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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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撲通撲通亂跳著,打字的動作也忘了繼續(xù)。 救護車停下,車門打開,醫(yī)務(wù)人員急匆匆的從擔架上抬下了一個雙目緊閉渾身是血的年輕人,將他放到推車上時,他的右手呈現(xiàn)一個怪異的姿勢軟軟的耷拉下去。 就算他的臉,他的衣服都被血弄臟了,但陸星月還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候認出來了。 那一瞬間,她神魂俱散,臉色慘白,幾乎發(fā)了瘋一般的撲過去。她惶惶然的跟推車還有醫(yī)生一起進了電梯,又眼睜睜的看著人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在原地滿臉空白的僵立的一秒,才徹底脫力的跌坐在地上,捂著臉慘然而絕望痛哭出聲來,“星曜,我的星曜啊……” 第四十二章 病房內(nèi), 陸星曜安靜的躺在床上, 因為失血過多,臉上一片霜色的白。他雙眸緊閉著, 還沒醒過來。 陸星月一直守在床邊沒合眼, 臉色很憔悴。 她想去碰一碰他那被包裹的嚴實的右手,顫了一下卻又收回來,想起醫(yī)生說的那些話,她閉上眼, 淚痕未干的面頰上又嘩嘩的落下眼淚, 只覺五內(nèi)俱焚。 病房被敲響幾聲,負責此次事件的警察走進來, 陸星月忙把眼淚擦掉站起身。警察告訴她, 那幾個傷害陸星曜的混混已經(jīng)抓住了,經(jīng)審訊,都說只是拿錢辦事的,目前并不知道是誰指使。 “他們說, 那人讓他們給他一點教訓, 還特別的叮囑,一定要毀了他的右手?!?/br> 陸星月身體驟冷驟熱, 氣息不穩(wěn),垂在身側(cè)的雙拳握緊。 她已經(jīng)表態(tài)要離開了, 可那個女人還是不放過,找人把陸星曜堵在巷子里捅了一刀,又廢了他的右手!還讓人一定要這么做! 所有的一切都故意報復在她弟弟身上, 毀了他的一切,就是想讓她剜心泣血的痛,然后徹徹底底的敗退! 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 警察問她道:“你弟弟是搞音樂的吧?這樣下手估計是你們最近招惹到了什么人想要惡意報復,你如果能想到什么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br> 陸星月望著他,努力克制著嘴角的顫動,剛想開口,可是她很快就清醒了。 事實擺在眼前,她一人之力是對抗不過江家的,只可能招致無窮無盡的后患。 陸星曜已經(jīng)躺在病床上了,她不敢再賭了,她必須要認清現(xiàn)實,她要帶著陸星曜趕緊離開這座城市,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內(nèi)。 陸星月半晌后只輕輕嗯了一聲。警察又跟她交代了幾句,說有進展會通知她,就先行離開了。 陸星月在病房一直苦苦守到了晚上八點,陸星曜終于醒來了幾分鐘,他低低垂著眼睫,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想試圖動他的右手,可是紋絲不動。 他原本氣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眼眶一下就紅了。 陸星月痛徹心扉,忙安撫他,“這只是暫時的,星曜,別害怕,有jiejie在,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br> 陸星曜心口處起伏好一陣,他似乎稍稍平緩下來,吃力的抬起左手。陸星月忙用自己的雙手將他的手給緊緊握住。 陸星曜濕潤的黑瞳看向她,嘴唇動了動,虛弱的道:“姐……我們,馬上離開吧,給我……轉(zhuǎn)院?!?/br>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他害怕接下來江家要對jiejie出手了,他恨江家人,可是現(xiàn)在,只能忍。 陸星月額頭抵住他的手,顫聲道:“好,我?guī)汶x開,我們離開?!?/br> 陸星曜現(xiàn)在剛做完手術(shù),根本不宜移動,就算要轉(zhuǎn)院離開這座城市,至少也需要兩天的時間緩和恢復。 等陸星曜又昏睡過去,陸星靜坐了片刻,她陡然就站起身來,去衛(wèi)生間洗了一把臉,請了一名臨時的護工幫忙照看著陸星曜,然后下樓打車離開了醫(yī)院。 到江家別墅時,已經(jīng)晚上十點半了。 陸星月囑咐司機在外面等她一會兒,然后去按門鈴,小茹給她開了院子的門,又飛快的跑出來迎她,“星月姐,你是回來看少爺?shù)膯??少爺昨天昏倒了,醒來后鬧了個天翻地覆,一直要去找你。剛才又哭得睡過去了,你……” 陸星月像是沒聽見她說什么似的,轉(zhuǎn)頭看向她,邊走邊問:“江漾的mama呢?” 小茹被她眸中凜然的冷意嚇了一跳,她真的從未見過陸星月這幅樣子,她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才道:“在、在里面?!?/br> 陸星月拉開門走進去,江mama剛好下樓來,滿臉的疲倦之色,身后還跟著周叔。她抬眸看到出現(xiàn)在客廳里的陸星月,步伐緩了緩,旋即哂笑一聲:“看來是我做的不夠,你竟然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是誰放她進來的?” 小茹低頭不敢說話,默默地進廚房去了。 陸星月咬緊牙關(guān),眸中似有幽幽暗火跳躍著,她語氣冰冷擲地有聲的道:“夠了,你做的怎么不夠?我來就是想請你能大發(fā)慈悲,再寬限兩天時間,不用再使什么手段,我到時候一定會離開。說句你不愛聽的,時間一到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出現(xiàn)在江漾面前了,你看可以嗎?” 江mama聽到她最后一句話直接氣笑了,求她留下?這女人還真是妄自尊大。 她繼續(xù)下樓,朝著陸星月走近了些,才睨著她冷聲道:“行,我就再給你兩天時間。只不過你可別想耍什么花樣,否則的話……” “不用否則了。”陸星月面無表情的打斷她,“也不用再威脅了,江夫人,你的手段我跟我弟弟都領(lǐng)教了,我們何德何能敢跟你斗?” “怎么,你看起來很不服氣?我之前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苯璵ama本來就因為江漾生病的事情心煩,此時看到陸星月,愈發(fā)的生厭,她道:“你想繼續(xù)擺布玩弄我的兒子,我便對你弟弟出手,讓你也親自感受一下我這種至親被把控被傷害的痛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很公平。” 陸星月聽得渾身的血液都開始瘋狂躁動起來,她充滿痛恨的盯著江mama那張臉。如果此時手里有一把刀,她毫不懷疑自己會一刀捅過去。 她從到了江漾身邊,不提多么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可是至少從未對他進行人身傷害,也不打算有。 但在這個女人眼里,她的兒子如珠似寶,人家的性命就猶如草芥!為了逼走她,毀人一生就如同呼吸一樣簡單,還輕描淡的說出“公平”二字。 陸星月眼底爆出紅血絲,甚至有些極力克制的淚意,忍了又忍,還是忍無可忍的冷嘲出聲,“公平?江夫人,大概是你天生尊貴,用的字典都與我們這種身份低微的平民百姓不太一樣吧,不然怎么還能在把我弟弟害到這種地步之后,竟然有臉將公平這兩個字說出口?!我到底什么時候害過江漾了?!” “你!”江mama被她譏諷得臉色一變,怒不可遏的道:“你沒有害過他?之前江漾的腦袋受傷住院難道不是因為你???你敢不承認?我如今,已經(jīng)是對你們手下留情了!” 陸星月登時恍然了,她不住的點頭,嘴里低喃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如果不是她所謂的手下留情,陸星曜恐怕不單只是被退學,被捅一刀,被毀了右手,而是連性命都沒有了吧。有錢有勢,還真是能一手遮天啊。 陸星月的悔意再次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她當初不來江家就好了,她不愛上江漾就好了,她早早的離開就好了……可殘酷的是,世間沒有后悔藥,什么都晚了。 她今天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一秒鐘都不想在這里繼續(xù)多呆,她看向江漾的mama,“我會遵守我自己的承諾,兩天后一定消失,還請你,也記得自己答應(yīng)的話?!?/br> 江mama也已經(jīng)不耐煩到了極點,抱著雙臂,怫然作色:“趕緊走,別在這里礙我的眼。” 周叔滿臉焦急,看了看臉色不善的江mama,又望了望今晚整個人都看起來十分不對勁的陸星月,就算心中十分不想承認卻也無比清楚,現(xiàn)在,事情真的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他痛心無比,眼角濕潤,下意識里回頭看向樓上江漾的方向,卻發(fā)現(xiàn)江越手中拿著什么東西,神情凝肅的下樓來了。 陸星月轉(zhuǎn)身就離開,只是兩步后驀地停下來,又轉(zhuǎn)回頭來,重新看向江mama,“哦,對了。我還有一句話要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江夫人?!?/br> 江越表情復雜的走近。江mama盯著陸星月,閉了閉眼,并不是很想理睬她。 陸星月望著她,對她道:“雖然你有錢有勢,也能為所欲為,但是——做人,要有最起碼的良知。江夫人,望你今后行事,能為你們?nèi)曳e點德?!?/br> 江mama一陣頭暈,氣得跌坐在了沙發(fā)上。 江越追上大步往門邊走去的陸星月,將什么東西塞到她的手里,陸星月側(cè)首低眸,看了一眼,是那張八百萬的支票。 陸星月神情凝了凝,江越以為她不會要,壓低聲音道:“聰明的話,就不會跟錢過不去。” 其實,江越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她那個mama當年被江家趕走以后,仍舊在天真的幻想還可以回到江家,只是最后傳來的婚訊狠狠給她一巴掌,才不得不認清現(xiàn)實。 還記得小的時候,她mama去世沒多久,她被接回江家,想討好這個年輕的后媽,殷勤的端著托盤去給正在跟朋友們一起打麻將的江漾mama送茶,卻無意間在門口聽到了里面的談話。 有個朋友問:“你就不怕那個女人成為江董心里的白月光啊,還同意把她女兒給留下,真是太傻了?!?/br> 江漾mama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說:“山雞生前都爬不上枝頭變不了鳳凰,更何況已經(jīng)死了呢?至于她那女兒,好歹留著江家的血,江家也不缺她這碗飯。算了算了,說她們做什么,都不值一提,快點出牌吧?!?/br> 這些話,江越字字刻印在心里,永遠都無法忘卻,甚至還會常常在夢中閃現(xiàn)。 她一直促進陸星月留在江漾身邊,就是為了想看看,究竟不會有破例,她這個后媽又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 然后,事實再一次證明了,高高在上的江mama,就算兒子愛得要死要活,她也永遠不會容忍一只出身極差的“山雞”留在身邊。 江越心想,如果她身上不是流有一半江家的血,如果不是爸爸對她還算疼愛,她恐怕也早早被逐出家門了,怎么可能還會有今天? 她看著現(xiàn)在的陸星月,一時間,心中思緒也有幾分混亂了。 陸星月僅僅頓了片刻,便將支票用力捏在手里,她沒有像之前那次置之不要,她收下了。 她看著江越道:“跟錢過不去?我為什么要跟錢過不去?這是你們應(yīng)該進行的賠償,而且也遠遠不夠彌補!” 江越微微蹙起眉頭。江mama聽到了她這句話,深惡痛絕的道:“胃口還不小?!?/br> 陸星月恍若未聞,繼續(xù)邁步走到了門邊,開門欲離開的時候,又有人來把她攔住了,這次是周叔。 周叔拽住她的手腕,苦心懇求:“陸小姐,你好歹再看看少爺一眼再走,少爺他沒做錯什么,他沒你可怎么辦啊,陸小姐,周叔求你了!” 江mama氣到痛罵:“周云天,你腦子壞掉了!” 周叔哭起來,對她道:“夫人吶,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這么做是要后悔的。” 江mama道:“我看你,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周叔不跟她爭執(zhí),他心急如焚,雙手將陸星月往里面拖拽,想讓她上樓,“少爺還病著,昨天又固執(zhí)的到處去找你,嗓子都哭啞了,你不能對他這么狠心,你不能……” 陸星月將自己的手給用力的掙掉,黑瞳中冷靜得幾近無情了,她反問,“江漾不過是我玩弄的一個傻子罷了,我為什么還要上去看他?” 說完就在周叔滿目的震驚不信之中,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開門出去了。 江mama指著她離開的方向,對周叔道:“你看看,你看看,我不過就是找人安排逼他那個弟弟退學,給她個警告讓她知難而退,她就跑來興師問罪一通!什么德行!又說的什么話!這樣的人我能讓她留在江漾身邊?” 周叔滿面漲紅,也用手指著她,痛喝道:“蘇子秋!你就等著你兒子恨死你吧!” 江mama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周云天,你……” 兩人就要大動干戈的吵起來,米雅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驚慌無比的沖出來,朝著樓梯那個方向跑去,“少爺,少爺!” 江mama,周叔還有江越俱是一驚,回頭看到江漾在韓醫(yī)生的攙扶下急匆匆的下樓。 江漾推開了韓醫(yī)生還有米雅,踉蹌的自己走到了廳內(nèi),他身上穿著睡衣,光著一雙腳,臉上毫無血色。 他剛才在樓上隱約聽到了陸星月的聲音。 他淚光閃爍的眼睛無措而又倉惶的往客廳里迅速的掃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想要找的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撇開前來要碰他的江mama,直接奪門而出。 一屋子人都被他嚇壞了,一窩蜂全都跟著跑出去。 “星月!星月!星月你別走,別走!星月!”江漾看到了已經(jīng)走到了路邊開了車門,正要上車的陸星月,他打開院門想沖過去,可是雙腿一軟,重重的撲跪在了地上。 他抬起朦朧的淚眼,仿佛看到陸星月的身形凝滯了一下。 江漾狼狽的用手撐著爬起來,她聽到他的聲音了,肯定會停下來,會留下來的。 他們兩人之前都是好好的,星月是不可能丟下他的。 江漾眼底生出了一絲的希望的光芒,步伐不穩(wěn)的朝著她跑過去。江mama想上前攔著他,卻被周叔給死死拖住。 然而,就在下一秒,陸星月頭也沒回的坐進去,關(guān)上了車門。 出租車絕塵而去。 那重重的關(guān)門聲,仿佛化為了一把實質(zhì)的利刃,狠狠插進了他的心臟,血流潺潺。 淚珠掛在眼睫上,江漾的呼吸一下滯住了。 江漾惶然不敢相信陸星月會這么狠心對他。 江漾淚水奪眶而出,他悲痛欲絕,追在車后跑,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要走,不要走,星月!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