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子彈取出來了,人還昏迷著?!?/br> “他怎么中的槍?” 關躍低著頭,拿著塊醫(yī)用紗布擦著手上的血跡,高大的身軀逆著門里的燈光,看不清神情。 “說啊,到底誰開的槍?” “我。” 言蕭一怔:“你再說一遍?!?/br> 關躍丟了紗布,往墻上一靠:“我開的。” “為什么?” “他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br> 言蕭揪住他衣領:“你他媽在胡扯什么,是不是瘋了?” 關躍低頭對著她的視線,眼里沉幽幽的:“我沒胡扯,事情就是這樣,你別說出去,明面上小石已經(jīng)不存在了。” “……”言蕭松開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關躍壓低聲音:“出了這種事我得回避一下,小石就交給你了,我暫時在鎮(zhèn)子上的旅店里落腳,有任何消息及時通知我?!?/br> 言蕭扯住他:“為什么找我?” 關躍雙眼定定地看著她:“這種事情我能找誰?誰也相信不了,我只信你?!?/br> 事關生死,他只信她。 言蕭說不出來話,看著他迅速走出診所的圍墻,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一頭亂麻,她用力地搓了兩下手指,轉頭走進診室。 石中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青白,沒有血色,腿上包扎了厚厚的紗布。 床邊的托盤里擺著染血的手術刀和止血鉗,止血繃帶的一段耷拉在里面,一切簡陋又倉促。 言蕭在旁邊守著,偶爾看一眼墻上老舊的掛鐘,過得很快,天就快亮了。 醫(yī)生不知道去了哪兒,這會兒才匆匆走進來,大概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頭上都是汗,“看看情況吧,實在不行得送去大醫(yī)院,別后面出什么岔子。”他一邊說一邊嘀咕著出去:“奇怪了,怎么到這會兒警察還不來?” 言蕭猛地盯著他:“誰讓你報警的!” 醫(yī)生被她這一句吼得莫名其妙:“你這人沒事兒吧,這可是槍傷,怎么能不報警?。俊?/br> “cao!”言蕭低低罵了一句,自己也不清楚在罵什么。 醫(yī)生只覺得吃力不討好,板著張臉走了。 言蕭沒問他到底什么時候報的警,也沒法估計時間,就這會兒功夫,王傳學忽然從外面一頭沖了進來。 “言姐,關隊叫我過來幫忙照看小石,他怎么了?” 他來得正好,言蕭來不及多說:“這里最近的市區(qū)在哪兒?” 王傳學說:“榆林?!?/br> “那好,馬上送小石去榆林市區(qū)的醫(yī)院?!?/br> “到底怎……” “別多問了,馬上走?!?/br> 王傳學只好點頭,去床邊背起石中舟就出了門。 剛把石中舟送上車,路上已經(jīng)能看見閃爍的紅藍燈條,言蕭說:“你們先去,別碰上警察。” 王傳學開著車走了。 言蕭打算朝另一個方向走,但沒來得及,一輛警車直沖到她眼前。 車窗降下,李正海伸頭出來看著她:“又是你啊言蕭,你不是不來西北了嗎?” 也是巧,要是別的事情報警,來的還不是李正海,偏偏是槍傷。 前幾天警察在沙地里抓到了朱矛,審問后得知他跟小十哥動了手,還動了槍,李正海就對槍支彈藥這塊兒上了心,要求有相關消息都直接報給他。 他來的也真對,又遇到了言蕭。 …… 天亮了,昨夜的風沙讓鎮(zhèn)子到處灰頭土臉,連小鎮(zhèn)的派出所里都彌漫著塵灰。 言蕭坐在桌子后面,李正海坐在她對面。 又是一番漫長的對峙,他靠在椅背上,有點無奈:“中槍的人跟小十哥有關?” 言蕭說:“看到我就是跟小十哥有關?” “中槍的人少得很,我們很快就會查到,到底是不是跟他有關另說。就算跟他無關,小十哥也是必須要找的。朱矛說你是小十哥的女人,言蕭,我還真不知道你跟他是這樣的關系?!?/br> “我是五爺?shù)某鹑?,朱矛是五爺?shù)娜耍麑ξ页鹨?,說的話能信?” 李正海攏著雙手往桌上一擱:“你不承認我也還是要勸你一句,別找不合適的人。你一個在鑒寶會上敢公然對抗五爺?shù)娜?,是知道大是大非的,別頭腦發(fā)熱。說吧,他在哪兒?” 別找不合適的人,曾經(jīng)她養(yǎng)父說顧廷宗跟她不合適,現(xiàn)在是關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