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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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廳的燈光逐一亮起,不論是里頭還是外面,都是低調(diào)而溫柔的淡橘色燈光。 門前人來人往,時不時有轎車停下開走,陸陸續(xù)續(xù)地有人或成雙結(jié)對或孤身一人來到這里。 時典頻繁地看著手表,開始東張西望。她揣摩他來時的方向,脖子伸得長長,生怕他看不到自己。 可是等了很久…… 她把每一點期待都變成腳底踮起的高度。 時間過得很慢,卻又過得很快。 目睹大門口從門庭若市到形單影只,目睹天色由朦朧暗到點點星辰盛裝亮相,也目睹了遠處小廣場由安靜到熱鬧。 一直到工作人員溫柔地詢問:“請問……”時典才把一直撥不通的號碼按掉,把票拿出來,走了進去。 第16章 chapter 16 晚風(fēng)從車窗灌進來,吹著被汗水濡濕的頭發(fā)和疲倦的雙眼,高樓大廈在眼前一閃而過,霓虹燈光叫人心里愈發(fā)焦急。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看,高聲寬慰道:“沒關(guān)系的,很快就到了!” “嗯。” 幾分鐘后,出租車緩緩?fù)T谝魳窂d門口。 葉澄鐸從車上跳下來,先是著急地環(huán)顧四周,最后望著前方緊閉的金色大門,邁開步伐跑上前去。 然而,門關(guān)得死死的,那連針都穿不過的縫隙透不出一點燈光,也傳遞不出任何聲響。那扇厚重而華麗的大門似乎阻隔了兩個世界。 他走到一旁的石階上,呆呆地望著遠處小廣場燈火通明熱熱鬧鬧,掂起粘在胸前的衣裳,靠在墻上舒了口氣。 他自以為是個謹慎守時的人,許多時候都會做好未雨綢繆的準備——至少今天之前確實如此。 但正因此,他才更為懊惱和愧疚。如果能把其他做得周全的時刻換到今天就好了…… 從頭到尾,他最害怕的事情便是揣度她的心思。 從頭到尾,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她會怎么想? 葉澄鐸不知等了多久,他只是靠在墻上,聽著遙遠的廣場舞音樂,內(nèi)心不安而焦灼。而當(dāng)音樂廳的大門徐徐打開,散場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頃r,他忽然變得手足無措、躊躇不前。 那是小時候偷拿了錢,拿著“贓物”去見爸爸時的那份心情。 他離了墻壁,走到往外走的人群邊緣,仔細地掃視每一個出來的人。 從魚貫而出到稀稀散散,他或許看漏了,或許沒有。直到?jīng)]有一個人出來了,他才走進去。 然而,一踏進那個金碧輝煌的大廳,他便猛地停住腳步。 時典恰在這時回過頭,臉上的笑意隨之凝固。 但很快,她便轉(zhuǎn)過身去,跟樂器旁邊的工作人員喊道:“倩倩姐,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好,路上小心哦,替我向你jiejie問好!” “嗯!” 時典捏著背包的肩帶往前走,一路過來都目不轉(zhuǎn)睛地和葉澄鐸對視。 她在他面前站住,仰起臉問道:“你來找我嗎?” “嗯?!?/br> “我們先出去?!?/br> 兩人一起走出音樂廳,腳下所踩的便是不久前站過的石階。 時典看著遠處熱鬧的廣場,似乎在思考什么,葉澄鐸則偏過頭看她,問道:“你生沒生氣?” “有點兒,主要還是覺得莫名其妙?!?/br> “對不起。” “你去哪兒了?” “早上跟你打完電話后和我父母去醫(yī)院接我舅媽出院,她剛生完寶寶,”葉澄鐸說,每說完一個字都要看看她的眉眼,“我以為下午就能回家,可我舅媽留我們吃飯,我父母不走,我也脫不開身。” 時典聽完,看了他一眼,聲音細如蚊蠅:“可我給你打電話了,你為什么不接?” 葉澄鐸把褲兜掏出來給她看,里面只有一些零錢和一小方折疊起來的紙張:“我沒帶手機,放房間充電了?!?/br> “那你不是脫不開身嗎?” “晚飯吃得晚,而且我表哥剛回來,我拜托他跟我一起出門?!?/br> “那你吃飯了嗎?” “吃了!” 須臾,時典追問道:“吃飽了嗎?” 葉澄鐸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隨后反應(yīng)過來立即說道:“哦吃飽了……” “撒謊?!?/br> “你……不生氣了?” “生氣。”時典把單肩包打開,拿出一個蛋糕卷遞給他,“吃吧?!?/br> “你帶著當(dāng)點心的吧,我不餓?!?/br> “我被你氣飽,吃不下了?!睍r典把他的手心張開,“你再不吃我走了?!?/br> “先別走?!比~澄鐸把包裝袋撕開。 時典打量他一眼:“這還差不多?!?/br>