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宋祈回過身道:“宋若。” 宋問去了客廳,宋夫人正撫著額頭,撐在桌上。 見她出來, 微笑著招了招手。 宋祈坐旁邊看她們聊天,實在是疲憊極了,起身回去休息。 宋夫人道:“他年紀(jì)大了,不比從前,卻不知道休息。我說他不服老,是不是?” 宋問低頭道:“太傅是憂心蒼生,太多放不下的東西,所以老不得?!?/br> “原本好好的,都已經(jīng)不做官了。”宋夫人嘆道,“清閑沒兩年呢,又回去做戶部尚書?!?/br> 宋問拍拍她的手。 宋問不死心道:“能否冒昧問一句,令嬡的事情。方才聽您說的,她似乎已經(jīng)不在這兒了。是有什么隱情嗎?” 宋夫人想起這個,便有些戚戚然。眉眼都低沉下來。 宋問忙道:“是宋某唐突,若是不愿提及,就罷了。” “哪有什么隱情?所托非人而已。”宋夫人嘆道,“也不算所托非人,是她自己強(qiáng)求太多。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你喜歡的人,就必須得喜歡你嗎?” “放不下,不服輸。就是和自己過不去。”宋夫人搖頭,掩著嘴道:“不說了。好多事,說不清楚?!?/br> 對那些京城秘聞,宋問知道的不是很多。 畢竟她先前住得離京城太遠(yuǎn),于官員的家室也不是很感興趣。并沒有聽過類似的傳聞。還是到了京城后,才斷斷續(xù)續(xù)知道的。 當(dāng)年許賀白是布衣出身。雖考中進(jìn)士,卻因無人打點,加上口不善言,沒能過吏部的關(guān)試。 宋祈慧眼識英才,將他提到林青山手下,還將女兒下嫁。 林青山念在他是宋祈女婿,對他多有照拂。 可惜宋祈與許賀白終因政見不和,徹底決裂。 后林青山殞命,許賀白憑借戰(zhàn)功成為武將第一人。 許真是他命中注定富貴,仕途無阻,一路高升。 官至驃騎大將軍,與當(dāng)年的宋祈分庭抗禮。 宋祈看著如今的他,想來是五味雜成。 又不是什么蕭蕭亂世,哪有什么不可調(diào)和的政見? 又是什么矛盾,讓宋祈這樣顧全大局的人,和對方老死不相往來? 宋問出了太傅府,長長嘆口氣。 腦海中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 回去路上細(xì)細(xì)一想,大約能品味到宋太傅的那種心情。 宋問是不好認(rèn)的。要認(rèn),不知道該用什么性別認(rèn)。 她已經(jīng)二十一,馬上就二十二了。 天底下鮮有那么大還沒嫁人的姑娘了。 自己如果是宋太傅的外孫女,那問題是很多的。她得像個大家閨秀才行。 該怎么辦?嫁人么? 宋問是什么性格他恐怕早有耳聞。加上親兒悲劇在前,宋問豈不是要成了第二個宋若? 他拿什么再去承受這樣的痛苦? 可如果宋問是男人呢?那是欺君之罪。 陛下可以招安,和宋問愿不愿意無關(guān)。 尤其是,那樣宋問就是許賀白的嫡子,許繼行怎么辦? 任誰做了幾十年的大少爺,在繼承家業(yè)的中途,忽然蹦出一個人來,恐怕都有點接受不能的。 就算他能接受,他母親肯定不能接受。 宋問只有出身沒有根基,那樣的境地實在是太危險。 宋問捶手,將想法都甩到腦后。 天自有命,想再多也沒用。 她是什么身份都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她是云深書院的先生。 起碼做這位先生,她無畏無懼,逍遙快活。很好。 宋問回到家中的時候,林唯衍守在院子里等她。 不安的躁動了一天,又爬墻又爬樹的,沖過來問道:“怎么樣?” 宋問裝做不解道:“什么怎么樣?” 林唯衍:“你幫我拒絕了嗎?” 宋問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疑道:“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嗎?怎么現(xiàn)在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