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很多人都沖著花燈去的，附近又有福橋，人潮擁擠，一出事所有人心底一慌就開始到處亂跑。大火沒有燒死什么人，倒是因為踩踏事件死傷了不少。

    “哎，聽說那一片可慘了?！备呤蠌耐忸^打聽到消息，一臉沉重。

    那片熱鬧，很多人都帶著孩子過去。沒有想到發(fā)生這樣的事，那些跟父母走散的孩子，很多都沒命了。因為人小，很容易被擠倒，然后被硬生生踩死。

    “聽說隔壁巷子的張嬸子孫子就沒了，那孫子還是獨苗苗，平日最是寵著的。昨天鬧著看花燈，就帶著去了。哪里曉得突然起了火，他們正好在人最多的地方，硬生生給擠散了，再找回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被踩得不成樣了?！?/br>
    雖說大家和那家人并不相熟，可聽到這樣的消息依然讓人非常的難過。

    “哎，那家人豈不是要瘋了。”秦氏聽這話心底也難受極了，眼眶都紅了起來。從前是姑娘的時候還不覺得，現(xiàn)在覺得孩子多難得啊，就這么沒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若她以后有孩子，絕對不會讓他去這么危險的地方。

    “可不是嗎，我剛才大老遠(yuǎn)路過就聽到了哭聲。聽說張嬸子和她媳婦全都病倒了，整個家都亂成了一片。”高氏搖頭嘆息，心底無比慶幸蔡小滿是個機靈的，見勢不對連忙跑了回來。否則就昨天那情形，只怕也是兇多吉少。

    蔡老根抽著旱煙，久久才開口道：“昨天的事咱們就別跟著一起說道了，也別讓人知道小滿當(dāng)時也在那里?！?/br>
    “為啥啊？”蔡小虎不解道，中秋放假兩天，所以今天他不用去學(xué)堂。

    “陽城里最怕的事莫過于火災(zāi)和瘟疫，每次一發(fā)生就會人心惶惶，官府都會出面禁止傳播。近幾年好些，所以你們都不記得了，我們小時候每天都很害怕發(fā)生火災(zāi)，一有個風(fēng)吹草動，大家就會帶著家當(dāng)趕緊跑了?！辈汤细肫甬?dāng)年的事，很是唏噓。想想不過才沒過去多少年，大家就對從前的事淡忘了，沒有從前那么警醒。

    之前他還看到有孩子玩火，他上前阻止，竟然還被那家人嫌棄他多管閑事。說什么小孩子家家玩玩怎么了，跟一個孩子計較什么。

    高氏也點了點頭：“是啊，當(dāng)時我們家值錢的東西都是打包好的，就想著一旦出事不至于全都燒沒了?！?/br>
    “啊，那豈不是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覺?。俊辈绦⊙﹪@道，想到那種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真是怪難熬的。

    “那有什么法子，我小時候就經(jīng)歷過好幾場大火。最嚴(yán)重的一次，我們家全都給燒了，連一塊布都沒留下?！备呤蠂@道，原本他們家積累了一些錢，就不打算再跑船了。這門營生雖然掙錢，可實在是太危險了。她父親不希望自己孩子也繼續(xù)走這條道，想著要給他們找其他營生。

    結(jié)果一把火全給燒沒了，她的哥哥們只能跟著父輩重cao舊業(yè)。

    那一陣子他們只能住進佛寺里，一連好久都沒吃過一點帶葷腥的。而且人非常的多，他們一大家子擠在一個小小的屋子里，轉(zhuǎn)個身都能撞到人。當(dāng)時就連官府都被燒了，那些失去家宅的官員都只能在湖上租船暫住。

    從前高氏也說過這些往事，可都沒有今天聽著那么感觸。

    “這大火也太可怕了?！辈绦』⑦駠u道。

    高氏合掌祈禱：“過幾日等事過了，咱們得去廟里拜一拜龍王?！?/br>
    “娘，這事宜早不宜遲，我們要不明天就去吧？”秦氏一聽要去廟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所以說你們這些孩子沒經(jīng)歷過事，啥都不知道?！备呤蠐u頭，一副老行家的模樣，“這種大災(zāi)之后城里肯定會亂，咱們這些天都別出門，省得碰到事?！?/br>
    秦氏依然不死心：“咱們家離起火的地方那么遠(yuǎn)，不會有什么事吧？”

    “你這孩子怎么說都不聽的，你到底是有啥事非要出去？我看你最近一門心思的想要出門，是想要干啥?。俊备呤虾苁遣荒蜔?，眉頭緊皺盯著她。

    秦氏心底發(fā)慌，臉色有點白，連忙擺手：“娘，我就是問問?！?/br>
    她不敢道出自己的擔(dān)憂，生怕公婆會多想。她上次回娘家，她嫂子帶她去看了一個算命先生，說她子嗣艱難。因為這一句話，她心中十分不安。雖說后來又去找了好幾個算命的，又去找了大夫，都說她好好的，只是子孫緣得等，一時急不來?？伤廊话涯莻€算命先生的話放在了心上，無時無刻不在擔(dān)憂。

    她現(xiàn)在看到廟就想拜，暗地里也吃了不少藥，可依然沒見起色。因為怕公婆他們知道，到時候又不知道會鬧出什么，所以都得偷偷摸摸的。

    蔡小滿見狀連忙岔開話題：“娘，那咱們一會一起到菜市場買菜吧，多買一些囤著，也省得老得出門了。”

    “你今天就別去了，小雪也是，就在家里織布別去找你的那些小姐妹。”高氏想到什么，表情變得惡狠狠的，“昨天晚上拐子特別猖獗，幾十個孩子被拐走了，連那十幾歲的小姑娘也有不見了的。真是殺千刀的，這種人就該凌遲處死，斷子絕孫！”

    家里有孩子的，最是痛恨拐子。每次拐子被逮住，他們都會上街砸臭雞蛋，要是能上手那就最好。若是有那被砍頭的，都要去菜市口親眼去看他們怎么死的。

    這些人實在是太討人恨了，誰家孩子不是命根子，為了錢真是連人都不做了。

    “這……這也太可怕了吧?！辈绦M被沖擊到了，一個節(jié)日怎么就鬧這么多事，這讓人以后可怎么好好的玩耍啊。

    “所以說萬事都要小心，人能活著不容易?！辈汤细偨Y(jié)陳詞。

    大家都深以為然，有了這次教訓(xùn)，也比從前要警醒不少。以前長輩雖然一直在說，也有在注意，卻沒有這么深刻的體會到。

    陽城這次大火讓幾百人無家可歸，只能暫時在佛寺、道觀等地居住。朝廷對受災(zāi)之人也發(fā)了補助，成人五百文以及兩升米，孩童則是兩百文和大米一升。還有不少富商也支起了粥攤做善事，不至于讓災(zāi)民無家可歸，餓死街頭。只是許多人大半輩子的積蓄全都被燒沒了，那一片還都是些有錢人家，一把火讓不少人從天堂掉入了地獄。

    而官府對于趁火打劫之人，懲治力度非常大，有好幾個人因此掉了腦袋。且如同蔡老根預(yù)料的那樣，嚴(yán)禁大家談?wù)摦?dāng)天火災(zāi)細(xì)節(jié)，只是讓所有人更要小心防火，街上巡邏的人更加多了起來，大水缸和望火樓也比從前密集。

    至于這場大火的起因，也是眾說紛紜，至今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場大火對百姓的沖擊力是很大的，不過也只是一時話題，很快大家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狀態(tài)。只有受災(zāi)之人默默承受后果，慢慢撫平心中的傷痛。

    生活還要繼續(xù)，誰也沒有閑工夫緬懷過去。

    蔡小滿的月餅因為突發(fā)事件中斷了買賣，手里還有七盒沒能賣出去。家里頭又不讓她繼續(xù)出去兜售，無法，只能她想著干脆都給分了，當(dāng)做犒勞自己和蠻牛幫的一群小伙伴。

    沒想到，她正打算出門的時候，白面領(lǐng)著一個人登門，指名要買她制作的月餅。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里的火災(zāi)是借鑒《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國日常生活》中描述的當(dāng)時臨安也就是杭州城火災(zāi)，具體數(shù)字都是出于那里。

    ☆、第 37 章

    “滿姐, 這是戲園子的劉管事，他對咱們的月餅非常滿意, 想要跟咱們合作。”白面直接將那人的來意道清楚。

    劉管事看到蔡小滿，有些不確定道：“那月餅是你做的？”

    他雖然來之前就聽白面介紹, 這月餅還有之前的瓜子都是出自一個小姑娘之手，可當(dāng)看到真人的時候, 還是不免有些驚奇。

    “是的。”蔡小滿有些詫異，若是想要再買，只需要像之前一樣，讓白面送過去就好，這次竟是親自登門。得虧她沒出門, 否則不就撲了空。

    “你來的正是時候，再晚一點我就把剩下的都送出去了?！?/br>
    劉管事想了想道：“你爹娘在嗎？我覺得這事還是得跟你爹娘商量。”

    這架勢不像是單純的買月餅啊，蔡小滿望向白面, 白面道：“劉管事不是只買這一次，是想著以后都給他們戲園子送貨，最好能定下契約?！?/br>
    “沒錯，這事可大可小, 還是得跟你爹娘商量, 省得到時候說不清楚?！眲⒐苁聦Σ绦M還是不太信任, 畢竟再能干也不過是小孩子。這和瓜子這些不值錢東西不一樣，月餅這種點心類的，還是需要訂立契約更加妥當(dāng)。

    和一個孩子訂立契約，到時候若是出了什么事, 只怕鬧到官府也不好交代。

    蔡小滿你聽這話，心底那叫個激動?？蓻]一會，又蔫了下來，嘆道：“謝謝劉掌柜的厚愛，只是我家人怕是不會同意。賣了這次之后，以后怕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法再賣了?！?/br>
    “有錢還有不掙的？還是你們太忙碌，沒工夫做這玩意？”劉管事好奇道，來之前白面也跟他說過這情況。他并沒有太放在心上，這世上沒人覺得錢太多的。他們戲園子也不是那不入流的，聲譽也還算不錯，不會為了一點小毛小利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猜想這家大人不同意，怕是會吃虧?？扇羰菙[出他們戲園子的招牌，就沒什么好顧慮的了。

    蔡小滿抿著嘴沒有說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劉管事也是有兒女的，頓時明白了什么，便是道：“若是方便，讓我跟你爹談?wù)?，有些事還是得大人說話?！?/br>
    蔡小滿點了點頭，讓他們在屋里稍等，去蟋蟀房里去找他爹。她娘一大早就出門了，其他人這兩天被悶在家里，早就給憋壞了，早早也離開了家。

    “爹，你就見一見吧，人家都親自登門了?！辈绦M道。

    蔡老根放下手上的事，頓了頓，看了她一眼：“你這丫頭，說什么都不肯死心。家里缺你吃了還是缺你穿了？成天想著掙錢?！?/br>
    蔡小滿抿了抿唇，道：“我們家里現(xiàn)在確實很好，不需要我去努力，就能過得很不錯。可若我不早早學(xué)會掙錢的本事，若以后遇上什么事，就完全不知道該咋辦了?！?/br>
    “你這孩子，一天都想些什么東西?！辈汤细碱^皺起，之前傻的時候擔(dān)憂，現(xiàn)在不傻了還是一樣擔(dān)憂。人聰明是好事，可女子太過聰明了，有時候反而不是好事了。

    蔡小滿看他并沒有很反感，繼續(xù)將自己心底的想法一一道來：“別人有不如我有，多條路也個準(zhǔn)備。像前兩天的火災(zāi)，一把火把很多人的家當(dāng)給燒沒了，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說個不吉利的話，若以后我遇上這種事，家里不管發(fā)生啥事，至少我還能把一個家撐起來，不至于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等人救濟，把命交到別人手上?！?/br>
    這些她上輩子奶奶跟她說的道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掌握了本事，一輩子才不會受制于他人。不會遇到一點磨難，就覺得活不下去。

    這種意識已經(jīng)刻入了她的靈魂，除了理想的追求等心理上的滿足，這種最現(xiàn)實的事實也是她要考慮的。

    上一世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可以將她丟棄，大冬天裹著薄薄的被子，扔在垃圾桶里，完全不管她的死活。這種經(jīng)歷，她又怎么能真正的相信一個人，然后去依靠他呢？

    也許在平常的時候，大家都是好好的，興許一輩子就這么和和美美的過了?？墒朗聼o常，誰又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也許是前兩天的火災(zāi)，也許是瘟疫戰(zhàn)爭，一個原本圓滿的家庭瞬間分崩離析。瞧瞧顧懷瑾，不正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他也可謂神童一個，現(xiàn)在還不是得為生計發(fā)愁，什么都得重新摸索，有一陣很是狼狽?，F(xiàn)在能撐下去，也是因為之前的積累。

    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只有自己擁有養(yǎng)活自己的能力，知道該如何做能夠養(yǎng)活自己，她的心里才能踏實。

    她害怕再次被拋棄，雖然這種想法對于很多人來說很是無法理解。明明她上輩子有疼愛她的奶奶，這輩子有疼愛她的家人，為何還這么胡思亂想。這種不信任，也是對疼愛她的人是一種傷害。

    可她潛意識里就是會被這種想法影響，更別提她也是個有理想的人，不想做一個渾渾沌沌就能過一輩子的咸魚。

    這一世和上一世的社會環(huán)境等，有著很大的不同。若是相同的背景，興許她會去更多的體會和享受從前不曾擁有的。她上一世已經(jīng)站在一個頂峰，擁有過實現(xiàn)理想的成就感，這一世可以不用那么著急，目前只需要做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就好。因為她知道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知道該怎么去做，有那個自信不讓自己處于被動狀態(tài)。

    這個世界她毫無經(jīng)驗，只能盡早的去摸索和了解，心理才會踏實。

    蔡老根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語氣里充滿了無奈：“你咋不是個男孩呢?！?/br>
    若是男孩，他就沒什么可愁的了，只需要鼓勵他放心大膽的去干就成。

    “爹，我現(xiàn)在也沒法回爐重造啊。”蔡小滿攤手，心底知道他心底越發(fā)松動了，心底越發(fā)不著急了。畢竟他的想法也有他的道理，他的擔(dān)憂也確實很有可能會發(fā)生。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句話她還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她也要考慮以后做什么，得符合這里的規(guī)則。她本就不是叛道離經(jīng)的人，只是比較有想法而已，并不想當(dāng)挑戰(zhàn)世俗的勇士。她敬佩那些人，自己卻沒法做到。

    “你先出去吧，我這大將軍都被你打擾了，回頭都沒那么勇猛了?！辈汤细荒蜔┑乃λκ?，把臉轉(zhuǎn)過一邊。原本中秋這幾天是斗蛐蛐兒最鼎盛的時候，沒想到一場大火，讓這盛事消停了不少。

    蔡老根現(xiàn)在摩拳擦掌，大將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有了些名氣，很快就會變成金疙瘩的。

    “爹，那你是答應(yīng)了，還是沒有答應(yīng)?。俊?/br>
    “現(xiàn)在要緊的是我的大將軍！其他事別來煩我。”蔡老根惡狠狠開口，一副就算天塌下來也別找我的態(tài)度。

    蔡小滿吐了吐舌頭，沒有繼續(xù)糾纏就離開了。

    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蔡老根深深嘆了一口氣：“這腦袋咋就不長在老大頭上呢?！?/br>
    回到正堂，劉管事和白面正在說話，兩人不知說到什么，很是愉悅的模樣。

    蔡小滿走向前抱歉道：“劉管事，我爹現(xiàn)在不方便見你?！?/br>
    “是我直接登門失了禮數(shù)?！眲⒐苁驴蜌獾?，“不知令尊是何說法？”

    “很抱歉，這事怕是一時半會兒沒法應(yīng)你。我們家最近比較忙碌，暫時還沒法騰出手來?！辈绦M沒有把話說死，她的父親心底已經(jīng)開始松動，心底有些舍不得放棄這條線。

    劉管事心底有些惱怒，原本以為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瑳]有想到竟然還出了這么個幺蛾子。他被白面叫做管事，不過說道好聽罷了，其實只是戲園子里一個跑腿的。他們戲園子在陽城也算有些名氣，來聽?wèi)虻亩际怯行┘业椎摹?/br>
    若他們里頭的東西讓這些人喜歡，那以后這些東西就不愁去處了。所以很多賣小食的，都想要把東西賣進來。他們只需要透個氣，對方就會屁顛屁顛的過來了，壓根沒想到會有人拒絕掙錢的。

    那天掌柜的帶回這月餅，大家并沒有太當(dāng)一回事。雖說之前白面帶來的瓜子味道很是不錯，可那種小食大家并未放在心里。那日中秋多的是人送來月餅，尤其他們戲園子的柳采風(fēng)如今備受大家追捧，每次登臺都是滿堂喝彩，不早點定位置，都沒法進院子。他經(jīng)常被那富貴人家請到家里唱戲，擁有很多戲迷。

    中秋的時候，多的是富貴人家送來月餅討好。那些富貴人家舍得下本，有盒子竟是鍍了金的，這月餅雖然制作得頗為用心，可對比之下就沒那般亮眼了。

    可萬萬沒有想到，柳采風(fēng)倒是從一堆月餅里相中了它。說道是那月餅盒子是竹制的，頗為清雅。柳采風(fēng)雖是個戲子，卻也是個好雅之人。當(dāng)時也是湊巧，他唱完戲之后，與一位文人雅客共飲。

    為了應(yīng)景要擺上些月餅，其他太過浮夸，略顯俗氣，又是別人送的，不宜用來會客，便是挑上了這一盒。

    那雅客乃饕餮之流，覺得這月餅做得甚為討喜，便是淺嘗一口，結(jié)果便是被吸引了。后來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客氣，之前把剩下的拿走。

    柳采風(fēng)也品出味來，若是還有剩下的，興許也沒那么饞，可被人拿走了，自己還沒嘗夠，反倒是想念了。

    掌柜的知道那雅客對食物甚為挑剔，他都這般喜歡，必然這小點心味道不錯。又見這模樣確實雅致，很符合文人喜好。月餅上面印的是梅蘭竹菊，雖被烤制得有些模糊，卻依然瞧出傲骨之風(fēng)。這世人皆好雅風(fēng)，不管心中如何想法，平日表現(xiàn)都會往那靠。

    那雅客在美食界頗具盛名，他的喜好為很多人追捧，只要有人得知他好這口，必是很多人跟風(fēng)。所以掌柜的決定，以后戲園子里也上些這樣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