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但是現(xiàn)在因了血族的威脅,楊榮晨原本想減少隨行人數(shù),卻又遭到朝中眾臣的反對,認(rèn)為人數(shù)越多,聲勢越浩大才能越彰顯我天/朝之威,這些人數(shù)還嫌不足呢。 楊榮晨無法言明真相,朝廷之上,又不好說出血族之事,只得向皇上請旨,按原定計劃出發(fā)。 皇上子庭雖然知道血族之事,卻也不能貿(mào)然公之于眾,便準(zhǔn)了楊榮晨之請,只命他一路小心,盡心護(hù)衛(wèi)。 龍城點了點頭,這件事本就是意料中事,只是如此一來,和親護(hù)衛(wèi)使的擔(dān)子就更重了,責(zé)任也更大了。 “弟子等只能竭盡全力護(hù)衛(wèi)公主安全,若是有無暇他顧之處,還請師父寬責(zé)?!?/br> 小卿請傅龍城的話。血族行蹤詭異,和和親隊伍人數(shù)太多,小卿等弟子即便三頭六臂,只怕也是無法兼顧所有人的安危。 傅龍城點點頭:“大處絕不容有失?!?/br> “是?!毙∏涞鹊茏庸?yīng)。 龍晴和龍星亦起身應(yīng)諾。 龍錯簡直是躍躍欲試,分分鐘地想毛遂自薦。只是礙于龍悔昨夜之令,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也不敢貿(mào)然開口。 龍錯拿眼睛一直偷瞄龍悔,我的哥啊,你瞧沒瞧見,這此去西木草原,人手不足啊,急需援助啊。 龍悔冷冷地瞪了龍錯一眼,意思很明顯,不許多事。 “大哥,”龍星忽然欠身道:“不如讓錯兒與我們一同去西木草原吧,也好多個人手幫忙?!?/br> 龍錯立時驚喜過望,果真還是龍星五哥最貼心了。 龍悔瞪龍錯,龍錯無辜:“哥要瞪就瞪五哥,干嘛瞪錯兒。” 龍悔…… 龍星的目光落到龍悔身上,怎么,你要瞪我嗎? 龍悔垂頭。 龍城微猶豫,龍玉已經(jīng)點頭道:“帶著錯兒去也好,我瞧那位古姑娘倒是甚聽錯兒的話。” 龍城終于點了點頭:“龍晴和龍星多拘束些錯兒?!?/br> “謝大哥,謝龍玉大哥,謝三哥,謝五哥?!饼堝e高興地險些沒蹦起來,忙一圈地謝過去。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對龍悔陪個笑臉:“哥放心,錯兒一定聽話,也一定離那個古靈靈遠(yuǎn)遠(yuǎn)地。” 龍悔嘆氣,你能離那個古靈靈遠(yuǎn)遠(yuǎn)地?誰信?。》凑闶请x爹的板子近近的了,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話要說: 已替換,謝謝大家等待! 第57章 057 龍城雖然同意龍錯去西木草原, 但是卻很冷肅地吩咐道:“古靈靈不是中原女子, 傅家明訓(xùn), 不得為妻,你要言行謹(jǐn)慎,若是處置不當(dāng), 有瓜田李下之嫌, 必定家法重責(zé)?!?/br> 龍錯應(yīng)道:“錯兒明白。” 爹的意思自然是大哥的意思, 這些,龍錯也是猜到的, 況且龍錯也未曾想過要娶那樣又蠢又笨的丫頭做老婆的。 龍城又吩咐龍晴道:“你給我看緊他和龍星,若是出了什么差錯,唯你是問。” “是。”龍晴當(dāng)然知道大哥的規(guī)矩, 況且以龍晴的性情, 便是龍星或是龍錯真有了什么差錯, 龍晴必定是逃不了干系的,不是不忍縱容, 就是代為瞞錯, 大哥的板子一定是打不冤枉他的。 龍城在書房中處理文牒,小卿在一旁侍奉。龍城揀了一封信出來,遞給小卿:“你知道此事?” 小卿正代師父譽寫回信, 聞言,放了筆,雙手接過師父遞過來的信,只是掃了一眼信函的封面, 便已了然。 打開信來看,果不其然,是溫家和唐家的聯(lián)名,請傅家弟子燕月,在出使西木途中,一定妥為照顧溫小寶和唐小豆。 小卿猶豫了一下,屈膝跪地:“師父,徒兒有錯當(dāng)罰,愿領(lǐng)師父訓(xùn)責(zé)?!?/br> 龍城伸手端了茶,點頭:“果真是沒有一天消停的時候啊?!?/br> 小卿被師父訓(xùn)得有些赧然:“徒兒讓師父cao心了?!?/br> “什么事兒,挑緊要的說吧?!饼埑亲罱χ疹櫹眿D,陪侍龍玉大哥,倒是有些日子沒聽過小卿稟告行止了。 小卿的臉有點兒紅了:“是前幾日,小卿罰燕月,有些狠了,又命蕭蕭觀刑,考慮不周,所以蕭蕭與冷小襖合謀,在徒兒的早茶里放了瀉藥。” 龍城不由揚眉,家里還有這事兒呢。 “你不會是沒有察覺,喝了那茶吧?”龍城看看小卿,覺得自己的這個寶貝徒弟精明無比,不會著了這種道吧。 小卿的臉更紅了,頭也垂得更低了:“徒兒一時不查……” 龍城端著的茶的手僵住了,又是好笑,又是生氣,斥責(zé)道:“你這些年的歷練都就飯吃了?你是不是舒坦日子過久了,便是連這點兒警覺都沒有?真是丟我的臉!” “是,徒兒該死。”小卿也是深覺慚愧,被師父罵得俊臉緋紅,窘迫難當(dāng)。 “去取戒尺!”傅龍城猶不解恨,放了茶,準(zhǔn)備教訓(xùn)徒弟。 “是?!毙∏湓卣酒饋?,琢磨師父書房里哪兒有戒尺,卻是除了師父常教訓(xùn)他用的那根天蠶鞭子在,根本就沒有戒尺的影子了。 原本龍城的書房里是有一柄紫竹戒尺的,那是他備著教訓(xùn)云恒的,可是自云恒去了壩上,戒尺就是一直閑著無用,昨兒龍玉來了,卻是順手拿自己的房里去了。 這當(dāng)口,龍城也想起來,他這書房里的戒尺似乎被龍玉大哥借去了,便該只剩下那掛在博古架上的天蠶鞭了。 小卿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根天蠶絲的鞭子上,手心直冒冷汗。這戒尺打了有多痛,這鞭子打了有多痛,小卿都是深有體會的,那可是大有差別啊。 “把鞭子拿過來吧。”龍城可沒有小卿那般躊躇,這鞭子打人倒還更趁手呢。 “是?!毙∏涞男亩继岬缴ぷ友哿?,卻是一絲也不敢遲疑,走過去,雙手取下鞭子,又走回到師父龍城跟前,雙膝跪地,將鞭子奉過頭頂:“徒兒有負(fù)師父教訓(xùn),請師父重責(zé)。” 既然要挨鞭子,那必是要褪衣的,小卿偷眼瞄著師父,手去解頸間的抿扣。 “只褪了褲子吧?!饼埑堑亻_口。 小卿嚇得略白的笑臉立時就飛起了兩朵紅霞,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師父:“求師父開恩,小卿如今也是做師父的人了呢。” “既然自己當(dāng)了師父,就更該知道規(guī)矩了,否則如何教導(dǎo)徒弟們?!饼埑锹怎久迹骸霸俑夷ゲ?,就將你吊院子里樹上打去?!?/br> “是,小卿知錯了,小卿不敢磨蹭了?!毙∏溆质菄樀靡簧砝浜?,如果說五叔說將自己吊樹上或是回廊上去罰,那可能只是嚇嚇自己,但是師父若說是吊起來打,那就一定是要吊起來打的。 小卿再不敢遲疑,三下兩下拽了盤扣,手放到腰間,只矜持了不到一秒鐘的功夫,就麻溜利索地褪了長褲,跪伏下去:“請師父重責(zé)?!?/br> 小卿的頭抵在地上,已是繃緊了皮rou,等著那昏天黑地的痛楚傾瀉而來。 龍城的手倒是握了鞭子,只是目光落在小卿的臀腿之上,眉峰更是擰緊了,鞭子卻未曾揚起來。 小卿的臀腿上便是現(xiàn)在,也還是留著或青紫烏黑,或是已經(jīng)有些淡黃的顏色,甚至有幾處最深的傷口,血痂未褪。 小卿等了一陣,那預(yù)想中的疼痛仍是沒有到來,忍不住偷偷回頭去瞧師父,將師父眸中的疼惜之情,盡收眼底。 小卿忽然就覺得莫名的委屈,這些日子來被師父罰跪,被五叔責(zé)罰,被楊大哥責(zé)罰,被龍錯小叔責(zé)罰,所有那些加起來的委屈,似乎都在這一刻爆發(fā)。 “師父。”小卿弱弱地叫了一聲,眼中已是霧氣升騰。 “在軍中受罰了?”龍城問。 小卿搖搖頭,又點點頭:“是三叔命五叔去軍營中打的,楊大哥也打了一頓?!?/br> 傅龍城立時不愿意了,我自己的徒弟,我還沒舍得教訓(xùn)呢。你們可好,都給我連上頓了。 可是這些話,傅龍城只能在肚子里嘀咕。當(dāng)著小卿的面,還得訓(xùn)小卿:“可是一天不挨打就過不了日子,但凡有一絲長進(jìn),也不至于連天地挨打?!?/br> 小卿和師父心意相通,立時就品出師父話中含義,不由就更覺得委屈,眼淚都掉了下來:“徒兒深受師父教誨,哪敢不知長進(jìn),只是有些事情,徒兒也實在處理不好的?!?/br> “還敢哭!”傅龍城蹙眉。 小卿咬了唇,眼淚還是噼里啪啦掉。 “先提了褲子吧?!饼埑堑降资切能浟?,對于小卿,他已經(jīng)心軟成自然了:“有什么委屈慢慢說?!?/br> “是,徒兒謝師父體恤?!毙∏湟姾镁褪?,抬手拭了下淚,彎腰先將長褲提起來,整理了衣服,又用手擦了下臉,才小心翼翼地道:“徒兒挨打,也不敢覺得委屈的,只是有些事情,徒兒想請師父給徒兒拿主意?!?/br> 龍城依舊是板著臉:“讓你說就說,啰嗦什么。” “是?!毙∏渎云綇?fù)了一下情緒,便將這些日子來自己心里覺得委實難以處理的事情,一一講給師父聽。 首先就是燕月和蕭蕭的事情。燕月性子執(zhí)拗,又對蕭蕭鐘情,可是偏又不知檢點,惹了溫小寶和唐小豆。 小卿的邏輯與他師父一樣,天下無風(fēng)不起浪,若不是你自己有什么不當(dāng)之處,人家小姑娘如何就會纏著你不放,怎不見她們?nèi)ダp著別人呢。 “師父也知道燕月的脾氣,徒兒若不對他或是蕭蕭施壓,只怕他將溫小寶和唐小豆賣了也說不定呢。” “胡說!”龍城斥:“燕月再是輕重不分,也不至于敢做出擄賣人口的事情來?!?/br> “徒兒就是打這么一個比方?!毙∏滟r笑道:“反正溫、唐兩家藥田被毀之事,可是他干的呢。” “什么?”龍城又要瞪眼睛。 “徒兒已經(jīng)罰過燕月了,重罰,打得皮開rou綻的,師父就原諒燕月這次吧?!毙∏淞r又為燕月求情。 龍城還是瞪了小卿一眼,才道:“你既對燕月或是蕭蕭施壓,便不可再有憐惜遲疑,燕月若是無后,別說他的父母那里,就是壩上也無法交代,既然他已招惹了溫小寶和唐小豆,你是師兄,就代為師做主,將這兩個姑娘,也給燕月聘下吧?!?/br> “是?!毙∏涔?yīng)。 這件事情,龍城的吩咐也在小卿意料之中,他因是疼惜燕月,雖然明知道有些事情該如何處置,卻是反反復(fù)復(fù)下不了決心,如今師父明確吩咐了,小卿必是要狠下心來,拘束燕月了。 “若是燕月敢執(zhí)拗,你就給我打爛他的皮?!备谍埑菍τ诟也宦牱愿赖牡茏涌墒墙^不心軟:“別說是吊到回廊上,就是吊到大街上去打也使得。” “是?!毙∏涔?yīng):“師父放心,燕月一定不敢違逆師父吩咐的?!?/br> 問過燕月的事情,小卿又有些遲疑。 “你想問小莫是否要回歐陽世家嗎?”龍城對自己的這個寶貝徒弟實在是太了解不過,一語道破小卿的心思。 “師父,小莫他不屬于歐陽世家。”小卿其實對這件事,早有自己的決斷,卻是在師父跟前,不敢明言。 “放肆!”傅龍城輕斥。 “這件事,師父也給你個明話,父子之親是天下大倫,小莫決不可悖逆。” “父子之親是天下大倫,那師徒之親呢?兄弟之義呢?”小卿不服氣:“歐陽先生對小莫……何來父子之親?” 龍城的臉色冷了,小卿垂頭,抬手自罰,“啪”地一聲,自己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龍城不語,小卿只得再揚手,再打自己一巴掌。小卿雖是揮掌自罰,力道也絕不太輕,兩巴掌打下來,右側(cè)的臉頰已經(jīng)緋紅一片。 “停了吧?!饼埑情_口寬免。 “徒兒失言?!毙∏浯诡^,心里又覺得委屈起來。 “孝道是天下大義,子對父或是徒對師,都要恪守,你是師兄,一定要善加教導(dǎo)小莫,若是有任何失當(dāng)之處,為師決不輕饒?!?/br> “是。徒兒不敢?!毙∏湓俨桓覉?zhí)拗,乖乖應(yīng)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