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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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覓玉再想說話,晏玉指指前方,“停在境園門口,我開回車庫就行了?!?/br> “噢……”他才和死神擦肩而過,難免會脆弱。讓他好好休息吧。 從前的鞏玉冠,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自從紅了之后,他發(fā)現(xiàn)了陽光普照的溫暖。經(jīng)紀(jì)人越不讓他出門,他越坐不住。 他時常找荊覓玉的前男友們嘮嗑,從第七任到第十任。其實,他更像集郵癖。 星期一上午,他邀請孫燃、晏玉,去一家新開的日料店。工作日,三人同行,打六折。 包廂里,三個男人各占東、南、西座位,北位靠著玻璃窗。 鞏玉冠為了躲避狗仔隊,來得較晚。他一到就掩上門,解下口罩,“孫哥,海報官宣出去,你沒麻煩吧?” “看拳擊的女人,不玩追星那套?!睂O燃端起一杯深蒸煎茶,“再說了,你那海報修得我自己都認(rèn)不出。我能有什么麻煩?”或者應(yīng)該說,他從來沒拍過那么丑的照片。 鞏玉冠擺擺手,“我也認(rèn)不出。公司美工的品味就那樣,以下巴尖錐戳人為榮。如果你的下巴不戳,他也要修成能戳死人的。” “那你減什么肥,吃成圓下巴,他照樣能修。”孫燃看著鞏玉冠那件寬大的外套。 孫燃印象中,鞏玉冠爆紅之后,出門就沒穿過合身的衣服,整日松松垮垮的。 “我這不出來吃了嘛?!膘栍窆谶B外套也脫了,露出里面的黑t恤。左胸的圖案,是一個漫畫男人歪著嘴角,對話框里都是日文。 晏玉把玩著茶杯,問鞏玉冠,“今天你約我們,談事還是閑聊?” “都行?!膘栍窆诒抽T而坐,索性把帽子摘下,“小聚一下,聯(lián)絡(luò)感情。” 孫燃看向北邊那座位,“沒叫荊覓玉?” “早上問了。她說上班趕不過來。只能周末再找她了?!膘栍窆谶@語氣,自然得像把荊覓玉也歸入兄弟情了。 晏玉笑問:“你們是怎么和她交往的?” “我是相親認(rèn)識的。其他幾任,過程各有不同,結(jié)果都是一樣。”鞏玉冠轉(zhuǎn)著帽子,“反正不成就當(dāng)朋友吧,我樂得自在?!?/br> 孫燃翻著菜單,“她的緣分沒到?!?/br> “我在苦守我的女神出現(xiàn)?!闭f著,鞏玉冠的手機響了下,他打開微信,樂了?!扒G覓玉下午去長堤開會,中午順路來這?!?/br> 孫燃盯著菜單上的刺身,“四人同行,有幾折?” 鞏玉冠:“超過三人都六折?!?/br> 晏玉:“我認(rèn)識這品牌老板,給過一張貴賓卡,但我不知道多少折?!?/br> 孫燃:“北秀哪兒沒你朋友呢?!睋炖?,說不定晏玉都認(rèn)識。 晏玉:“最近發(fā)現(xiàn),朋友在質(zhì)不在量。”譬如荊覓玉。 那天過后,他沒有主動找她。 她三不五時地關(guān)切問他,有沒有后遺癥。 他否認(rèn)。 當(dāng)然沒有后遺癥,因為那天本來就是后遺癥。 第33章 城堡 # 033 荊覓玉從公司出來, 鬼使神差地轉(zhuǎn)頭往車流逆方向看了一眼。 不遠處,站著一位中年男人。深藍短袖上衣, 卡其休閑長褲。 巴智勇抽著煙,額頭的深紋就是他的標(biāo)志。發(fā)現(xiàn)她望過來了,他舉了舉手中燃著火霧的白煙。煙霧后面的眼睛,如往常一樣漆黑犀利。 在荊覓玉看來,這黑得都像黑洞了。她擺出招牌式的客氣笑容, 移開了目光。 權(quán)當(dāng)是巧合吧。 她伸手?jǐn)r出租車。 巴智勇連忙喊了一聲:“荊小姐。” 她轉(zhuǎn)過頭。只見巴智勇向這里走來,邁了兩步, 他又退回去,把煙頭扔進垃圾桶, 再向前走。 這時, 有一輛車從他面前駛過。 他又退了回去。 車子過去了, 他望向荊覓玉。 她朝他笑了笑,禮貌地頷首。就跟偶然遇見打聲招呼一樣。然后,她坐進了面前停下的那輛出租車。“開車。”本就沒有交情的兩人,實在沒什么可談的。 司機啟動車子沒幾秒,又一個急剎。 因為巴智勇跑過來攔住了車。 荊覓玉按下車窗, 嘴角繃直,“巴警官,有事嗎?” 巴智勇笑了,“有事想找荊小姐談?wù)??!彼谋砬閲?yán)肅慣了, 這笑容就是想和善, 肌rou的牽動也不受控制。 她回以笑容, “我犯了什么事嗎?” “哦,你誤會了,我是有私事要請教你?!?/br> “私事?”荊山之玉嗎?是她過去一年太張揚了,知情人都盯上她了? 這時,司機不耐煩了,“你倆有完沒完,還走不走???” “走。”荊覓玉回答。 “是私事?!卑椭怯掠沂謸卧诔鲎廛嚨能嚧埃瑥澲此?。 荊覓玉回憶著前年的事。 巴智勇救下了她,讓她到警局錄口供。 中途有個警察找他說什么。 巴智勇見她在場,就和那警察去了辦公室。 他那時的表情,和現(xiàn)在一樣。眼里有亮光,但下半臉是干枯的,八字紋路和繃直的唇形成了三角形。像是一個久行沙漠的旅人看到了綠洲,卻又疲憊得爬不過去。 眼下,她不給他一個答復(fù),他是不會松手了。她笑說:“巴警官,我中午約了朋友吃飯,下午要去長堤開會。如果你的私事不急,改天再約,行嗎?” “好?!卑椭怯峦χ鄙碜?,收回了手,“荊小姐慢走?!?/br> “再見?!彼龘]了揮手。 離巴智勇幾米了,她才把車窗關(guān)上。和司機說:“師傅,耽誤你時間了,我補十塊錢給你。” 司機愣了下,囁囁說,“不……用,剛才停車有打表的。” “沒事,我朋友攔了車,你也嚇到了吧?!?/br> 司機撓撓頭,“謝謝你啊?!?/br> 荊覓玉走到包廂前,推門進去。 晏玉、孫燃抬頭望來。 鞏玉冠生怕露臉,拿菜單擋著。 其實擋不擋都沒用了。另外兩個男人的顏值,已經(jīng)讓服務(wù)員格外關(guān)注這包廂了。 “吃多少了你們?”荊覓玉在靠玻璃窗那邊坐下。 玻璃曬久了,座位有些熱。她墊起了臀。 晏玉立刻說:“要換位置嗎?” 她一怔。他這洞察力太犀利了吧?!安挥昧?,一會兒就好?!?/br> “就等你?!睂O燃放下茶杯,“磨磨嘰嘰的,茶我都喝多少杯了。” 她把包包放到窗臺,“你們不會先吃嗎?” 鞏玉冠右手把菜單壓在臉上,“姑奶奶,你說就來了,我以為你的就來是馬上、立刻的意思。” “碰到上回那警察了?!闭f完,荊覓玉左手握了下東位的晏玉右手,“你這兩天怎么樣?睡得好嗎?會不會失眠噩夢?” 孫燃和鞏玉冠同時看向晏玉,眼神詭異。 “沒事?!标逃竦ㄗ匀簦瑔枺骸澳膫€警察?” “就是我們?nèi)ス珗@廣場遇上的巴警官?!彼钢笇O燃和鞏玉冠,“和他們倆個去拍第一組照片時,我也在商場見到他了。今天他主動找我來著?!?/br> “巴智勇……”鞏玉冠頭往右邊一歪,菜單掉落在他右手,“這名字……不就是我叔叔的警察朋友嘛?!?/br> 荊覓玉垂眼,執(zhí)起茶杯?!爸笤僬f吧,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br> 晏玉問:“犯事了?” 她搖頭,“他說有私事找我,或許我當(dāng)年在他那落下錢包什么的吧?!彼攘艘豢跓岵瑁钢覆藛?,“趕緊點菜,我下午兩點半有會議?!?/br> “今天誰付錢?”孫燃最關(guān)心這種問題。 她不懷好意地笑,“如果你們還是我養(yǎng)的,就我付呀。” 孫燃指指刺身拼盤,“你付吧。要這個?!弊饑?yán)值多少錢?還是吃飽才實在。 鞏玉冠不敢相信,“孫哥……你缺錢成這樣了?” “嗯?!睂O燃不否認(rèn)。 “那孫哥免單吧?!?/br> 荊覓玉雙手撐在桌邊,主動說:“我付吧,正好昨天發(fā)了工資?!?/br> 晏玉看孫燃是什么貴點什么。“這一餐不便宜?!?/br> 她一手伸向包包,在拉鏈上劃來劃去,十分矯揉造作,“我除了薪水,還有獎金?!?/br> 她結(jié)賬的決心如此堅定,晏玉也不和她爭了?!澳阆腽B(yǎng)就養(yǎng)吧?!?/br> 鞏玉冠看看孫燃和晏玉,無奈一笑,“想不到,大家都有一個小白臉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