清和田新梅就拿著碘酒,打著手電幫女兒處理胳膊和小腿上的擦傷。 曲昱田現(xiàn)在快四歲了,該上幼兒園了,活動量也越來越大,同時,回家之后,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田新梅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她考慮了很久,和曲鶴清商量,想辭職在家照顧孩子。 夫妻兩個一起上班,工資收入的確是高,但是,孩子也長得太快了,一眨眼,就快四歲了,他們再不多陪陪女兒,田田就要長大了。 妻子田新梅的身體其實不太好,每天上班奔波也很辛苦,曲鶴清其實早有這個意思,但一直沒提,想以田新梅自己的意思為主。 但現(xiàn)在妻子想留在家照顧家人,立刻舉手支持,曲鶴清也覺得,錢可以慢慢掙,女兒的成長卻不能錯過,再說,他一個人的工資,養(yǎng)家綽綽有余。 于是,田新梅就這么留在了家里,曲昱田也不用再天天送到奶奶家,準(zhǔn)備準(zhǔn)備該去幼兒園了。 曲家的老人有些舍不得孩子,雖然家里一直有鬧騰的孫輩,但是,像曲昱田這么得他們喜歡的,就這么一個,聽兒媳說,要把田田送到幼兒園,第一次和田新梅說了重話。 就說,兒媳心太狠,這才三歲多的孩子,怎么就要送去上學(xué)? 田新梅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上學(xué)又不是坐牢,怎么就是狠心了?他們夫妻兩個,在田田會說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教她背古詩,學(xué)三字經(jīng)了,啟蒙教育做的很好,送去幼兒園,也能多接觸一下同齡人,有什么問題嗎? 曲鶴清知道這事之后,立刻跑去擋炮火,說送田田去幼兒園的決定,是他的意思,結(jié)果,這次兒子也沒有孫女親,兩老口把曲鶴清也罵了一頓,說什么都不愿意田田這么早的去上學(xué)。 于是,事情僵持了起來,最后,兩方妥協(xié),等田田五歲的時候,直接把她送去大班,家里的啟蒙繼續(xù)就行了。 回到家之后,曲鶴清和田新梅只覺得身心俱疲,可能是前兩年總是把孩子送到老人那里的緣故,老人總覺得他們帶不好孩子,只要和曲昱田有關(guān)系的事情,再怎么雞毛蒜皮,都很容易爭執(zhí)起來。 回到自己家,換上小拖鞋,開心的在客廳里溜達的曲昱田可不懂父母的難處,她這段時間正在識字,墻上貼了好多生字卡,上面畫的還有動物和花草,看起來特別的漂亮。 拖著自己的故事書,曲昱田去找爸爸mama講故事,不到四歲的小姑娘只能看畫,想聽故事,還要父母幫忙。 田新梅一看到女兒拖著厚厚的故事書出來,只覺得喉嚨都痛,立刻站起來躲去廚房,她愛做飯,做飯使她快樂。 動作慢一步的曲鶴清只能爾康手,試圖掙扎一下,要不,他來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