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而她對奶奶的解釋則是去尋找消失已久的、古老神秘的醫(yī)術,奶奶也不疑有他,溫家在花都能屹立百年不倒,依靠的便是溫氏醫(yī)院,哪怕是京城的人也會慕名而來,因為溫氏醫(yī)院在攻克癌癥上有別人無法企及的獨門秘藥。 其實真相……她只是單純的想去看看罷了,不為美男艷遇,也不圖神秘醫(yī)術草藥,她就是偶然從一本野史里看到關于無憂谷的文字描述,然后起了好奇的念頭,便開始準備,原本她還在為難要如何跟姑姑和奶奶提起,沒想到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于是,她才提出讓那幾個禁足的懲罰,老實上三個月,她足夠回來了。 齊念眉開車送她去機場,她是一刻都不想等,滿心的期待和向往。 而另一輛奢華的車里,氣氛正壓抑,金美琳憤憤不甘的吐槽著,“實在是欺人太甚了,當我的女兒是什么?說禁足就禁足,就溫暖是溫家的血脈是不是?我看她真是老糊涂了……” 溫良冷聲道,“閉嘴!” “老爺……” “再說一句,就下車?!?/br> 金美琳眼圈頓時紅了,卻也不敢再去觸碰他的逆鱗,別人都以為溫家二爺性情溫和好說話,其實她這個枕邊人才是最清楚,那是一個多么無情的人。 溫良坐在副駕駛上,沒有回頭,聲音沉沉,“你們三個如今也看到了吧,溫暖不是軟弱可欺的綿羊,那是一只狐貍,不但有心計,還有手腕,不出手則已,一旦露出厲爪,必傷人!” 三人表情不一,卻都抿唇沒說話。 溫良再次開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你們給我聽好了,這三個月都安分一些,不要再生事端!” “爸……”溫情不甘,想開口辯白幾句。 溫良打斷,毫不留情的道,“尤其是你,不怕聰明的,也不怕笨的,可就怕自作聰明的?!?/br> 溫情像是被打了一巴掌,恨不得跳車了,父親的話可是比起那祖孫倆說的還要讓她覺得羞辱。 溫良不會在意她心里怎么難受,相反,他還是擔心,哪怕現(xiàn)在他說了這么重的話,溫情還是拎不清,有時候,他也是無力,智商這東西真不是整天教育就能提高的。 他心里嘆了一聲,又叮囑溫雅,“雅兒,你看的透徹些,今天吃了虧,千萬不要急著去做什么,成大事者最忌浮躁,以后總會有機會的?!?/br> 溫雅咬著唇,應了一聲“是。” “還有,你和卓爾的事……如今是成也要成,不成也要成,這是你的選擇,沒有后退和反悔的權利,記住了嗎?” “……是!” 最后,溫良又對溫馨交代,“以后離著齊念修遠一點?!?/br> 溫馨挑眉,問道,“為什么?” 溫良沉默了片刻,才意味不明的道,“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還有,以后離著齊家也遠一些!” 聞言,溫雅若有所思,溫馨無所謂的笑笑,溫情還沉浸在難堪之中,再無人開口相問。 ☆、第十六章 答應我,平安回來 齊念眉送溫暖又回了花都機場,摟著她不舍得撒手,相見時有多么激動,此刻就有多么傷感,直到登機的提醒聲最后一遍入耳,才揮手告別。 望著溫暖離開的背影灑脫的不帶走一片云彩,齊念眉跺跺腳,忽然高喊了一聲,“暖暖,多帶回幾個男人來……” 此話一出,聞者側目。 溫暖走的瀟灑不起來了,直到上了飛機,還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琢磨她的,虧的她心理素質過硬,才穩(wěn)住面上的淡然,在心里笑罵了念眉好幾回,不過這番捉弄,讓她對無憂谷一行,莫名多了一份期待。 幾個小時后,飛機降落北城,天已經黑了,奶奶派給她的人早已安排好了住處,直接去了酒店,簡單用了些飯菜,她便把所有人都打發(fā)了出去,去浴室泡了個澡,走出來站在落地的飄窗前,眼前是萬家燈火,星星點點,照亮這個城市。 良久,她開了手機,自從登機她便關了。 鈴聲緊隨而至,焦灼而迫切,一如那邊的心情。 “哥……” “暖兒,為什么關機?”相較她的平靜,那端的傅云逸簡直焦躁不安的如被困的猛獸,惹的一旁的蕭流景一個勁的鄙視,至于嗎?不就是去了北城嗎,身邊還跟著人還有什么不放心的?難道非要拴在褲腰帶上才行??? 溫暖無聲的嘆息,“哥,你別急,我剛剛坐飛機時關了,后來,只是忘了開而已。” 傅云逸了解她至深,豈會相信這套說辭?他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可出口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帶了一抹酸澀,“暖兒,你不喜歡我讓人跟著你是不是?” “沒有啦……” “你更不喜歡我這么管著你是不是?”傅云逸聲音低下去,有些情緒不受控制的傾瀉而出,“我知道,你最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可我就是沒有辦法……” “哥!”聽著那端壓抑著痛楚的聲音,溫暖的心里也不好受起來,“哥,我明白的,我沒有不喜歡你管我,我知道你是擔心我?!?/br> “真的?” 溫暖再次無聲的嘆息,“嗯,你是我哥,你不管我管誰呢?” 你是我哥!四個字,讓傅云逸剛剛難以遏制的感情再次打回塵土,他閉上眸子,等到心口的悶痛散去,不遠處坐在沙發(fā)里悠閑品酒的蕭流景恨不得揍他幾拳讓他清醒清醒,還真是受虐體質啊,這都多少年了,怎么就不死心呢? 半響后,傅云逸問道,“怎么忽然想去北城了呢?” 溫暖一遍接電話,另一只手在玻璃上無意識的劃著,“想去無憂谷看看?!?/br> 雖然早已知道,可傅云逸還是難以接受,“暖兒,無憂谷何其危險,你一個人怎么能去那種地方呢?” “哥,我身邊有你給我的人,奶奶也派了好多個跟著呢?!?/br> “可是無憂谷……” “哥,那都是危言聳聽罷了?!?/br> “暖兒,我不是外婆,不要跟我說那里只是一片原始森林,只要小心些就會無事,我更不在乎你去尋找什么藥材和秘方,我只要安全!”傅云逸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溫暖無奈的笑笑,“好啦,就知道你不好糊弄,所以之前才不敢開機,果然還是逃不過去……” “那就跟我說實話!” “好,無憂谷呢不像是傳言的那么可怕,當然也不是誰都能去,之所以有那么多探險家失蹤的傳聞,是因為進谷的入口擺了陣法,一般人哪里懂?走進去就迷路了……” “那你呢?你難道是想去破陣?” “哥,我對陣法可是研究了好久了,所以想去試試?!?/br> “那萬一……” “哥,你該相信我,就算我破不了陣進不了谷,可我保證能全身而退!” 傅云逸沉默了,他知道,她心智堅毅,一旦有了決定,誰也無法輕易改變,他也不能,有時候,他也惱恨自己對她的縱容,只要他舍得,他可以折了她的翅膀從此護在他的羽翼之下,便可不用受這般折磨,可偏偏他不舍得,便注定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苦了自己。 半響后,他才啞聲道,“你去吧?!?/br> 聞言,溫暖眸子閃了閃,“哥……” 傅云逸接下來的一句才是讓她真正心悸的,他道,“我答應讓你去,是因為我不舍得折斷你的翅膀,我愿意無底線的縱容你,讓你活的隨心所欲,可是暖兒,你必須答應我平安回來,若你有一分受傷,我必會十倍加注在自己身上!若你有什么閃失,我必會毫不猶豫的隨你而去!” “哥……” “我說到做到!” “……好,我答應你,三個月,我一定不讓自己受一點傷害的平安歸來?!?/br> 掛斷電話,溫暖緩緩閉上眼睛,心情復雜的無言以說。 另一端,蕭流景恨其不爭的正在低吼,“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總是想攥著她不放手,還記得我給你演示過抓著那把沙子嗎,你攥的越緊,沙子就流的越快!” “暖兒不是沙子!”傅云逸猛地喝了一口酒,喉嚨燒灼的生疼。 “是,她當然不是沙子,她是你meimei,拜托你,認清這個事實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你再這樣下去,不但得不到,或許你會徹底失去她……” “不會!” 蕭流景本還想再爭執(zhí)幾句,然而聽到這異常冷靜卻又滿是瘋狂的兩個字,他忽然沉默了,心里驚濤駭浪涌起,卻不敢再深想…… ☆、第十七章 地獄之門,回頭是岸 第二日一早,溫暖便收拾妥當,吩咐奶奶的人安排好車,一路往無憂谷而去。 北城比不得帝都的矜貴風流,比不得花都的奢侈華麗,也比不得南城的精致秀麗,卻也自有一番風光,崇山峻嶺綿延百里,原始森林廣袤無垠,有雄渾壯麗,也有神秘幽境,只是經濟落后了些,自古被以為是苦寒之地。 可溫暖卻一直對這里心向往之! 因為無憂谷! 一路順遂,三個小時后,車子停靠在鎮(zhèn)子上,說是鎮(zhèn)子,其實人口并不多,只有幾百戶人家,可占地極廣,這也要多虧了周圍林木茂盛,才圈了這么大一處地方,被北城政府授予末路鎮(zhèn)。 末路鎮(zhèn)的名字喊起來有點晦氣,可名副其實,因為走到這里,前面便沒了路,一望無垠的原始森林就是國之盡頭,再遠了就是海了。 無憂谷就在這里,不過現(xiàn)在,更多的人視其為詭異靈異之地,不再是心向往的世外桃源,據(jù)說,某年某月,有個膽大的人進去了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還據(jù)說,有個土豪不信邪非要乘著自己的私人飛機去看看,結果飛機下落不明,還據(jù)說,也曾有人運氣好去了能回來的,只是變得癡癡傻傻、記憶全無…… 這些八卦都是溫暖坐在鎮(zhèn)上喝茶歇腳時聽到的,她淡淡淺笑,不以為然,倒是把跟著她一起來的那些保鏢給唬的夠嗆,想勸上一二,又覺得不夠分量,只能暗自不安。 中午在鎮(zhèn)上吃了飯,溫暖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換上輕便舒適的戶外裝備,頭發(fā)簡單挽起,戴了一頂白色的帽子,肩上背著一個包,便神色輕松的出發(fā)了。 跟著她一道的人卻走的如履薄冰! 從鎮(zhèn)上到無憂谷其實并不遠,個數(shù)小時便走到了,一路上除了他們,半個人都沒有,倒是警示他們回頭的牌子見了不少,可見前方的兇險。 來到入口處,眼前更是豎著巨大的警示牌,幾乎擋了前進的路。 “地獄無門、回頭是岸!”八個大字寫的極其猙獰,還是血紅的顏色,實在看著可怖,一般膽小的人只怕走到這里就會放棄了。 溫暖卻念得很是平靜,末了,還笑著稱贊一聲,“也不知是誰寫的,霸氣而凜然,自成一家?!?/br> 身后十幾個保鏢面面相覷,暗嘆,這位小姐真不是一般人啊,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點評人家的書法,重點是內容啊,地獄之門,誰敢進? 溫暖就是奔著這里來的,當然不會被這幾個字所嚇退,不過,她轉身,好心建議道,“我一個進去就行,你們回鎮(zhèn)上等我吧?!?/br> 聞言,那些人都是一驚,下意識的喊道,“小姐,我們可是老夫人派來護著您的,怎么能先回去?” 溫暖笑笑,指著前面解釋道,“你們進不去的,這里擺著陣法,不懂的人進去不過是白白送命,你們誰學過八卦陣?” 這一問,那些人就都怔住了。 溫暖又道,“要是有精通陣法的倒是可以陪我一起去,否則你們就是跟自己有仇了。”語氣頓了下,她看著那些人倏然變色的臉,不以為意的繼續(xù)道,“還是回鎮(zhèn)上等著吧,我三個月就可回?!?/br> 十幾人沉默不語,半響,有人硬著頭皮問,“那老夫人那里……” “我自有解釋?!?/br> “如此,就對不住大小姐,還祝大小姐一路順利、得償所愿的回來?!?/br> 說了句厚道話,最終還是不厚道的離開了,他們有自知之明,這樣離開,便是再不為溫家服務,雖然溫家給的待遇優(yōu)厚,可和命比起來,他們沒有選擇。 溫暖也不失望,人本性自私,趨利避禍,自古使然,她敢進去,除了藝高膽大,便是有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但是別人沒有啊,強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