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第2章 蘇沐:“噓,小點(diǎn)兒聲?!?/br> “呃……”何文卓朝自己的嘴上狠啪了一下,往景志軒的方向斜了一眼:“奧奧,不說了。” 世風(fēng)日下,同學(xué)聚會也變得不純粹。 有人是來炫耀,有人是來尋找商機(jī),也有女人迫嫁,男人尋一夜刺激的。 所以,當(dāng)何文卓拉著蘇沐到最角落的一桌,這張全場最不顯眼的八人桌上只坐了四個人,蘇沐加入后還有三個空位。 在座的其他三人,兩個是年長的學(xué)長,一個是年輕的胖學(xué)妹,蘇沐都不認(rèn)識。 何文卓拉著他落座前相互介紹了一下,蘇沐與學(xué)長學(xué)妹簡單的寒暄后就坐下了。 兩個學(xué)長外貌衣著平平,都是西褲軟襯衫,看上去很低調(diào),不知道是混的低調(diào),還是性格低調(diào)。 胖妹子估摸著得有一百八十磅的體重,妥妥的是外型低調(diào),和蘇沐打完招呼就又低頭沉迷于手機(jī)二次元了。 大概只有那個世界才能領(lǐng)悟到她的靈魂美。 蘇沐今天特意穿了一套淺灰色半休閑套裝,穩(wěn)重樸素,咋一看,倒是和景志軒的著裝有幾分般配。 這么看來,穿著上粉下綠像個撅屁.股開屏花孔雀的何文卓,算是這一桌唯一一顆會發(fā)亮的星星了。 其實是sao的沒邊兒!>﹏< 蘇沐入席后,何文卓遞給他一杯橙汁,炫耀道:“好位置吧,省的一會被灌酒。我今天可是瞞著黃扒衣出來的,要是醉醺醺的回去,少不了一頓狠.cao?!?/br> “咳咳~”蘇沐猛咳了兩聲,接過何文卓遞來的餐巾紙,喉頭滾動一下,強(qiáng)笑:“老黃真是畫看得多了,懶得拿正經(jīng)眼光挑人了?!?/br> “喂!”何文卓一聽,豎起眉捏著蘇沐的削瘦肩笑罵:“你特么就這么誹謗你的衣食父母啊,大不孝?。?!” “呵呵?!碧K沐悶聲一笑,挑高一眉睨著何文卓:“話說,什么時候給我新case啊,豪粑粑,您家兒子和孫子可都快斷糧了?!?/br> “沒錢你不早說?!焙挝淖块熅b的拍拍胸脯子rou:“本粑粑還能餓死自家親兒孫不成?!?/br> “……”蘇沐別過頭,即便和何文卓打著趣,他的腦子里仍然來回激蕩著景志軒這個名字。 “好了好了。”新上了一盤木須rou,熱乎的冒著煙,何文卓給蘇沐夾了塊放到他面前的骨瓷餐盤里:“最近無論是大小公司還是家裝,都流行北歐裝修風(fēng),抽風(fēng)藝術(shù)畫大受歡迎,國畫市場確實不如從前,不過你放心,我會讓我家扒衣多關(guān)照你這邊兒?!?/br> “嗯哼,謝了,野生粑粑?!碧K沐低頭拿起筷子,把木須rou夾起來放進(jìn)嘴里嚼了嚼,這家菜的味道還不錯。 老黃,或者扒衣,都說的是何文卓的扯證男人,大名黃耀權(quán),非常高端奢華土豪風(fēng)。 不過,據(jù)何文卓的話,黃耀權(quán)見了他,不扒他衣服,就證明他在光著。 于是,黃耀權(quán)被何文卓不吝腦細(xì)胞,賜了個特接地氣的昵稱——黃扒衣。 黃耀權(quán)干的是畫行生意,蘇沐這幾年靠畫畫養(yǎng)兒糊口,于是,黃耀權(quán)的小傍家何文卓就成了蘇沐的野生粑粑。 認(rèn)識多年,何文卓也是了解蘇沐的,欠人情的事情逼不得已偶爾為之,但是欠錢的事情,是堅決不會干的。 再怎么說,蘇沐也豪門貴公子了二十多年,當(dāng)年也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小清高的架子一旦端起來,總歸是難放下的。 一塊木須rou,蘇沐和著柳橙汁總算咽了下去。 嗓子硌得難受,眼淚差點(diǎn)被逼出來。 沒人知道他此時此刻,手心腳心都是冷汗,手里的竹木筷都濕滑的夾不起第二塊rou。 景志軒就在蘇沐的左手邊,隔著何文卓和兩張圓桌,一偏頭應(yīng)該就能看到那個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甚至還能通過糟雜的‘合奏曲’聽到江妹子cao著吳語儂音對景總?cè)鰦蓜窬啤?/br> 真特么綠茶婊! 心頭翻滾著濃烈醋意,卻連扭頭看景志軒一眼的勇氣,蘇沐都沒有。 和當(dāng)年騎在景志軒身上,拿著領(lǐng)帶當(dāng)小鞭,扭著小蠻腰抽打著景大帥哥吆喝著‘駕駕駕’的那個傲嬌蘇女王比,現(xiàn)在的他,簡直是個慫逼。 大慫逼?。?! “話說,沐沐啊,”何文卓說著,放下筷子湊近蘇沐,緊密的貼著蘇沐咬耳朵:“你今天不就是為了見景賤人才來參加同學(xué)聚會的嗎,要不要我陪你上前敬杯小酒。” “?。?!”蘇沐慌忙搖頭:“不用,不用?!?/br> “嘖嘖,裝什么臊啊,你當(dāng)年為了撩他可都sao成t大的小名人兒了,”何文卓呵呵一聲賤笑:“今個哥哥特意為你買了‘癡.漢.媚.情’,晚上給你補(bǔ)補(bǔ)~精~,嗯哼?” “咳、咳咳。”蘇沐順?biāo)查g紅了臉掉了筷子,抱住何文卓的手臂深呼吸:“你小點(diǎn)兒聲。還有,這個真不用?!?/br> “好像……”何文卓目光突然陰沉,勾起唇角冷冷哼:“確實不用了?!?/br> 不遠(yuǎn)處。 只見,景志軒帝王一般屏退身邊團(tuán)團(tuán)圍繞的狂蜂浪蝶,起身離席,端著酒杯朝這邊健步走來。 他穿著商務(wù)休閑褲的腿,顯得特別修長,邁動的時候,徐徐帶著風(fēng),有股子勢不可擋的霸氣。 像移動的荷爾蒙,走幾步就get了全場的雌性目光。 蘇沐隨著何文卓的聲音和目光,也偏頭望過去,恍惚間對上景志軒的眼睛,呼吸瞬間被奪去。 靈魂也為之顫抖。 “蘇沐學(xué)長,”景志軒嘴角噙著不羈的笑,緩下步時,步伐優(yōu)雅高貴,就像是一只覓食的獵豹,慵懶之下是危險氣息,走近:“好久不見?!?/br> “……”五年了,景志軒的眉宇長開了些,更添成熟,加上近一米九的身高和冷傲的氣勢,給人無形的壓迫感,一時間,蘇沐整個人都發(fā)了顫,有種虛飄的感覺。 “或者,應(yīng)該說,”景志軒唇角的弧度慢慢加深,弓身覆在低頭不語的蘇沐耳邊,墨瞳閃過一絲玩味,沉聲道:“金主大人,好久不見。” 語氣不善,帶著蘇沐熟悉又陌生的邪氣,可是撩燙在他耳尖上的溫度,甜蜜到缺氧。 嗅到那股子沉穩(wěn)而熟悉的氣息,蘇沐這才敢真的確定——他和景志軒再次重逢。 一時間,眼淚彌了他的眼。 第3章 時隔五年,他們,終于重逢了。 這種重逢,再也不是蘇沐午夜時分的夢幻。 眼淚充盈眼眶的蘇沐再不敢抬頭。 他把臉藏的像只鴕鳥,腦子里嗡嗡作響,耳朵里除了景志軒的呼吸聲,仿佛什么也聽不見了。 景志軒! 景志軒! 景志軒! 滿腦子的景志軒! 這是他最愛的男人,他兒子的父親! 自從五年前他踹他的小蝌蚪跑了路,他從沒敢奢望過,他和景志軒還有重逢的一天。 就在蘇沐心亂如麻的時候,只聽景志軒輕笑一聲,迅速直起腰桿,“怎么,學(xué)長不歡迎我?” 景志軒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可是眼里的溫度迅速下降。 “……”何文卓抬手拍在蘇沐的右肩,邊起身對著景志軒扯著嘴皮漫不經(jīng)心的笑:“哈嘍啊景學(xué)弟,好久不見,真是越長越俊了,聽說不久前凱旋回歸整家不小的公司,fierce!牛逼!恭喜了!”呵呵→_→ 景志軒挑高眉梢朝何文卓舉舉酒杯,毫不謙遜:“謝了,何學(xué)長?!?/br> 再次聽到景志軒的聲音,癱軟在座位上的蘇沐,這才張皇失措的扶著桌沿?fù)握酒饋?,因為腳軟,身子不由得趔趄,還是何文卓眼疾手快的撐了他一把。 蘇沐心中一暖,努力挺直脊梁。 景志軒迅速伸出的左手,在這一刻握成拳,不著痕跡的收了回去。 他強(qiáng)迫自己忽略何文卓扶在蘇沐腰間的那只手,握了握手心抬起右手中的酒杯,目光打在蘇沐的臉上。 他瘦了,腰肢比當(dāng)年更窄。 其實,蘇沐的臉依舊低垂著,仿佛要低進(jìn)塵埃里,微長的發(fā)遮著額頭,居高臨下的景志軒連他的額眉都看不見。 有意思,他的學(xué)長什么時候變得這般低調(diào)了。 還有明顯不過的寡淡疏離! 這和當(dāng)年那個追著他狠追猛打的厚臉皮比起來,一點(diǎn)都—— 不!可!愛! 景志軒瞇起眼睛,越發(fā)煩躁,語氣不禁冷硬三分:“學(xué)長,我來給你敬杯酒,不會不給面子吧?!?/br> “不,不……” 蘇沐語無倫次的抖著手在褲縫上胡亂抓一把,咬咬一口小白牙,顫著下巴緩緩抬頭,最終,眼睛打在比他高出一頭的景志軒的下巴上,彎起眉眼和嘴角。 送上一個輕輕柔柔的笑容。 “?。。 ?/br> 景志軒瞳孔猛縮一下,這才看到蘇沐光潔亮麗的額頭,弧線溫柔的柳葉眉,還有他纖長卷翹的睫毛,再往下…… 是蘇沐的裹著一層水汽的眸子,在耀眼的頂燈下泛著忽明忽滅的陰郁華麗。 景志軒的心窩也跟著猛縮了一下。 送了笑容的蘇沐,深深的嗅了兩口屬于景志軒的特有的氣息,回身抓起桌面上的酒杯,卷在手心緊握了一下,繼而抬頭看向景志軒。 沒有人知道,他此時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沒讓自己一頭栽下去。 或許,他會栽到景志軒的懷里,然后再被他一把推開。 一如當(dāng)年,他追他時的情形。 “景、景學(xué)弟,”蘇沐的眼眶熱了熱,他望進(jìn)景志軒幽深的瞳仁里,那里的深度仿佛要吸走他的靈魂:“我敬你?!?/br> 蘇沐說著舉起手中的u型酒杯,不等景志軒和何文卓反應(yīng),閉上眼睛一個仰頭把二兩白酒盡數(shù)倒進(jìn)胃里。 熱辣guntang。 “?。 本爸拒幯鄣组W過一絲令人戰(zhàn)栗的寒芒,唇角的線變得冷硬,卻并未出手阻攔,只是看著蘇沐因揚(yáng)頭而拉開的優(yōu)美頸線,眸光順著他唇角溢出的一滴酒延伸進(jìn)他的v型衣領(lǐng)。 清冽之光隨之渾濁。 “我.cao!”何文卓慢半拍的奪下蘇沐手中的酒杯,奈何酒杯已空空,“你特么的不想活了,空腹喝白酒,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