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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凰臺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秦昭見她這會兒又放緩了神色,縮著腳坐在羅漢床上,兩只鞋子一晃一晃,露出鞋尖上繡的一對兒金鳳凰,同方才眉間含著憂色的倒像不是一個人了。

    秦昭心里覺得古怪,知道她必是有事瞞著的,她不肯說,便也不問,連她都察覺出來宮中有異,怎么王忠竟會不知?

    衛(wèi)善也吃茶,吃茉莉雙窨,沉香還給她擱了石蜜,薄薄一小片擱在杯中,飲到肚里,舌尖才覺出甜意來,她翻過一頁書,算著日子太子也該到了,上輩子就是仲春時節(jié)見到的碧微。

    碧微這樣好,姑姑必也肯讓她們倆個一道住著,姜碧城就跟秦昰一起讀書的,煩心的事這樣多,身邊總有個人能說一說。

    這么想著,眉眼間便又露出些喜意來,隨手又翻一頁,南窗外吹進風來,把書頁輕輕卷起一角,衛(wèi)善也不伸手去壓,像是在看,又沒在看。

    有一憂又有一喜,秦昭看她還跟小姑娘似的面上作色,忍不住要笑,飲一口茶,低頭又去看書,這一屋子都是衛(wèi)敬禹留下來的的藏書手記,尋常人不得進來,倒是寶庫,可以稱得上是小瑯?gòu)至恕?/br>
    等秦昭再抬頭,就見衛(wèi)善挨在軟枕上睡著了,鼻尖翹起,臉盤尖尖,發(fā)間還帶著些水氣,孩子似的縮著,倒想起小時候把她背在肩上,她伸手摸自己頭頂上疙瘩的事來。

    衛(wèi)善打小就生得好看,白乎乎的臉,烏溜溜的眼,自來藏不住心事,哭得大聲,笑起來也大聲。會走路就愛跟在哥哥們身后跑,逮著誰就要抱,別人敢跑,他卻不能,時常落后一步,回回背著她回房的總是他。

    后來他大了,跟到軍中去,再回來時衛(wèi)善已經(jīng)是小小淑女,學著姑姑的模樣,吃茶的時候要把小手指頭翹起來一點點。

    秦昭眼中含著笑意,取過軟毯子替她蓋在身上,這么個小姑娘,竟也藏起心事了,看她把腳兒一疊,縮在軟毯里,輕笑一聲,就坐在床沿繼續(xù)看書。

    他心底無私,可沉香落瓊兩個卻紅了臉,想出聲又不敢出聲,公主過了生日就十三歲了,兩人共處一室,還挨得這樣近,總有些有不妥當。

    兩人心里想著不妥,待要進屋弄出點響動來好把公主叫醒,腳才剛邁過門邊,二殿下便抬起頭來,對人還是那付神氣,卻輕輕搖頭,不許她們弄出動靜來。

    梨花木細雕長案上擺的一壺雨前龍井才吃了一半,也不要她們進來續(xù)水,就這么擺著,放得涼了,便干脆不再吃。

    直到衛(wèi)平回來,進書房時便見秦昭坐在羅漢床沿上,一只手執(zhí)書卷,一只手在書頁上虛點,看得極入神,小妹就躺在床上,從頭到腳密密實實蓋著毯子,睡得臉上紅撲撲的。

    他咳嗽一聲,秦昭立時抬頭對他擺手,聲音壓得極低:“善兒睡了?!?/br>
    衛(wèi)善略略一動,醒轉(zhuǎn)過來,她也睡得足了,看見哥哥站在門邊,抬手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饌香樓的三鮮點心送來了沒有?”

    秦昭低笑不住,醒過來就想著吃,睡著了手里還得攥著她擺糖酪的小荷包,從兩歲到十二歲真是一點沒變:“估摸著也該送來了,掐點等著,正好吃熱的?!?/br>
    這兩個沒生綺念,衛(wèi)平趕緊收了心思,秦昭確是瞧著meimei長大的,從小也一并叫著二哥,只怕meimei看他跟看自己沒甚分別。

    可他身為兄長,想的更多些,到底覺得不能長久這樣,小妹此時不懂,也總得嫁人,家里的陪嫁那是連年都在預(yù)備著的。

    這回護送姑姑去□□陵祭祀,姑姑就同他透了些意思,想要親上加親,把善兒配給太子當太子妃,往后太子登基就是皇后,讓他探一探meimei的口風。

    衛(wèi)平正自猶豫,就見meimei滿床找鞋,睡的時候根本沒脫鞋,在軟毯里一踢,那只云頭金鳳的軟底鞋子也不知道纏到哪里,一只腳上有,一只腳上沒有。

    沉香才要進來替她找,秦昭就一把拎起毯子抖起來,小鞋滾落出來,衛(wèi)善一把抓住,自己套在腳上。

    衛(wèi)平只覺得后槽牙都疼,meimei一點沒有男女之見,這事兒讓他這個當哥哥的怎么好意思問!可不好意思問也得問,總不能誤了meimei的終身。

    秦昰也醒來,先喝一碗熱羊奶,夜里有些風,穿了件夾衣過來,坐在衛(wèi)善身邊,吃饌香樓的仙席面,眼睛盯著松菌鴨子,手上指著櫻桃扣rou。

    薺菜筍丁雞rou鴿松的小餃子他吃了四五個,衛(wèi)善待他是樣樣仔細,湯羹冷了熱了,魚rou挑沒挑刺,灸rou吹涼切成小塊才能入口。

    秦昭不曾見過,看著大奇,問的話也同衛(wèi)平一模一樣:“善兒可是有了女官?”這哪里是把秦昰當?shù)艿?,秦昭還記得她小時候玩瓷娃娃,就是這么折騰那幾個瓷人的。

    秦昭學字晚,旁人都去練習弓馬,只有他還在書房里練字,衛(wèi)善抱著瓷人就在他旁邊玩耍,衛(wèi)敬容有時做針線有時也要去前廳打理事務(wù),房里只留他們倆個。

    衛(wèi)善學話極早,嘴里蹦豆子似的說個不停,學大人模樣,把幾個瓷娃娃擺弄來擺弄去,還有小床小桌,仿了姑姑見客時的樣子,捏著嗓子請人吃茶。

    他對著南窗向陽處練字讀書,身后就是嘰嘰喳喳的小衛(wèi)善,他自小流離顛沛,這倒算是幼時難得一點安寧時光。

    秦昭面上帶笑,衛(wèi)修且不覺得,衛(wèi)平卻左右來回看個不住,明明他走的時候小妹還是一付孩子模樣,怎么這回回來竟要論親事了。

    幾個人用了飯,衛(wèi)善牽著秦昰在院子里走動消食,秦昰正是愛吃的年紀,也不挑食,rou菜米面吃得津津有味,肚皮圓滾滾的,衛(wèi)善怕他積食,吃完了就帶著他繞院子。

    衛(wèi)修就跟在她們身后,衛(wèi)平和秦昭兩個在書房里布開行軍圖,論起戰(zhàn)事來,衛(wèi)平頗有些心不在焉,秦昭扔了手中小旗:“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難辦的事兒?”

    對他也沒什么好瞞的:“姑姑問我,可愿意把善兒嫁給太子?!?/br>
    秦昭失笑:“她才多大?!弊焐险f著,眼睛往外看,衛(wèi)善比尋常姑娘家都要高些,腰瘦腿長,背后已經(jīng)有了女子模樣,秦昭方才恍然,原來小妹已經(jīng)能議婚了。

    秦昭本要吃茶,手執(zhí)茶蓋兒將將撇去些浮沫,面上辨不出神色,飲得一口,苦中回甘方才又問:“那你的意思呢?”

    衛(wèi)平心中并不愿意,姑姑是舍不得meimei外嫁,嫁進宮去就有姑姑照拂,她在宮中又是住慣了的,翁姑都能拿她當晚輩看,跟太子又是從小一道長大,也算是一樁好婚事。

    可他在丹鳳殿只坐得一會,衛(wèi)敬容卻一刻也沒停過,采女進宮,各宮都要添人,要發(fā)到各司去學規(guī)矩,學成了再撥到各宮去,這一回東宮也是要添人的。

    要是meimei嫁給太子,往后就要當皇后,三千宮人妃嬪,保不齊也要受姑姑這樣的閑氣,就算有婆母撐腰,喜歡哪個女人還是男人的事兒。

    要是在外頭挑個人嫁了,善兒已經(jīng)是公主之尊,背后又有衛(wèi)家撐腰,誰敢待她不好,何必入宮去受那份罪。

    可他又吃不準meimei心里怎么想的,沉吟得會道:“得先問過叔叔。”

    “不如問問善兒。”秦昭笑起來:“她看著還小,也很明白事了?!?/br>
    衛(wèi)平心中搖頭,meimei半點女兒情態(tài)都沒有,哪里就懂得嫁與不嫁的分別,問她是不是嫁給太子,她只當是繼續(xù)呆在姑姑身邊,又怎么不肯。

    真要問她,她許就答應(yīng)了,他只有這么一個meimei,不肯她受半點委屈。衛(wèi)平打小是看過父親母親兩個怎么恩愛的,月下對飲鏡中畫眉方是恩愛夫妻,meimei卻不記得了。

    秦昭看他煩惱,反替他出主意:“那就再等等,善兒還小呢?!鼻卣芽此€似在看當年爬在他背上的小姑娘,些許懂得些事了,也只是孩子的狡黠敏銳,等她開了竅,倘若還想嫁給太子,再說這些也不遲:“再有幾日,兄長也該回京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入v第一更

    人人都有小紅包拿喲

    第24章 舊部

    浴佛節(jié)第二日, 衛(wèi)管事便把衛(wèi)善要的武婢送到她身邊。

    一個三十五六歲, 容長臉高鼻梁,復(fù)姓上官, 一個才十四五歲,眉清目俊,叫青霜, 是上官娘子的女徒弟, 小小年紀便拳腳有勁走路生風。

    上官娘子穿衣打扮還留了些江湖習氣, 腰上扎著腰帶,腿上緊著綁腿,連腕上也一并纏著綁布, 大眼濃眉,很是爽利的模樣, 看長相,年輕的時候必是個颯爽美人。

    青霜便一臉稚氣, 說是十四歲了, 身量同衛(wèi)善差不多, 天生細骨, 也一樣綁腿纏手, 梳了兩個螺兒,扎著青布條。

    兩人站在那兒便與旁人不同, 好似提著一口氣不散,渾身是勁,給衛(wèi)善磕頭行禮, 也干凈利落,膝蓋一彎碰了地,人就又彈了起來。

    衛(wèi)善看那青霜面帶稚氣,圓團團的臉兒倒不似身負武藝的模樣,讓沉香給她一碟花糕,問她:“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學武的?”

    青霜自記事起就打熬根骨,跟著上官娘子學的是劍術(shù),兩個一向在莊上過活,沒想到會來見公主,還當是個厲害人物,沒想到是跟她差不多的姑娘,手里還拿著糖糕,先自笑起來,梨渦淺露:“我不記著了。”

    衛(wèi)善聽了就笑,一屋子丫頭俱都笑起來,上官娘子極疼愛這個小弟子,說是徒弟,差不多就是女兒了,替她回答:“三歲起就先泡藥浴練骨?!闭f著看一眼衛(wèi)善,此時想練也已經(jīng)晚了。

    她目光一觸,衛(wèi)善便明白她的意思:“我是為著強身健體,倒不必練得如何精湛?!?/br>
    上官娘子也不是衛(wèi)家仆婦,衛(wèi)管事問明她愿意來,這才把她帶了來的。只說當教習,拿的還是月銀,一月的教習銀子十兩,就在府里侍候。

    上官娘子的年紀已經(jīng)不合適跟著進宮,她若是光身一個,靠著衛(wèi)家總能求個安穩(wěn),可還帶了這么個徒弟,除了有些武藝別無所長,一直呆在莊上,既無出路又無好媒,衛(wèi)管事一來問,她便點頭答應(yīng)了。

    上官娘子不能進宮,但青霜卻能跟衛(wèi)善進宮去,衛(wèi)管事短短幾日就尋到了合適的人,還說動上官娘子,衛(wèi)善心里暗暗點頭,原來倒不知道這個衛(wèi)管事是這么能辦事的人。

    她原來也沒理會過這些,誰能干誰不能干,她交待的事總有人辦好,日子過得太舒坦,整個人都泡在蜜罐子里,哪想到有一天蜜汁換了黃連湯呢。

    上官娘子既不是家中仆婦,衛(wèi)善便想拜她為師,學人技藝奉人為師,這個道理她還懂得,可上官娘子卻不肯:“公主已經(jīng)要長成了,此時再學,事倍功半,我教不好你,便不能收你?!?/br>
    衛(wèi)善也不強求,給她奉上一杯茶,細問她娘家何處又是在哪里學了武藝的,這才知道上官娘子是業(yè)州跟來的舊人,夫家姓林,是衛(wèi)敬禹手下的副將,業(yè)州一戰(zhàn)以身殉職,沒給她留下一男半女,她不欲再嫁,便從育嬰堂里抱了一個女孩回來。

    衛(wèi)善聽她說些業(yè)州舊事,又問她:“你在業(yè)州可還有父母兄弟或是同門?”她身邊正缺人,不拘是誰,能用便好。

    上官娘子臉帶苦意:“拙夫故去,同門凋零,也只我一人還在了?!?/br>
    衛(wèi)善跟著皺眉,輕嘆一聲,竟是一個能招攬收羅的人都沒有。

    上官娘子原來是隨軍的,丈夫在衛(wèi)敬禹手下當副將,她便在衛(wèi)善親娘曲氏身邊,看著衛(wèi)善良久:“公主生得更像靜亭公?!比巳硕际沁@么說的,反而是哥哥衛(wèi)平,更像母親的面貌。

    兩人說話間,青霜已經(jīng)吃了半碟子花糕,沉香看她年紀雖有十四五,卻半點不通世事,又抓了一把細糖果子給她添了碟里。

    青霜抬頭一笑,露出尖尖虎牙,又塞了一個橘糖在嘴里,先還含著舍不得嚼,衛(wèi)善看她這樣喜歡,把一盒子都給了她,她抱了盒子在懷,這才咯吱咯吱嚼了起來。

    衛(wèi)善本來只想要兩個武婢,不意能遇見上官娘子,業(yè)州事多問了兄長也不定知道詳細,又必要起疑,此時她也沒有旁的說辭好糊弄過去,正好探問上官娘子。

    衛(wèi)善不是一時興起,她是真的想要收攬些人,父親留下的下屬,總不會在業(yè)州一役中全軍覆沒,她總有法子能尋出些來。

    上官娘子吃了衛(wèi)善的一杯茶,便要悉心教導她,先摸了衛(wèi)善的根骨,骨是好骨,可惜練得遲了,她要教人先得服人,取了三尺長劍,就讓青霜在院里舞一套劍法給衛(wèi)善看:“在公主面前獻丑?!?/br>
    青霜剛剛還口里含著糖,本來就生得一張圓臉,兩腮鼓鼓囊囊塞滿了飴糖,手上拿了劍,整個人的神色都大不相同,劍走游龍,足尖輕點,只看見一道青色影子,再到面前時,劍尖之上挑了一對白芍藥。

    衛(wèi)善見過馬上對戰(zhàn),拼的是力氣,臂力加上兵刃擊打出去,把人打掉下馬,魏人杰在秦昭的馬球場上就是這么對楊思齊的。

    可她沒見過這樣輕靈的身法,耳邊還聽見得鋼劍錚錚作響,那花就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在她手心里了,衛(wèi)善才要喝彩,上官娘子就已經(jīng)皺了眉頭,似乎并不滿意。

    青霜一看師傅皺眉,立在原地不敢動,劍尖兒在鞋邊磨著青磚地,上官娘子不欲在衛(wèi)善面前教徒,對她道:“若是公主打小苦練,以公主的根骨倒能習得一身劍術(shù)。”

    言下之意就是已經(jīng)遲了,青霜保護她是足夠的,衛(wèi)善想要自己練,便是癡人說夢,衛(wèi)善也起惱意,反笑一笑:“學上幾式也總是有用的,娘子可別藏私?!?/br>
    “不敢”上官娘子趕緊起身,看看青霜,到底擔心她在宮里沖撞人:“劣徒從小便未見過什么大世面,若是進宮了,怕替公主惹麻煩。”

    衛(wèi)善擺擺手:“娘子不必擔心,既然跟了我,自然護得住她。”

    夜里便讓青霜睡在屋里,沉香還怕青霜不懂規(guī)矩,哪知道青霜竟很機靈:“我夜里也這么侍候師傅的。”上官娘子身上有舊傷,一逢著陰天雪雨便骨頭痛,屋里燒水添炭的活計都是青霜做的。

    她倒沒拿衛(wèi)善當公主,衛(wèi)善也喜歡她老實,問她:“才剛你師傅作甚皺眉?”她已經(jīng)舞得極好了,又快又準,若是挑的不是芍藥花,可不一擊斃命。

    青霜睡了沉香的鋪蓋,那上頭的花她見都沒見過,用手指頭去摳,笑嘻嘻的道:“我太快了,武得這么快,姑娘看不清?!毕胍幌胗趾芾蠈嵉恼f:“下盤也不穩(wěn),若是有利器便不懼,若是尋常兵刃,就被人一力降十會?!?/br>
    青霜是一柄名劍的名字,上官娘子習劍術(shù),抱了嬰孩回來就給她起了這個名兒,衛(wèi)善聽了便笑:“你等著,我定給你尋一個襯手的兵器,你也得教我保命的殺招?!?/br>
    這話沉香幾個聽了必要疑心,可青霜卻不覺得有什么,習武的人,有兩三式保命的招數(shù),是尋常事,便是要出其不意才能制敵,她想一回點點頭,答應(yīng)了衛(wèi)善。

    說完她就鉆進被褥里,沒睡過這樣軟的床,身子一陷進去便嘆了一聲,衛(wèi)善看她把點心盒子還放在枕頭邊,笑一聲:“夜里可不許吃糖了,仔細壞了牙?!?/br>
    第二日天才剛蒙蒙亮青霜便起來了,她手腳極輕,衛(wèi)善卻很驚醒,一睜眼看她已經(jīng)換好了衣裳,預(yù)備出去練劍,也跟著起來到院中去。

    青霜練劍,她就練腕力,練得手腕酸軟,青霜額上也不見汗?jié)瘛?/br>
    幾個丫頭不意公主還有這個心志,只當是哄著她玩的,過了這兩天的興頭也就好了,紛紛替她催水備衣,衛(wèi)善練得滿身是汗,泡進熱水里解乏,迷迷糊糊在浴盆里瞇了一會兒。

    夢里還是十年之后的事,樁樁件件都似黑云壓城,在心上盤桓不去,醒來直奔書房而去,既然連袁含之都能理出袁禮賢的書信,那么叔叔也該有些舊信件在,當初逃出業(yè)州,總有父親的舊部還跟叔叔有聯(lián)系。

    衛(wèi)平衛(wèi)修出了門,家里最大的就是衛(wèi)善,她說要用書房,也無人敢攔,翻出信匣來,里頭果然疊著許多信件,封頭上寫得極明白,俱是父親忌辰時寫信來哀悼的。

    衛(wèi)善急喚椿齡,自己拆開信件,掃過一回,把落款的姓名告訴她,讓她抄寫在小箋上:“字兒能寫得多小就多小,只要我能看得明白就是?!?/br>
    椿齡自跟了衛(wèi)善之后,還是頭一回有差事在身,縮著脖子抖著肩,從白玉水丞里舀出水來磨墨,衛(wèi)善又吩咐青霜,若是見有人來,就給她報一聲信。青霜玩心大起,只作游戲,人影一晃便不見了,衛(wèi)善再去看時,她已經(jīng)坐在院中的涼亭里。

    沉香還當公主有什么秘事要辦,正要關(guān)窗,衛(wèi)善擺擺手,反讓她把屋里的窗戶都打開,再去沏盞釅茶來,給她提提精神消消困意。

    書房小廝收拾的很仔細,衛(wèi)管事是按著衛(wèi)家舊時的規(guī)制調(diào)理的下人,書房里侍候的都略通文墨,信匣里的信件也是按著每一歲來收拾的,她不費多少功夫,便把每歲致祭的人羅列出來。

    椿齡竟寫得一手簪花小楷,這樣的字練起來極費功夫,是閨閣里用來打發(fā)時光用的,衛(wèi)善在小瀛臺里關(guān)了五年,水磨功夫都做得極,寫沒能寫成這樣的小楷。

    她把年月官職姓名都按衛(wèi)善的吩咐寫在紙上,衛(wèi)善粗粗一掃,這些舊信最早是正元一年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滿滿一個匣子,總有五六十張,跟著便漸漸少了起來。

    今歲便只有二十余張,這么看還是太費事兒,衛(wèi)善調(diào)了丹砂,用梅花記數(shù),畫上五瓣梅,一封信就是一瓣花瓣,看這些年,是誰寫得最多。

    當真被她找出三個人來,連年寫信都不曾斷過,可這三個人沒有一個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