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也不是很悶的那種一堆人埋頭讀書啦,還是有吃有喝、有說有笑的。不然去圖書館得了,還開什么會呀!」朋友又說,「你要愛來就來唄!」說完,朋友給他發(fā)了個定位,說是每周三、五都有活動。 韌子實在不想去讀書,可他天生愛熱鬧,極為怕寂寞。在家蹲了幾天就坐不住了,但又答應(yīng)了顧曉山要「潔身自好」,自然是不能去k歌熱舞、聲色犬馬了。 韌子為了表明決心,他還燒了各大夜場的會員卡,錄制視頻發(fā)在了sns主頁,配上文字「從今天起要做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評論都說「顧總管得真嚴(yán),瞧把韌總逼成什么樣子了」。 當(dāng)然,他也很快被老哥訓(xùn)斥了:「你個敗家子,你這不是燒卡,是燒錢!不用了,就去退卡??!不能退就轉(zhuǎn)出去??!讓老爸知道了不打死你!」 韌子被訓(xùn)了一頓,心情更加低落,做什么都不得勁。 于是,他還是去了那個讀書會。 讀書會的現(xiàn)場是在一個高級酒店里,主辦人租了一個商務(wù)會議廳,布置成法式沙龍的樣子。一堆馬卡龍色的家具,精致厚重的窗簾,貌美如花的女主人,還有三三兩兩品茶論道的客人。韌子來到這兒,覺得自己真是格格不入。 朋友看見他來了,非常高興,拉著他去見女主人。女主人是個社交圈里的名媛,但韌子是個面盲,也叫不出她的名字,只能訕訕地笑著,等朋友介紹。女主人又問:「郁先生最近在讀什么書?」 韌子一怔,腦里滑過一堆露rou的雜志,實在無法說出口。 瞧出了韌子的尷尬,朋友連忙說:「他最近挺忙的,應(yīng)該沒時間讀書,正是要來這兒補補功課?!?/br> 女主人也笑笑,說:「那您請隨意?!?/br> 沙龍上的女賓客顯然多余男賓客,都是衣香鬢影、人面如花的。韌子張望了一下,說:「女人們那么愛讀書嗎?」 朋友便道:「有錢人家的女兒愛讀書的多了去了,所以你總追不到她們?!?/br> 「我怎么覺得你在諷刺我?」韌子不悅地皺眉。 「沒有……」朋友擺擺手,「我哪敢?」 韌子覺得自己像是進了白鶴群的黃毛雞,人家都是潔白高雅,自己就又黃又low。無奈之下,只得直奔自助餐區(qū),夾了兩塊面包,斟了一壺茶,坐在餐桌上吃起來。他想著,立即走掉也不好,吃完再走吧,橫豎也有點兒餓了。 他吃了口面包的時候,一陣香水起撲來,他發(fā)現(xiàn)有個女人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抬起頭,露出不失禮貌的笑容:「您好?」 女人笑道:「郁韞韌,你忘了我了?」 韌子給了一個合理的猜測:「你是我前女友?」 女人噗嗤一笑:「要臉不?是個女人都是你前女友?」 「不、不、不,」韌子尷尬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說:「我是譚珠貴,你記得嗎?」 「嗯,好像有點印象?!挂稽c也記不起來…… 譚珠貴說:「我是你大學(xué)同學(xué)。還曾在同一個社團工作……」譚珠貴自己都說得有點尷尬。 「哦,是哦?!鬼g子尷尬地說,「呃,是哦,我想起來了,珠貴嘛,珠貴姐,嗨,好久不見,太想念了,太想念了?!?/br> 譚珠貴聽了這句話,也尷尬得找不著北,不自然地撩了一下頭發(fā),說:「嗯,我也十分想念?!?/br> 「嗯,哈哈。」韌子說,「珠貴姐,也愛看書???」 譚珠貴被「姐」得煩了,說:「我比你小呢?!?/br> 「嗯……」韌子尷尬地搓了搓手,說,「是,珠貴妹、珠貴妹?!?/br> 譚珠貴和韌子在極度尷尬地情況下、礙于情面地交換了sns號碼,韌子還特別地給她備注了「大學(xué)同學(xué),曾經(jīng)在一個社團工作,比我小,不喜歡別人叫她姐」。 譚珠貴問他要不要待會兒去參加同學(xué)聚會,韌子是閑得慌了,想著還是去一下吧。 于是,譚珠貴就帶著韌子去了一家ktv。韌子一看見ktv,就擺手說:「不能去、不能去?!?/br> 譚珠貴服了:「怎么了?」 韌子說:「我潔身自好?!?/br> 譚珠貴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你是不是有病???這是量販?zhǔn)絢tv,人均消費才一百幾十塊,你想要那些『不潔』、『不好』的還沒有呢!」 韌子這才放心了,又問:「量販?zhǔn)絢tv是什么?」 「就是沒有什么『公主』的!」譚珠貴一臉鄙夷地看著他,「你都過的什么日子?。俊?/br> 韌子一直以為,ktv就跟皇宮一樣,怎么可能沒有公主? 他便是好奇心大熾,跟著譚珠貴走進去,環(huán)顧四周,還真的挺「干凈」的,又問:「沒有公主?。磕怯行〉??有少爺嗎?」 「沒有!」譚珠貴一臉「后悔叫上你」的神色,「什么少爺?全場只有你一個大少爺!」 韌子又問:「那誰斟酒?誰點歌?」 「有手有腳,自己斟酒,自己點歌!」譚珠貴一邊推開門,語氣強勢地補充說,「上廁所也請自己去一個隔間!不要拉上別人!在這兒做『四腳獸』很容易出事的!」 韌子點頭不絕:「是、那肯定,這個我還是做不出來的?!?/br> 譚珠貴一臉不信,對于這個一開口就問「你是我前女友嗎」「ktv沒有公主嗎」「斟酒誰負(fù)責(zé)」的大少爺,譚珠貴默默在他額頭上打下了「驕奢yin逸」的標(biāo)簽。 韌子進去,果然見到一幫男男女女的,正唱著歌呢,看見譚珠貴都笑著說「你可來了」,看著韌子,有些認(rèn)不出,有些認(rèn)出了,就說:「郁家少爺??!真難得!」 韌子有些尷尬,訕笑著點頭。 坐下來聊起來,他才發(fā)現(xiàn)他的大學(xué)同學(xué)很多都是普通工薪族。這些工薪族對韌子的生活都非常好奇,問他是不是擦屁股都用金箔。 韌子一怔:「金箔……擦屁股?金箔不是拿來吃的嗎?」 大家都露出了「萬惡的有錢人」的表情。 大家歡歡喜喜地唱歌,結(jié)果韌子還真的全程沒有斟酒、點歌。他酒杯空了,就有同學(xué)給他添,還有同學(xué)問他想唱什么,自覺幫他點。一堆男同學(xué)都一直奉承韌子青年才俊,年紀(jì)輕輕就出任ceo,相信迎娶白富美也是不在話下。韌子也不好和老同學(xué)一見面就說「傻子,白富美算個屁,老子是要迎娶ceo的男人」,便訕訕地笑著:「遠著呢、遠著呢?!箮讉€姿色稍好的單身女同學(xué),便呈現(xiàn)出暗送秋波的態(tài)度,大家都看得心照不宣。 韌子吃吃喝喝,倒是挺開心的,也喜歡和舊同學(xué)敘舊,聽著同學(xué)說上班族的煩惱,他還感到挺新鮮的。比什么勞什子讀書會好玩多了。 韌子想著自己喝的啤酒,應(yīng)該也不會怎樣,卻沒想到這是「有心人裝無心人」,他喝了頭幾瓶是好的,后來的是譚珠貴給他倒的,啤酒里摻了白酒。那個時候韌子喝得嗨了,沒有注意,沒幾杯就喝上頭了,悶頭倒了。 大家也不知該咋辦,然而,韌子是譚珠貴帶來的,由她帶走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譚珠貴以要開車為由一直沒喝,就直接驅(qū)車帶走了郁韞韌,大家都沒在意。畢竟,在場誰都和韌子不熟。 韌子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酒店大床上,身體幾乎赤裸,只穿著那條粉紅色香蕉圖案孖煙囪,蓋著張薄薄的空調(diào)被。譚珠貴穿著浴袍,翹著腳,叼著煙,坐在床邊俯瞰他。 他嚇得魂不附體,大叫一聲,用被子捂住身體:「啊……」他又覺得有些頭痛:「發(fā)生了什么事?」 譚珠貴說:「什么事???你搞了我!」 「搞、搞……」韌子大驚失色,「不可能??!」 譚珠貴叼著煙說:「怎么不可能?搞了就是搞了!」 「我不記得?。俊鬼g子頭痛欲裂,忽然覺得這個劇情很套路,瞪大眼睛說,「你、你!你捉我黃腳雞!」 真是天道好循環(huán)! 他當(dāng)初就不該靠捉黃腳雞讓顧曉山和自己談戀愛,現(xiàn)在出事了吧! 譚珠貴冷笑一聲:「哎喲,說話一套一套的喔!不愧是ktv只去有公主的場子的少爺?。 ?/br> 「什么公主、什么少爺?」韌子指著她,「你、你想怎么樣?」 「別怕,我又不會叫你娶我?!棺T珠貴安撫似地說,「你給點錢我,當(dāng)打發(fā)叫花子就行了,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br> 韌子心亂如麻,平日他確實是習(xí)慣性拿錢解決麻煩的,可這次,他也沒有用腦子深究,直覺就是告訴自己不該給錢。 「憑什么?。俊鬼g子也理直氣壯,「憑什么給你錢??!我的錢就算沖進馬桶,也不給你!」 如果郁韞韜在場,一定罵他,不給就不給,沖進馬桶做什么! 第68章 譚珠貴冷笑一聲:「那我就把和你的床照滿街發(fā)!說你搞了我不負(fù)責(zé)任!」 韌子大驚失色:「你不要臉?」 「我不要!」譚珠貴高聲回答,「你要,你就給錢!」 韌子總算明白,什么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說著,這譚珠貴晃了晃她的手機屏幕,上面果然是韌子與她的床照,韌子一看,反射性地捂住眼睛,擺手說:「惡心!」可他反應(yīng)了一下,便跳起來要跟譚珠貴搶手機。譚珠貴是個女子,自然不及他有力,一下被推倒在地,手機也被搶走了。 韌子抱著手機跑出去,一推門,就見門外守著兩個紋身佬,壯得跟史泰龍似的。 哎呀,捉黃腳雞肯定有大只佬的! 紋身佬一下將韌子拎起來,韌子下意識大叫:「救命??!綁架??!」 韌子扭頭,見譚珠貴已經(jīng)爬起來,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罵道:「還不堵住他的嘴!」 韌子正撲騰著掙扎,腦里一水的「完了」「完了」…… 忽然,卻又安靜了。 「這不是韌子么?」走廊另一邊傳來了叔敬儀的聲音。 韌子見了叔敬儀,如同見了救星一樣。 這捉黃腳雞的案子發(fā)生得太過驟不及防,韌子也還在宿醉之中,精神恍惚,腦子疲憊,又是飽受驚嚇的。尚幸叔敬儀及時出現(xiàn)了,盡管譚珠貴身邊有兩個紋身佬,但叔敬儀身邊有四個,這是沒得說的。更何況,叔敬儀是個有頭有面的人,誰也不敢得罪他。譚珠貴一個勁兒地求饒,帶著兩個紋身佬,拜神一樣地拜起叔敬儀和韌子來。韌子還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三個人就左右開弓狂刮自己數(shù)十個耳光,啪啪啪的響,沒過多久,打得臉都腫了。 韌子趕緊說:「別、別、別……」 叔敬儀問韌子:「這就放了他們?」 韌子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心軟就說:「放了吧,放了吧?!?/br> 直到譚珠貴走了,韌子還是怔忡的。 叔敬儀脫下外套,給韌子披上,說道:「你還是先穿上衣服吧?!?/br> 韌子忽然驚醒過來:「她有我的裸照!」 「難道竟然是捉黃腳雞嗎?」叔敬儀笑問。 韌子挺尷尬地點了點頭。 叔敬儀笑道:「沒事的,我讓人叫她刪了就好。」 韌子訝然說:「你認(rèn)識她?」 叔敬儀便說:「我瞧著她有些眼熟,但也說不上來。不過要在這個地盤犯案的,老谷肯定認(rèn)識的吧。我問問就知道了?!?/br> 郁韞韌還是暈乎乎的,隨叔敬儀回到酒店的客房內(nèi),一件件地把衣服穿起來。叔敬儀就坐在床邊,翹著腳,抽著煙,看著韌子穿衣服。 在叔敬儀看來,郁韞韌無疑是可愛漂亮的,很有吸引人的地方。但真正讓叔敬儀感到興奮的是他在與一個強大的男人爭奪對象。而這個對象,則像兔子、馴鹿一類的獵物一樣,有漂亮的外形和溫馴的個性。這件事讓叔敬儀非常享受,如同他享受狩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