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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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還活著,就會讓陸呈慶罪有應(yīng)得?!睏铖Y陰慘慘地笑,“狄俊華封我一期,我寫十期,報紙不通我去微博,狄俊華不珍惜自己的羽毛就別怪我。” 他聲音在滂沱的雨里時斷時續(xù):“陸呈慶該死,我也不會讓他的家人好過?!?/br> 陸川從墻根下?lián)炱鹨粔K銹紅色的磚頭。 它表面光滑,被雨水順著紋理沖走了泥垢。 狄然抱住他的后腰:“陸川!” 他眼睛猩紅,眼神陰冷,像從血水里爬出來的地獄惡鬼,讓狄然看得不寒而栗。 狄然奪下他手里的磚塊:“你要干什么?” 楊馳鼻子流出兩道蜿蜒的血跡,不停地挑釁:“來啊,你打死我,我知道你敢,殺人犯的兒子怎么會不敢殺人?” 陸川推開狄然,上前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的頭狠命撞在巷子的石墻上,聲音比冰還涼:“你說的對,我如你所愿?!?/br> “陸川別打了!” “陸川——!” “他快死了!陸川你快放手!” 狄然不知所措。 陸川像發(fā)了狂,一次次把她推到一邊,不管她怎么拉扯都充耳不聞。楊馳起先的痛叫漸漸湮滅,在陸川毫不留情的毆打間只剩下悶悶的苦哼。 狄然顫抖著掏出手機按下110。 楊馳死不死她不關(guān)心,她害怕的是陸川把楊馳打死。 剛要按下通話鍵,巷口打來一道刺眼的車燈,一輛白色的奧迪停在他們身前,陶娟打開車門瘋了一樣沖下來。 她看起來柔弱瘦削,身體卻藏著驚人的爆發(fā)力,她猛地推開陸川,上前接住楊馳斷線風(fēng)箏一樣軟綿綿的身體。 “陸川你干什么!”陶娟眼里蓄滿淚水,憤怒地吼,“你要把他打死才甘心嗎?” 楊馳“哇”地吐出一口血,他臉上還在笑:“讓他打死我,打死我他陪我一起死,我也讓陸呈慶嘗嘗失去孩子的滋味?!?/br> 陸川渾身上下每一處都被雨水浸透,狄然想說什么,但也許是雨太大,也許是空氣太潮,她想說的話通通被堵在嗓子口。 一句也說不出口。 陸川站在她身前,那個平日里她最有安全感的位置,可此刻她卻覺得心里慌亂到指骨末梢都在顫抖。 “是你想要我死?!标懘ㄍA藙幼?,目光怔怔看向陶娟。 他語氣平淡,和剛才發(fā)瘋的樣子判若兩人。 雨越下越大,平靜下來感受才覺得皮膚一陣銳痛。 狄然抬起頭,暴雨濛濛看不清天空。 那一刻她心底里驀然產(chǎn)生一股奇怪的想法,這片灰暗天地包裹而下的世界,密不透風(fēng)。 像個囚籠。 第104章 我胡鬧 磨砂門哈上的水汽一點點凝結(jié)成珠,縱橫交錯順著淌下,狄然用最快的速度沖了個熱水澡,把浴室騰出來給陸川。 他渾身濕透,衣服緊黏在身周,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 窗外雨聲嘩嘩,狄然從柜子里拿出一條干浴巾蓋在他頭上:“去洗澡,要感冒了。” 她見陸川不說話,知道他因為剛才的事情憤怒未平,又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川哥還不去洗澡是想和然然洗鴛鴦浴嗎?剛才怎么不說?” 她露出甜甜的笑,把臉擱在他膝蓋上:“不過現(xiàn)在說也來的及,我陪你洗,剛才沒洗干凈,你幫我擦擦背。” 臉紅通通地說完最后一句,狄然仰起頭看陸川的反應(yīng)。 陸川眼睛落在她身上,狄然和他視線交接,忽然覺得他目光很碎,明明該是很沉很深,卻又若即若離不敢過久在她身上停頓,兩種感情糾結(jié)的中間層里,隱隱約約既模糊又朦朧。 狄然不懂他目光何意,但她覺得陸川一定心事很重。 而心事的來源,免不了和楊馳有關(guān)。 “其實楊馳以前跟蹤過我,狄俊華把他趕走了?!钡胰灰詾殛懘ú恢溃鲃犹拱?,“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這臟水不是他想潑就潑的?!?/br> 狄然洗過熱水澡后溫?zé)岬男∈职£懘ǖ恼菩模骸八俑液鷣砭妥尩铱∪A把他抓進去,就算是媒體人也不能隨便造謠?!?/br> 陸川把手抽出來,狄然一愣,反手把他握回去。 陸川頓了頓,再次抽出來。 “狄然?!彼p輕開口叫她的名字,嗓音沙啞,“你爸找過我,他希望你出國?!?/br> 狄然眨眨眼:“他終于忍不住棒打鴛鴦了?可我不想出國?!?/br> “去吧?!标懘粗齽傁赐隄皲蹁跸蛳碌嗡念^發(fā),眼神掙扎,“聽你爸的話。” 狄然撅著嘴:“不聽,去國外要好久看不到你,他派你來做說客也沒用,我不想異地戀?!?/br> 陸川目光垂下,聲音放低:“沒有異地戀?!?/br> 狄然一愣,隨即開心地問:“你要和我一起去?” 陸川沉默片刻,隨后抬起好看卻晦暗的眼睛看著她,他語氣認真容不得狄然覺得他在開玩笑:“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br> 狄然快樂的表情凝滯在臉頰:“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陸川說,“分開一段時間?!?/br> 狄然緩緩站起來,眉梢凝成麻花:“為什么?” 陸川眼里滿是她看不懂的異樣,她固執(zhí)地看著他。 “說話?!钡胰宦曇衾湎聛?,“因為狄俊華不同意?還是因為楊馳?總不會因為你不喜歡我了?!?/br> 陸川眉間踟躇,壓著聲音:“我不想委屈你,我們先分開,等我有能力讓你……” 等我有能力讓你過得更好時。 等我有能力讓你不再為生活擔(dān)憂時。 等我有能力保護你遠離傷害時。 我們在一起。 陸川話沒說完,被迫停下。 狄然沖著他臉頰狠狠給了一巴掌。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聲音悶重伴隨她生氣的粗喘。 狄然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如果真這樣想我絕對不纏著你,但我也告訴你,你敢離開我,我們就沒以后了?!?/br> 她轉(zhuǎn)身進屋,把房門重重摔上。 整座城市浸濕在暴雨中,天花板的白熾燈忽明忽滅,終于在電閃雷鳴的惡劣天氣里放棄掙扎。 屋子陷入一片漆黑,狄然側(cè)躺在床上,潮濕的頭發(fā)浸透了床單和枕頭。肥皂輕巧地跳上床,在她身周蹭來蹭去,貼著她還帶著熱水溫度的皮膚窩下。 狄然在黑暗里眼睛睜到最大,剛動過手的掌心辣辣地發(fā)麻,她悄聲豎著耳朵,聽著屋外的動靜。 陸川坐了一會,起身打開大門。 狄然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緊張地用指尖攥著花格子床單。 只聽陸川在走廊上敲響對面孫叔的門,他低聲說著什么,片刻后又回來了。 狄然的心安穩(wěn)落回原處,她重新趴回床上。 陸川輕輕打開房門進來,狄然面朝陽臺留了一個背影給他。 她閉上眼睛裝成自己睡著的樣子,不想和他說話。陸川也沒有開口,一片難捱的沉默間,她覺得陸川坐到床邊,拿過她的右胳膊。 一陣冰冰涼的膏體觸感在手背上抹開,她忍不住回頭看,陸川手里拿著從孫叔家借來的燙傷膏,認真地在她被燙傷的皮膚上擦拭,他沉著眉眼,抿著嘴唇,動作輕柔得令狄然感覺不到痛。 狄然那顆正在生氣恨不得噴發(fā)一萬斤憤怒的心瞬間就柔軟下來。她翻了個身,就著側(cè)躺的姿勢摟住陸川的腰。 “對不起?!彼ぶZ調(diào),手上縮緊,“我是氣急了?!?/br> 狄然從床上爬起來,屋里黑漆漆的看不到陸川的臉被她打成什么樣子,她手覆上去,左臉比右臉燙一圈。 “別生我氣?!彼怪劬?,“你打回來吧?!?/br> 陸川將藥膏盒擰上放到床頭柜,轉(zhuǎn)身出去。 外面暴雨順著陽臺的門縫透進來陣陣涼意和濕氣,狄然坐在床上,聽見陸川路過磕碰茶幾的聲音。 他躺在了沙發(fā)。 狄然安靜地待了一會。外面風(fēng)雨雷電齊下,她忽然覺得有些冷,冷意不僅來自暴雨也來自心底,把她渾身上下凍得哆嗦。 她想了想,踢開被子走出臥室。 陸川仰躺在沙發(fā),他閉著眼睛,但沒睡著。 狄然站在沙發(fā)前叫他:“陸川?!?/br> 陸川好看的唇線抿了抿,但不見他開口也不見他睜眼。 狄然心里的火氣被反復(fù)壓下去又反復(fù)騰起,她光腳踩在地板上,只覺得一股冰涼順著腳底板向上一路沿著脊椎骨直沖頭頂,她身子抖了抖,聲音不由得也變涼:“你真要和我分開?” 陸川和她對視,眼神死死釘在她身上。 如果此刻有燈光,一定可以照出他眼睛里某種情緒。 可狄然看不見,她只知道陸川不回答她的話。 她突然笑了笑,動手脫去自己的睡衣:“我答應(yīng)了嗎?” 陸川察覺出她的動作,想要起身卻被她一把按回沙發(fā)上:“我如果睡了你,是不是就要對你負責(zé)一輩子?” 陸川把她從身上推下去。 狄然不掙扎,順勢從沙發(fā)摔到地板上,她還是笑,笑到讓陸川明白她是動了真怒。 她力氣本來就比尋常女孩子大,反應(yīng)速度也快,她順手扯下陸川褲子的時候他甚至來不及阻止。 “分開,分開多久?一年?十年?”狄然拍了拍他腿間,挑著眉毛問,“你想我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