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慕容春天咬牙率先跪下去,其他六個(gè)老頭也先后跪了下去,恭迎慕容太狂的骨灰壇。 玉翎瞧這七個(gè)老頭跪在地上,各個(gè)忍氣忍得臉色發(fā)黑,心里實(shí)在好笑,他強(qiáng)忍笑意,將骨灰壇放在慕容春天舉高的雙手上,才回轉(zhuǎn)師兄身側(cè)站好。 小卿輕嘆氣道:“諸位請(qǐng)起吧……慕容世家果真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慕容太狂前輩在天有靈,該是倍感欣慰吧?!?/br> 慕容春天站起來,臉色更差了,雖然是為了迎取父親遺骨,倒是便宜這兩個(gè)乳臭未干的小子跟著受了大禮。 這些老頭心中各個(gè)也都是嘔得慌,一個(gè)個(gè)鐵青了臉不說話。 慕容春天將骨灰壇交由慕容夏天“奉”著,他暗吸一口氣,道:“我還有一事想問傅少俠。” 小卿端了茶道:“諸位還想再問何事?” “不知傅少俠可曾見過慕容家家主令牌?”折騰了一溜十三遭,慕容春天終于有機(jī)會(huì)問出這要緊的一句話來。 “慕容家主令牌?”小卿微凝眸,慕容七天屏息凝氣等小卿作答。 “沒見過?!毙∏浯?。 “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們玩?!币幌蚰驹G的慕容霜天也要?dú)獐偭恕?/br> “既然家父是在傅家鏢局過世,這家主令牌自然也在傅家,我們今天就是奔著家主令牌而來,你裝什么糊涂?”慕容冬天更是氣得青筋暴跳。 “向我要慕容家主令牌嗎?”小卿微側(cè)頭:“我還以為諸位過府是來迎接慕容太狂前輩遺骨的?!?/br> 慕容七天的臉色再變,差點(diǎn)被小卿這一句話齊齊噎死。 “大哥不必與這小子廢話,他若是敢不交出令牌,咱們就拆了這傅家鏢局?!蹦饺萜咛熘形涔ψ罡叩哪饺萦晏毂┰甑氐馈?/br> 小卿面色一冷:“諸位最好謹(jǐn)慎言辭?!?/br> 慕容春天伸手?jǐn)r下眾人:“慕容家與傅家有百年締盟之約,當(dāng)守望相助,傅少俠如今幾次三番戲弄我們,可是要置盟約不顧嗎?” 毀棄傅家與慕容家百年盟約的責(zé)任,小卿可不敢擔(dān),他便是不怕被師父打爛了皮,卻也還是怕師父被太師祖打爛皮呢。 小卿淡然一笑道:“小卿雖是年輕狂妄,只是如今傅家當(dāng)家做主的還是恩師,傅家與慕容家的百年盟約是毀是續(xù),自然是恩師做主,小卿不敢置喙,不知諸位這毀約之談可是慕容家之意嗎?” 這幾位慕容前輩既然倚老賣老,欺負(fù)小卿年少,小卿也不客氣,自然也就當(dāng)自己年少,說話沒有輕重,只是慕容七天若是代表慕容世家,可是不能亂說話了。 “我大哥如今已是慕容家家主。”慕容冬天順口接道,又覺不妥,住口不言。 “哦……”小卿淡淡地道:“原來慕容春天前輩已接襲家主之位,所以才著急尋找家主令牌嗎?” 這不是廢話嗎,慕容春天也快氣瘋了。 慕容春天忍了氣:“我們今日到府,自然是為迎取家父遺骸,但是慕容家主令牌也不容旁落,所以才來求問傅少俠?!蹦饺荽禾煺f來說去,忍辱負(fù)重,就是要慕容世家的家主令牌。 “求問?”小卿微蹙眉。 玉翎在旁冷冷地道:“這是諸位求問的態(tài)度嗎?” 慕容春天嘔得,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來,勉強(qiáng)抱拳道:“還請(qǐng)傅少俠據(jù)實(shí)相告。” 小卿輕嘆口氣:“慕容太狂前輩原本是有一重要之物,不知是否是慕容家主令牌……卻是怕丟了,他便偷偷埋在來紅月古城的路上了?!?/br> 從中原到紅月古城路途何止千里……慕容七天忍辱負(fù)重半天,簡直是要集體爆血管了。 “該是在一處山坡上?!焙迷谛∏洳痪o不慢地又接了下去。 慕容冬天端起茶碗來,咕咚咚地一口氣都喝干了。他方才嫌茶有怪味,實(shí)際上是馬鞭草的味道,他一直沒喝。如今再不喝,覺得自己就快被氣著了。 “不知是哪個(gè)山坡?”慕容春天強(qiáng)運(yùn)內(nèi)力壓著怒氣,盡量和聲詢問。 “如今該是開滿鮮花了的山坡吧。”小卿的話,又是將慕容七天氣得變了臉色,小卿依舊風(fēng)輕云淡:“諸位可帶有地圖嗎?” 慕容秋天自懷里拿出一幅地圖來,“啪”地摔到了桌子上。 慕容春天心中直罵慕容秋天犯蠢,你這是摔他還是摔我?再咬著牙忍著氣,拿了地圖,在小卿面前展開,“還請(qǐng)傅少俠標(biāo)明。” 小卿接了地圖,卻依舊是平鋪到桌子上,對(duì)又在端茶的慕容冬天道:“茶?!?/br> 慕容冬天鼻子都?xì)馔崃耍薏坏靡皇职巡柰牒跣∏淠樕?,卻到底還是在慕容春天的示意下,把茶碗單手遞給小卿。 小卿并沒有接,只是揚(yáng)手自桌上花瓶里取了一支花枝,用花枝蘸了茶碗里的水,準(zhǔn)備在地圖上圈示。 單手托著茶碗的慕容冬天氣得手直抖,合著當(dāng)老子是在伺候你筆墨嗎? 小卿臨要落筆,卻又懸腕不動(dòng),慕容春天又急又嚇,這地圖上所示大小山坡,總有百余個(gè),“難道忘記了是哪處山坡嗎?” 小卿微搖頭:“那倒是沒有,只是你們看仔細(xì)了,我可只畫這一遍?!?/br> 這個(gè)促狹的小子,慕容春天只覺自己肝疼。便是慕容七天中脾氣最好的老好人慕容晴天,都忍不住在心中恨道,這要是老夫的孫子,非一天八遍打得他爬不起來為止。 茶跡干得快,慕容春天卻已是牢牢記住那處山坡在地圖上的位置了。 “這附近有雪狼和血族出沒,慕容春天前輩還請(qǐng)多加小心?!?nbsp;小卿對(duì)慕容春天還算是比較客氣的,他扔了花枝,端茶送客。 慕容春天心里恨死這個(gè)小子,客套話也懶得說,卷了地圖告辭而去。 小卿回后堂,覺得心情似乎終于好了一些。小莫這才過來稟告:“月月和蕭蕭也勸燕月師兄勿要輕信西家傳信,只是燕月師兄不聽,徑自去了。其他的,月月和蕭蕭也并不清楚?!?/br> 小卿微哼了一聲:“讓月月請(qǐng)它的動(dòng)物朋友們幫幫忙,四處打探打探。” “是?!毙∧飞眍I(lǐng)命:“小莫也已命趕到草原的碧落十二宮部屬去打探消息?!?/br> 小卿點(diǎn)點(diǎn)頭,小莫告退下去傳命。 玉翎再為師兄奉茶:“師兄這回將這些討厭的老頭騙得遠(yuǎn)遠(yuǎn)地,可免他們來搗亂了?!?/br> 小卿微微一笑:“你怎知我是騙他們?” 玉翎不由驚訝:“難道,慕容家主令牌真在那片山坡上嗎?” 小卿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是暗中咬了咬唇,這事若是被三叔或是師父知道了,自己這頓好打可是有的挨了。 慕容七天出得鏢局不遠(yuǎn),慕容冬天已是一掌拍向路旁的一株樹,將碗口大的樹給拍斷了:“這猖狂的小子,老子有朝一日非扒他的皮?!?/br> “四哥勿氣了,好好的樹拍斷了可惜?!蹦饺萸缣燧p聲規(guī)勸。 慕容冬天一甩袍袖,扭頭就走:“就你脾氣好,你忍吧?!?/br> 慕容晴天微搖頭,正想跟過去,忽聽身后有人喊他:“大哥做什么去?” 慕容晴天回頭看去,一名俊逸的青年施施然正從一匹駿馬上翻身下馬向他走來,為他執(zhí)轡的少年將馬帶過一邊。 “龍爍,你怎么來了?!蹦饺萸缣旌苁求@喜,忙也迎過去。 傅龍爍的妻子正是慕容晴天的胞妹,慕容晴天也就是傅龍爍的大舅哥。 “剛從你傅家鏢局做客出來?!蹦饺萸缣旎厣碇噶酥覆贿h(yuǎn)處的鏢局大門,蹙眉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傅家還有傅云卿這樣不知規(guī)矩的小子,可是沒有嵐兒的半分乖巧了?!?/br> 為龍爍牽馬的少年正是云嵐,云嵐聽慕容晴天夸他,才過來欠身行禮,笑道:“慕容前輩謬贊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親們投喂,感謝大家支持留言!今日肥章奉上,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44章 識(shí)人不明(下) 燕月去救西小東的時(shí)候也考慮了很多。 師兄說過西家不可信, 師兄說過不許再與西小東來往,師兄說過的話,燕月也都記得, 違逆師兄的吩咐是什么后果, 燕月想想都背脊發(fā)涼。 只是,不能坐視不理, 見死不救。 燕月琢磨, 最后一次吧。也是去做個(gè)了斷。況且如果真是血族真抓了西小東呢, 如果西小東真的不是血族呢? 想想自己的兄弟小杜,燕月又多了幾分信心。師兄也未必總是對(duì)的,若是西小東不是血族,師兄不許自己和西小東來往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自己也不算故違師兄之命。 不過師兄也可能不講理, 直接暴打自己一頓,但是如今有三叔在跟前,總能少挨些板子吧。燕月各種安慰自己。 燕月想走時(shí),蕭蕭自然也是要攔的。燕月只是用手抬起蕭蕭的下顎:“乖乖地, 做了魚,等我回來。” 麗絲在旁側(cè),看見燕月和蕭蕭的舉動(dòng),心里冷哼了數(shù)聲,你走了,便別想回來,你的這個(gè)女人, 我倒是可以給你送去…… 麗絲想,等燕月被西小東轉(zhuǎn)化為血族,這第一餐人血,若是吸的是蕭蕭的血,該是多有趣的畫面啊。 燕月隨了麗絲來到城外的一處荒地,麗絲便停下腳步,用手指了遠(yuǎn)處的一座山丘道:“二少爺以前在那邊發(fā)現(xiàn)過血族的巢xue,只是那里的血族很厲害,大少爺不許二少爺再冒險(xiǎn),許就是因此留下了禍患,被它們抓去了?!?/br> 燕月微微一笑:“你回去吧,我去看看?!?/br> 麗絲點(diǎn)點(diǎn)頭:“燕大哥小心?!?/br> 燕月足尖輕點(diǎn),如飛鴻掠去。麗絲注目良久,燕月這般俊朗,武功高絕,若是化為血族,必定也是極高貴的,若是能伴在他身邊,被他守護(hù)……麗絲輕輕笑起來。 西家既然掛出了天師的招牌,總有人上門做生意的。西小東不在,西上決定親自接待。鬼去抓鬼,是不是很有趣的事情。 雖然西上對(duì)于愚蠢的人類將他們歸類為“鬼”,并不十分滿意。在他看來,血族是高于人類的種族,所以才能以人類為食。 白日時(shí),便是陰森的西家大堂,也有陽光晃進(jìn)來,也晃亮了端坐客位上的男人的眉眼。 端茶在手,卻沒有喝。纖長瑩白的手指,肌膚細(xì)膩。西上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覺得他的手怎會(huì)這般好看,一如傅龍星的手。 “這位是傅龍爍傅大俠。”漢斯為西上引薦:“這位是敝東主西上先生。” 也是姓傅。西上有些恍然,怪不得他也生得這般好看,原來也是中原傅家的人。 傅龍爍微頷首,算是招呼過了,直接談生意:“我的侄兒,名叫燕月的,似乎與令弟交好,聽過嗎?” 西上在主位上坐了,也端了茶:“聽過,也見過。舍弟還偸了我的藏酒與他共謀一醉。” 傅龍爍不由笑道:“看來我這個(gè)侄兒與令弟確實(shí)有些交情?!?/br> 西上點(diǎn)點(diǎn)頭:“只是舍弟頑劣,不顧門禁,夜里也偷溜出去與令侄去圣湖釣魚,還明目張膽地拎魚回來,被官府查個(gè)正著……我不過是打了他一頓,卻敢逃家而去了?!?/br> 傅龍爍輕“哦”了一聲:“看來倒是令弟替我那不爭氣的侄兒擔(dān)了干系了?!?/br> 西上微微一笑:“傅大俠過府有事?” 傅龍爍點(diǎn)點(diǎn)頭:“聽聞令弟被血族擄去,貴府一個(gè)叫麗絲的丫鬟請(qǐng)燕月去救了,如今不知所蹤?!?/br> 西上略蹙眉:“還有這樣的事情嗎?” 侍立他身側(cè)的漢斯低聲道:“是,昨兒有人送來的貼子,但是大少爺當(dāng)時(shí)未在府中,麗絲那丫頭就自作主張去尋了燕少爺,小人還未及稟告?!?/br> 漢斯的話,當(dāng)然也是說給傅龍爍聽的。傅龍爍微微一笑:“西先生聽聞令弟被血族抓去亦面不改色,看來倒是我沉不住氣了?!?/br> 西上亦笑道:“舍弟雖是頑劣,但是武功足以自保,我卻是不甚擔(dān)心?!?/br> “被血族抓去了,也能自保嗎?”傅龍爍淡淡一笑:“看來倒是我那侄兒也蠢了,還巴巴地去救什么?!?/br> 西上心里冷哼一聲,傅龍爍這個(gè)人倒是恁地牙尖嘴利,不知吸食起來,是不是特別有味道。 傅龍爍和云嵐忽然來到傅家鏢局,龍晴很是驚喜,忙帶著侄兒們給傅龍爍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