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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拆散一對是一對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于是因?yàn)樘鞜峋褪櫫说乃妓急凰偷搅颂鬯淖婺改抢铩?/br>
    扔下思思之后,殷昊牽著葉清淺的手在侯府里頭走來走去,走得葉清淺一頭一身的汗,卻遲遲沒有到他說的那個所謂涼快的地兒。

    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要被曬化曬干了的葉清淺實(shí)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殷昊……你這是,到底要帶我去哪里?能抄近路嗎?”

    “奇怪啊,我這抄的就是近路啊,怎么還沒到呢?”殷昊嘀咕了一句。葉清淺一聽,頓時就明白了,殷昊這是……老毛病犯了。

    最后,終于到地方了,葉清淺感覺她已經(jīng)熱得要冒煙了。

    “這是……?”

    “是我讓他們新挖的浴池?!币箨辉谕獾臅r候,冬天里冷得不行的幾天都跟著那些渡口的人一塊兒去澡堂子泡澡,那個舒服的滋味兒,比泡在浴桶里頭是強(qiáng)太多了。所以回來沒多久,殷昊就開始讓府里的人研究著折騰了。這折騰了近一年的時間,總算讓殷昊滿意了。

    “你說的涼快的地方就是這里?”

    “嗯。”殷昊點(diǎn)點(diǎn)頭,“夏天的時候,還有比泡在水里更涼快的了嗎?”殷昊一邊說,一邊已經(jīng)開始脫衣裳了。其實(shí)葉清淺也是想脫的,剛才被殷昊帶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全粘在身上了,但是……葉清淺四處看了看,這浴室是不是也太敞亮了些,那池子里的水又那么清澈。

    剛想再和殷昊說些什么,這一回頭,殷昊已經(jīng)不著寸縷了,葉清淺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殷昊就那樣走到了她跟前,一個俯身抱起了她,然后……殷昊抱著驚愕的她就往浴池里頭一跳。

    下意識地,葉清淺就說了句,“我衣裳還沒脫?!边@一下水,不是都濕了嗎?那一會兒她要怎么回去?

    耳畔是殷昊低沉的笑聲,“沒事,一會兒我慢慢幫你脫。”

    ……在新弄好的浴池里頭洗了個鴛鴦浴,殷昊那叫一個精神奕奕,葉清淺呢,確實(shí)能感覺到池水的陣陣涼意,身上的汗水也在溢出的一瞬間就全都被池水帶離,但她就是覺得,她比剛才更熱了,那是由內(nèi)而外的熱意。偏偏這時候,殷昊還要得了便宜來賣乖,“怎么樣,是不是很涼快?清清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天天都來泡一泡啊?”

    葉清淺的回答,是憤憤地伸手掐了殷昊的腰一把,這一掐,就又給殷昊掐出火來了。最讓葉清淺郁悶的是,這個浴池的水頗深,她又不會泅水,由始自終那都是攀附著殷昊的,這和把rou主動送到狼嘴里有什么區(qū)別?

    被抱著回屋的時候,葉清淺算是明白了,殷昊這是以解暑為由挖了個坑,她傻乎乎就跳下去了,至于為什么這么說?浴室里頭放著的他們的全套換洗衣物就是最好的憑證。之后的日子,殷昊又以多種名義哄著葉清淺去過多回那浴池,用的最多的名義,是教她泅水。折騰了一個多月,葉清淺的便宜倒是被殷昊給占遍了,泅水?呵呵,還是不會。

    殷昊:“……”教會了清清泅水,煮熟的鴨子可不就會飛了嗎?

    轉(zhuǎn)眼之間,就到了十月。

    隆豐三十五年的十月,注定是個多事之秋。今上一直康健的身體突然之間就不好了起來,可是儲君之位卻遲遲未定,于是朝堂不穩(wěn),人心不定。不僅是在朝堂間,民間也是如此,大家都人心惶惶。

    很多民間的百姓都聽著那不知是不是空xue來的傳言,急著在國喪來臨之前給家中適婚兒女把婚事辦了,一怕要給薨逝的今上守孝,二怕新帝當(dāng)政會出一些新律,耽誤了兒女的親事。

    隆豐三十五年的十月十五日,對于多數(shù)人來說,是很平常的一天。對于布局良久,等待良久的隆豐朝的幾位殿下來說,卻是決定生死的一天。誰能夠登上那個高位,今日大約就會有分曉,只是除了參與的人知道之外,旁人還是各自過各自的日子。

    這一天,京城的百姓都覺得,空氣中都彌漫著緊張的味道。明明沒有聽說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可是總有軍隊(duì)在路上急行而過,很快,京城便被封鎖了。上面下了命令,所有人不經(jīng)允許都不得離開家門,違者斬立決。

    眾人自是都珍惜自己的小命的。這個命令一傳播開,大家都關(guān)緊了自己的門,甚至有的人還用其它物什把大門給堵住了,生怕有人會趁亂破門而入。消息稍稍靈通的人,大約就都明白了,這是決定誰將成為下一任皇帝的關(guān)鍵的一天,他們作為百姓的,只能耐心等待。

    和百姓不同,有站隊(duì)的官員家里都提早準(zhǔn)備了至少半月的食物,以防萬一。他們自然也是緊張的,不過呆在家里的都是官階不大,就算去了宮里,也起不了實(shí)際作用的官員。他們只能祈禱自己站對了地方。

    第二日,專門有羽林軍到各個能上朝的官員家通知,接到命令的都要在半個時辰之內(nèi)到宮里上朝,超過時間的就地免去官職。至于百姓,還未解禁。昨日忐忑不安了一天的各位官員,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一接到通知立馬就換衣入宮。倒是基本沒有超過限制時間的。

    到了朝堂上,御椅上坐著的是稱病休朝了一個多月的隆豐帝??绰∝S帝的氣色,一點(diǎn)兒也不像是大家傳聞的行將就木的模樣。再看,站在隆豐帝身邊的是三殿下,大殿下站在下手,照理能上朝的,也就是這兩位殿下了,可這會兒,一眾官員們卻看到了按理應(yīng)該被圈禁著的六殿下被人押著跪在隆豐帝跟前。

    曾經(jīng)站在六殿下陣營的一眾官員頓時起了一身冷汗。這明顯是,六殿下又干了什么傻事了。站在三殿下陣營的一眾官員頓時覺得腰桿硬了很多,這次押對了寶,以后就前途無量了。中立的一些官員一直很淡定,反正他們是保皇派,誰當(dāng)皇帝就支持誰,他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隆豐帝后宮嬪妃雖然不少,但是子嗣不大豐沛,好容易得了六個皇子五個公主,公主暫且不說,皇子只有三個活到了成年,分別是大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大皇子呢,雖然占了個‘長’字,但是母親的出身太低,資質(zhì)也很平庸,因而在一眾官員們的想法之中,除非三皇子和六皇子也都薨了,否則這個帝位是肯定落不到大皇子身上的。顯然,大皇子的運(yùn)氣并不好,三皇子和六皇子一直都活蹦亂跳的。

    三皇子呢,雖然只是行三,但他是皇后所出,占了個嫡字,很多官員就沖著他這個‘嫡’字,就堅(jiān)定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了。至于六皇子,出生地晚了些,不占長,也不占嫡,但他是皇上最寵愛的貴妃所出,又自小就十分聰慧,因而對于這個帝位也有了一爭之力。

    至于六皇子通敵叛國的事兒,大多數(shù)跟隨他的官員其實(shí)都是不大相信的,因?yàn)檫@個事兒做的太蠢,不符合他的聰穎之名,但不論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還是被三皇子給忽悠入套,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三皇子好好兒的,而他被皇上圈禁了。

    隆豐帝雖然經(jīng)過了一個晚上的休息,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他的小兒子居然會這樣待他,就因?yàn)樗硐碌倪@個位子。他前頭犯了那樣的罪,他都想著給他個機(jī)會,其實(shí)他當(dāng)時下旨的時候是留了余地了,只說圈禁他,并未明說圈禁多久,萬萬沒有想到,他想著怎么創(chuàng)造機(jī)會把他放出來,他卻在背地里謀他的命。難道他久久未立太子的做法,就沒有能給他一些提示嗎?

    重重嘆息了一聲,隆豐帝眼神示意翰林院擬圣旨的官員開始宣讀圣旨。這位官員宣讀了兩篇圣旨。

    第一篇,是針對六殿下的。大意是剝奪皇室身份,貶為庶民,從今日起六殿下改隨母姓。至于他的妻妾子嗣,也不再享受皇室待遇,一并降為庶民。不管是他現(xiàn)有的子嗣,還有以后新添的子嗣,都不得作為繼承皇位的人選。圣旨聲明,接到圣旨半個月內(nèi),他及其妻妾,以及未婚配的子女都必須離開京城。

    原因么,圣旨里并沒有說明,官員們大多心知肚明,也沒有哪個傻缺的會去詢問為什么,畢竟這是皇室的秘聞。秘密知道的越多,命就越短。

    至于去哪里,隆豐帝在是皇上之余,畢竟還是一個父親,一個年邁的父親,雖然小六不孝不悌,但作為父親,他總是要給他安排一個去處的,只那個地方,有些困苦。這樣做,既是為了小六,也是為了老三,若是小六去的地方富庶,年長日久,憑著他的才智,難免會成為老三的隱患,引致朝堂不穩(wěn),便是小六因?yàn)闆]有了皇子身份而有心無力,老三也極有可能會在他大行之后,將之視為眼中釘。兄弟相殘的事,隆豐帝生時不愿見到,死后不愿聽說。

    第二篇,是禪位詔書。隆豐帝自認(rèn)年老,體力大不如前,將皇位禪讓給三皇子。已由欽天監(jiān)選了吉日,一個月后登基。

    新帝登基,普天同慶,大赦天下,改國號為隆慶,即日起改為隆慶元年。

    隆慶帝的登基詔書宣讀完畢后,開始宣讀的就是朝中大臣的分封了,基本上所有對隆慶帝登基有功的大臣都官升一級或幾級。隆慶帝剛剛上位,朝堂不穩(wěn),自然是要緊緊抓住在他還是殿下時就對他忠誠的臣子們,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便是分封官職了。

    對于曾經(jīng)明里暗里跟隨六皇子的官員們,隆慶帝暫時保留了他們在朝中的職位,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要是一口氣把這些人都給免了職,他心里倒是痛快了,但朝堂只怕要亂。作為一個明君,他自然不會干這樣痛快一時,卻煩惱良多的事。不過天天上朝看著曾站在他對立面的官員們對著他的那些個或阿諛奉承或忐忑不安的臉,隆慶帝多少還是不舒服的。

    不多時,隆慶帝便想出了應(yīng)對這樣情況的好辦法來,開恩科。慢慢培植自己的門生,占了那些他不想再見的官員的位置。一朝天子一朝臣,就從恩科開始。

    第87章 娘親,給

    開恩科,著實(shí)是個好消息。好到殷昊聽說的時候,整個人都蒙了。于旁人來說,這恩科呢,就是多了一次考貢士的機(jī)會,于殷昊來說呢,就是要提前兩年參加秋闈。

    前頭隆豐帝在位的時候,殷昊還能以得罪了皇上可能會落榜為由不參加秋闈,現(xiàn)在新帝登基了,正是求才若渴的時候,他……實(shí)在是找不到偷懶的理由了。找不到怎么辦呢?只能臨時抱佛腳了。

    開恩科這個消息,宣布地很突然,這個開考的時間呢,更是趕,十一月二十日宣布要開恩科,三月二十二日就要開考。要是殷昊不在京城住的話,聽說這個開恩科的消息之后,那就要立馬往京城里趕了。一些住的遠(yuǎn)離京城的舉人,只怕沒法子在四個月之內(nèi)趕到京城,這次的恩科于他們來說,也就形同虛設(shè),只能扼腕嘆息了。

    因?yàn)榧抑械脑〕仡H大,想要將之灌滿熱水,每回定然都需要大量的木柴和木炭。不懷好心眼的殷昊早在初初入冬之時已然讓管家備妥,就想著等葉清淺熬不住冷的時候,拉著她一塊兒去泡泡澡。冬天泡在那么一大池子熱水里頭,那真是不要太舒服。決定要抓住恩科的機(jī)會之后呢,殷昊就沒有心思泡澡了,當(dāng)然,就算他有這心思,葉清淺也是不會陪著他胡鬧的。

    殷昊從白天到晚上,就屬和書待在一塊兒的時間最長。那些個字吧,看得他眼花,花到什么程度呢,閉上眼睛的時候,眼前都是字。就連看葉清淺和思思的時候,他們也是滿臉滿身的字。

    殷昊讀書是正經(jīng)事,葉清淺自然是不會打擾他的,當(dāng)然,有思思在,葉清淺也沒空打攪殷昊。一歲半,走路已經(jīng)利索地不行的思思,簡直就是災(zāi)難??粗@兒摸摸那兒看看,對什么都好奇地不行的思思,葉清淺突然就懷念那個沒事就愛賴在她懷里的小纏人鬼了。思思身上熱乎乎的,冬天里抱著他絕對比抱個手爐暖和多了。

    可孩子的成長和時間一樣,都是不可逆的,一旦你錯過了某個時候,再想回頭,已經(jīng)不可能了。

    “娘親,給。”

    小調(diào)皮鬼思思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葉清淺的跟前,之所以晃晃悠悠呢,不是因?yàn)樗妓甲呗凡焕?,而是因?yàn)槿~清淺怕他冷,給他穿了不少層衣裳。思思身上的rou本就不少,這衣裳再穿多了,那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呢,就像一圓圓的球滾過來滾過去?,F(xiàn)在,這球滾到了她跟前了。

    思思說‘給’呢,意思是有東西要給她,葉清淺是中過招的,第一回聽說思思要給她東西的時候,她那個高興啊,立馬就伸了手了,然后手上呢,很快就感覺一陣油膩黏糊,葉清淺當(dāng)時低頭一看呢,嘴角直抽抽,那是一塊rou,一塊被咬過但是沒有被咬爛的rou,很明顯,思思小可愛還是很節(jié)儉的,他這是沒有能咬爛又覺得丟了可惜,所以想著交給娘親處理。

    第二回的時候呢,葉清淺依舊是愿意相信思思的,畢竟思思是她親生的嘛,難道還能害她嗎?思思確實(shí)不會害她,只是會嚇?biāo)?。思思第二回給她的,是一條蟲子。青色的,滾滾的,落到她手上的時候,那個掙扎扭動啊,給她嚇的,花容失色都是輕的。不小心給蟲子落了地了,思思還十分貼心地幫她撿起來,重新伸出小手想要遞給她……

    第三回第四回……還是讓往事隨風(fēng)而去吧,這樣她還能好好疼愛他們家思思寶貝。

    “娘親,給!”見葉清淺半天沒有伸手,思思仰著小臉又說了一遍。葉清淺瞄了一眼,真不怎么想接,這冬天本來就冷得慌,思思還給她弄這么一個雪團(tuán)子過來。但看著思思凍紅了的小手,葉清淺一邊咕噥‘上輩子欠了你的’一邊縮了縮脖子,伸手接過那個帶著泥土的雪團(tuán)。準(zhǔn)備一會兒趁著思思不注意,就讓這雪團(tuán)回歸它該去的地方。

    這一接……就又給葉清淺嚇了一跳了。因?yàn)樗孟窀杏X到,這個雪團(tuán)它……會動。會動的雪團(tuán)?這是成了精了不成?葉清淺一個哆嗦,就松了手了。雪團(tuán)落地的瞬間呢,葉清淺很明顯地聽到了一聲略嘶啞的‘啊’聲。在思思準(zhǔn)備矮身去重新捧起來的時候,葉清淺一個箭步?jīng)_到了他跟前,一把就給他抱了起來,立馬往后疾退數(shù)步。

    不多時,摟緊了思思不讓他亂動的葉清淺看到那團(tuán)裂開的雪團(tuán)之中冒出了一個雪白的小腦袋,嗯……也不能說是雪白的腦袋,至少它的嘴不是白色的,頭頂也有一撮黃毛。這……葉清淺瞪大了眼睛,思思弄來的,居然不止是一團(tuán)雪,它里頭還帶著一只鸚鵡。怪不得,她剛才從思思手里接過的時候,感覺有些小壓手呢。只是……他們這院子里頭怎么會有一只鸚鵡呢?是天太冷,飛不動了才掉下來的嗎?

    說實(shí)話,葉清淺是不想要這只鸚鵡的,因?yàn)樗淖觳恍?,思思的手指都能塞兩三根進(jìn)去。思思這年紀(jì)這么小,很多事都是似懂非懂的,萬一他把手往鸚鵡嘴里一伸,這鸚鵡再一閉嘴,就算不把思思的手指啃斷吧,破皮是肯定的。但是思思……鬧騰著要留下它。

    思思長這么大,養(yǎng)過的東西不多,螞蟻啦,青蟲啦,魚啦,螞蟻和青蟲葉清淺都給它們放生了,看著實(shí)在是可怕得緊,至于魚,給思思燉了吃了。當(dāng)然和思思說的時候,都說它們是回家找娘親去了,等它們長大了才會回來找思思玩兒。葉清淺看了眼這只鸚鵡,過段時間也讓它回家找娘親去吧。

    既然思思一定要留下這只鸚鵡,葉清淺自然也只能妥協(xié),不然思思那個魔音真的能震傷她的耳朵。這么小的孩子,根本就沒法子和他講道理。

    怕被鸚鵡啄了,葉清淺拿個了手帕往它頭上一蓋,小繩子往脖子上頭一扎,葉清淺還沒什么反應(yīng)呢,思思已經(jīng)‘咯咯咯’地指著它笑了起來。這一點(diǎn)呢,婆母倒是說過的,殷昊從小也是個極愛笑的孩子。婆母還說了,可能就是殷昊小時候笑得太多了,這才笑傻了。

    嫁了個傻夫君,又生了個傻兒子,她這傻樂的人生~

    螞蟻就不說了,那條蟲子那條魚,思思是想起來就去摸兩下的,想來,這只鸚鵡思思也是不會不摸的。它在雪地里頭滾了那么大一圈,葉清淺感覺還是給它洗洗干凈比較好。不然思思摸完它,再吃東西,吃壞了肚子就糟糕了。

    讓丫鬟端了個小木盆進(jìn)來,又讓送了些偏熱的溫水,葉清淺捧著鸚鵡,給它浸到了水里。這才剛?cè)胨~清淺還沒給它好好洗洗呢,就聽到一個粗啞的聲音大喊道,“救命啊,殺人啦!”

    葉清淺一愣,房門卻突然被一腳踢開。房門被踢開的瞬間,葉清淺頓覺一陣?yán)湟庖u來。和冷風(fēng)一道進(jìn)屋的,還有面容嚴(yán)肅的殷昊,葉清淺只見他繃著臉在屋子里頭轉(zhuǎn)了一大圈兒,連床底都矮身查看了一番。

    “殷昊,你在找什么?你不是在書房看書的嗎?”

    “那個歹人呢?”

    “歹人?”

    “嗯,就剛才喊救命的那個男的!”

    葉清淺一聽,就知道殷昊誤會了,“喊救命的,不是人?!?/br>
    “不是人?不是人怎么會說人話呢?”

    “喏,咱兒子在院子里頭撿到的,我覺得它臟,想給它洗個澡?!?/br>
    殷昊的目光頓時落到了桌上擺著的木盆之中。

    “這是……鴿子?”

    殷昊這么一說,葉清淺再一看,別說,她這把頭給它扎上了,只看身子還真像一只偏胖的白色鴿子。不過……

    “你有聽過鴿子是會說話的嗎?這是只鸚鵡。”

    “清清你給它把腦袋扎住是什么意思?”

    “怕它認(rèn)生啄人?!?/br>
    殷昊和葉清淺說話的功夫,那頭鸚鵡已經(jīng)開始‘金雞獨(dú)立’,試圖用一只爪子把頭上的手帕給扯掉了。葉清淺伸手摸了摸水,還是溫?zé)岬?,“殷昊,快,搭把手,我抓緊時間給它洗洗?!?/br>
    給這鸚鵡沐浴的時間里頭,它喊了無數(shù)次的‘救命’,剛開始的時候,殷昊還數(shù)著它叫了幾遍呢,后來實(shí)在是數(shù)不過來了,就任由它去了。感覺洗干凈之后,葉清淺給它擦了擦毛,將它放在了靠近炭爐的地方,烘毛。

    思思呢,自這一天之后,又學(xué)會了一個詞兒,‘救命!’只是語調(diào)略凄厲。

    因?yàn)槟九枋欠旁谧郎系?,以思思的個子根本是夠不著,看不到的,思思那個急啊,先是邁著小短腿兒圍著桌子繞圈圈,繞得葉清淺覺得頭暈?zāi)X脹,然后……一會兒抱著葉清淺的腿要娘抱,一會兒又轉(zhuǎn)抱殷昊的腿要爹抱。見兩人都沒理他,思思鼓了鼓小臉,邁著小短腿兒就氣呼呼出了門,找祖母求援去了。

    嗯……思思只走到了門口,后頭的路,是丫鬟抱著他走的。

    給鸚鵡腦袋上頭扎帕子,那只是權(quán)宜之計,見它無頭蒼蠅一樣地在炭爐之間亂竄,葉清淺轉(zhuǎn)頭問殷昊,“怎么辦?”總不能扎一輩子吧?

    “嗯……嘴除了用來說話,還可以用來吃東西嘛!”

    于是思思把侯夫人搬過來的時候,某頭剛才只會叫‘救命’的鸚鵡正吃玉米吃得歡快,活像餓了幾輩子一樣。

    第88章 日常(三)

    自從有了雪團(tuán)之后,葉清淺再也不用擔(dān)心一個短暫的走神,思思就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雪團(tuán)是思思的新寵,雪團(tuán)在哪兒,思思就在哪兒。她只要拴著雪團(tuán)就可以了。

    雪團(tuán),就是那只思思撿到的被雪裹成了一團(tuán)的鸚鵡,思思年紀(jì)小還不懂取名,殷昊忙科舉沒空取,這名兒是葉清淺給取的,因?yàn)槌跻娝臅r候,葉清淺以為它是一雪團(tuán)。不過它渾身大多數(shù)顏色都是白的,雪團(tuán)這名兒倒也算是名副其實(shí)的。

    “團(tuán)團(tuán),吃。”正在縫制衣裳的葉清淺一抬眼,就看到了思思正在給雪團(tuán)遞花生。雪團(tuán)呢,用被拴著的那爪子單爪立著,另一爪子從思思手里抓過了那顆花生,遞到喙邊就開啃。每每這時候,思思都會‘咯咯咯’笑,葉清淺實(shí)在想不明白,這有什么可笑的,雪團(tuán)又沒因?yàn)閱巫φ玖⒕蜄|倒西歪的,它站得那個穩(wěn)當(dāng),就好像這個姿勢已經(jīng)做了千遍萬遍一般。

    本來呢,葉清淺因?yàn)閾?dān)心雪團(tuán)會啄人,所以把雪團(tuán)的站架掛得比較高。思思想摸它反正是摸不到的,只能仰頭巴巴兒看著它。但葉清淺著實(shí)小瞧了鸚鵡那張‘嘴’,給它栓爪子的繩子,葉清淺怕它不舒服,給它用了個軟軟的布條,扎得也比較松,確定它的爪子不會脫出來就是。

    然后……葉清淺一個錯眼的功夫,思思已經(jīng)開心地笑了起來,葉清淺當(dāng)時抬頭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一刻似乎還在站架上乖巧站著的雪團(tuán),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思思的跟前了。而思思呢,正在喂它吃東西。它從思思手中接?xùn)|西的時候動作十分輕柔,葉清淺能很清楚地看到它慢慢地把喙湊到思思手指邊,輕輕地從思思手中叼走食物,一點(diǎn)兒也沒有她想象中的粗魯。

    等思思十分大方地把自己的‘口糧’貢獻(xiàn)了不少給雪團(tuán)之后,雪團(tuán)大約是飽了,就那樣站在桌子上歪著頭看著思思,小眼睛咕嚕咕嚕地轉(zhuǎn)悠了一陣,將翅膀微微地提了起來,開始螃蟹一樣在思思跟前走過來走過去。思思最開始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它,待雪團(tuán)開始配合著自己的步子伸縮脖子之后,思思笑了。

    其實(shí)葉清淺拴著雪團(tuán)和沒栓它區(qū)別并不太大,因?yàn)樗恰臁艹詵|西能說話還能解繩子,還特別耐心地給你把繩子兩端都解開,不論是綁在它爪子上的那一邊,還是拴在站架上的那一端。葉清淺栓它完全是栓給思思看的,為了把思思拘在屋子里頭。外頭天冷、地也滑,她這會兒沒空看著他,她得替殷昊做衣裳。

    本來呢,殷昊是不缺衣裳的。葉清淺替思思做了幾身衣裳之后,就緊接著替殷昊也做了幾身,各個季節(jié)的都慢慢做了起來,因?yàn)橐箨患幢阕罱厥萘讼聛恚歉叨葏s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原來的衣裳都短了。

    由于倒春寒的關(guān)系,葉清淺也給殷昊做了一件夾著薄棉的衣裳,本來想著讓殷昊穿著這身衣裳去參加科舉的。白天氣溫稍高的時候,就穿普通的春衫,早晚涼的時候就加上這身薄棉的衣裳,這樣應(yīng)該就不會冷了。

    沒有想到,差人去打聽了一番才知道,這回科考因?yàn)槭切碌鄣腔蟮牡谝粓觯愿鱾€環(huán)節(jié)都特別地嚴(yán)格,進(jìn)場的時候,為了防止作弊,是要脫衣裳檢查的,像這樣有夾棉的衣裳還要剪開細(xì)查,葉清淺聽說的時候,簡直不可置信,要是衣裳都被剪開檢查了,那還怎么穿?那真是連破布都不如了。聽說衣裳不整也不是不讓入闈的,就怕萬一新帝心血來潮去闈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