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聞映和送客回來的流霜都是一驚,主仆二人對視一眼,流霜悄悄關(guān)上了房門。 聞映收回手,笑道:“夫人何出此言?” 那夫人死死地盯著她:“我知道你是京城來的,你身上這件衣服是天繡閣的料子,我在那里做過工,全天下就京城的天繡閣有這般走線繡工,你被方長鶴押上山時(shí)我就看到了。” 聞映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示意流霜出去。 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正色道:“我的確是京城人士,可我也未否認(rèn)過,夫人想要如何?” 婦人一把抓住她的手:“還請貴人救救我!” 聞映驚訝地看向她。 她一臉灰敗,眼神卻亮的嚇人:“我是被抓來的,我根本就不是姓方的meimei!他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禽獸!” 聞映怕她失控,握住她的手安撫道:“那你慢慢說,不著急?!?/br> 婦人安靜了些許,良久,開口道:“我叫陳如珍,是京郊百華縣人士?!?/br> …… 一杯茶喝完,陳如珍也講完了自己的遭遇。 原來她是家里的老二,上頭一個哥哥,下頭一個弟弟,本在京城天繡閣做工,平時(shí)賺些錢還可以補(bǔ)貼家用,可父母為了讓哥哥娶親,弟弟上學(xué),準(zhǔn)備將她賣給城東的鄭員外做小,那鄭員外大她幾十歲,論年紀(jì)可以做她爺爺了,還有些房中癖好,聽說隔段時(shí)間便要死幾個姨娘。陳如珍自小便生得好,方圓十里都是有名的,鄭員外一早就看上了她,幾次游說她父母,她父母終于點(diǎn)了頭,也不許她做工了,讓她準(zhǔn)備一下嫁去鄭家。 陳如珍心里有主意,準(zhǔn)備趁著天繡閣外出進(jìn)貨時(shí)混進(jìn)隊(duì)伍里溜走,可誰知跟錯了商隊(duì),一路被送到了關(guān)外,在商隊(duì)里受盡欺凌,好不容易逃出來,就被方長鶴抓住,不僅將她欺辱一番,又對外宣稱她是他的meimei,將她送給了屠嘯。 明面上是做的夫人,可三媒六聘都沒過,她只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被困在這赤血寨,哪里都去不得。 聞映聽完,心里也是一嘆,這世間女子的命運(yùn)大多如此,她一個貴女都要輾轉(zhuǎn)求生,更別說尋常人家的女兒。 她想了想,問道:“你要我做什么?” 陳如珍鎮(zhèn)定了許多,握著茶杯堅(jiān)定道:“天繡閣的顧客,沒有一個是尋常人家的,你定是富貴人家出身。你的夫君也是個不簡單的,我知道,”說到這里,她發(fā)出一聲冷笑:“這寨里的人都把我當(dāng)傻子,可我看得清清楚楚,暗地里的勾當(dāng)我都知曉,你夫君肯定是想做些什么,他要做什么我不管,可你們?nèi)绻撸欢ǖ脦衔??!?/br> 聞映面上仍舊無波無瀾,又問她:“那我們要是不帶上你又如何?” 陳如珍看向她:“我有用,方長鶴想要?dú)⒛惴蚓?,只有我知道?!?/br> 聞映眼皮一跳,驀地抬眼看她。 ** 祁央趕回來,已經(jīng)是兩天之后。 他是在夜里回來的,進(jìn)院時(shí)腳步放得極輕,可聞映還是聽見了。 她本來也在等他。 等她披上外袍,提了燈籠,祁央已經(jīng)進(jìn)了屋,房門大敞。 聞映便走了進(jìn)去。 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隨身的刀就靠在他腿上,刀鞘上還沾染著殘留的血跡。 一只手覆在膝上,另一只手屈起來擱在桌面。 聞映這才看清,他身邊還有一個黑影,背對著她,正低頭說著什么。 祁央本來肅著臉聽著,她一出現(xiàn),凌厲的眼風(fēng)立馬掃了過來,一雙眼黑沉沉地將她盯住。 聞映站在門口有些尷尬:“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議事?!?/br> 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祁央身邊的黑影卻突然開了口。 “郡主?” 聞映腳步一頓,驚訝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他。 那黑影走出幾步,站到光里,聞映這才看清他的樣貌。 是池霄。 池霄是祁央的貼身侍從,從小跟著他一起長大,兩人之間的情誼非比尋常,是以聞映從前也和他整日廝混,有時(shí)候祁央沒空,就派池霄來陪她,給她傳話。 聞映甚至和池霄相處得更多。 她忍不住帶了笑,打量著眼前的人,可當(dāng)年眉眼青澀,總是對她溫和恭敬的少年如今也變得成熟穩(wěn)重起來,那張臉像是被打磨過,更顯堅(jiān)毅,聞映移到他右手的袖管上,瞳孔緊縮—— 那里空空如也。 聞映如遭雷擊,有些搖搖欲墜。 她看得久了,池霄也看懂了她的意思,出聲道:“郡主莫怕,都是舊傷了?!?/br> 說著便將手往后藏了藏。 聞映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去,想要伸手又覺得冒犯,于是顫聲道:“這,這是怎么了?” 池霄看了看身后沉默的祁央,笑了笑,依稀還是當(dāng)初為了給失約的祁央賠罪,耐心哄她的模樣:“當(dāng)初給少爺擋了一刀,落下的,郡主受驚了?!?/br> 聞映淚意翻涌,心里如堵了塊巨大的石頭,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 祁央?yún)s淡淡道:“阿霄,下去吧。” 池霄頷首,看了看聞映,拱手告退。 聞映仍舊呆立在原地。 祁央坐了一陣,似是不耐煩了,走到她面前,冷聲道:“哭什么哭!” 聞映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阿央,當(dāng)初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你告訴我好不好?” 祁央冷嗤:“當(dāng)初的事你都知曉,問我做什么?” 聞映搖搖頭,淚眼婆娑地站到他面前:“那這幾年呢,你走之后,這幾年都發(fā)生了什么?池霄又是怎么了?” 男人一把將她壓在桌上,俯身緊緊壓住她,眉眼狠厲:“這幾年的事,你不必知道。至于池霄,他不是告訴你了嗎?替我擋了一刀,若不是他,今日你見不到我,所嫁也非我!” 聞映止住了淚,只是懵懵地望著他。外袍本就松松披著,此時(shí)早已滑落,里面的中衣散開,露出半個肩膀。 祁央不帶絲毫憐惜地咬住那一抹白皙。 他咬得生疼,聞映也不叫喚,只是任他咬著,又伸手撫上了他的背。 祁央一頓。 聞映輕輕道:“阿央,你若恨我,便咬吧,原也是我對不住你……” 剩下的話被堵在唇中,祁央已經(jīng)兇狠地吻住了她,一陣毫無章法地啃咬之后,男人才從她身上抬頭,低低道: “聒噪?!?/br> 他眼里帶了些情欲,身下那處也變得堅(jiān)挺,聞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男人身體的變化。 她抬手將身上的中衣解開,扣子一開,中間的誘人風(fēng)光便露了出來,泛著緋色,在屋內(nèi)昏黃的燭火下顯得尤為勾人。 祁央眼神變得幽深,凝神看向她。 聞映也看向他,聲音仍舊輕飄飄的,眼角還帶著淚痕。 “阿央,你若想要,我給你。” ———— 卑微作者: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