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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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嘉便只當她是害羞,微微一笑,道:“我今兒來,不過是通個風報個信兒罷了。好叫你們有個心理準備?!?/br> 嗯?你們? 也就是說,方才在頤福堂,和嘉也把這番話對老太太和額娘說了? 臥槽,公主大人,你大著肚子,能不能不要這么媒婆?! 頭疼,若是連祖母和額娘都被和嘉說動了,那才是相當不妙呢! “我且歇會兒,月娘先回頤福堂吧?!?/br> 頭大如斗的盈玥忙辭安,疾步往老太太的頤福堂而去。 倒也是巧,竟連阿瑪傅恒也正好從衙門回來,一大家子齊聚一堂,好生熱鬧。 盈玥只得麻溜上前,一個個請安問好,從老太太到阿瑪額娘,再到大哥大嫂。 納喇氏笑著叫她到身邊繡墩上坐下,笑瞇瞇道:“十一阿哥與和嘉公主素來親厚,此番竟說動和嘉來保這個媒,也算是有心了?!?/br> 盈玥:有心?是有心機才對吧? 老太太端著儀態(tài),道:“十一阿哥再有心,終究不及十二阿哥是中宮嫡出?!?/br> 盈玥略松了一口氣,還好老太太思想封建,一直重嫡。十一阿哥生母雖是皇貴妃之尊,也說白了,金佳氏原不過是包衣旗出身。老太太心里多少有些看不起。 納喇氏臉色有些不悅:“十二阿哥再尊貴,那身子骨終究……”說著納喇氏急忙壓聲道:“我自是盼著十二阿哥長命百歲的,可就怕有個萬一。那月娘可怎么活下去呀!” 要不怎么管失去丈夫的女人叫未亡人呢? 傅恒臉色一沉,他唯獨就月娘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自是斷斷不能叫女兒年紀輕輕便守了寡。便點了點頭:“旁的都是次要的,身子若是不好,便是再金尊玉貴也不成。” 盈玥見狀不妙,忙道:“哪里就那么嚴重了,其實十二阿哥只是比尋常人略體弱些罷了,近年來不也已經好多了嗎?” 聽了這話,老太太和緩了臉色:“月娘這話說得是,十二阿哥幼時是有些先天不足,但歲數(shù)漸長,身子骨已經強多了,日后自然會越來越好的。我瞧著,十二阿哥眉宇貴氣,絕非早夭之相。” 納喇氏惱了,你一句“絕非早夭之相”,難道就要那我女兒去賭嗎?! 傅恒沉吟,“可我數(shù)日前見過十二阿哥,似乎又染了風寒?!?/br> 老太太道:“不過就是風寒而已,天冷了,哪怕是成年人都容易著涼,何況是個半大孩子!這算不得什么?!?/br> 納喇氏臉色更加不悅:“老太太這話說得輕巧,若偶爾風寒侵體也就罷了,可著年年冬天都得病一回的主兒,我可不敢把女兒嫁過去!” 年年冬天犯感冒,這在現(xiàn)代,其實沒什么大不了,各種西藥、吊瓶輪番上,不消幾日便好轉??晒糯t(yī)療條件不足,保不齊什么時候便死在這上頭。 老太太杵著老臉,怒道:“滿嘴晦氣話!丁點小病,杞人憂天!” 納喇氏恨恨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月娘可是我的心肝rou,我斷斷不能拿她的終身幸福冒險!” 老太太氣地嘴都歪了,她握著紫檀龍頭拐杖狠狠敲著地板,發(fā)出碰碰的聲響,“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就月娘這一個孫女,豈會不疼她?!入主東宮的機會近在眼前,難道要平白讓給別家格格?!” 傅恒臉色一板,急忙道:“額娘,什么‘入住東宮’?這話可說不得!” 老太太哼了一聲,“別以為我老了,糊涂了。榮親王此番病得不輕,就算能熬過來,這腿上的毛病也是要纏綿一輩子了。后頭的四阿哥、六阿哥早已出繼,八阿哥一只腳不良于行,也是無望了。后頭的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尚且年幼,唯獨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即將長成,難道富察家要放著堂堂中宮嫡子不嫁,去嫁一個包衣嬪妃之子?!” 傅恒頭疼不已:“額娘,淑嘉皇貴妃已經抬了滿洲上三旗,這等大不敬的話,您切不可再提!” 老太太咕噥著道:“就算不提出身,十一阿哥那性子,人盡皆知,哪里是個良配?” 納喇氏哼哼道:“那也總比個藥罐子強吧?” 老太太怒道:“你竟敢詆毀中宮皇子??!” 傅恒急忙制止:“都少說兩句吧!皇子都是金尊玉貴,哪里輪得到咱們挑挑揀揀?!到時候等皇上的旨意便是!” 傅恒一句話推給了皇帝姐夫,才總算堵住了妻子和老娘的嘴巴。 一旁的福靈安與敏儀夫妻從頭到尾老老實實一句話也沒敢插,做了一回合格的布景板。 回到澧蘭堂,納喇氏怒不可遏,“氣死我了,那個名利薰心的老虔婆,十二阿哥不得皇上喜愛,就算是嫡子又如何?” 敏儀忙勸慰道:“額娘消消氣,阿瑪說得對,這事兒說到底,還是得皇上做主。您急也沒用。” 納喇氏冷哼:“這個老家伙,以為我看不出他這是在敷衍?!皇上選月娘為皇子福晉,豈會不問問他這個未來岳父的意思?!” 敏儀縮了縮脖子,婆婆這真是氣壞了,連公公也一并罵進去了。 “那個老家伙去哪兒了?”納喇氏怒沖沖問,出了頤福堂,人就沒影兒了! “似乎是和大哥一塊回前院了,大約是要商量一下吧?!庇h道,她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看出阿瑪是站那邊兒的。大將軍,就是深藏不露啊。 第一四三章、榮王薨 納喇氏突然狐疑地睨了盈玥一眼,“說來,月娘你方才怎的幫腔老太太,為十二阿哥說好話了?” 盈玥一囧,便正色道:“額娘,您別生氣。我也只是實話實說,十二阿哥身子骨真的比從前好了很多了?!?/br> 納喇氏哼了一聲:“你才見了十二阿哥幾回?哪里知道他是真好還是假好?” 盈玥忙低頭,她不能提十二阿哥說太多好話,否則額娘必定疑心,便嘆了口氣道:“額娘,十二阿哥體弱,十一阿哥又是那樣的性子,其實女兒覺得,這兩位皇子,雖然尊貴,但都不是良配?!?/br> 說罷,盈玥可憐兮兮道:“額娘,難道我就一定要嫁皇子?就不能選個品性上佳的尋常宗室婚配?” 聽了這話,納喇氏心疼地嘆了口氣,握著她軟軟的小手道:“我何嘗不知,這兩位與你年歲相若的皇子都不完美,可這世上哪兒來十全十美的夫婿?你可是孝賢皇后唯一嫡親的侄女,皇上豈會把你隨便指個宗室?” 盈玥瞬間焉了,雖然她心里也有數(shù),但還是不死心地問了。 納喇氏忙笑著道:“十一阿哥的性子……的確稍微有些缺點。將來只怕也不可能把私產交與你打理,光靠那點子俸祿,自然不夠維持家用?!?/br> 可不是么,雖說皇子哪怕分了府,內務府也會定時送去各種吃穿供給,可一旦分了府,京中權貴圈子的交際,全都得靠銀子累起來,哪怕是親王的俸祿都不夠使喚,何況十一阿哥什么時候能封爵還是未知之數(shù)呢。 納喇氏笑瞇瞇道:“不過,你只管放心。額娘這些年早給你贊了一筆豐厚嫁妝,還有老太太,別看她生了一雙勢利眼,私底下也給你備了一份厚厚的嫁資呢。到時候,還有富察家其他各房添妝,這些加起來,足夠你一輩子穿金戴銀、龍肝鳳髓,都享用不盡了?!?/br> 額娘的意思是就說,十一阿哥摳他的門兒去,你用不著花他的錢,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嗯,有錢,就是任性。 納喇氏壓低了聲音道:“咱們九房,可不是面子光鮮的四房!這些年在我手底下,不知翻了幾個翻!咱們家絕對供得出一個體面額駙和一個體面皇子福晉!” 盈玥:……我還能說什么?額娘早就打好算盤了! 敏儀笑著道:“額娘這已經是最壞的打算了,可我瞧著,十一阿哥很是熱衷這門婚事。日后娶進門,必定不敢慢待了meimei?!?/br> 盈玥:呵呵。 面上卻露出羞怯之色,“額娘、嫂子,如今還不曾選秀賜婚呢。圣意在誰,還不好說呢?!?/br> 納喇氏淡淡道:“有什么不好說的?這些年皇上對皇后和十二阿哥一直都是淡淡的。” 盈玥沉默片刻道,“可皇后娘娘,并非等閑之輩?!?/br> 納喇氏沉吟,“說得也是,這些年皇后一直示好富察家,圖的不過就是你了。她到底是皇后,皇上也不好太不給她面子。” 納喇氏幽幽嘆了口氣:“說這個做什么?皇后若真有那個本事求得皇上賜婚,咱們認命遵旨備嫁便是。” 敏儀笑了:“額娘忘了,宮里還有個令妃娘娘,是斷斷不肯讓皇后稱心如意的。咱們就只管等著看好戲吧!” 納喇氏微微頷首,又對盈玥道:“這眼看著就年底了,月娘讀書課程就停了,只管好好跟著周嬤嬤學好了規(guī)矩禮儀。選秀前,就不要出門了。” 盈玥眼珠一圓,這怎么能行,她想去見大公主呢! 心下不禁郁悶了,難道她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在郁悶中,終于到了乾隆三十一年。 正月里,天寒地凍,值此之際,六貝勒府上傳來六福晉有孕的好消息。額娘納喇氏一大早便帶著大嫂敏儀去賀喜了。 這可是吟容嫁過去第六個年頭,總算是一朝有喜,八伯母郭爾羅特氏只怕是歡喜壞了。 吟容十五歲嫁給六貝勒,如今年逾二十,正是最適合生養(yǎng)的年歲。盈玥雖被拘在家中不能前去探望,但心里還是比較放心的。 乾隆三十一年的春天,是個多事之秋。喜是壞事扎堆兒了。 先是六福晉吟容有孕之喜,不消一月,四貝勒府上的側福晉完顏氏又誕下一子。早先還擔心血脈無以為繼的四貝勒這下子總算是安心了。前頭嫡福晉已經抱養(yǎng)了完顏氏所出長子,因此這個孩子會被撫養(yǎng)在生母膝下,一時間,妻妾相安無事,四貝勒算是享了齊人之福了。 可沒想到四貝勒次子落地后沒幾日,榮王府那邊便不好了。 明明都春暖了,熬過了漫漫寒冬的榮親王,卻病逝在這個溫暖的春日。 這個最得皇帝厚望的皇子,這個越過了四貝勒,先一步封王的皇子,也先一步去向閻王爺報道了。 皇五子和碩榮親王永琪,生母愉妃珂里葉特氏,幼聰慧學,騎**湛,精滿蒙漢語、熟諳天文、地理、歷算,因其博學多才、文武并濟,深得乾隆所喜,寄予厚望,屬意其繼承大統(tǒng)。 然,王患附骨瘡,不得潰,昨冬病中受封,今三月薨逝,年二十四。 無嗣而終。 啊不,就在榮王的喪禮上,格格周氏悲痛暈厥,被診出已經有了快四個月的身孕了。 瞞得真是密不透風啊。 先前榮王病勢日重,府上妻妾個個驚慌失措,忙作一團,哪里還有閑心思爭鋒吃醋?倒是給這位周格格機會,生生瞞住了身孕四個月! 一直瞞到榮王逝世,選在了一個最合適的場合,引出了自己的身孕。 原本一個小小皇子侍妾的身孕,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然而榮王都涼了,周氏腹中的可是榮王的遺腹子,很有可能是唯一血脈了! 因此周格格的身孕竟驚動了乾隆陛下,當時據(jù)說那位溫婉柔善的令妃娘娘也在場,一邊掉著淚一邊稱贊周格格數(shù)月來衣不解帶侍奉之功。 乾隆便下了一道手諭,加封這個懷有榮王最后血脈的周氏格格為榮王側福晉,命她好生安胎。 這個消息,還是寶容特特來告訴她的呢。 寶容皺著眉頭:“順容與令妃娘娘并不認識,怎的令妃突然幫她說起好話來了?” 順容沒進過宮,與令妃可以說素昧平生。難道令妃此舉純粹就是像向乾隆陛下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菩薩心腸? 哦,值得一提的是,這位令妃娘娘又復寵了。就在去年秋天,年近四十的令妃魏氏又又又一次懷上了龍?zhí)ィ?!如今已經臨盆在即。其父魏清泰雖然沒有被起復,但是其兄因只是“一時糊涂”、“不惹揭發(fā)老父”,因此今年正月就被再度委任內務府廣儲司五品郎中,掌內府庫藏?!@可是個相當有油水的差事。 想必此事,皇后娘娘早已咬碎了銀牙,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令妃。 不過盈玥已經無心去理會這些了,因為,選秀的日子已經到來了。 第一四四章、選秀(上) 乾隆三十一年,三月十七,黃道吉日。 盈玥一席淺水藍色八吉祥繡紋對襟旗服,僵硬的手臂輕輕挑開沉重的車簾子,望了一眼外頭灰蒙蒙中透著曙光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