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啊，一覺到天亮。”

    她的口氣很淡，張大銘跟她說話次數(shù)不多，感覺她好像一直都這個語調(diào)，也分不出真假。

    說話的時候有人掀簾子進來, 張大銘回頭看：“關(guān)隊, 你今天也這么早？”

    關(guān)躍進門就看到了言蕭, 但目光一觸即回：“嗯?！?/br>
    “那我得趕緊做飯，你們等會兒啊?！?/br>
    關(guān)躍說：“不用急，你記得等會兒準(zhǔn)備點干糧?！?/br>
    “干糧？你要出去嗎？”

    “嗯，去一趟沙地?！?/br>
    言蕭捏著根筷子，慢慢攪著咖啡。

    張大銘在問：“去沙地干什么？”

    “那里有個地方，聽說跟狼有關(guān)?！?/br>
    “啊？跟什么有關(guān)？”張大銘聽得云里霧里，但關(guān)躍這話卻不像是對他說的, 他說話時眼睛看著言蕭。

    “八十年代有支考古隊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那個地方，出于某些原因沒能往下細查，最好過去看看?！?/br>
    “……”張大銘確定關(guān)躍不是在跟自己說話了，因為他的臉仍沖著言蕭站的方向。

    言蕭放下筷子，端了杯子往外走。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站在這里，空間也變得狹小起來，她從中間穿過，側(cè)著身，貼著關(guān)躍的胸膛過去，臉也側(cè)著，沒有看他。

    關(guān)躍說：“去看看?！?/br>
    是陳述，不是詢問。

    言蕭停在門口，背對著他，慢條斯理地喝咖啡，仿佛沒聽見。

    關(guān)躍一直盯著她，目光沒有移開。

    將近好幾分鐘的時間，兩個人就這樣。

    張大銘莫名其妙，看看關(guān)躍，又看看言蕭，傻子都能看出這兩個人之間不對勁，可他說不上來到底哪兒不對勁。

    直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言蕭回頭看了關(guān)躍一眼：“哦，什么時候走？”

    像一張弓弦，前一刻蓄力拉滿，下一秒忽然松了。

    張大銘越發(fā)覺得古怪了，撓撓頭，轉(zhuǎn)身去做飯。

    還沒到中午，剛過十一點的時候，關(guān)躍通知言蕭出發(fā)。

    她背著包走到停車的地方，看到關(guān)躍遠遠地站在那條泉水邊上打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信號不好的緣故，這個電話他打了很久。

    等他回頭過來，王傳學(xué)從遠處跑了過來：“關(guān)隊，聽大銘說你要去沙地啊，怎么能不帶上我們??？”

    跟在他后面的還有石中舟和蒲佳容。

    關(guān)躍說：“只是去考察一下，沒什么事情，很快就回來?！?/br>
    蒲佳容慢吞吞地開了口：“關(guān)隊，還是讓我們跟你去吧，路上多點照應(yīng)?！?/br>
    “不用，隊里也需要人?！?/br>
    蒲佳容看一眼言蕭：“可就你們兩個不夠吧？”

    “我還叫了別人?！?/br>
    言蕭靠在車邊上聽了一會兒，除了石中舟之外，王傳學(xué)跟蒲佳容都挺熱情。

    她收著下巴吸了口氣，又輕輕吐出來，看了看手表，朝幾個人走過去。

    “車鑰匙。”她伸出手。

    關(guān)躍看她一眼，掏出車鑰匙遞給她。

    言蕭接在手里，說：“你到車上來一下，我有件事跟你說?！?/br>
    她先坐上駕駛座，關(guān)躍跟著坐上車。

    “說什么？”

    “唧唧歪歪的，要到什么時候才能走？”言蕭直接擰下車鑰匙：“我說完了?！?/br>
    車開了出去，在戈壁里揚起一陣塵煙。

    蒲佳容最先反應(yīng)過來，瞪大雙眼：“她怎么把車開走了？”

    石中舟“噗嗤”一聲笑了，心想真不愧是言姐的風(fēng)格。

    車沖出去老遠，關(guān)躍看了一眼言蕭。

    “看什么？”言蕭斜睨他：“你自己不也這么想的？要是真想帶他們，早叫我停下來了?！?/br>
    關(guān)躍手臂搭上車窗：“嗯?！?/br>
    他的確是這么想的，這趟不適合讓太多人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