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楊康卻覺得它刺入了心底。他是楊康,不是完顏康,這是一個無法逃避的事實。樂遠岑究竟是讓他好生珍重,還是讓他好自為之? 楊康看向了包惜弱所住的房屋方向,他的母親騙不來人,他能探出一個答案,至于以后怎么辦,既然逃也逃不了,誰也無法給他一個兩全的答案,只能由他自己去尋找了。 另一頭,樂遠岑在城外制住了梅超風(fēng),封住了她的xue道包括啞xue。這會也不求再與她聊天,而先將她帶回了城里的客棧。關(guān)上門之后,在梅超風(fēng)震驚的眼神中,將她的衣服全都脫了干凈。 “別怕啊,我又不能吃了你。我說黃固給我惹了麻煩,就是指像你這般會武功的徒弟,他又不讓旁人傷了他的徒弟。我要帶你去終南山,坐馬車太慢了,只能騎馬。 你這一身黑不溜秋的裝扮,與我這般風(fēng)光霽月的人同乘一匹馬,別人還指不定會怎么想。關(guān)鍵是我的五感也收不了摧殘。我?guī)湍銚Q一套衣服,將你鬼不鬼的樣子打理一下。免得黃固見到你,以為是我虐待你,我可不背起如此罪名?!?/br> 樂遠岑說著一邊將梅超風(fēng)隨身的毒物,還有那張刻著《九陰真經(jīng)》人皮都收了起來,確定梅超風(fēng)身上不留任何其他的東西,就幫她穿上了里衣,再為她換上了一件自己的外衣。 “我的這件衣服就算白送你了,不用給錢了?!?/br> 梅超風(fēng)雙目瞪圓,心里是又驚又怒,如果不是啞xue被封,她真是要破口大罵。 她的雙眼已經(jīng)瞎了,看不清樂遠岑的動作,但是能夠聽到衣服被剝落的聲音,更是能直觀地感受著樂遠岑幫她穿衣、擦拭面部的動作。 從來都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她甚至能隔著衣服感覺到樂遠岑手指的溫度,樂遠岑正在將兩根衣帶系了起來,這人的舉止真是肆無忌憚到了荒唐的地步。 樂遠岑當(dāng)然也看見梅超風(fēng)的眼中羞怒,搞得她好像是故意調(diào)戲人一樣。她自覺很無辜,如果她手里有類似悲酥清風(fēng)的藥物,能夠在不點xue的情況下,讓梅超風(fēng)沒有反抗的本事,她也沒興趣親自動手幫人脫衣穿衣。 “看你的樣子,想來是要在黃固面前告我一狀了。不過,你的師父應(yīng)該是不會介意的,我對他的徒弟足夠溫柔了?!?/br> 梅超風(fēng)只感到自己的臉被輕輕捏了一下,就又感到樂遠岑貼著她耳邊說到,“好姑娘,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我不溫柔的時候是什么樣子?!?/br> 等做完這一切,樂遠岑就沒有繼續(xù)在城里逗留,也沒管梅超風(fēng)內(nèi)心的想法,連夜就將梅超風(fēng)帶出了城。 今夜在六王府借著完顏洪烈的地盤打斗了一場,難說明天會不會有搜查之類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點離開汴京前往終南山。至于楊康,她已經(jīng)說出了真相,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這也許需要一點時間。相信經(jīng)過今夜的一計不成,他反而能夠想得更明白一些。 從汴京到終南山的路并不短,就是快一點趕路也走了大半月。 梅超風(fēng)終是被樂遠岑弄得沒有了脾氣,她也不可能一直被封著xue道,因為吃飯與五谷輪回之事還是要做的。逃也設(shè)法逃過了,沒有一次能夠逃掉。她現(xiàn)在反而期盼著黃藥師一定要早點到終南山,早點見到黃藥師,她也能早點解脫了。 黃藥師與樂遠岑約好了去終南山見一面掌燈。 他關(guān)照好了黃蓉在桃花島上好好呆著,又是處理了曲靈風(fēng)留下的一樁舊事,比樂遠岑早了七八天到了終南山下的客棧。 這日,黃藥師還在客棧大堂里吃午飯,就看到了樂遠岑帶著梅超風(fēng)走進了客棧。 “你來得還挺快。我受累幫你捎來了徒弟?!睒愤h岑一看見就黃藥師,把梅超風(fēng)帶到了他的桌邊?!敖o,你的徒弟收好了。按照你說的,好吃好喝的,沒虐待她,把人給你帶來了?!?/br> 黃藥師沒想到樂遠岑總能給帶來一些意外。他見到梅超風(fēng),心中又止不住的生出了憤怒,正是因為梅超風(fēng)的竊書而逃才會有馮蘅的死亡。而他也已經(jīng)知道了黑風(fēng)雙煞在江湖上鬧出來的事情。 “師父。徒兒對不起您,徒兒終于又能見到您了。” 梅超風(fēng)當(dāng)場就跪了下來,她瞬間就落下了眼淚,此時此刻的眼淚,是悔恨,是害怕,還有一種解脫。 黃藥師只是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梅超風(fēng),壓根不管客棧里其他人投來的好奇探究目光。 樂遠岑也沒去管身邊的師徒二人怎么樣,她像是沒事人一樣招呼小二點了一碗面條?!耙煌氪笈琶妫右粋€蛋,再給我多加一把青菜?!?/br> “好咧!”小二也是見多識廣,也不管眼前客人之間到底有什么官司,麻利記下了菜單就去后廚下菜單了。 黃藥師正憋著一股怒氣,就瞪了一眼樂遠岑,“誰讓你坐下的。” “一張桌子你都不讓?你看還有空桌嗎?我辛辛苦苦幫你捎來了一個活人,你以為活人好帶嗎?別說一張桌子了,你就是請了這碗面條,我都不滿意?!?/br> 樂遠岑也是回瞪向黃藥師,“我餓著呢!你問問你徒弟,她太不配合了,一路就沒吃過太平飯。你有事,有事也給我憋著,等我吃完了再說?!?/br> 第31章 原本流淚不止的梅超風(fēng)聽到樂遠岑的話, 驚訝地連眼淚也止住了。她雖說目不能視,但還是忍不住偷偷抬頭瞄向了黃藥師, 卻感到剛好被黃藥師猶如實質(zhì)的目光掃到, 又是嚇得立即低下了頭。 原來曲靈風(fēng)說的是真的,有人當(dāng)面懟了師父, 還能夠活著一起同桌而食。 黃藥師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樂遠岑時不時會讓他憋氣, 但眼下是當(dāng)著梅超風(fēng)這個孽徒的面,讓他失了做師父的顏面。他本就是一肚子火氣, 這會是極怒反笑了。 “是嗎?你憑什么讓我憋著?” 樂遠岑聞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她也是云淡風(fēng)輕地笑了。“我怎么就不能讓你憋著了?!?/br> 客棧大堂里的飯桌本就不大,也就大約兩臂的長寬。 兩人本是相對而坐,乍一看仿佛在相視而笑, 卻是沒見誰先動的手, 一只茶杯就被懸空在飯桌正中心上方。 茶杯里還有半杯清水, 水面詭異地紋絲不動,桌邊的兩人都已經(jīng)出掌, 以茶杯為中心博弈著,兩股內(nèi)力相沖對持, 就看茶水會潑向何方。 一時之間, 客棧大堂安靜的可怕。 周圍食客心里都蒙圈的,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怎么就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雖然沒有桌子腿亂飛,但這種氣氛比盤子滿天飛還要壓抑。 梅超風(fēng)也沒能繼續(xù)哭下去,她本能地覺得不好。不管這杯茶潑向了誰, 倒霉的都會是她。只是,誰能勸得了桌邊的兩人收手? “樂山,你別太過分了?!秉S藥師不爽樂遠岑時不時讓會他郁悶一事很久了,今日她就不該在梅超風(fēng)面前這樣說話,沒有給他留下做師父的顏面。 “我過分?”樂遠岑笑得越發(fā)溫和,“好,就算是我過分了。但還是那句話,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黃藥師盯著樂遠岑,他也保持著笑容反問到,“你確定我不能拿你怎么樣?” 梅超風(fēng)看不到兩人的笑容,然而兩人的語氣越是平靜,越是讓她心驚rou跳。 此刻,她本是緊張萬分,心里不斷重復(fù)起了‘樂山’這個稱呼,不知怎么就想到一個可能,又是聯(lián)系樂遠岑肆無忌憚地脫了她的衣服,將她身上所藏之物都摸走一事。 下一刻,梅超風(fēng)脫口而出說到,“樂山,你是……” 然而,梅超風(fēng)的話未能出口,桌邊的兩人同時甩手,那杯懸在半空的茶終是匯成水柱封住了她的啞xue,沒讓她把那個猜測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