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小白就訓斥安兒道:“小時候只知道自在快活,不知勤勉上進,長大了一事無成,才有你后悔的?!毙“卓刹痪褪窍氲搅俗约?。他幼時聰明伶俐,就是怕吃苦,又有他娘疼著慣著,習武上就多有懈怠。 偶爾傅龍城到白家做客,想要指點、督導小白武功,小白總是借了娘的掩護,各種逃避推脫,如今他的武功雖然比一般世家弟子可能強上一些,但是比起傅家弟子來可就是差得遠了。 安兒對小白做個鬼臉,答應一聲,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只是他一個小孩兒,會收拾什么,還是小白過去,幫著安兒收拾。 耶律芳兒一直坐在桌邊,好像在想心事,看見安兒蹭在小白身邊,磨著小白叔叔裝這個玩具裝那個玩具的,忽然就掉下淚來。 小白一邊訓安兒就知道玩,一邊還是按安兒的指揮,將安兒那些寶貝玩具都一一收攏了,回頭時,正看見耶律芳兒的淚珠滾落腮邊,小白心中,莫名一疼。 第162章 沒處說理(中) 小莫正在院子中的演武場邊上喝茶, 傅青峰氣哼哼地回到鏢局,小莫忙過去請安,傅青峰腳步未停, 往里進院子去了。 小莫不由心說不妙, 難道是杜前輩的葬禮上出了什么問題?所以三叔祖才會如此氣怒地回來? 玉翔正是從回廊下走過來,也看見三叔祖, 便問安道:“三叔祖金安?!?/br> 傅青峰也沒理他, 直接走進堂上了, 燕月忙起來問安,傅青峰的目光在堂上一轉,吩咐道:“去取幾個板子來備用?!?/br> 燕月可是嚇了一跳,不知三叔祖這是要打誰, 還得“取幾個板子備用”。 燕月應了一聲, 就出去準備,自然是先去老大房里尋去,果真小卿房內的博古架上,黃荊的棍子和蛟皮的馬鞭都有。 燕月看著那黃荊的棍子, 就覺得自己這身上皮rou痛楚,暗吸了口氣,才拿了棍子,拎了馬鞭去堂上復命。 燕月轉過回廊時,傅龍爍已是回來了,龍爍一眼便看見燕月手里的東西,立時覺得背脊發(fā)涼。 燕月忙欠身道:“啟稟十師伯, 這是三叔祖命準備的,三叔祖在堂上呢。” 傅龍爍點點頭:“這怕是你三叔祖特意為我準備的呢,給我吧,你滾遠點兒?!?/br> 燕月應了一聲,覺得風頭不對,還是躲一躲好了。 傅龍爍將棍子和馬鞭都奉上堂去,在大堂上跪了,請責道:“龍爍對戰(zhàn)失利,請三叔責罰?!?/br> 傅青峰拿了鞭子過來,劈頭蓋臉地就抽下去,龍爍雙手奉著棍子,硬挨。 龍晴、龍策和小卿等弟子回來的時候,傅青峰正在堂上喝茶,傅龍爍結實地挨了一頓飽打,跪堂上思過。 龍晴跪下去請責,心里害怕,龍策就更哆嗦。傅青峰命小卿等弟子滾下去吧,他拎了皮鞭抽龍晴和龍策。 龍晴除了幼時背書被三叔打過,真是多少年不曾被三叔教訓,幾鞭子抽下來,龍晴已是顫栗,他覺得大哥打人的狠戾必定是和三叔學的,一鞭下來,必定皮開rou綻,跟打仇人似的。 龍策就更是疼得小臉煞白,他其實也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處,與敵對戰(zhàn)只盡力就好,那盡力了也打不過,你打我們有什么用呢?龍策既委屈又痛,也是咬緊了牙關硬挺著。 傅龍爍緩過一陣,覺得龍晴和龍策怕是挨不過,咬了牙再出聲道:“爍兒是哥哥……” “啪!”地一聲,鞭子抽過來,正抽在龍爍的脖頸上,一道血條橫亙開去,鮮血滴落在龍爍潔白的內袍衣領上,痛得龍爍險些痛呼失聲,強是咽下去了。 鞭子又落下來,痛得龍爍哆嗦了,只是心里卻是慶幸,總算三叔不曾命退衣,又恨龍玉道,這本該是你挨的鞭子,倒是我都替你受了,然后又恨龍城,也不知在大明湖忙些什么有的沒的,不早點兒過來分鞭子。 龍城在大明湖確實也是挺忙的。方夜夜生了雙胎,于傅家是大功一件,只是夜夜尚未出月子呢,太后便琢磨著讓龍城納妾。 “這是你爺爺?shù)囊馑迹鞠肭皫讉€月就給你納娶的,卻是不成想夜夜有了喜脈。” 怕驚了方夜夜的喜脈,給龍城納妾這事倒耽誤了,不過傅懷臨走前吩咐了,待夜夜生產后,就讓太后去辦。 “你爺爺?shù)囊馑寄兀挂谷缃裨谠伦永?,你便趁此時間,納房妾室,許是夜夜身體將養(yǎng)好了,你又能當?shù)四亍!?/br> 傅懷其實是深深覺得當初定下方夜夜這門親事,影響他抱重孫子了??偹惴揭挂挂彩菭帤猓@剛過了門,就為傅家開枝散葉了。 龍城對爺爺?shù)男乃寄軌蝮w諒,大凡世家不都是這個路子,這還得算是對方夜夜體恤了呢。又有多少是妾先入門,或是妻妾同娶的。 不過方夜夜既然已經進了門,傅家履行了當初與方家的承諾,也算得上沒讓方夜夜受委屈,如今再給龍城娶幾房妾室也是使得。 不過龍城不想娶,他只是應了姑媽的吩咐,說是會考慮。太后知道龍城一向最聽爺爺?shù)脑?,必定是會依照傅懷的意思納娶,倒也是不急于這一時了。 再過了月余,方夜夜抱了兩個孩子進宮給太后請安,太后真是又驚又喜,對兩個小寶貝各種疼愛不夠,又埋怨夜夜不在府里好好調養(yǎng),才生了孩子就四處亂走。 夜夜表示自己身體很好,讓太后不用擔心。然后又夸皇上子庭,孝順聽話、一表人才,如今更是勤政愛民,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皇帝。接著就夸太后會生,這兒子嘛,不在多,在于精,還是太后厲害,一生就生了個皇帝出來。 太后被夜夜逗得直笑,只是想起先皇早逝又有些傷心。方夜夜不由提起自己的公公婆婆來,表示自己一定要像婆婆那般,最少要生七個兒子才行。 “我和龍城還年輕,身體又都好,以后不僅是生七個,就是生十個八個的也有可能的?!?/br> 太后輕嘆了口氣,拍了拍夜夜的手道:“你的心思,姑媽知道了。” 方夜夜原地屈膝跪下去,對太后道:“夜夜在傅家,便只能求太后姑媽疼愛了?!?/br> 太后扶起夜夜,讓夜夜只管乖乖地,早些將養(yǎng)好身體,和龍城多多生寶寶就是,“你爺爺那里,自然有姑媽去說?!?/br> 方夜夜回轉府中,看了龍城,笑道:“太后姑媽已經同意給夜夜做主了,若是夫君敢納妾取小,板子絕對不饒?!?/br> 龍城自丫鬟手里,抱了女兒過來,和方夜夜一起回房,卻是對方夜夜傳音道:“龍城便是被爺爺打爛了皮,也絕對不敢納妾取小?!?/br> 這邊龍城和方夜夜剛進了屋子,龍壁便過來報喜,說是端木燁有孕在身了。龍城也很高興,吩咐龍壁仔細照顧端木燁,并向爺爺報喜。 方夜夜先是為端木燁感到高興,卻又覺得龍壁薄情,本說只喜歡糊糊的,怎么糊糊那邊沒有動靜,端木燁倒先有喜了。 龍城也未多想,便覺夜夜的話有理,又命龍悔過去傳命龍壁思過??蓱z龍壁莫名其妙地跪了,卻是如何也不知又犯何錯,剛才大哥還夸開枝散葉有功,怎么又讓思過了呢。 總算是家里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傅龍城琢磨著該去草原看看了,雖然龍城是真心不愿意去啊,在家陪陪夜夜,逗逗閨女多有意思啊,自從有了媳婦孩子,龍城深覺英雄氣短。 小卿輕嘆了氣從堂上告退出來,很有些擔心三叔和龍策小叔,在院子里站了一陣,還是留下含煙和玉云候著,他忙別的去。 玉翔過來稟告,說是飯菜做好了。小卿瞪了玉翔一眼,這個沒有眼力見兒的東西,這會兒的功夫,誰還能去吃飯嗎? “讓后院的幾位姑娘吃吧。”小卿吩咐道:“今兒唐家的人來過了嗎?” 小卿這話本是問燕月的,可是燕月在旁邊垂著頭不吭聲,玉翔便答道:“是,來過了,將唐小豆姑娘的骨灰取走了。” 小卿不由又輕嘆口氣,玉翔猶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該向師兄稟告西小東的事情,最終決定還是別多嘴了。 “小卿師兄?!睖匦氃谕馓酶孢M。 小卿讓溫小寶進來,和聲問她有什么事?溫小寶看看屋里的其他人,說有重要的事兒想單獨跟小卿說。 小卿便命師弟們都退出去了。 “小卿師兄別怪小寶多嘴,”溫小寶先福了福禮,才小聲道:“我在壩上的時候,聽綺茹姑姑說,族長爺爺想為小卿師兄娶慕容家的姑娘為妻呢?!?/br> 小卿不由眉峰一蹙,嚇了溫小寶一跳,溫小寶忙道:“這事兒只是還議著呢,如今還沒有尋到特別合適的姑娘,綺茹姑姑囑我千萬不要說的,是小寶多嘴了?!?/br> 小卿微微一笑,道:“謝謝小寶,這事兒確實不要再和別人說了?!?/br> “是,小寶一定不說?!睖匦毭ξ媪俗欤X得剛才小卿師兄的樣子,實在很嚇人呢。 燕月端了茶進來,對溫小寶道:“沒事兒不要多嘴,出去吧。” 溫小寶嘟著嘴道:“就知道兇我,對殺人不眨眼的血族卻肯手下留情,還問人家拔牙疼不疼。” 小卿的目光看過來,燕月不由著惱,讓溫小寶快走。溫小寶對燕月吐了吐舌頭,才退出去了。 “對哪個血族手下留情?”小卿冷冷地對燕月道:“給我仔細稟今日行止?!?/br> 燕月本也是想說的,就等老大問呢,便應了一聲,將今日又見到西小東,及他沒殺西小東,西小東卻又自盡的事情說了一遍。 燕月的重點在于西小東的灰飛煙滅,小卿聽著,忽然想起上官小葉的事情來。 師弟之中,玉翎的容貌精致,美得有口皆碑,燕月劍眉星目,英姿俊朗,如何不是帥得有目共睹。 如今筆挺地站在那里,便是微垂了頭,刻意收斂,依舊有擋不住的英氣外露,便是那一道略紅腫的傷痕,趁在他明亮光潔,如翡玉雕琢的臉頰上,都覺賞心悅目。 小卿驀然心頭火起,西小東那個血族不定存了怎樣的心思糾纏與你,你個蠢東西倒都以為是義氣。 小卿強壓怒氣:“沒有隱瞞了嗎?” “沒有。”燕月答,很有些甕聲甕氣。 “你發(fā)的什么脾氣?”小卿斥。 “不敢?!毖嘣鹿V弊?。 小卿瞄了一眼燕月:“覺得委屈了?” 燕月不吭聲。 “跪下。”小卿輕斥。 “不知小弟何錯?”燕月很有幾分惱怒,他已是許久不曾和老大擰著了,今兒實在是忍不住。 “行止不周?!毙∏浯?,卻是過來就是一腳,直接將燕月踹跪于地。 燕月到底是不敢再站起來,索性跪得筆直,師兄要打,當師弟的受著就是,有錯沒錯,還非用講個道理出來嗎? 小卿瞧燕月這死擰的樣子就更生氣,只是屋里找了一圈,卻沒趁手的東西。 看你拿什么打我,燕月偷偷拿眼睛瞄著師兄,看他在博古架那空手而歸,心里很有幾分得意。 “玉翔!”小卿高聲吩咐。 玉翔忙推門進來,撲通跪在燕月身側,等老大吩咐。 “束帶。”小卿伸手。 燕月的目光,隨了小卿的話也玉翔腰間看去,立時,就覺得身上的皮rou痛了起來,玉翔師弟腰間所束,可不正是三指寬窄、熟牛皮制的鏤空盤紋束帶。 燕月可是太記得這束帶打在rou上的痛楚了,他記得他好像吩咐過師弟們將這種束帶都拿去燒了,怎么玉翔還有一條。 玉翔卻是哆嗦了,以為老大要打他,一句話也不敢說,乖乖解了束帶,奉給老大,褪了褲子,就跪伏下去:“請老大重責。”動作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 燕月倒是愣了,尤其是看著玉翔這姿勢,更是惱火。 “玉翔,你做什么?”燕月壓低聲音,很有些羞惱地問。 玉翔卻是誤會了,連忙跪轉身體,再跪伏下去道:“師兄吩咐過,若再犯錯,就要按壩上的規(guī)矩重責,玉翔不敢求師兄饒過,請師兄重責。” 小卿便瞄了瞄燕月道:“你看玉翔,這才是乖的,你再看看你,一天天地就知道惹師兄生氣,還不把褲子給我褪了跪好,等我親自伺候你嗎?” 小卿這最后一句話未落,手里的牛皮束帶已是抽落到燕月肩頭,痛得燕月眉峰一蹙,咬了下唇。 玉翔這才有些明白過來,老大只是要打燕月師兄罷了,他也覺得自己這陣子好像沒犯什么錯似的。 “玉翔滾出去?!毖嘣聬佬叱膳睾扔裣?。 小卿手里的束帶,便啪的再抽落下來,準確地重疊在第一下的位置上,痛得燕月臉都白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玉翔應了,爬起來,褲子也來不及提,只拽著就退出去了,險些被門檻絆倒。 小卿氣得,還敢當我的面發(fā)作玉翔……手里的束帶對著燕月背臀用力地抽下去,“啪啪啪”地,抽得爆響,燕月咬緊牙關,硬挺。 小卿又抽了一陣,才覺得束帶的銀扣將手掌都硌痛了,略停了手,拿束帶點到燕月眼前:“褪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