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陳新北見她站著不動,先一步脫了大衣和鞋子,鉆進了被窩。 說是被窩不如說是冰床,冷的刺骨。 “這里面好冷啊,你快進來?!标愋卤睙o心的一句話,在秋梔聽來卻變了味。 “不……不了,我現(xiàn)在不困。”秋梔訕笑著。 “都一點多你還不困?!标愋卤敝浪蛔栽?,背過身將后背留給她,“我不看你,你睡那邊?!?/br> 秋梔的眼皮已經(jīng)在打架,頓了幾秒,解開了外衣的扣子,脫掉鞋子,拉開被子,躺進去睡下的一瞬間,她的睡意全無。 被單跟摻了冰渣子似的,簡直是透心涼心飛揚。 秋梔實在是受不了,從床上坐起來,把剛才脫下來的軍大衣拿過來蓋在被子上面,重新躺下,過了幾秒,她發(fā)現(xiàn)—— 這并沒有什么卵用。 陳新北伸手關(guān)了燈,蒙古包內(nèi)陷入一片黑暗。 安靜不過半分鐘。 秋梔被凍得發(fā)抖,忍不住問:“四哥,你不冷嗎?” 陳新北在北極露營的時候,都沒覺得這么冷過,那時候冷歸冷,但是保暖設(shè)備齊全。 這次完全是臨時起意,沒有做任何準(zhǔn)備就過來的。 鬼知道這邊半夜能夠冷到這種程度。 “不怎么冷。”陳新北咬著牙說瞎話。 他雖然身處寒冷中,身為男性的本能仍舊尚存,時刻不忘抓住眼前的機會,連哄帶騙,“你靠過來,這邊好像挺熱乎的?!?/br> 秋梔半信半疑,最后抵抗不了寒意,一點一點的靠了過去,直到踢到陳新北的腳踝才停下。 過了幾秒,她說:“四哥你真抗凍,這么冷都還覺得熱乎。” 陳新北掀開被子,反身壓在秋梔身上,被子落下來將兩個人完全蓋住,逼仄黑暗的一方小天地里,欲望被無限的放大。 秋梔知道自己被騙,惱羞成怒的推著陳新北,“你別靠這么近。” 陳新北啞著聲,“現(xiàn)在好像真的不冷了?!?/br> 他的呼吸撲在她的臉上,帶著灼熱的溫度,秋梔緊張得直結(jié)巴,“太……太悶了……你快……快起開……” 陳新北低頭咬著她粉嫩的耳垂,引誘著,“你給我降降溫好不好?” 秋梔捶著陳新北的肩膀要推開他,卻不料他將自己扣得更緊,她越躲他的力道越重。 他伸過手來扶住她的后腦,交頸而吻,是從未有過的熱烈瘋狂,近乎窒息才將她放開。 陳新北貼著她的唇,讓她呼吸的同時一邊緩慢吮吻著,聲音里帶著情.欲,“小梔,你好甜?!?/br> 秋梔微喘著氣,說不出話來。 “可不可以?”陳新北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問道。 秋梔看著他的眼睛,深邃幽暗,帶著讓人著迷的誘惑力,她最后一絲理智也灰飛煙滅,忘了怎么去拒絕他。 陳新北一只手摩挲著握住她的腰,還來得及做下一步,懷中的人一下子躁動起來,一腳踢到他的肚子。 他吃痛的“嘶”了一聲,什么旖旎的念頭都見了鬼。 秋梔從床上坐起來,摸著自己的腰,有點難以啟齒,“我……我尿急……” 陳新北捂著自己的肚子,頓時:“……” “你的手太冷了,估計那什么……是……是被……被刺激到了……”秋梔絞著手指,臉上還帶著未褪色的紅暈,“我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出去……” 陳新北又痛又氣,偏偏還不能發(fā)作,仰頭倒在床上,生無可戀的模樣。 “人有三急,我能理解?!?/br> 仔細一聽,這幾個字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兩人穿好衣服和鞋子,拉開簾子走了出去。 走到廁所門前,陳新北停下腳步,“你去吧,我在外面守著?!?/br> 秋梔不敢說話,也沒進去,過了幾秒,她支支吾吾的問:“你……要不要先進去?” “我進去做什么?” “你……你不需要那個……那個什么……嗯……解決……一下的嗎……” 陳新北轉(zhuǎn)身后,臉黑快跟夜色融為一體。 “你覺得我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茅草屋,找得回剛才的感覺?” 秋梔不知道該如何安撫,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要相信你自己?!?/br> 陳新北:“…………” 他感覺自己身心都受到了侮辱,一顆sao動的少男心徹底碎成了渣。 作者有話要說: 梔子花:…… _(:3ゝ∠)_ 陳總:?。。。。。。。。?! 某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微博發(fā)了實景圖,川哥自己拿手機拍的游客照,別嫌棄。 —— 第33章 做自己 秋梔和陳新北在若爾蓋待了三天,本想著接下來就是七天國慶長假, 干脆把周邊景點玩?zhèn)€遍, 國慶之后再回成江。 然而并沒有如愿。 薛勤打過來的電話從一天三個變成一天三十個, 委婉的問候自己的老板打算何時歸巢, 順便匯報工作。 秋梔知道他工作忙,一年到頭就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這么不管不顧扔下工作陪著自己瘋了好幾天, 公司里的事情只怕是已經(jīng)堆積如山。 兩個人商量之下, 決定今天晚上出發(fā),避開國慶外出旅游的高峰期,通宵開夜車回成江。 下午趁著陳新北在房間里睡覺補眠的時間, 秋梔給周慧茹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響了好幾聲才接起,“是小梔嗎?” “是我。” “你等一下?!?/br> 周慧茹走出病房,輕輕掩上病房門來到走廊的轉(zhuǎn)角, 才重新開口, “你和陳新北已經(jīng)回成江了?” 秋梔“嗯“了一聲,并不想細說這件事, “那個人沒有再來找你們的麻煩了吧?” “沒有沒有, 警察局的人來過了, 把肇事司機的賠償款也拿給我們了。”周慧茹回。 “這兩筆賠償款你自己收著吧, 以后大小開支你做主, 這筆錢拿去做個小生意,讓他娶個媳婦兒也夠了?!?/br> 那日在病房,趙杉想讓她去死的眼神, 至今想起來依然心有余悸。 只是情緒平復(fù)了不少,談不上恨,但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把這個人當(dāng)做自己的親人。 “一直忘了跟你說,我高中畢業(yè)之后就沒有再接受陳家的資助,大學(xué)的學(xué)費我靠獎學(xué)金和助學(xué)貸款自己承擔(dān)的。這些年每個月我打到你們卡上的生活費和趙杉時不時開口問我要的錢,都是我打工賺的,不是陳家給的?!?/br> 周慧茹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告訴了你們又如何?趙杉會因為這是我的血汗錢而問我少要一分嗎?” 秋梔打這通電話并不是為了訴苦,她收起情緒,繼續(xù)剛才沒有說完的話,“這些都不重要,我今天給你打電話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們,陳家不是搖錢樹和靠山,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我是如此,你們也是?!?/br> “從今以后,你們要選擇什么樣的活法是你們的事情,只是請不要再去打擾陳家人,指望陳家人,老一輩的情分從這件事之后到此結(jié)束。我每個月依然會打錢給你們,只是多余的我實在是給不了?!?/br> “小梔,你說這些話,是不打算認(rèn)我這個小姨了嗎?” “你還有你的兒子?!?/br> 周慧茹聽著心里一驚,“你這孩子說什么傻話,你父母都不在了,我怎么能不管你……” “不用了?!鼻飾d打斷她,“我已經(jīng)成年許久,萬事能夠自己做主。我只希望以后大家能夠各過各的,好好的生活。你是想一輩子養(yǎng)著一個啃老的廢物兒子還是選擇狠心一回以后來安享晚年,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再干涉,也不會再為這個結(jié)果買單。” 這些年,她自己對秋梔的關(guān)心有幾分,周慧茹心里清楚。 自從趙杉被陳家送回老家之后,周慧茹把秋梔當(dāng)做了唯一的依靠,想著只要她在陳家一天,哪怕自己的兒子不成器,這個家的日子都能過下去,對這個兒子,也是越發(fā)縱容。 直到現(xiàn)在,成了一個一事無成只會啃老的惹禍精。 “小姨給你道歉……”周慧茹鼻子發(fā)酸,內(nèi)疚負(fù)罪感幾乎要把她淹沒。 “我受不起。”秋梔深呼了一口氣,穩(wěn)住情緒,“當(dāng)年政府災(zāi)后重建的補貼款和這次的補償金,還有之前我拿給趙杉的錢都歸你們,我一分都不要,這樣你們能不能不再打擾我以后的生活?” “你別——” “小姨,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br> 秋梔眼眶泛紅,帶著沉重的絕望,一字一頓的問:“請你答應(yīng)我,可不可以?” 半晌。 秋梔聽見電話那頭說:“……我知道了。” 下一秒,電話被掛斷。 秋梔感覺積壓在身上這么多年的擔(dān)子,終于消失。心里輕松了不少,但卻覺得空落落的,如同巷子里的穿堂風(fēng)吹過,站在其中,留下來的只有塵埃。 她再也不需要去背負(fù)什么,但從今往后,親人二字于她而言,徹底成了一個只存在于字典上名詞。 晚上十一點多出發(fā),到成江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早上七點,天還只是微微亮。 下了高速,陳新北把車停在路邊,打算喝口水休息幾分鐘。 秋梔見陳新北連續(xù)駕駛八個小時以上沒怎么休息,開口說道:“我來開吧,現(xiàn)在車流量不大。” 陳新北揉了揉眉心,解開安全帶,“行,先送你回學(xué)校。” “不用,我直接開回公寓,你一會兒打車去公司,別自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