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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回到民國當名媛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有人開玩笑,“那不就是你二妹夫了?”說著又有人起哄跟著笑了起來。顧書堯稍微覺得有些尷尬,她其實也不知道他和何宗文究竟算什么關系,何宗文那次在法國過完生日之后,她和何宗文的一舉一動其實都退回了朋友的界限。

    顧書堯看了一眼何宗文,他幾乎很少給人臉色,可這一回卻能看得出他不怎么高興,雖然他臉上仍稍帶了些笑容。

    顧書堯請曹延鈞借一步說話,將之前她說的又說了一遍,只道:“曹次長,我之后可能不會再擔任您的秘書了?!?/br>
    曹延鈞很是詫異,當初顧書堯也算是主動請纓做他的秘書。顧書堯想了想,只說自己另有事情要做,抽不出時間來。這其實也是一個原因,磺胺藥還沒有開始生產(chǎn),眼看著戰(zhàn)事在即,沒有多少時間了。

    顧書堯并不想在曹公館久留,她跟曹延鈞說完后,便和何宗文一起下去了。何宗文其實也不想久留,他這次回乾都是背著他父親的,他原以為只是家宴,而且聽說殷鶴成也在。他從何宗平的口中得知殷鶴成和曹夢綺即將訂婚的事情,也知道了顧書堯和曹延鈞的那樁新聞,他擔心顧書堯一個人在曹公館難免難受,便直接趕過來了。

    他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來的人比他想象的要多,似乎還有眼熟的面孔。

    顧書堯下了樓,因為之前答應了曹夫人再去她那一趟,顧書堯不想違背自己的承諾,還是去客廳和曹夫人告別。

    顧書堯到客廳的時候,曹夫人和曹老爺都在,他們都是認得何宗文的,不過曹夫人惦記著顧書堯,只顧著和她說話去了。

    曹老爺?shù)购秃巫谖暮蚜藥拙洌χ溃骸昂阋?,我怕是有四五年沒見著你了,比從前更穩(wěn)重了?!?/br>
    曹夫人拉著顧書堯的手又和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話才說到一半,又讓傭人取了一只錦盒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塊玉佩,玉質(zhì)通透,一看就是上品。

    曹夫人也不顧顧書堯推辭,直接就往她頸上帶,說著還看了一眼何宗文,慈和道:“好孩子,你跟我們家有緣分,這塊玉你一定得收下!”曹老爺也在一旁道:“收下吧,這是我們的一份心意,算是你第一次來我們家的見面禮?!?/br>
    盛情難卻,不過是塊玉,顧書堯沒有過多推辭還是收下了。也是這個時候,曹夢綺突然從外面進來,卻不見殷鶴成。曹夢綺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何宗文與她是有交情的,見她進來與她打了聲招呼,可她只略微笑了下,然后又掃了一眼顧書堯,似乎想說什么又忍住了。

    曹夢綺直接往樓梯那邊走,曹老爺?shù)故嵌鄦柫艘痪洌骸吧賻浤???/br>
    “他有事先走了?!彼恼Z氣淡淡的,沒有了顧書堯來時的熱情。

    “就這么走了?”曹老爺嘀咕了一句,似乎也覺得有些反常。顧書堯也皺了下眉,她似乎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她能感覺到曹夢綺好像知道了什么。

    何宗文看了一眼顧書堯,適時對曹家二老道:“伯父伯母,時候不早了,那我們也先走了,改日再來拜訪你們?!?/br>
    “就這么走了?我還想留著書堯多住幾日呢?!?/br>
    曹夫人十分祥和,曹夫人越這樣,顧書堯反而越多了一分歉意,她不知道如果曹夫人知道她和殷鶴成的那些事,曹夫人會怎么想。顧書堯抱了一下曹夫人,便跟著何宗文離開了。

    何宗文是做何宗平的汽車來的,何宗平的司機還等在外頭。外頭下著碎雪,有些冷,何宗文給了顧書堯西裝外套,又替她撐著傘,不過仍與她保持著讓人舒服的距離。

    汽車剛一啟動,曹府的那頭韃子犬便開始吠,因為來客的緣故,今天它被鎖緊了鐵籠子里,但是它的耳朵照樣靈敏。許是看著顧書堯有些害怕犬叫,何宗文將車窗降下來,朝著那只韃子犬喊了兩聲,“雪暴,雪暴?!?/br>
    倒也是奇怪,何宗文剛一開口,那頭韃子犬立即安靜了下來,只零碎地吠了幾聲,是那種溫順的叫聲。

    顧書堯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何宗文,“它怎么這么聽你的話?”

    說到這,何宗文笑了一下,“別看它現(xiàn)在聽我的話,它小時候比現(xiàn)在還兇,整天追著我咬?!痹捳f一半,他的笑容又漸漸斂了回去,嘆了口氣:“雪暴養(yǎng)了十多年了,狗的壽命都不長,估計養(yǎng)不了多久了?!?/br>
    車廂里沒開燈,只能隱約看到他的神情,可顧書堯能感覺到,他應該是想起了一些悲傷的事情,便也沒有打擾他。

    汽車駛出曹公館外的胡同,不一會兒雪暴又叫了起來,顧書堯覺得奇怪,往身后一看,果真后面跟著駛出了幾輛汽車,想必也是曹家的客人。

    何宗文今晚借住在何宗平家,不過他先送顧書堯回公寓。何宗文說明天還要去她jiejie家一趟,何宗文和他長姐關系不錯,他之前出國,如今回乾都都是背著他父親的,如今想在乾都長久待下去,還是得找個人與他父親先交涉一番,免得到時候處境難堪。

    曹公館離顧書堯的公寓倒是有一段距離,又加上雪天路滑,汽車也開的慢,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十點半種了。這個年代的夜生活并不比一百年后繁華,這個時候街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除了不遠處有幾輛往這邊行駛的汽車外,再沒有其他人。

    雪越下越下,汽車在路邊停下,何宗文走下來替顧書堯撐傘,一直送到她公寓樓下,陪著她將公寓底下的門打開。

    鎖有些銹了,顧書扭鑰匙有些費力,何宗文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后,主動上前幫她。然而也是在這一瞬,不知道從哪里突然走過來一人,對著何宗文的臉狠狠就是一拳。

    那個人下手很重,何宗文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被他一拳直接打倒在了地上。

    顧書堯嚇得尖叫了一聲,連忙去扶何宗文。顧書堯隱約可見那人穿的是戎裝,靠著街面上汽車的燈光,顧書堯抬起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個打人的人居然是殷鶴成。他就站在他們面前,鐵青著臉,額上青筋起伏,明顯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怒氣,“你給我讓開!”

    第109章

    顧書堯從來沒有見過殷鶴成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明明剛才在曹公館他還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過來動起手來了?

    顧書堯記得何宗平的車停在路邊,司機還在車上。她剛想呼救,哪知她往馬路上一看,那輛車已經(jīng)不見了,反而對面街口停著好幾輛汽車,黃維忠就站在車邊。他們都是殷鶴成的人,不過應該是奉了命,才沒有跟著殷鶴成過來。

    何宗文只穿著一身淺灰色的馬甲背心,半倒在地上。剛才殷鶴成一拳下去,何宗文嘴角已經(jīng)有了血痕。

    然而殷鶴成看上去并不打算善罷甘休,又往前走了一步。他是正經(jīng)軍校畢業(yè)的軍官,身上還有槍,要是動真格了,何宗文哪里還有命?

    顧書堯也惱了,抬起頭沖殷鶴成吼了一聲,“殷鶴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發(fā)的什么瘋?”

    他低頭看著她,突然笑了,“怎么,你心疼了?”

    顧書堯覺得他不可理喻,偏過頭沒有再理他。

    何宗文擦了下嘴角的血,正準備撐著地站起來,顧書堯連忙去扶他。她背對著殷鶴成,也是那個時候,她身后忽然傳來低低一聲自語,“是,我是瘋了?!?/br>
    雪越來越大,天上已經(jīng)開始飄著鵝毛般的雪,被遠處的車燈一照烘染成了淺橙色。

    殷鶴成在原地站了一會,許是仍不解氣,何宗文剛站起來,殷鶴成又上去抓著何宗文的衣領,對著他臉上又是好幾拳。何宗文根本不是殷鶴成的對手,不過他雖然挨了打,卻依舊面不改色,“”

    顧書堯在一旁喊了好幾聲“住手”無濟于事,沒辦法她索性沖上前去,直接去幫何宗文拉殷鶴成的手。然而,殷鶴成沒收住力,手臂一往后,正好劈在她左邊的鎖骨上。

    殷鶴成力氣大,對何宗文下手也狠,因此就那么一下,顧書堯卻疼得感覺骨頭都要斷了。她沒忍住痛,捂著肩退了好幾步。

    何宗文沒看到,但殷鶴成感覺到了,他能察覺到自己剛才下手有多重。殷鶴成連忙回過頭去看顧書堯。然而他剛一分心,何宗文的拳頭便狠狠打在他下巴上。

    何宗文下手也不輕,殷鶴成的嘴角即刻便青了。他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被人這樣打過了,沒有人敢對他動手,也很少有人打得過他??伤辉诤?,也沒有再還手,而是停下手去看顧書堯。

    “傷到你哪了?”他低聲問了一句。

    顧書堯并不領他的情,她也不顧方才的疼痛,直接走到何宗文身邊,仔細去看他臉上的傷,“恒逸,你疼不疼?要不要陪你去醫(yī)院?”

    何宗文搖了下頭,“我沒事。”說完將顧書堯護到身后,警惕地望向殷鶴成。

    殷鶴成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也是這個時候,黃維忠突然帶人過來了,雖然少帥囑咐過讓他們都別過來,但他剛才遠遠看到少帥似乎剛才落了下風,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帶了人過來。

    殷鶴成見黃維忠他們過來,冷著臉命令了一聲,“誰讓你們過來的,都給我回去!”

    雖然只有這么一句話,黃維忠卻感覺到了他的怒氣,知道自己是自作主張,連忙止了步立正,道了聲“是”。

    然而幾乎是同時,顧書堯卻也對他冷聲道:“也請你回去!”她這句話是當著他手下的衛(wèi)戎說的,她并不在乎當眾駁斥他的面子。

    他就沒有走的意思,不怒反笑,“如果我不走呢?”

    他先莫名其妙打的人,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顧書堯忍無可忍,“殷鶴成,你以為你自己是誰?你在這里教訓誰?”說完,她又轉(zhuǎn)過身試著去開那把鎖,她不想在這里繼續(xù)與他談了,可那鎖銹住了實在打不開。

    “跟別人的未婚妻糾纏不清,這種人是個男人都會教訓他!”他前一句還算克制,后來卻實在沒抑制住憤怒,“顧舒窈,他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要知道,那時候你還天天睡在我身邊!”

    顧書堯知道殷鶴成說的應該是她之前想逃跑的事,她其實早就感覺到他知道。只是顧書堯剛想開口,何宗文卻先她開了口:“殷鶴成,即使曾經(jīng)書堯是你的未婚妻,可你從來都不了解她,你也從來都不知道她究竟要什么?!?/br>
    “我不了解她,你了解?這種話輪得到你來跟我說?”殷鶴成直接將腰間的佩槍取出來,當著他們的面上膛,指著何宗文道:“何宗文,你別以為我不敢一槍崩了你!”殷鶴成想起來,“解除婚約”還是顧書堯親自提的,那段時間她一直都想著和他解約。他現(xiàn)在想來,如果沒有人在她耳邊煽風點火,她也不會這樣!

    眼看著殷鶴成拿出了槍,顧書堯嚇壞了,索性對殷鶴成道:“殷鶴成。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什么不會分開都只是你以為罷了。我不妨告訴你,自從我小產(chǎn)之后,我跟你說的每一遍“解除婚約”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離開你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從頭到尾我都一直在找機會離開你!在你身邊的每一分鐘每一秒我就覺得是一種煎熬?!彼m然說過很多遍要離開他,但是從來沒有說過這么重的話。

    殷鶴成沉默了很久,拿槍的手晃了一下,重復了一邊她說的那四個字,“從頭到尾?”

    “對,從頭到尾?!彼龜蒯斀罔F地承認,“我以前和你說的那些話,對你好、對你笑都是為了刻意討好你,好讓你放松警惕?!彼坪跸肫鹆耸裁矗D了頓,又補充道:“我不妨告訴你,你剛才林北的回來的那一會,我甚至想過,你如果死了我是不是從此就自由了。所以我現(xiàn)在說的和你劃清界限,便是從很久以前便想好的,和別人都沒有關系!你可能覺得我狼心狗肺,但那就是我的真實感受,我不想再騙你。你若是覺得不值得,現(xiàn)在不如還一槍給我。我也希望,從今以后,只要我還活著,你不要再像今天一樣來打擾我的,我已經(jīng)受夠了!”

    她話音剛落,不止是殷鶴成,何宗文也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她這番話未免太狠了。

    “那你別后悔。”殷鶴成皺眉看著她,語氣十分冷淡。倒真的如她所說,他突然緩緩抬起槍對準她的右肩,他之前替她挨的那一槍就是在這里。

    他走過來,臉色冷的讓人害怕,她索性將眼睛閉上。他打量著她的神情,突然快速按下扳機。扳機扣下發(fā)生“咔嚓”一聲響,何宗文突然過來推他的手,而她的眉也隨之一揚。

    可槍卻并沒有響。

    彈夾握在他另一只手里,他忽然笑了,“你不用再勉強了,今后都如你所愿。”

    第110章

    他說完,顧書堯挽著何宗文的胳膊,朝他點了點頭,她的臉上還有笑意。

    殷鶴成斂目看了她最后一眼,直接轉(zhuǎn)過身去。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微微偏過頭用手碰了一下下巴,然后加快步伐,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目送著他離開,天上還下著大雪,他沒有撐傘,一個人穿過馬路,往街角汽車車燈照來的方向走去。那道藏藍色的背影雖然依舊英挺,卻在這漫天風雪中顯得有些單薄。不一會兒,黃維忠和他的侍從官趕過來給他撐傘,接他上汽車。又過了一會,那幾輛汽車依次啟動離開了,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顧書堯?qū)⑹謴暮巫谖牡母觳采纤砷_,她已經(jīng)完全冷靜下來,她彎腰將地上的傘撿起來,給何宗文撐傘,“恒逸,對不起,因為我才出這種事?!彼挚戳搜劢诌叄昂巫谄降哪禽v汽車也不在了,“恒逸,你先去我公寓,我那有外傷藥?!焙巫谖暮髞碛职ち艘篾Q成好幾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何宗文只看著她,沒有說話。

    顧書堯說完將傘替給何宗文,自己走到公寓門口繼續(xù)去開門。她低著頭神情專注地用力扭鑰匙,像是在和鎖較勁一樣。何宗文走到她身邊,看了她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道,“你為什么要騙他?”

    她的手頓了一下,連頭都沒有抬,只冷聲回絕,“我沒有騙他。”然而她說完后,似乎失去了擺弄那把鎖的耐心,不耐煩地反復擰了幾下,然后開始用力地敲門。

    何宗文也沒再說什么,可他的記憶是清晰的,她說殷鶴成負傷時她想過他死,可何宗文記得的卻是她急匆匆去布里斯那買磺胺,一整個上午心神不寧,他跟她說話她幾乎完全聽不進去。

    那時,他還在想她口中那個“為了救她負傷的朋友”究竟是誰。

    已經(jīng)很晚了,房東應該已就睡了,何宗文伸手過來,“書堯,我再試試吧?!?/br>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了聲,“好”。她抬頭的時候,遠處一點路燈的光照過來,正好映在她眼眸里,卻是黯淡的。

    她許是注意到他在看她,避過頭去:“這天太冷了?!?/br>
    何宗文輕輕一試,門竟然就這樣開了。忽然馬路上有傳來汽車往這邊駛來的聲音,何宗文警覺地回頭一看。她看都沒看,只淡淡道:“他不會再回來了,據(jù)我對他的了解?!彼鋵嵤莻€好面子的人,她今天說了這樣的話,他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再理她。不過這也并無所謂,他訂婚在即,本就該各過各的人生。

    她沒有說錯,那兩輛汽車并不是殷鶴成的車,只是有汽車恰巧路過而已。路上已經(jīng)開始結冰,車已經(jīng)不太好走了,那兩輛車駛過一個并不陡上坡,嘗試了好幾次才勉強通過。

    她的公寓在二樓,一室一廳不是很大,好在她東西也不多,簡潔且整潔。顧書堯去臥室拿藥,何宗文在客廳給何宗平打了通電話過去,剛剛那個司機先走了,他想要他堂弟派人來接他回去。

    那個司機其實是給何宗平通風報信去了,幾分鐘前剛好回去。何宗平已經(jīng)聽他說起這件事,正擔心著。他原想過來幫忙,卻不知怎么辦。一來路上結了冰,汽車已經(jīng)開不了,二來他聽司機的描述,便猜測到那個打人的人是殷鶴成,便更加不太敢來了,他怕萬一火上澆油反而不好收場。

    何宗文和何宗平一通話,他才知道現(xiàn)在全乾都城都因為結冰封城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顧書堯在臥室里拿藥,卻也聽到了只言片語。她走過回客廳時,何宗文已經(jīng)打完電話了,在燈光下,他臉上的傷痕更加明顯,那個人下手不是一般的重。

    雖然何宗文沒有說什么,還對著她笑了一下,但顧書堯能感覺到他心情沉重,而且看著也十分疲憊。也是,剛剛回國便被殷鶴成莫名其妙打了一頓,還被他指責與她糾纏不清,誰能受得了?說到底,他才是她的男朋友,至少在別人眼中是這樣,雖然他們相處的方式更像是朋友。

    顧書堯看著他滿身的傷十分過意不去,她坐到何宗文身邊用棉球給他用碘酒消毒,都是新傷口,顧書堯盡可能地放緩動作。然而碰到他眼邊一處傷時,他雖然沒吭聲,卻沒忍住輕輕縮了一下。

    “對不起。”顧書堯連忙停下手。

    何宗文沒有說話,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皺著眉看著她。

    他很少用這樣的眼神看她,顧書堯覺得有些奇怪。在下一秒,何宗文突然靠過來將她一把抱住,在她耳邊鄭重說道:“書堯,我以后會好好盡一個男友的職責?!?/br>
    突如其來的擁抱,又突然說了這樣一番話,顧書堯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抱她抱得很緊,她雖然沒有說話,卻也輕輕用手攀著他的后背。

    他的頭抵在她肩上,不一會兒,他突然覺得他的頭開始便沉。顧書堯喊了他幾聲,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睡著了,顧書堯這才注意到何宗文的身體此刻格外地熱。

    他的外套一直是給她披著的,外面天寒地凍的,剛剛又在外待了那么久,肯定是著涼了。顧書堯想了想,輕輕將他扶坐在沙發(fā)上,給他涂了碘酒,然后將他扶去床上,又替他熬了一碗姜湯,喂著他喝了。

    他雖然睡著了,她還是用調(diào)羹一勺一勺將藥都喂到了他嘴里。她之前也不會照顧人,她最開始學著這樣給人喂藥還是殷鶴成負傷那一會。

    她一想到這,忽然覺得今晚那些話的確說的太重了,如果不是他突然跑過來打人,還掏出了槍來,她也不會被他激怒然后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